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用她的命换了我的命,签下血契,代我坠入地府受尽酷刑。
她在刀山火海中承受的每一分折磨,都成了我在人间的泼天富贵,日夜啃噬着我的良心。
地府之主萧承的出现,打破了这诡异的平衡。他执意要“救”我,可他所谓的善意,
却是催着我妹妹魂飞魄散的剧毒!“我恨你!你的靠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为了保护妹妹,
我用最伤人的话将他推开,亲手碾碎了他那颗万年孤寂的心。我以为此生最大的敌人便是他,
我最大的挣扎源于对妹妹的愧疚。可我万万没想到,当我们最终揭开契约的真相,
那个被我伤得最深、恨之入骨的男人,竟是摧毁幕后黑手的唯一关键!01.“不——!
”我从床上弹坐起来,胸腔剧烈起伏,地府的酷刑烙印在魂魄深处,痛得我浑身痉挛。
不是梦。是真的。我回来了。回到了签下“同命双生契”的这一天。上一世,就是今天,
我躺在这张床上,被所谓的“冲喜”,在昏沉中按下了血指印。从此,我的人生被一分为二。
一半的我,在人间享尽妹妹受苦换来的福泽,活得像个笑话。另一半的我,死后堕入地府,
为这不公的契约,受尽了十八层地狱也数不清的折磨。现在,我回来了。
我绝不会再让悲剧重演!我甚至来不及穿鞋,赤着脚,像个疯子一样冲出房门。
厅堂就在前面!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爹娘,亲族,还有那个手持契约的道士,都在那里。
我撞开门,嘶声力竭地喊道:“不要签——!”然而,我的声音淹没在满堂的喜庆之中。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着我这个“病秧子”突然闯入。而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厅堂中央。
我的妹妹,阿阮。她手持那张薄薄的红纸契约,神情平静得可怕。她看见了我,
看见了我眼中的惊恐与哀求。可她只是对我,极轻极轻地摇了摇头。然后,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将白皙的指尖送入口中,用力一咬。殷红的血珠,瞬间沁出。不!
我冲过去,伸出手,想要打掉那张催命的符纸。可我晚了一步。阿阮的血指,
已经重重地按在了契约的朱砂之上。“嗡——”一股无形的力量以契约为中心,轰然炸开。
上一世纠缠我至死的阴寒之气,如同退潮般从我的四肢百骸中抽离。取而代之的,
是一股温暖的、强大的生机,涌入***涸的身体。我病了十几年,从未感觉如此轻快,
如此充满力量。可我宁愿不要!我眼睁睁地看着阿阮的身体,在我面前变得虚幻、透明。
她的轮廓在摇曳的烛火中,渐渐化作一道轻烟。“阿阮!”我扑过去,想要抓住她。
可我的手,只穿过了一道冰冷的残影。她消失了。凭空消失在了这满堂宾客之中。
可没有人发现。爹娘惊喜地扶住我,“阿姐儿!你好了!你大好了!真是天大的喜事!
”叔伯们围上来,纷纷道贺:“我就说冲喜是有用的!”“大小姐福泽深厚,
从此咱们家要走大运了!”他们看不见。他们所有人都看不见阿阮的消失。就好像,
她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我呆立在原地,身体里是陌生的温暖,
心里却被凿开一个冰冷的窟窿。为什么?阿阮,你为什么要抢在我前面?为什么要用你的命,
换我的命?混乱中,我的脑海里,闪过一帧破碎却清晰的画面。无尽的刀山火海之中,
遍体鳞伤的阿阮回望着我。她的口型,似乎在说——“姐姐,等我。
”02.阿阮消失的第二天,我的身体便完全康复了。久病的苍白褪去,镜中的我面色红润,
甚至比生病前还要康健。第三天,困扰了家中数年的生意纠纷,突然迎刃而解。
一位从未听闻过的贵人出手,对方不仅撤了诉,还主动赔偿了一大笔钱。
爹娘将这一切都归功于我的“冲喜”。他们说我是家中的福星。只有我知道,这一切福泽,
都是阿阮在地府里用血肉换来的。夜幕降临,我便会坠入噩梦。我不再是我,我成了阿阮。
我能感受到滚烫的铜水从我的喉咙灌入,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能感受到锋利的铁犁在我背上耕过,将血肉翻开,再碾碎。每一次,
我都在极致的痛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衫。负罪感像一张网,将我死死缠住,
几乎令我窒息。这天夜里,我又一次从铁犁耕身的剧痛中醒来。再也无法入睡,我披上外衣,
独自走到花园里。月色如水,花影摇曳,一切都静谧美好。可这份美好,
却让我感到无比讽刺。就在我心神恍惚之时,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你的魂魄,
不完整。”我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的月门下。
他身形高大,周身气息威严而孤寂,仿佛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侧脸,
一双深邃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那眼神,充满了探究,还有一丝……莫名的吸引力。
我心中警铃大作。他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的魂魄不完整?“你是谁?”我戒备地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步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周身似乎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阴气,与我身上那股因契约而生的稀薄阴气,产生了某种共鸣。
“一个有趣的灵魂。”他停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语气听不出喜怒,“一半在阳间,
一半……似乎在很深的地方。”我的心脏骤然一缩。他能看见!
