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门最强的剑修,道侣是宗主谢无尘。我为他斩妖除魔,助他稳固宗门,
他则许诺助我飞升,与我共享长生。为了我,他遣散所有女弟子,只留我一人在侧。
多少个日夜,他在我耳边立下心魔誓:“阿岚,为我生一个天生剑骨的孩子,
我定将宗主之位传给他。”为了这个誓言,我自废一半修为,用禁术逆转根骨,
只为求得一子。可在我诞下孩儿,修为尽失,奄奄一息时,却见谢无尘抱着我的师妹。
他将我儿的天生剑骨生生剖出,植入柳莺时体内,嫌恶地瞥了我一眼:“莺时,
待你融合剑骨,你我便是仙界最尊贵的道侣。”我躺在冰冷的地上,血流不止:“谢无尘,
那是我们的孩子!”岂料谢无尘冷笑一声:“若不是为了天生剑骨,
我怎么会容忍这孽种到今日!”我惊骇欲绝,目眦尽裂:“这怎么可能!
”柳莺时依偎在他怀中,娇笑着看我:“师姐,我不能再帮你瞒着宗主了,
你引动禁术前三个月,宗主一直在闭关,你这凡胎究竟是何人的孽种,你还是快些认罪吧!
”我如遭雷击,怔在当场。怎么可能?若真是这样,那三个月夜夜与我双修,为我护法的,
又是谁?1.血腥气混着殿内冷香,钻入我的鼻腔,刺得我神魂都在发颤。我的孩子,
那个我拼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孩子,此刻就躺在我身边。小小的身体已经冰冷,
胸口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触目惊心。柳莺时依偎在谢无尘怀里,脸上是得偿所愿的娇媚。
她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师姐,这天生剑骨,可真是个好东西。
”她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正植入着从我儿身上剜下的骨。“师姐你放心,
我一定会好好利用它,和宗主一起,名震仙门。”谢无尘低头看她,
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他抬手,一道灵力打在我身上。我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
被这道灵力击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口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地砖。“聒噪。
”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我。“拖下去,连同那个孽种,扔进锁魔渊。”他的声音,
比这殿里的寒玉还要冷。锁魔渊,仙门禁地,专门用来镇压上古大魔。活人进去,
会被魔气瞬间侵蚀,化为白骨。这是要我神魂俱灭,永不超生。我死死地瞪着他,
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情意。没有。只有无尽的厌恶与冰冷。两个执法弟子上前,
像拖死狗一样拖着我的四肢。我的脸在冰冷的地面上摩擦,鲜血淋漓。视线渐渐模糊,
我只看到谢无尘抱着柳莺时,转身走向宗主宝座。柳莺时回过头,冲我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废物。”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2.锁魔渊上空,罡风凛冽,刮得人生疼。
执法弟子面无表情地将我提起,毫不犹豫地扔了下去。我儿冰冷的身体,也如同一块破布,
被一同抛下。失重感传来,我闭上了眼。也好。就这样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耳边风声呼啸,带着浓郁得化不开的魔气。这些魔气争先恐后地钻入我的身体,
撕扯着我残存的灵脉。剧痛传来,我却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在快速消散。
就在我即将彻底失去知觉时,一抹奇异的香气,忽然萦绕在我的鼻尖。这香气……好熟悉。
不是谢无尘身上清冷的松香。而是一种霸道又灼热的沉香。那三个月,为我护法的男人身上,
就是这种味道。我猛地睁开眼。是谁?到底是谁?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看清周围。
无尽的黑暗中,一双血红色的眼瞳,骤然亮起。那双眼瞳里,没有半分情绪,
只有纯粹的、高高在上的漠然。下一刻,一股磅礴的力量将我和孩子包裹。
那股力量蛮横地冲入我的四肢百骸,将侵入我体内的魔气尽数驱散。甚至,连我枯竭的丹田,
也开始有了一丝微弱的暖意。我落在一个坚硬而冰冷的怀抱里。一个低沉的,
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仙门第一剑修,如今可真是狼狈。
”3.我费力地抬起头。黑暗中,一张俊美到邪肆的脸,映入我的眼帘。墨发如瀑,
眉眼张扬,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诮。尤其是那双血色的瞳眸,
仿佛能将人的神魂都吸进去。我认得他。魔尊,殷绝。是谢无尘的死敌,是整个仙门的公敌。
我曾三次带人围剿魔域,三次都与他交手,最终都以他遁走告终。怎么会是他?
