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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5

“林……林同学?”

人事科的老师把档案翻来覆去地核对三次,才把胸牌递过去。

她戴着无框眼镜,镜片上反射出头顶冷白色的灯,像两道薄薄的冰片。

她的手指在档案袋的牛皮纸上来回摩挲,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指节却因为用力而泛白。

档案袋的封口处被反复撕开又粘上,边缘已经起了毛边,像某种被过度使用的皮肤。

她的目光从档案上移到林深的脸上,又从他的脸移回档案,仿佛要在两者之间找到某种隐秘的对应关系。

“林深,海城医科大学八年制毕业,导师——林致远。”她念出这个名字时,声音里带着一种微妙的迟疑,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沉睡的东西。

她的舌尖在“致远”两个字上打了个转,然后迅速收回,仿佛那两个字有刺。

林深站在那里,背挺得笔直,像一棵被风雪压弯又弹回的青竹。

他的白衬衫领口挺括,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喉结在布料下微微滚动。他的头发剪得很短,发梢几乎贴着头皮,像刚被修剪过的草坪。

他的眼睛是深褐色的,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黑色的深,像是两口井,井底沉着很多东西,但表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

他双手接过胸牌,指尖在“实习医生”四个字上停留半秒,像刀锋掠过。

那四个字是用凸版印刷的,摸上去有细微的凹凸感,像盲文。

他的指腹在“医”字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仿佛被烫到了。胸牌的照片里,男孩眉眼干净,白衬衫领口挺括,像所有刚出校门的医学生。

没人看得出,这张脸曾出现在海城地下世界的悬赏榜上——代号“Dr. Zero”,专治枪伤刀伤,不接则已,一接必活。

人事科的老师清了清嗓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他。

“这是你的宿舍钥匙和饭卡,还有员工手册。”她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稳,但尾音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深接过信封,手指在牛皮纸上留下一个潮湿的指印。

他低头道谢,声音低沉,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来的。

转身离开时,他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看不见的节拍上。

门诊大厅人声鼎沸,电子屏滚动着红字:“今日专家:心外科林致远。”那是他许久未见的父亲。

林深站在大厅中央,仰头看着那块屏幕。屏幕上的字是血红色的,在白色的背景上跳动,像一颗不肯安静的心脏。

林致远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头衔: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每一个头衔都像一枚勋章,闪着冷光。他的照片出现在名字的右侧,是一张标准的证件照,穿着白大褂,领口露出一点浅蓝色的衬衫,眼神锐利,嘴角微微下垂,像是对整个世界都不太满意。

林深的目光在父亲的照片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周围的声音都退远了,只剩下血液在耳膜里鼓动的声音。

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林致远,是在母亲的葬礼上。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林致远穿着黑西装,站在墓地的边缘,像一块被雨水泡发的木头。

他的脸上没有眼泪,只有一种木然的疲惫。林深当时十六岁,站在母亲棺材的另一侧,手里攥着一张被雨水打湿的纸巾,纸巾上的花纹晕开成一片模糊的蓝色。

他们隔着雨幕对视了一眼,那一眼里的内容太多,以至于后来林深每次回忆,都觉得那其实不是一眼,而是一把刀,把他们的关系从中间劈开了。

之后林致远就去了美国,据说是去做一个很重要的研究,一去就是八年。

期间没有任何联系,连逢年过节都没有电话。

林深曾经试图给他发过邮件,写了删,删了写,最后全部留在了草稿箱里。

现在,这个名字突然出现在医院的屏幕上,像一颗从过去射来的子弹,正中眉心。

林深把胸牌别在白大褂左胸,抬眼。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胸牌的别针穿过布料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一声极小的叹息。

别好后,他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抚平胸牌表面,确保它完全贴合。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向电梯走去。

电梯门在他面前打开,里面已经有几个人,都是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夹或咖啡杯。

他们看见他的胸牌,目光里闪过一丝好奇,但很快又移开了。

医院每天都有新面孔,实习医生是最不缺的一种生物。

林深站在角落里,背贴着冰凉的金属壁,看着楼层数字一个个跳动。

五楼是心外科,林致远的办公室就在那里。

电梯在五楼停下,门打开时,一阵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比一楼大厅的浓烈许多。

走廊很长,两边是淡绿色的墙壁,墙上挂着一些医学科普海报和医院荣誉铜牌。

地板是浅灰色的,被无数双脚磨得发亮,像一条被时间舔舐过的舌头。林深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显得格外清脆,像是某种倒计时。

