小镇边缘的“暮光公寓”像一块被遗忘的蛋糕，潮湿的霉味是它永恒的裱花。
三楼的窗户蒙着经年的水汽，
模糊了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和更远处几根冒着懒散白烟的工厂烟囱。
晓琳蜷在吱呀作响的旧电脑椅上，屏幕幽蓝的光映着她年轻却缺乏生气的脸。键盘旁边，
是一份被红笔粗暴划掉几个大字的简历——又一次面试失败的纪念品。简历旁边，
散落着几个空了的廉价速食面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油腻的调料包气味。
电脑右下角，一个卡通鲸鱼图标的社交软件“深海漫游”忽然闪烁起来，
发出“嘀嘀”的轻响。晓琳麻木地点开。**宇轩：在？****宇轩：今天降温了，
暮云镇那边更冷吧？多穿点，别冻着。**她盯着屏幕，指尖在冰冷的键盘上悬停片刻。
暮云镇，这个闭塞、沉闷、仿佛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很少有人能准确说出它的名字。
一股微弱的暖流，奇异地穿透了包裹着她的厚重麻木和失意。她敲下回复。**晓琳：嗯，
谢谢。是挺冷的。你怎么知道暮云镇？****宇轩：上次聊天你提过一句，
说在镇子边缘的老公寓。我就记住了。[微笑表情]****宇轩：看你头像照片，
在窗边拍的？感觉你……有点累？最近是不是不太顺？
**晓琳的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燥的脸颊，看向屏幕旁边那扇模糊的窗户。
那张照片是半年前拍的，阳光透过脏污的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眼神空洞地望着外面灰扑扑的世界。连她自己都觉得那照片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颓丧。
他竟然看出来了？**晓琳：……还好吧。工作有点难找。****宇轩：别灰心。
你这么好，总会遇到赏识你的人。只是时机未到。****宇轩：真想抱抱你，
给你一点力量。[拥抱表情]**“真想抱抱你……”这五个字，像一颗裹着蜜糖的小石子，
轻轻投入晓琳心底那片死寂的池塘，漾开一圈细微却清晰的涟漪。
一种久违的、带着酸楚的悸动，顺着脊椎悄然爬升。在这个连呼吸都带着发霉味道的房间里，
在这个只有泡面残骸和失败简历的夜晚，这点隔着屏幕传递的、带着温度的关怀，
显得如此珍贵，甚至有些虚幻。手指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晓琳：……谢谢。
**她发出去，又觉得太干涩，指尖悬在键盘上，犹豫着。最终，
仿佛被一种隐秘的渴望驱动，她又加了一句。**晓琳：你……你也挺好的。
****宇轩：[害羞表情] 我只是……很想你。虽然还没见过面，但感觉认识很久了。
**“想你了。”这三个字像一句魔咒，从那天起，成了宇轩每天必备的问候。清晨睁开眼，
“嘀嘀”声伴着“想你了，早安”如约而至；深夜疲惫不堪，“想你了，
好梦”又像一只温柔的手，替她关上灯。它们填补着晓琳生活里巨大的、空洞的缝隙。
他们聊得越来越多。宇轩像一本翻开的、引人入胜的书。
他讲他“看似光鲜实则压力巨大”的投资工作“每天都在数字的海洋里溺水”，
讲他环游世界的见闻“巴黎的黄昏像融化的金子，可惜身边没人分享”，
讲他童年养过的一只走丢的金毛犬“它叫阿福，是我唯一毫无保留信任过的伙伴”。
他的话语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脆弱和对理解的渴望，
精准地击中了晓琳内心最柔软的部分——那份对自身平凡和窘迫的自卑，
以及深藏其下的、对不凡的隐秘向往和对纯粹情感的渴望。“你真特别，晓琳，
”宇轩在一次深夜语音时说，他的声音经过电流的修饰，低沉、磁性，
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颗粒感，“不像我圈子里那些女孩，只盯着名牌包和跑车。
你有一种……安静的坚韧，像在石头缝里开出的花。让人心疼，更让人……想靠近。
”晓琳握着手机，脸颊发烫，心口鼓胀着一种酸涩的甜蜜。她缩在冰凉的被子里，
听着窗外小镇单调的风声，第一次觉得这间破旧的公寓不再那么冰冷刺骨。
她开始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练习微笑，翻箱倒柜找出仅有的几件还算体面的衣服，
想象着宇轩看到它们时的样子。她甚至开始期待，这份虚幻的温暖，是否真的能穿透网络，
成为照亮她灰暗现实的真实光芒？“想你了”三个字，像最甜美的毒药，
悄然麻痹了她的警觉神经。一个异常闷热的周五夜晚。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糖浆，
窗外连一丝风都没有，只有远处工厂沉闷的机器轰鸣，像垂死巨兽的喘息。
公寓里的老式电扇徒劳地转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噪音，
搅动起一股股带着灰尘和汗味的热浪。晓琳刚洗完澡，只穿着一件洗得发薄的旧睡裙，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脖颈上，带来一丝短暂的凉意。电脑屏幕亮着，
“深海漫游”的界面停留在和宇轩的对话框上。几分钟前，
他还发来一张“公司楼下”璀璨的城市夜景照片，配文：“应酬刚结束，满脑子都是你。
”晓琳回了一个笑脸。手指无意识地点开宇轩的头像——那是一片深邃的蔚蓝海洋，
