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老公带回怀孕白月光,我连夜跑路,他却为我屠了太子满门靖北王裴时砚凯旋那日,
京城下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不大,却阴冷刺骨。我坐在王府书房,
指尖划过最后一页军需账目,朱砂的批注干得透彻。心腹丫鬟小环推门进来,脚步轻得像猫,
却带着一身寒气。她不敢看我,声音发颤:王妃……外头都在传,
王爷他……带回来一个女人。我头也未抬,继续核对着账目,
语气平静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什么样的女人?……怀着身孕,说是七个月了。
笔尖一顿,一滴浓墨在宣纸上晕开,像一朵丑陋的黑莲。三年。他出征三年,
我便在这王府里做了三年的活寡妇。替他孝敬宫中太后,替他周旋于各家府邸,
替他打理庶务,将他掏空的王府重新填满,甚至动用我自己的嫁妆和商号闻声阁的盈利,
确保他前线的粮草军需从未有过一日短缺。京中人人称我一声贤内助,
都说靖北王娶了我姜月初,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原来,我的福气,就是替他守好大后方,
好让他风风光光地带回他的心上人和他们的孩子。我慢慢地将笔搁下,抬起头,
看着小环通红的眼眶,笑了笑。哭什么?天大的好事。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看着雨丝打湿庭院里的梧桐。那是我嫁过来时,亲手种下的。小环,
我嫁过来时住的梧桐院,里面的东西都搬空了吗?小环一愣,随即点头,
声音里带着哭腔:王妃,都按您的吩咐,早就清空了,所有值钱的物件和您的私产,
都已转入了『闻声阁』在京郊的密仓。很好。我转过身,脸上依旧带着笑,点火吧。
小环猛地抬头,满脸惊骇:王妃!烧得干净些,我走到她面前,
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别留一点念想。这三年,就当是我做的一场噩梦。可是王爷……
他不需要了。我打断她,他有了新的家人,自然需要一个新的开始。我这个旧人,
连同这旧院子,都该被清理干净。那晚,靖北王府火光冲天。我带着小环,趁着混乱,
从后门悄然离去。马车驶出朱雀大街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那冲天的火光,它映红了半边天,
也烧尽了我对他最后的情分。我给裴时砚留了最后一句话,托人带给他:告诉王爷,
我死了,坟在江南。让他别来哭,脏了我的轮回。马车辘辘,驶向江南。我不知道的是,
当我离开一个时辰后,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的裴时砚冲回王府,面对的不是嘘寒问暖的妻子,
而是一片烧成焦炭的废墟和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据说是失足落入火海的丫鬟尸体。
下人们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地呈上我的死讯。他没有暴怒,没有嘶吼,只是站在那片废墟前,
静静地看着。雨水打湿了他的铠甲,顺着冰冷的金属边缘滴落。许久,他死死攥紧了拳,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翻涌的不是悲伤,而是滔天的血色。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声音轻得仿佛幻觉:想死?姜月初,你问过我了吗?1一年后,江南,临安。
杠上开花!清一色!给钱给钱!我将面前的牌九猛地一推,叉着腰,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哟,三娘你这手气,真是邪了门了!对面的张大娘拍着大腿,一边数着铜板一边摇头。
那可不,我得意地将赢来的钗环首饰揽进自己的小匣子,人家都说情场失意,
**得意。我这都得意一年了,可见当初被伤得有多深。周围的大娘们都笑了起来。
她们只知道我是从北方来的富庶寡妇,夫家姓王,所以我自称王三娘。她们不知道,
我口中那个早死的前夫,此刻正在京城里,是权倾朝野的靖北王。离开京城后,
我用闻声阁的资金在江南开了分号,茶楼、酒肆、绸缎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我不再是那个被困在王府后院的姜月初,我是临安城里呼风唤雨的姜三娘。这日子,
才叫快活。正当我准备再战三百回合时,小环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
因为太过慌乱,还被门槛绊了一跤,整个人扑在牌桌上,哗啦啦,我刚码好的牌瞬间乱了套。
主子!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我正心疼我那手好牌,
没好气地挥挥手: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打扰我赢钱。主主子……小环快哭了,
您快去看看吧,您看了……就没心情打牌了。看她这副模样,我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狐疑地站起身,走到院门口,只看了一眼,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我这不大的小院,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全是身着玄甲、手持长戟的兵士。那肃杀的气势,那熟悉的制式,不是靖北王府的亲兵,
又是谁?为首的一匹黑马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身形挺拔如松,
一年不见,他脸部的轮廓愈发冷硬,眉眼间的锋利几乎要化为实质。不是裴时砚,又是谁。
我拉着小环,飞快地退回院内,关上大门。他怎么找来的?我咬着牙,心乱如麻。
我自问行踪隐秘,这一年来从未与京城有任何直接联系。主子,怎么办?是从前门突围,
还是……还是后门那个狗洞……小环话音未落,院门被叩叩敲响。紧接着,
裴时砚那熟悉到让我憎恶的声音,隔着门板幽幽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姜月初,
你这三亩地的小院,本王带了三千亲兵。你就算是肋生双翼,也飞不出去。狗男人!