他能看见我和阿阮之间的联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强作镇定,转身欲走。“别怕。
”他伸手拦住了我,指尖冰凉,“我没有恶意。”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像是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品。“万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灵魂。”他说,
“有一种……熟悉的吸引力。”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我必须离他远点。可他却从袖中取出一枚墨色玉佩,递到我面前。“此物可安魂。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你的魂魄,太飘摇了。
”就在玉佩即将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啊——!”一声凄厉痛苦的尖叫,
猛地在我脑海中炸开!是阿阮的声音!03.那声尖叫,如同实质的利刃,
狠狠刺入我的灵魂。是阿阮!是萧承的靠近,加剧了她的痛苦!我像是被烫到一般,
猛地后退一步,抬手狠狠挥开他的手。“啪!”墨色玉佩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滚开!
”我冲他嘶吼,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不住颤抖。这个男人,他的任何“善意”,
都是催命的毒药!萧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周身的气压骤降,
那股威严孤寂的气息变得极具侵略性。“你在怕什么?”他逼近一步,目光紧紧锁着我。
我怕你!我怕你的靠近会让阿阮魂飞魄散!但我不能说。我只能用尽全身力气,
伪装出另一副模样。“我怕你?”我冷笑一声,强迫自己迎上他的视“我只是觉得恶心。
”“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深更半夜出现在我家花园,还对我动手动脚,不觉得下作吗?
”萧承的眼神冷了下去。“我是在帮你。”“我不需要!”我打断他,
“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善意,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他的追求,从那天开始。
他越是展现出兴趣,我魂魄的悸动就越剧烈。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上莫名的心绞痛,
一阵一阵,像是有人在用力撕扯我的心脏。我知道,这是契约在示警。
任何试图弥合阴阳两隔的外部力量,都会被法则视为攻击。而后果,将由我和阿阮共同承担。
为了自保,为了保护阿阮,我必须让他彻底厌恶我。我开始变得尖酸刻薄,不可理喻。
他送来的奇珍异宝,我当着他的面扔进池塘。他为我家摆平的麻烦,我嗤之以鼻,
说是他多管闲事。我用尽了我能想到的、最伤人的话语去攻击他,去践踏他的尊严。
每一次伤害他,我都感觉像是在伤害自己。我的心在滴血,但我必须继续。我的人格,
在痛苦中开始分裂。终于,他被我激怒了。那天,他又一次出现在花园里。只是这一次,
他的眼中再无探究与好奇,只剩下冰冷的愠怒。“你就这么讨厌我?”他问。“是。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讨厌你身上的每一寸,
讨厌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看见你,我就想吐。”我说完,看到他眼底有什么东西,
碎了。那股莫名的占有欲,却在他灵魂深处燃烧得更加旺盛。他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要将我看穿。“我不信。”他说,“你的拒绝,别有隐情。”他向前一步,我惊慌后退,
灵魂深处,我们似乎产生了瞬间的共鸣。那感觉让我心慌意乱。他冷笑着,
弯腰捡起地上那枚被我扔掉的玉佩。然后,在我惊愕的目光中,用力一捏。玉佩化为齑粉,
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很好。”他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成功引起了我真正的兴趣。
”“我倒要看看,你这身反骨能硬到几时。”04.萧承的“兴趣”,
