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灶房里,周氏正打算将林晚栀采回来的野菜和那一点点糙米糠一起煮成照常的野菜糊糊。
“娘,让我来吧。”
林晚栀走了过来,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周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让开了位置。
她看着林晚栀熟练地清洗野菜,将马齿苋和另一种她叫不出名字的野菜分开处理。
林晚栀将马齿苋焯水去除酸涩味,捞出挤干水分切碎。
又将那一点点糙米糠用少量水调开。
她没有油,但她在院子里发现了一点野葱和野蒜,切碎后备用。
锅烧热(勉强算是热),她将野葱野蒜末放入干煸,激发出辛香气味,然后倒入切碎的马齿苋快速翻炒,虽然没有油,但干煸也别有一番风味。
炒香后加水烧开,慢慢倒入调好的米糠糊,一边倒一边搅拌。
很快,一锅浓稠、散发着奇异香气的野菜粥便煮好了。
比起以往那种清可见底、只有苦涩味的糊糊,这锅粥显得格外诱人。
林晚栀又将另外几种适合凉拌的野菜焯水后,仔细地撕开,撒上一点点珍贵的盐末和野蒜末,勉强算是一道凉拌菜。
沈玥早己被香味吸引过来,趴在灶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不停地咽口水。
周氏也看得有些发愣。
同样的食材,经林晚栀的手一做,仿佛完全变了样子。
“吃饭吧。”
林晚栀将粥和凉拌菜端上那张破旧的桌子。
三人围坐。
沈玥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粥,眼睛顿时亮了:“娘!
好香!
好好吃!”
没有多余的调味,但野菜的清新和野葱蒜的辛香完美融合,米糠提供了扎实的口感,比以往的食物美味了不知多少倍。
周氏尝了一口,眼中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复杂地看了一眼默默喝粥的林晚栀,这个儿媳,带给她的惊讶越来越多了。
吃完饭,林晚栀端着一点点剩余的粥和一碗清水,走进了沈渊的房间。
屋内依旧弥漫着药味和沉闷的气息。
沈渊依旧紧闭双眼,脸色苍白。
林晚栀放下碗,轻声道:“我知道你可能听得见。
我是林晚栀,你新过门的妻子。
不管你怎么想,活着最重要。
我会试着帮你,但你需要吃点东西。”
她试着用勺子舀了一点稀薄的米汤,小心地凑近他的唇边。
意料之中,粥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他根本无法自主吞咽。
林晚栀微微蹙眉。
她放下勺子,仔细地观察他的面色和露在外面的手腕皮肤。
然后,她伸出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腕间。
脉搏极其微弱,但并非无药可救。
伤势主要集中在下半身和胸腔,失血过多加之长期营养不良和感染,导致他陷入深度昏迷和衰弱。
她沉吟片刻,拿出之前采的草药中具有消炎止血功效的几样,对周氏说:“娘,这些药草麻烦您帮忙捣碎,我用温水调一下,试试看能不能给他外敷换药。”
周氏此刻对林晚栀己经信了大半,立刻照做。
林晚栀小心翼翼地解开沈渊旧伤口的布条,那狰狞的伤口和隐约的腐坏气息让她心头一紧。
但她面色不变,用温水仔细清洗后,将捣好的药泥轻轻敷了上去,再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整个过程,沈渊毫无反应。
但林晚栀注意到,当她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滚烫的伤口周围皮肤时,他的睫毛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有知觉就好办。
忙完这一切,日头己经升高。
林晚栀看着空荡荡的米缸和盐罐,知道光靠挖野菜远远不够。
她需要钱,需要稳定的收入来源。
“娘,”她对周氏说,“我上午再去后山看看,多采些草药,明天想去镇上试试能不能换点钱。”
周氏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极有主见的儿媳,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为一句:“……小心些。”
林晚栀点点头,拿起那个破篮子,再次走向后山。
这一次,她的目标更加明确——寻找价值更高、更能换钱的药材,或者……其他能带来惊喜的东西。
她的脑中,“百科”系统己悄然运转,扫描着沿途的一切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