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我跟哥哥来到临江市,
父亲打探到消息说这边的黑市出现了一把刻有“周”字的清代古剑。
我跟哥哥的任务就是找到这把古剑,并将它带回去。因为这把古剑关乎我们周家的命运,
父亲说这把古剑是解开我们周家血脉中千年奴印的关键。1、“哥,那古剑肯定价格不菲,
父亲又没给咱钱,咱咋弄嘛?”“父亲说了,那古剑刻着周字,本就是我们周家之物!
只因祖父生活拮据,将它变卖了,我们取回来理所应当!
”我跟哥哥周海洋满身尘土的蹲在街边,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小声议论着。
由于家里比较贫困,我们没有余钱住宾馆,来临江市的这些日子里,只能天天睡公园,
啃包子。好在我们俩的衣服虽然脏,但不破,要不然真会被人当成两个要饭的。“海波,
那个老头来了!”哥哥漫不经心的偷瞄着那个背着长方形盒子的老头,对我小声说道。
这老头叫李世军,就是我们这段时间摸查出来的那个要在黑市售卖古剑的人。
这李世军以前是个当官的,家境很殷实。前几年退休了,本该在家颐享天年的,
奈何儿子不争气,做生意欠了一***债。为了给儿子还债,
这才无奈的将收藏多年的宝物拿出来售卖。可能很多宝物都来路不正,不敢上拍卖行,
便在黑市寻找买家。今天是我跟哥哥盯梢他的第三天,他那盒子里的古剑依然没有卖掉!
“不知道他要价多少,哥,你有钱买吗?”哥哥瞪了我一眼,对我骂道:“买个屁!
再说我哪来的钱?今晚上咱去偷过来!”“不好吧?”“有什么不好?父亲说了,没这剑,
咱周家的奴印就无法解除。父亲已经三十九了,奴印不除,明年他就死了,
你我也都将是个短命鬼!”是的,哥哥说的对。我们这一支周家的先祖,在清朝时期,
与一个槐树精达成了契约。供奉我们的阳寿,换取一种神秘的力量,
这神秘的力量曾使我们周家门第显赫,富甲一方。至于是什么神秘的力量,我没有见过,
也没听父亲说过。只是从父亲的口中得知,在抗战时期,鬼子进过我们村,
并在村子的后山上丢了十几枚炸弹,误打误撞的炸到了槐树精,伤了根基,
从此槐树精就再没给我们周家提供过力量。但奴印的血脉契约一直在,
导致我们周家人都很短命,没有一个能活过四十岁的。以前有槐树精的神秘力量加持,
再加上祖上攒下的财产,即使周家是短命鬼家族,但也人丁兴旺。慢慢的我们周家就没落了,
周家的男人连讨个媳妇都难,从爷爷那一辈开始,只能靠拐卖来的妇女传宗接代。
更惨的是我们这一代,只剩下我跟哥哥了。奴印未除,说明槐树精还没有死,所以无论如何,
我跟哥哥这次一定要将古剑带回去。“今天晚上我们就动手!”哥哥将最后一口包子吃完,
拍了拍***,起身走了。我们在垃圾桶里找了两个黑色的垃圾袋,将它们洗干净,
然后戳了三个洞,当作晚上用的面罩。又趁人不注意时,
在公园里折了两个趁手的树枝当作武器。简单的做完这些准备,
我们便躺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等待着晚上的行动。2、到了晚上,
我跟哥哥戴上面罩拿着木棍悄悄翻墙进李世军的别墅中。别墅很大,虽然到处灯火通明的,
但是很安静。按照哥哥的推测,李世军应该住在二楼。我们悄悄的摸到二楼,
透过一个敞开着的门,看到那个装古剑的盒子正摆在桌子上。盒子被打开了,
李世军正伸着手抚摸里面的古剑。哥哥快速的冲了进去,用木棍指着李世军说道:“别动,
把古剑给我!”这老头一愣,却并没有表现出惊慌,毕竟是当过大官见过世面的人。
他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我,缓缓的说道:“给你们拿点现金吧,
这剑你们拿走也没用!”说着就准备动身拉抽屉,显然他看我们的穿着,
把我们当成要饭的了。李世军刚将抽屉拉开一个缝隙,哥哥果断冲上前一棍就将老头干翻了。
“快进来,关上门!”被哥哥这么一喊,我回过神来,赶紧进屋关门。
哥哥摸了摸盒子里的古剑,嘴里嘟囔着:“看着很普通啊!”“海波,你把这个收起来!