“你……”我刚一开口,就咳出一大口黑血。殷绝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挑。
“谢无尘那个伪君子,倒是下得了狠手。”他随手将一道魔气打入我的体内。
那魔气带着灼热的温度,在我经脉里游走一圈,竟让我恢复了些许力气。我撑着身体坐起来,
第一眼就去看我的孩子。孩子的小脸惨白,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他……”我的声音在发抖。“死不了。”殷绝的语气很淡。“我魔族的血脉,没那么脆弱。
”我猛地抬头看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你……你说什么?”殷绝勾起唇角,
笑容里满是嘲讽。“怎么?谢无尘没告诉你,他为了突破瓶颈,闭了三个月的死关吗?
”“那三个月,陪着你的,是我。”我浑身僵住,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我引动禁术,神志时常不清,但我能感觉到,
那人身上的气息是纯正的仙门灵力。怎么可能是魔尊殷绝?“你以为,
就凭你那点禁术的皮毛,真能逆转根骨,孕育出天生剑骨?”殷绝嗤笑一声,
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若不是我夜夜用本源魔气为你温养,你早就爆体而亡了。
”“至于你感觉到的灵力,”他顿了顿,眼中的嘲弄更深,
“不过是我用幻术模拟出来的罢了。”“毕竟,不装得像一点,
怎么能骗过我们大名鼎鼎的云岚剑尊呢?”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呆呆地看着他,又看看怀里气息微弱的孩子。所以,柳莺时没有说谎。
谢无尘也没有冤枉我。我的孩子,真的是个“孽种”。一个仙门剑修与魔尊生下的,
不容于世的孽种。我百年来的信仰,我坚守一生的道,在这一刻,碎得彻彻底底。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真是个天大的傻子。
被谢无尘骗了百年。又被殷绝玩弄于股掌之间。我这一生,就是一个笑话。
殷绝静静地看着我,血色的瞳眸里,情绪不明。“谢无尘剖走的,并非完整的天生剑骨。
”他忽然开口。我止住笑,茫然地看向他。“我儿体内的,是魔神骨,
是魔族至高无上的传承。”“天生剑骨,不过是魔神骨显化于外的一层表象。”“他取走的,
只是一个无用的空壳罢了。”我的心,猛地一跳。“那块骨头,离了母体,
又没有本源魔气滋养,很快就会变成一块废骨。”“而且,
”殷绝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残忍的快意,“它会不断吸食宿主的精血和修为,
直到宿主被吸干为止。”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柳莺时,活不了多久了。
”我的呼吸一窒。看着怀中孩子胸口那个血窟窿,再想到柳莺时那张得意的脸,
一股滔天的恨意从心底涌起。柳莺时会死。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了一丝病态的***。
可这不够。远远不够。谢无尘,柳莺时,他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
我要他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抬起头,直视着殷绝的眼睛。
我们是死敌,他不该救我。殷绝伸手,冰凉的指尖抚上我的脸颊,摩挲着我脸上干涸的血迹。
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帮你?”他轻笑一声,
血瞳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我只是在拿回我的东西。”“这个孩子,是我的。”“而你,
”他的指尖下滑,点在我的心口,“被我的魔气滋`养了三个月,你的身体,你的神魂,
也早就烙上了我的印记。”“云岚,你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仙门剑修了。”“你现在,
是我的女人。”他的话,霸道又无理。我却无法反驳。因为我能感觉到,我的丹田深处,
一缕黑色的魔气正盘踞其中,与我残存的灵力纠缠不休。我的道基,已经毁了。或者说,
从我接受他力量的那一刻起,就被污染了。“跟我回魔域。”殷绝收回手,语气是命令,
而非商量。“我可以让你变得比以前更强。
”“强到……足以让你亲手碾碎谢无尘那个伪君子。”亲手碾碎谢无尘。这五个字,
像是有魔力一般,瞬间攫住了我的心神。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经最痛恨的敌人。
“我凭什么信你?”我哑声问。“你没得选。”殷绝的回答简单直接。“留在这里,
你和这个孩子都会死。”“跟我走,你还有机会报仇雪恨。”他顿了顿,血色的瞳眸深处,
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幽光。“而且,你不想知道,我堂堂魔尊,为何要处心积虑地接近你,
甚至不惜耗费本源魔气,为你造出一个孩子吗?”他的话,像一个钩子,
死死地勾住了我的好奇心。是啊,为什么?他图什么?我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他,离这个危险的男人越远越好。
可我心底的恨意,却在疯狂叫嚣着,让我答应他。许久,我缓缓地,点了点头。4.魔域。
和我想象中寸草不生的焦土完全不同。这里的天空是诡异的紫色,
巨大的黑色宫殿群连绵不绝,透着一股森然与霸气。空气中弥漫的魔气,
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刚一踏入这里,我丹田里那缕魔气就活跃起来,
疯狂地吞噬着我残存的灵力。我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殷绝瞥了我一眼,屈指一弹。
一道精纯的魔气没入我的眉心。“凝神,引气归元。”他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咬着牙,
按照他说的去做。那股外来的魔气像一个引导者,带着我体内乱窜的力量,