神秘而广阔。她点进他的“深海空间”，里面只有寥寥几张风景照，没有一张人物正脸。
他的个人签名是：“寻找一片能停泊灵魂的港湾。”就在这时——“嘀嘀嘀！
”消息提示音急促地响起，打破了夜晚粘稠的寂静。**宇轩：晓琳！在吗？
****宇轩：我受不了了！我现在就想见到你！**晓琳一愣，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晓琳：？现在？你在哪？****宇轩：我在暮云镇！就在镇口！
**屏幕的光映着晓琳骤然睁大的眼睛，以及脸上瞬间褪去的血色。暮云镇？！镇口？！
这怎么可能？几小时前他还在千里之外的城市应酬！**宇轩：真的！我推掉了所有安排，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见到你！现在，立刻，马上！
****宇轩：[位置共享请求]**一个刺眼的位置共享图标跳了出来，
定位点赫然就在暮云镇破旧汽车站的旁边！晓琳的手指僵在键盘上方，指尖冰凉。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巨大惊喜和莫名恐慌的洪流猛地冲上头顶！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他来了？为了她？开几个小时夜车？
这种只在廉价小说里出现的桥段，竟然真实地砸在了她头上？**宇轩：宝贝，接受！
让我看看你在哪？让我来找你！我快疯了！**“宝贝”……这个亲昵得近乎轻佻的称呼，
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刚刚升腾起的巨大惊喜泡沫。一丝冰凉的不安感，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太快了……快得令人窒息，快得……不合常理。她从未透露过公寓的具体地址。暮云镇虽小，
镇口到这片荒凉的公寓区，也有不短的距离，而且路况复杂。**晓琳：太晚了……而且，
我公寓这边很偏僻，不好找……****宇轩：地址给我！我开车过去！再偏僻我也能找到！
晓琳，求你，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满脑子都是你！想你想得快发疯了！
[流泪表情]****宇轩：你难道不想见我吗？不想……抱抱我吗？就像我说的那样？
**“想抱抱你……”那个曾经让她心尖发颤的句子，此刻在屏幕上滚动，却像冰冷的蛇，
缠绕上来，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屏幕的光映着她苍白的脸，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睡裙下***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公寓里异常闷热，
她却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窗外死寂一片，
只有风扇单调的噪音和老旧水管偶尔传来的“滴答”声，像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宇轩：说话啊，晓琳！你在害怕？怕我？还是……你根本就是在玩我？
[心碎表情]****宇轩：位置共享！给我地址！立刻！马上！
**最后两条消息几乎是咆哮着跳出来，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焦躁和隐隐的戾气，
与他之前塑造的温柔形象判若两人。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般隔着屏幕压来。
晓琳感到一阵眩晕。拒绝？他会怎么想？会愤怒地离开吗？会彻底消失吗？
那她刚刚抓住的这点虚幻的光亮，是不是就彻底熄灭了？可是……答应？在这深更半夜，
让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进入她这如同孤岛般的公寓？
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对“被需要感”的贪婪渴望在她脑中激烈交战。手指颤抖着，
不受控制地点向了那个刺眼的位置共享图标……图标亮起，
代表她位置的小圆点在地图上清晰地闪烁。**宇轩：收到！等我！宝贝！二十分钟！不，
十五分钟！等我！**他下线了。头像瞬间变成灰色。晓琳猛地丢开鼠标，像是被烫到。
她冲到窗边，用力拉开那扇吱呀作响、布满灰尘和水渍的旧窗！
一股裹挟着工厂废气和夜晚露水凉意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吹乱了她湿漉漉的头发。
她探出半个身子，急切地向楼下那条通往镇中心的、被昏黄路灯勉强照亮的破败小路望去。
空无一人。只有风卷起地上的废纸和落叶。死寂。
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空虚感和恐慌感瞬间攫住了她。她真的把地址共享出去了？
把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在午夜时分，引向了自己唯一的巢穴？
“不……不行……”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她猛地关上窗户，插好插销，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挣脱束缚。她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