我低声咒骂。门外的人仿佛听见了,轻笑一声:想骂就打开门骂,隔着门,算什么本事?
激我?我心头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我猛地拉开院门,与他四目相对。他翻身下马,
缓步向我走来,目光在我身上逡巡,最后皱起了眉,语气里满是嫌弃:一年不见,
怎么黑成这样?看来江南的水土,不怎么养人。我气笑了:我黑?我还没说你丑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黑?裴时砚,你到底长了几张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他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所以,你是因为吃醋,才诈死逃走的?他忽然凑近,
低声问道,语气里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自作多情!
我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吃醋?你要是没有镜子,我领你去西湖边照照,
看看你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吃醋!他脸上的笑意僵住了。这是我家,我拦在门口,
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我有权不让你进。请你带着你的人,立刻、马上,从这里消失。
他没理我,反而指了指院子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的人挖出的一个大坑,
幽幽地道:姜月初,夫妻生同衾,死同穴。你今天是让我进去,
还是和我一起躺进这个坑里,你选一个。这个疯子!我气得浑身发抖:裴时砚!
我好心给你心上人让位,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追到这里来纠缠我,你也太不识好歹了!
他闻言,突然冷笑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彻骨的寒意:让位?姜月初,你诈死私奔,
与人苟合,给我戴的绿帽子,颜色都快把我整个人染绿了,你现在还有脸质问我?
倒打一耙!我忍无可忍:一件事一件事说!你带个怀孕的女人回家,是事实吧!是。
他承认得干脆利落。好,很好。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对院内喊道:张大娘!劳烦您,
把您家的小孙子借我抱一下!张大娘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快将她那刚满月的孙子抱了出来。
我接过襁褓,转身面对裴时砚,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最恶毒的笑容。没错,我就是私奔了,
我抱着孩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孩子都生了,刚满月。靖北王殿下,
你总不能强抢有夫之妇,还想给人家的孩子当后爹吧?这传出去,您还要脸吗?
我以为他会暴怒,会质问,会冲上来掐死我。但他没有。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怀里的婴儿,
眼神从最初的震怒,一点点变为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片死寂的、彻骨的冰冷。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许久,他喉结滚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姜月初,
你够狠!说完,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上马,带着他那三千亲兵,如潮水般退去,
没有一丝一毫的纠缠。我抱着孩子,愣在原地。他……就这么走了?我松了口气,腿一软,
差点坐倒在地。小环赶紧扶住我。主子,王爷他……自尊心强的人,
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我强作镇定地解释,但心里那股不安,却越来越浓。2裴时砚走后,
我过了半个月心惊胆战的日子。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甚至做好了连夜搬家、远遁海外的准备。但半个月过去,风平浪静,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就在我以为危机已经解除时,一个更意想不到的人杀到了江南。我大哥,
当朝兵部侍郎姜云帆。他带着一队家将,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院门口。见到我的第一面,
不是兄妹重逢的喜悦,而是一声怒吼和一个揪住我耳朵的大手。姜月初!你长本事了啊!
哥!疼疼疼!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哥大我十岁,从小把我当眼珠子疼,别说动手,
重话都没说过一句。你还知道疼?他手上力道不减,将我一路揪进屋里,你当初要跑,
我就不同意!你偏不听!行,只要你开心,我们都由着你闹!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委屈极了,是他先对不起我的!放屁!大哥难得爆了粗口,
他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家书拍在桌上,你自己看!我展开信,
是父亲的笔迹,字迹却潦草慌乱,不复往日的沉稳。信上的内容,让我如遭雷击。
裴时砚回京后,当晚在府中遇刺,身中奇毒牵机引,无药可解。太医断言,
他只有三日活头。他……要死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哥的声音在我耳边咆哮:他临死前,拖着最后一口气,给父皇上了道奏折。说他死后,
靖北王府所有家产,全归你姜月初名下!还说你当初是因病『亡故』,
求父皇看在他戍边三年的功劳上,不要追究真相,保全你的名声和我们姜家的体面!
中毒?怎么可能?我失声叫道,他来我这里,连口水都没喝!
谁知道你怎么下的手!或许是你早就在他身边安插了人!大哥双眼赤红,你知不知道,
他一死,太子一党会如何对付我们姜家?皇后那个女人会怎么报复我们?你这是要毁了全家!
我浑身冰冷,手脚发麻。我恨他,怨他,巴不得他离我远远的。可我从没想过要他死。
更何况,他临死前,竟然还在为我,为姜家铺路。哥,我抓住大哥的袖子,声音颤抖,
这……这是不是他的苦肉计?他想骗我回去?苦肉计?大哥冷笑,
太医院院判亲自诊的脉,宫里最好的三个太医会诊,都束手无策!
