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深夜，我刚给亡妻烧完纸。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
林清悦紧张的叫我“别开门”。猫眼里站着五年前空难死去的妻子。
苏冉却在门外说：“里面的林清悦才是鬼。”我该相信谁……01砰！砰！砰！
敲门声突然炸响。玲玲天真的看着我。“爸爸…有人敲门。”我眉头一跳。这时间点，
谁会来？刚给苏冉烧完纸，心里还毛着呢。“谁啊？”门外没应声。只有敲门声。砰！砰！
砰！更急了。林清悦脸色有点白，下意识往我这边靠了靠。
“云奕…今天中元节…”她声音有点抖。我懂她意思。老话都说——七月十五鬼门开。
我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安心。自己心里也犯嘀咕。走到门后，凑近猫眼。楼道声控灯亮着。
光线下，那张脸…我靠！我猛地往后一退，后背瞬间一层白毛汗！呼吸都停了。“怎么了？
”林清悦看我脸色不对，紧张地问。我手指着门，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猫眼里…是苏冉！
死了五年的苏冉！穿着她当年最爱的那件红裙子！脸白得像纸，正正地盯着猫眼！
好像知道我在看她！“谁在外面？”林清悦也慌了，想过来看。
我一把拉住她：“别…”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再次凑近猫眼。没错。就是她。
连眼角那颗小痣的位置都一样。可这怎么可能？！“云奕…开门…”门外的声音飘进来，
幽幽的，带着哭腔。“是我啊…苏冉…我好冷…让我进去看看玲玲…”玲玲听到妈妈的名字，
眼睛一下子亮了。“妈妈？是不是妈妈？”她跳下椅子就要往门口跑。“玲玲别动！
”我低喝一声，把她拽回来，护在身后。理智告诉我这绝不可能。
情感上…那是我爱过的女人，玲玲的妈妈。但她分明已经在五年前就遭遇空难了。
林清悦死死抓住我胳膊。“不能开！云奕你清醒点！今天是鬼节！
她…她可能是回来找替身的！”门外，苏冉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急切：“云奕！你开门！
我是苏冉！屋里那个不是人！她是鬼！是林清悦的鬼魂！她早就死了！
她想害你们……”我头皮瞬间炸开！猛地扭头看林清悦。她一脸难以置信的惊恐，
拼命摇头：“你胡说！云奕！她胡说！我是清悦啊！我活得好好的！你看我有影子！
鬼哪有影子？！”她指着地上被灯光拉出的影子，脸色也变得惨白。“我也有心跳！
”她抓住我的手，按在她胸口。噗通、噗通…触感温热，心跳又快又急，是活人的反应。
“云奕！你别信她！”门外，苏冉尖声叫道，带着哭音。“五年前死的是林清悦！不是我！
我根本没上那架飞机！”轰——！这句话像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爆开！
五年前…空难…死亡名单…我一直以为的铁一般的事实…被动摇了？
林清悦尖叫反驳：“你胡说！我亲眼看着你登机的！
空难后我还去认领了…虽然没找到完整的…但那就是你！”她眼泪飙出来，
冲门外喊：“苏冉！我们这么多年姐妹！你死了还要来害我吗？！”“姐妹？
”门外的苏冉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讽刺。“林清悦！你摸着良心说！你当初接近我，对我好，
难道不是早就存了私心，想抢走云奕？！”02……？？？我转身看向林清悦。
她像被戳中了最隐秘的心事，脸唰地一下红了，又瞬间变得惨白。“你…你血口喷人！
”“云奕！她是鬼！鬼话连篇你不能信！”我看着她。看着门外。脑子里一片混乱。有影子，
有心跳。屋里的林清悦不是鬼。那外面的就是鬼了？现在这是什么情节？姐妹反目。抢男人？
死亡的真相。未登机的妻子？信息量太大，太惊悚。我该信谁？！两个都不对劲！都很诡异！
但情感上…我下意识地，稍微偏向了一起生活了三年的林清悦。至少…她有影子有心跳。
我对着门外质问：“你…你说你没登机？那你这五年去哪了？
”“我…”门外的苏冉语塞了一下，随即怀着悔恨的声音传来。
时有事…没赶上飞机…我怕你怪我…就没敢联系你…我错了云奕…你先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我好怕…”这解释…到底出了什么事怕我会怪她？我怎么可能相信这种漏洞百出的解释。