开始沿着一条全新的经脉路线运转。这个过程,无异于重塑筋骨。每一寸经脉都被撕裂,
然后重组。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衫,我却死死咬着唇,一声不吭。痛。很痛。
但比不上谢无尘剖我儿剑骨时,我心里的万分之一。不知过了多久,
那股撕裂般的疼痛才渐渐平息。我睁开眼,内视己身。原本枯竭的丹田,
此刻竟然充盈着黑色的魔气。我抬起手,一团黑色的火焰在我掌心跳动。
这就是……魔的力量?“感觉如何?”殷绝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很好。
”我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力量,轻声回答。虽然只是初窥门径,但这股力量的霸道与强大,
远胜我曾经修炼的仙门灵力。“你的孩子,我已经让人带下去了。
”殷绝走到殿内的王座上坐下,姿态慵懒。“魔神骨的觉醒需要时间,在此之前,
他会得到最好的照料。”我点了点头,心中稍安。“你叫云岚?”他突然问。“是。
”“从今日起,你没有名字。”殷绝看着我,血瞳里是一片漠然,“你是本尊的剑侍,代号,
‘影’。”剑侍?我眉心一跳。“怎么,不乐意?”殷绝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危险。“不敢。
”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情绪。寄人篱下,我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很好。
”殷绝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从明日起,去剑冢,什么时候你能拔出‘噬魂’,
什么时候再来见我。”说完,他便闭上了眼,不再理我。一个魔侍走上前来,
恭敬地对我行了一礼。“影大人,请随我来。”5.剑冢,是魔域存放废弃魔兵的地方。
这里剑气与魔气交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天然炼狱。我刚一踏入,
无数道凌厉的气息就向我袭来。我凝起刚刚掌握的魔气护住周身,一步步往里走。
地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断剑残刃,每一把都散发着不甘的嘶鸣。越往里走,压力越大。
到最后,我每走一步,都像是背负着一座大山。走了不知多久,我终于看到了剑冢的中心。
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静静地插在一块巨大的玄石之上。剑身之上,
缭绕着肉眼可见的黑色煞气。那应该就是殷绝口中的“噬魂”。我深吸一口气,朝着它走去。
离它还有十步之遥,一股恐怖的威压就扑面而来。我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颤抖,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威压碾碎。我咬紧牙关,催动全身魔气抵抗。一步,两步,
三步……每一步,都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终于,我走到了玄石前。我伸出手,
握住了噬魂的剑柄。“嗡——”剑身发出一声剧烈的嗡鸣。一股磅礴到无法想象的力量,
顺着我的手臂,疯狂涌入我的身体。那股力量充满了暴戾、杀戮、毁灭的气息。
无数混乱的画面在我脑中闪现,嘶吼声,惨叫声,哀嚎声……我的意识,
瞬间被这股洪流吞噬。“滚出我的身体!”在即将被彻底同化的瞬间,我想起了谢无尘,
想起了柳莺时。滔天的恨意,化作最坚固的屏障,守护住了我最后一丝清明。我怒吼一声,
体内的魔气毫无保留地爆发。“我是你的主人!”我对着那股暴戾的意志,发出了我的宣告。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疯狂的力量终于渐渐平息。噬魂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像是在臣服。
我缓缓将它从玄石中拔出。剑身入手,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我能感觉到,
这把剑在欢呼,在雀跃。就在这时,殷绝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身后。“一天不到,
就收服了噬魂。”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我转身,单膝跪地,将剑横于胸前。“主人。”6.接下来的日子,我便在魔域住了下来。
白日,我在剑冢练剑。噬魂是天生的杀戮之剑,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
而我,曾经的仙门第一剑修,对剑的理解无人能及。我的进步,一日千里。夜晚,
我会被魔侍带到殷绝的寝殿。他会亲自指导我修炼魔功,偶尔,也会与我双修。每一次双修,
我都能感觉到体内的魔气更加精纯,力量也成倍增长。只是,他从来不碰我。我们之间,
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他看我的眼神,也总是带着探究和审视,像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我不在乎。我只想要力量。足以复仇的力量。这天,我正在练剑,殷绝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仙门传来消息。”他开口道。我握着剑的手一紧,停下了动作。“柳莺时,快不行了。
”意料之中的事。我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谢无尘为了救她,广邀天下名医,
甚至不惜开启了宗门的千年药库。”“可惜,都没用。”殷绝的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
“那块废骨里的魔神之力,已经快要将她的生机吞噬殆尽了。”“她现在,
怕是已经不成人形了。”我静静地听着,心中一片冰冷。“仙门百年一度的仙盟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