”说着,哥哥就去翻李世军要拉开的那个抽屉。盒子里的古剑通体漆黑,虽然历经百年,
却无一点锈迹,显然是一直被人好好保管着。当我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古剑时,
瞬间感觉头脑眩晕,用手指轻轻的在剑身上划过,有一种水***融的感觉,
血液仿佛都在跟着沸腾。剑柄处的那个“周”字,像个黑洞一样,就要将我吞噬。“给,
拿着!”哥哥喊完,见我没动,过来将我推了一把,我这才缓过神来。
哥哥将抽屉里的一沓现金递给我。“哥,咱不是只拿剑吗?你拿这些干什么?”“来都来了,
再说咱周家都多穷了,爹今年为了给我定媳妇花光了积蓄。”“明年你就十八了,
不拿这些钱,哪来的钱给你买媳妇?”我们周家人娶媳妇又早又费钱,哥哥说的没错。
哥哥将窗帘扯下来,合上剑盒,很熟练的包好,背在了背上。出了别墅,
我们绕来绕去了跑了很远, 包了一辆出租车,连夜往我们周家村赶。由于周家村在山里,
出租车没办法开进去,只能将我们送到镇上。镇上离周家村还有十几里路,
大半夜的我跟哥哥选择靠两条腿走回去,省的夜长梦多。“哥,
你看那古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没有啊,看着很普通!”看哥哥的样子不像在撒谎,
我便没有再追问。经过半夜的奔波,我们终于到了家中,父亲没睡,还在等着我们。
“快进来,快进来!”“哎呀,终于找到你了!”父亲难掩激动的接过那个剑盒,
只打开看了一眼,就立刻将它关上了。“太好了,我们周家有救了!”“爹,
这古剑到底啥来历?”父亲看了一眼说话的哥哥,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好,
今天你们带回了古剑,我就给你们讲讲吧!”……3、听父亲说,在清朝光绪末年,
我们周家的祖辈有一个叫周秩的人。这周秩以打铁铸剑为生,因为手艺好,赚了不少的银子,
又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惹得十里八村的人都很羡慕。
古人并不都是江湖侠客、注重兄弟义气的,周秩有个发小叫杨康,
此人就见不得兄弟过得比他好。他趁周秩去临县售卖铁器时,竟勾连山匪掳走了周秩的妻子,
并将家中的钱银也一并抢走了。周秩回到家中,发现妻子被掳、钱银被抢,又愤怒又悲伤。
他一人提剑上山,誓要将妻子救回!虽说他经常打铁身子壮实,可毕竟山匪人数众多,
终是寡不敌众!他被捉住挑了脚筋,刺了锁骨,浑身是血的绑在了一棵槐树下。
这杨康可真是个变态,竟拉来周秩的妻子,当着他的面奸淫起来。本就剩一口气的周秩,
见此情景,死命的挣扎着,越挣扎,伤口处的血流的越快。很快,鲜血渗入了土里,
将槐树根都染成了血色。失血过多的周秩,昏死了过去,
山上却依然回响着杨康与山匪的***声。谁曾想,这绑着周秩的槐树,
竟是一棵生长了百年的老树。这老树的根系,疯狂的吸收着周秩带着怒气与不甘的鲜血。
一天一夜之后,周秩血已流干,槐树成精!成精后的槐树,感激周秩,自毁一条根系,
将其中的精华全部注入周秩体内。得到槐树精根系精华补充的周秩苏醒了过来,
但依然很虚弱。“你以血液助我成精,我以根系精华将你复活,算是两清了!
”听到槐树发出的声音,周秩吓了一跳,不过古人一直相信鬼神之说。
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周秩很快恢复了冷静。“还请槐树精再帮我一次,助我铲除山匪,
救我妻子!”周秩的愿望达成了,槐树精又自毁了一个根系,将精华注入到了周秩的剑中。
周秩拿着这把剑,无往不利,很快便将所有的山匪全部都杀了,那杨康被刺了八十一剑,
全身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可惜的是妻子已在前一天被折磨死了。大仇得报的周秩,
埋了自己的妻子,跪在坟前,就要拿剑自刎,可是剑刚抬起,
自己的身体竟然开始不受控制的僵住了。“你不遵守约定!”身后响起了槐树精的声音,
虽然成精后的槐树本体无法移动,但漫山遍野的槐树都可以成为它的宿体。
“求树精大人成全我,让我与妻子同去!”“哼!”,这一声低沉的冷哼,在山上回荡,
显得格外的威严。“你向我索取力量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自愿认我为主,
成为我奴仆千年,助我大成。”“此刻奴印已结,你竟想死?”周秩低下了头,
哭着说道:“我妻子已死,再无值得留念之人,苟活于世有何用!”槐树精沉默。“哎,
罢了,倒也是个痴情之人,我就再帮你一次,此事之后,你定要好好履行仆奴之约!”说着,
一棵槐树剧烈的抖动着,紧接着“砰”的一声炸开了,树干全部炸成了粉末飘散在空中。
这粉末慢慢的汇聚在一起,隐隐出现了一个人形,又过了一阵,这人形之物变得凝实了些,
却始终没有化为实体。此时,一根粗壮的树根,将周秩刚才埋葬的妻子,
从地底下缓慢的推举了出来,那个人形之物慢慢的飘到周秩妻子的上方,缓慢的降落,
最终两个合为一体。“我已将你妻子复活,虽然她不能说话,但至少能陪你十年的时间!