给我家带来了泼天的富贵。短短数月,我家竟一跃成为当地首富。而我,
也在一次庙会意外中,于崩塌的神像下,得到了一枚古朴的扳指。那扳指戴上便摘不下来,
夜里会自动吸收月华,化为精纯的灵力,滋养我的身体。这是修仙者梦寐以求的机缘。
是契约带来的,最大的“福泽”。我站在家族为我新建的、极尽奢华的庭院中,
看着满园的珍奇花卉,心中却是一片荒芜。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阿阮换来的。夜里,
噩梦如期而至。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酷刑。我感知到,
阿阮正在经历地府中最可怕的“无间炼狱”。她的魂魄被反复碾碎,再重塑,再碾碎。
那种来自灵魂本源的、永无止境的痛苦,几乎将我的精神也一同拖入崩溃的深渊。我抱着头,
在床上无声地尖叫。巨大的负罪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它日复一日地啃噬着我的理智,直到有一天,它开始扭曲。一个可怕的念头,
毫无征兆地从我心底冒了出来。阿阮……她是不是故意的?她是不是故意承受更重的苦难,
来换取更强的力量?她在那边积攒着痛苦,换取我在人间的福泽。等到这福泽累积到顶峰,
她是不是……就会回来,反噬我,将一切都夺走?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
疯狂地在我心里滋生。它成了我的心魔。我开始恐惧阿阮。我开始害怕每一个夜晚的降临。
我看着镜中越来越美艳的自己,看着身上越来越华贵的衣衫,只觉得不寒而栗。这些,
都是她的血肉。总有一天,她会回来讨债。爹娘的笑脸,亲族的奉承,下人的敬畏,
都像是一场盛大的、为我准备的葬礼。我在享受福泽的同时,也在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求生欲和道德感,在我体内剧烈地冲突着。我的精神内耗,达到了顶峰。
那枚意外得来的扳指,上面刻着一些古老的符文。我无意中发现,那些符文的笔触,
竟然与记忆中那张“同命双生契”上的有些相似。这发现让我更加恐慌。终于,
在一次最深沉的噩梦中,我看到了她。无尽的血泊之中,阿阮抬起头。她的脸上没有痛苦,
只有一片冰冷。她看着我,缓缓开口。“姐姐,你所享受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很快,
我会一一拿回来。”05.那句冰冷的话语,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无论是出于愧疚,还是出于恐惧,我都要找到和阿阮沟通的方法。
我要亲口问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我开始疯狂地翻阅家族禁书。
那些被列为禁忌的、尘封已久的古籍,成了我唯一的希望。终于,在一本残破的手札中,
我找到了线索。“双生同心,魂羽为引。”手札记载,传说中有一种“同心羽”,
是双生子降生之时,灵魂初次共鸣所凝结的信物。它本无形,却可承载彼此最纯粹的念想。
若能找到它,或许,就能短暂地连接阴阳两隔的我们。“同心羽”……我依稀记得,
小时候我和阿阮确实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用我们胎发编织的同心结。后来我大病,
那同心结便不见了。母亲说是怕睹物思人,收起来了。我立刻赶往老宅,
那是我们出生的地方。在堆满杂物的库房深处,我找到了那个蒙尘已久的木匣。打开它,
一枚由两色胎发精心编织的同心结,静静地躺在里面。一端是我柔软的棕发,
另一端是阿阮如墨的黑发。我将它紧紧攥在手心,这就是我的“同心羽”!我回到房中,
按照手札上的方法,割破指尖,将血滴在同心结上。血液迅速被吸收,
同心结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就在我准备集中精神,尝试沟通时——“你在做什么?
”萧承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在我身后响起。我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将同心结藏在身后。
他不知何时进了我的房间,黑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脸上满是压抑的怒火。“你在玩火。
”他一字一句道,语气冰冷,“这种沟通阴阳的禁术,会让你魂飞魄散。”他怎么会知道?!
“与你无关!”我厉声喝道,下意识地后退。他却一步上前,伸手就要来抢我身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