他路过护士站时,几个小护士正在交接班,声音压得低低的,但还是有只言片语飘进他的耳朵。

“……新来的实习医生,听说背景不简单……”“……林主任的儿子?真的假的……”她们的声音像一群受惊的麻雀,扑棱棱地飞远了。

林深的脚步没有停。他的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那扇门上,门上挂着一块铜牌:“心外科主任办公室”。

铜牌有些旧了,边缘氧化出一层暗绿色的锈,像一块结痂的伤口。门是关着的,但门下透出一道光线,像一条细长的刀口。

他在门前站定,抬起手,又放下。如此反复三次。

最后一次,他的手指几乎碰到了门板,却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更衣室在三楼。林深找到自己的柜子,输入密码——0403,母亲的生日。

柜门弹开,里面是一套崭新的洗手衣,叠得整整齐齐,像一块被熨平的豆腐。

他换上衣服,把脱下的白衬衫和长裤叠好放进柜子。洗手衣是深绿色的,领口和袖口都收紧,像某种昆虫的外壳。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人。那张脸熟悉又陌生,像是他自己的,又像是别人的。

洗手间的灯光是冷白色的,照得他的脸色有些发青。

他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哗,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他把手伸到水流下,水很凉,凉得他手指上的血管都缩紧了。

他挤了一泵洗手液,搓出白色的泡沫,泡沫在指缝间溢出,像一小团云。

他洗了很久,直到手指的皮肤起皱,像泡发的木耳。

走出洗手间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欢迎来到海城一院,Dr. Zero。”没有署名,只有一个骷髅头的表情符号。

林深盯着那个符号看了很久,然后删除短信,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他回到一楼大厅,电子屏上的红字已经变了,现在是“今日急诊:创伤外科 张启明”。

林致远的名字消失了,像从未出现过。林深在屏幕前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向急诊科。

急诊科比大厅更吵,担架车的轮子在地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监护仪的警报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味混合的复杂气息。

一个护士从他身边跑过,白大褂的下摆掀起一阵风,带着淡淡的来苏水味。

林深站在分诊台前,看着护士们忙碌。她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奇怪的平静,像是见惯了生死的僧侣。

一个年轻护士注意到他,走过来问:“你是新来的实习医生?哪个科的?”

“心外。”他回答。

“哦,那你得先去跟住院总报到。”护士指了指楼上,“八楼,心外病房。”

林深道谢,向电梯走去。这次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意识到,从现在开始,他必须学会用这张脸面对两种人生:一种是白大褂下的,一种是黑暗里的。电梯门打开时,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出去。

八楼的心外病房很安静,走廊上只能听见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护士站的前台后面坐着一个年长的护士,正在写记录。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胸牌上停留了一秒,然后指了指走廊尽头:“住院总办公室,最后一间。”

林深走过去,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男声说。

他推开门,看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片子。

男人戴着眼镜,头发有些乱,白大褂的袖口沾着一点碘伏的痕迹。

他抬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深的胸牌,然后笑了:“林深?久仰大名。我是心外的住院总,周启明。”

林深愣了一下:“久仰大名?”

周启明推了推眼镜:“林主任的儿子,谁不知道?坐吧,我们聊聊。”

林深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小学生一样端正。

周启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这是你这三个月的轮转计划,先在普通病房,然后去CCU,最后上手术台。有问题吗?”

林深摇头。

“那就好。”周启明合上文件夹,“对了,林主任今天有台大手术,可能没空见你。不过他说了,下班后一起吃个饭。”

林深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一下,像是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符。

“还有,”周启明补充道,“医院有规定,实习医生不能单独处理病人,必须跟着带教老师。

你的带教老师是……”他翻了翻记录,“刘铮副主任医师。他今天休假,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病房报到。”

林深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林深。”周启明突然叫住他。

他回头。

“欢迎来到战场。”周启明笑着说,但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没有。

林深走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走廊尽头,一扇窗户开着,风把窗帘吹得鼓起来,像一面投降的白旗。

他走过去,把窗户关上。楼下,一辆救护车呼啸着驶入急诊通道,红灯旋转,像一颗不肯熄灭的心。

林深站在那里,看着那辆车,直到它的声音完全消失。然后,他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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