”周秩抱着慢慢睁开眼的妻子,向着前方轻轻的一叩首!4、听父亲讲完祖辈的故事,
我跟哥哥都觉得太玄乎了。要不是我们族谱上白纸黑字的记录着每一个祖辈的寿命,
我真不敢相信这个离奇的故事。“先人周秩,荡匪救妻,一时间沦为佳话,
朝廷还给颁发了一块牌匾,自此之后,我们周家也算是彻底起势!”“嘿嘿,鼎盛时,
我们周家族人过千,田产百顷!”父亲得意的说着。“可是自从鬼子进村炸伤了槐树精后,
我们周家就没落了,这才短短不过百年,周家就只剩我们三个。人不人,
狗不狗的活在这世上!”“哎!”“有了这把剑,我们就可以彻底杀死槐树精!
”“一切都会重新开始!哈哈哈”父亲目光如炬的盯着窗外的后山方向。“我们周家的苦命,
该结束了!”“好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上山!”父亲无意再聊,
抱着盒子跑进了自己的房间。我跟哥哥还沉浸在父亲刚才讲的故事中。“哥,哥?
”我连喊了两声,才将哥哥的思绪唤回来。“怎么了?”“哥,
你说咱先祖周秩倒是真痴情啊!”“痴情个屁,要不是他为了自己的私欲,
成了槐树精的奴仆,周家子子孙孙也不会受短命的诅咒,看看我们周家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他当初就该去死!”“可是如果他去死了,也就没有我们了啊!”“哼,懒得跟你说,
睡觉去!”哥哥气呼呼的走了,我知道他是在埋怨先祖周秩的自私,让我们受了这么多苦。
可是我们周家也曾借助槐树精的力量享受过荣华富贵啊,只不过不是我们这代人而已。
奔波了一夜,我也累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起床,起床,走,去杀槐树精!
”睡梦中的我,被哥哥急促又兴奋的声音叫醒。哥哥很亢奋,手里拿了把砍柴的刀,
这刀被他磨的可以当镜子使了。被哥哥的情绪感染着,我也亢奋了起来,麻利的起身穿衣服。
“咱爸呢?”“他一早就背着篓子上山去了,说是等你醒了让咱去找他。”我穿好衣服,
简单的吃了点饭,就跟着哥哥上山了。春季,四月的天,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后山上树多,
槐树更多,天气本就不热,又是清晨,一丝丝寒意直透心脾。“哥,今天咋这么冷?
”哥哥却像打了鸡血一样,一边拿着柴刀砍了一截树枝给我做拐杖,
一边看着前方的山路说道:“冷吗?是你身子太虚了吧?
”忽然哗啦啦的一阵声音从林子深处传出。吓得我赶紧跑过去拽住了哥哥的衣角。
“瞧你胆小的,那应该是一群鸟起床觅食了!”我站在哥哥生后观察了一阵,
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于是放心下来,拿着哥哥给做的拐杖,拄着继续前进。“要我说,
咱爸就不应该让你来,你来能干啥?也不知道他咋想的!”哥哥一边埋怨着,
一边不停的往前走。“哥,你怕不怕咱爸说的那个槐树精?”“怕它做什么?
我恨不得早点杀了它,它让我们受了多少苦!”还没来得及回复哥哥,我脚下一滑,
掉进了一个洞里,我本能的大喊起来。哥哥被我的喊声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救我。
这洞很深,我在洞里伸出手都够不到边上。哥哥的反应很快,
飞扑过来伸出手就将我拽出了洞。这洞本来是被野草盖着的,我掉进去时,
将野草压到了边上,一个直径半米的深坑显露了出来。我跟哥哥趴在洞口,
看到里面有一个泛白风化的头颅,这头颅的左半边已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