可就在这时。苏冉又说话了。“云奕！”“屋里的林清悦真的是鬼，你要相信我，为了玲玲！
”当她提到玲玲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动摇的。毕竟玲玲是她的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
鬼也不至于……苏冉又开始焦急的催促我。“云奕！我知道你不信！你用筷子！
用力夹她右手中指！”夹中指？我愣住。这法子我好像在哪本民俗怪谈里见过…林清悦闻言，
眼睛猛地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门的方向，又看看我。泪水瞬间便流了下来。
她慢慢伸出自己的右手，摊开在我面前。手指纤细白皙，微微颤抖。“你夹。”“云奕，
你夹试试。”“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如果这样能证明我是人……”她闭上眼，
泪水滚落。一副彻底放弃抵抗，对面去男人死心的表情。现在两边都有让我相信的理由。
但也都让我无法彻底相信。为了验证真伪。我咬紧后槽牙。转身冲进厨房，抓起一双木筷子。
林清悦还闭着眼伸着手，像等待审判的囚徒。心里肯定对我失望透顶了。
看着我的筷子伸向林清悦。玲玲吓哭了，抱着我的腿：“爸爸不要欺负小姨…”我心一横。
用筷子根部，死死夹住了林清悦右手中指！用力！我紧盯着她的脸。
准备看到任何一丝痛苦或异样的表情。然而…没有。她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像是吃痛。
但更多的是…心灰意冷的麻木。没有尖叫。没有现形。没有任何超自然现象。只有眼泪，
顺着她的脸颊，不停地流。门外，苏冉急切地问：“怎么样？她是不是现形了？是不是叫了？
”我没说话。慢慢松开了筷子。林清悦的中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色夹痕。她睁开眼，
看着我。眼神空洞又悲伤。“现在…你信了吗？”她轻声问，声音破碎不堪。方法无效？
说明她是人。可门外那个…前面是泪流满面、陪伴我三年的“现任”。门外，
那个可能是鬼、也可能是失踪五年回来找我的妻子。03就在我进退维谷之际。
玲玲的哭声猛地拔高。“妈妈！是妈妈！我要妈妈！”她不知哪来的力气，
猛地从我怀里挣脱，小炮弹一样冲向门口！我魂都快吓飞了！一个箭步扑上去，
拦腰把她死死抱住！“玲玲别去！不能开！”我声音都变了调。她在我怀里疯狂扭动，
哭得撕心裂肺。“妈妈回来了！我要妈妈抱！”小手胡乱地拍打我，眼泪鼻涕糊了我一身。
门外的苏冉听到了动静，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温柔，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玲玲…是妈妈呀…妈妈好想你…快给妈妈开门，让妈妈抱抱你好不好？
”“妈妈给你带了你最爱的草莓蛋糕哦…”玲玲哭得更凶了，挣扎得越发厉害，
小脸憋得通红。“爸爸！开门！让妈妈进来！”苏冉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云奕，你宁愿相信里面的鬼，也不信我？也不让女儿见妈妈？”林清悦站在一旁，
脸色比刚才更白，看着我和哭闹的玲玲，眼神复杂。
“妈妈…妈妈…”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撕成两半。“云奕！快点开门，我要见玲玲！
”她那种理直气壮的催促，让我莫名生出一股邪火。没等我开口，身边的林清悦却突然动了。
左手轻轻把玲玲往我身后又推了推，自己上前半步。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变了。
带着无尽的恨意。“苏冉。”“你说你没死。”“你说你五年前根本没上那架飞机。
”门外安静了一瞬，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反击。“是又怎么样？”苏冉的声音带着戒备。
“好。”她的语速加快，步步紧逼。“为什么飞机失事后，我在遇难者遗物认领处，
看到了你戴了多年的那条铂金项链，烧得只剩一小截？为什么官方发布的DNA比对结果里，
有你？！”对啊！这些都是铁证！当年是我和她一起处理的后续！那些惨烈的细节，
我都不愿去回想！门外的苏冉沉默了。这沉默让人心慌。玲玲似乎也听懂了什么，