屏幕解锁，手指颤抖着点开“深海漫游”，找到宇轩灰暗的头像。**晓琳：等等！宇轩！
太晚了！改天好吗？我……我身体不舒服！**消息发出去了，孤零零地躺在对话框里，
前面是她刚刚发出的位置共享。没有任何回应。灰色的头像沉默着，像一块冰冷的墓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晓琳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耳朵捕捉着外面世界最细微的声响。风声，水管滴水声，
隔壁老式座钟沉闷的报时声……每一次声响都让她惊跳起来。她想象着引擎声由远及近，
想象着沉重的脚步声踏上那吱呀作响的楼梯，想象着敲门声响起……恐惧像冰冷的藤蔓，
越缠越紧，几乎要勒断她的呼吸。她后悔了！她为什么要鬼迷心窍？为什么要共享位置？
为什么会被那几句廉价的“想你了”冲昏头脑？突然！“嗡——嗡——”握在手里的手机，
毫无预兆地、剧烈地震动起来！屏幕骤然亮起刺眼的白光！不是消息提示！是来电！
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晓琳吓得魂飞魄散，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从她手里滑脱，
“啪”地一声摔在地板上！屏幕朝下，那刺耳的震动声和屏幕光被地板闷住，
却像垂死挣扎的野兽在身下疯狂扭动，发出沉闷而执着的声响！
“嗡——嗡——嗡——”震动持续着，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固执。是他！一定是他！
他拿到她的号码了！他就在附近！他来了！晓琳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
她猛地扑过去，抓起那疯狂震动的手机，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红色的拒接键！
屏幕瞬间暗了下去。死寂重新降临。然而，仅仅过了不到三秒！
“嗡——嗡——嗡——”那催命符般的震动再次响起！同一个号码！屏幕再次亮起刺眼的光！
晓琳的心脏几乎要炸开！她再次狠狠挂断！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机，指尖却抖得厉害，几次滑过关机键都没能按准！就在这时！“咚！
咚！咚！”沉重、缓慢、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节奏感——敲门声，
清晰地、不容置疑地从公寓那扇薄薄的、刷着劣质绿漆的旧门外传了进来！声音不大，
却像重锤，狠狠砸在晓琳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每一声，都精准地敲打在她狂跳的心脏上！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就在门外！晓琳像被施了定身咒，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她僵在原地，
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能透过薄薄的门板，
看到外面那个高大的、穿着风衣的、带着诡异笑容的身影！手机还在手里，屏幕已经暗下去，
但那无形的震动感似乎还残留在掌心，带来一阵阵麻痹般的恐惧。“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重了一些，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耐心，
又似乎隐藏着即将爆发的焦躁。晓琳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将一声几乎冲破喉咙的尖叫死死堵了回去！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怎么办？怎么办？！
假装不在家？报警？可手机……手机在她手里，她甚至不敢点亮屏幕！
时间在死寂和心跳声中艰难爬行。每一秒都是酷刑。门外的“宇轩”似乎失去了耐心。
“晓琳？”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隔着门板，有些低沉，有些模糊，
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试图模仿温柔的语调。“是我，宇轩。开门好吗？外面好冷。
” 那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熟悉，带着一丝刻意的委屈，
像极了他在语音里撒娇时的感觉。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钥匙，
瞬间打开了晓琳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锈迹斑斑的盒子！
一个模糊的、被刻意遗忘的片段猛地闪过脑海——那是很多年前，在这间同样破败的公寓里，
另一个男人，同样用这种带着委屈的、渴求的语气，在深夜敲响她的房门……那一次，