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他现在就吊着一口气,等你回去见他最后一面!我的心,
彻底乱了。恨他的算计,却又无法忽视他临死前还在为我做的这一切。
亲情和旧情的双重拉扯,像两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收拾东西,
大哥的语气不容置喙,立刻跟我回京。我没有再反抗。回京的路,漫长而煎熬。
我坐在马车里,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大哥的话。裴时砚,那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
真的会死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报复我给他戴了绿帽子?
还是……这一切的背后,另有隐情?我第一次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二十天后,马车抵达京城。没有回家,大哥直接将我带到了靖北王府。
府门口挂着的不是白幡,但气氛却比挂了白幡还要压抑。下人们行色匆匆,个个面带愁容。
我爹,当朝首辅姜文渊,早已等在门口。他看到我,一向威严的脸上满是疲惫。
回来了就好。他叹了口气,低声对我道,进去吧。太医说,王爷……就这两天的事了。
你去了以后,不许和他吵,好好说话,送他最后一程。他顿了顿,
声音更低了些:一日夫妻百日恩。月初,你可以不喜欢他,但做人,不能太绝情。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怎么就成了我绝情了?这个狗男人,
到底给我全家灌了什么迷魂汤!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
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房门。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内室里,裴时砚静静地躺在床上,几天不见,
他瘦得脱了相,脸颊深陷,嘴唇干裂,面色惨白如纸。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
我真以为躺在那里的是一具尸体。他……真的要死了?我心里五味杂陈,
说不清是快意还是……别的什么。我走到床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冰凉,没有反应。
我正想缩回手,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进来:王妃娘娘,
沈氏求见。沈氏?我心中一动,那个怀孕的女人?她来做什么?耀武扬威吗?我正要发作,
忽然瞥见床上裴时砚的眼睫,似乎……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装的?我心头火起,
一个念头瞬间成型。我没有理会门外的通报,反而俯下身,凑到裴时砚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皮笑肉不笑地低语:王爷,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来了,
还不醒醒?再不醒,可就别怪我当着你的面,辣手摧花了。我去年受的气,还没地方撒呢。
3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已经油尽灯枯。行,你继续装。我直起身,
对着门外扬声道:进来。门被推开,一个身形苗条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腹部高高隆起,正是那日传闻中裴时砚带回来的女人。她长得很美,
是一种温婉如水的美,眉眼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愁,我见犹怜。单论外貌,
确实不输于我。她走到我面前,盈盈下拜,声音如黄莺出谷,
清脆悦耳:于氏给王妃娘娘请安。我冷着脸,坐在床边的绣墩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早已不是靖北王妃,你该称我一声姜小姐。她抬起头,看着我,
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挑衅,没有得意,反而带着一丝……释然?她在嘲笑我?
我顿时不悦:你笑什么?没什么,她摇了摇头,眼眶却慢慢红了,只是觉得,
王爷说得没错。他说什么了?您不在王府的这一年,王爷时常会提起您。
他说您有趣、善良,还很可爱,她说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只当是王爷的偏爱之言,
今日一见,妾身才觉得,王爷对您的形容,太过贴切了。我愣住了。这画风不对啊。
娘娘,她忽然朝我重重磕了一个头,妾身好喜欢您啊。……我彻底懵了,
你少跟我套近乎,有话直说。娘娘您误会了,她抬起头,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
其实,妾身的夫君,是卫临,卫将军。卫临?我皱了皱眉,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
是裴时砚麾下最得力的亲卫统领,三年前跟着他一起去了西北。你说什么?
我错愕地看着她。妾身沈书意,夫君是王爷的亲卫统领卫临。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王爷三年前,便派我们夫妻二人卧底北莽,探查军情。妾身腹中之子,是卫临的骨肉。
王爷为了保护我们的身份不被泄露,才出此下策,将妾身以侍妾的名义带在身边,掩人耳目。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上:这是王爷早已写好,却因战事紧急,
一直未能送出的信。他本想凯旋后,当面向您解释一切。没想到……没想到您……
我的手微微颤抖,接过那封信。信封已经泛黄,火漆完好无损。我拆开信,
里面是裴时砚那熟悉的、苍劲有力的字迹。信中详细解释了整个卧底计划,
字里行间满是对我的担忧和思念,最后一句是:月初,府中诸事,劳你费心。待我归来,
必不负你。落款日期,是一年半以前。轰的一声,我的脑子炸开了。原来,没有背叛,
没有白月光,一切都只是一场天大的误会。而我,因为这个误会,烧了他的院子,咒他去死,
还当着他的面,抱着别人的孩子,说那是我的私生子……巨大的愧疚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几乎无法呼吸。我误会了他整整一年。在他最需要信任的时候,我选择了一走了之。
我慢慢抬起头,看向床上那个面色惨白的男人。难怪,难怪那日我抱出孩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