仰起哭花的小脸，呆呆地看着门的方向。几秒钟后，苏冉的声音再次响起。“呵…林清悦，
你倒是记得清楚。”“没错，我是没上飞机。”她顿了一下。“临上飞机前，名城来找我了。
”“他离婚了，要带我去天涯海角，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这五年，我都跟他在一起。
”江名城？！那个小时候和苏冉家是邻居，后来举家搬去南方的男人？
一股极其恶心、极其暴怒的情绪猛地冲上我头顶！
绿色的火焰瞬间吞没了那点残存的、对亡妻的哀思和疑虑！原来苏冉并没有上飞机。
而是跟着她那竹马私奔了？所以五年杳无音信，所以她“死”了五年？！
那我这五年的痛苦算什么？玲玲这五年没有妈妈又算什么？！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恨不得立刻砸开门，把外面那***拖进来掐死！林清悦捕捉到我情绪的剧烈变化，
立刻抓住机会，声音扬高，带着尖锐的质疑：“临时跟他走了？苏冉，你撒谎也打个草稿！
”“那天我明明跟你在一起，上飞机之前我都没有离开！”“江名城一直就没有在机场出现。
”门外，苏冉似乎被这连番逼问激怒了，或者是被戳到了痛处。她突然尖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又冷又毒，听得人毛骨悚然。“好！很好！
”“那你告诉我——”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怨毒，像毒蛇吐信。
“一个早就该死在五年前的人！一个被我亲手下了‘绝子散’，根本活不过七天人！
为什么会好好地站在这里？！”04林清悦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眼睛瞪得极大，瞳孔缩紧，里面全是无法置信的惊恐！
“你…你说什么？！”“你…你给我下毒？！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就在我们出发前一周，那杯‘特意’给你调制的‘安神助眠’的果汁里啊，我的好妹妹。
”“剂量不大，但足够让你悄无声息地死在旅途中，查都查不出来。”“可你怎么就没死呢？
啊？你怎么还能活蹦乱跳地回来，抢我的老公，我的孩子，我的家？！”恶毒！
太他妈恶毒了！我听得浑身发冷，汗毛倒竖！绝子散？！下毒？！一个跟竹马私奔的妻子。
一个一心想要霸占闺蜜老公的绿茶。她们之前那么的亲密。竟然是一对塑料姐妹花！
是两条互相想要对方命的毒蛇！林清悦像是被这巨大的、丑陋的真相彻底击垮了。“苏冉！
你个毒妇！恶魔！你不得好死！”“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竟然…竟然早就想让我死？
！”她尖叫咒骂，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撕裂。门外，
苏冉的声音同样尖刻怨毒：“最好的朋友？林清悦你省省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你早就看上云奕了不是吗？”“每次来我家，
看他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他吞了！我防你跟防贼一样！”“是！我是喜欢他！
”林清悦像是彻底豁出去了，猛地承认了！她喘着粗气，眼泪疯狂涌出，却不是委屈，
是愤怒和绝望的混合体。“我喜欢云奕怎么了？！他那么好！你根本配不上他！
”“但我从没想过要害你！从来没想过要你的命！”“你呢？！就因为我这点心思，
你就要下毒杀我？！”“苏冉！你才是那个又毒又贱的女人！”最后一块遮羞布被彻底扯下！
所有的伪装、情谊、过往…在这一刻，被这两女人用最恶毒的语言撕得粉碎！踩进泥里！
玲玲被这可怕的场面吓得哇哇大哭，紧紧抱着我的腿。“爸爸！爸爸！
小姨和妈妈怎么了…她们为什么吵架…我好怕…”我机械地弯腰抱起女儿，
把她的小脑袋按在怀里，不让她再看这丑陋的一幕。“玲玲，不要怕，有爸爸在。
”可林清悦却冷笑着说话了。“玲玲不是你的女儿！”我吃惊地看着林清悦。“你胡说什么？
”门外传来苏冉的声音。
“她说的没错……玲玲……是我和名城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打败。
我所认知的一切。我仿佛置身大草原，看着天边的白云和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