她开了门……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不！不能开！
她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向后缩去，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墙壁，恨不得将自己嵌进去！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声响。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试图用疼痛维持一丝清醒。门外的声音停顿了几秒，似乎在倾听里面的动静。接着，
更重的、带着明显不耐烦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咚！咚！咚！咚！”“晓琳！
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声音里的那点伪装的温柔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带着戾气的命令口吻。“别让我等太久！听话！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死寂中却异常清晰的金属摩擦声从门锁处传来！
晓琳的血液彻底凝固了！他……他在干什么？他在尝试开锁？！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她淹没！她环顾四周，这间狭小、破败、堆满杂物的公寓，
此刻就像一个巨大的捕鼠笼！唯一的出口，正被一只无形的、带着恶意的爪子缓缓撬开！
她该怎么办？！
缸房东留下的……扫过墙角那瓶还剩大半的廉价驱蚊喷雾……一种近乎原始的求生本能，
混合着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在她濒临崩溃的身体里轰然爆发！她不能坐以待毙！绝不！
晓琳猛地从地上弹起，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光着脚丫，飞快地扑向书桌！
她的动作因为恐惧而有些变形，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她一把抓起那个沉甸甸的玻璃烟灰缸！冰冷粗糙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重量感。她紧紧攥住，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吧”声。然后，她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母豹，
无声地、迅捷地移动到门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紧紧贴着门框旁的阴影里，
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
她高高举起握着烟灰缸的手臂，肌肉因为过度紧绷而微微颤抖。门外，
那细微的、令人心悸的金属撬动声还在持续……“咔哒……咔哒……”像毒蛇吐信，
缓慢而执着。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汗水顺着晓琳的额角滑落，
流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她却不敢眨眼。
耳朵里充斥着血液奔流的轰鸣和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声。突然！门外的撬动声停止了。
一片死寂。晓琳的心跳几乎停止。他放弃了？走了？下一秒！“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扇薄薄的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狠狠撞击！
门板发出痛苦的***，门框周围的墙壁簌簌落下灰尘！锁舌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扭曲声！
晓琳吓得魂飞魄散！烟灰缸差点脱手！他不是在撬锁！他是在撞门！用身体！那力量之大，
远超她的想象！这扇老旧的门，根本挡不住他几下！“开门！***！给老子开门！
” 门外传来宇轩彻底撕下伪装的、充满暴戾和疯狂的咆哮！那声音嘶哑扭曲，
如同受伤的野兽，哪里还有半分温柔！“敢耍我？！***找死！”“砰！！！
” 又是一下更猛烈的撞击！门板剧烈地晃动，插销螺丝发出刺耳的尖叫，仿佛随时会崩裂！
门缝被撞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一股混合着汗味、烟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气息，
瞬间涌入狭小的房间！晓琳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她看到了！从门缝里，
她看到了一只布满血丝、充满了疯狂和***占有欲的眼睛！
那只眼睛死死地、贪婪地锁定了躲在门后阴影里的她！
“找到你了……” 一个带着血腥气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