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姐姐,我没有害你!”
叶迟迟这嗓子刚喊出来,自己先吓了一跳——
这声音又尖又细,带着股没断奶的气音。
跟她平时在实验室骂导师的粗犷嗓门简直判若两人。
她还没从这诡异的声线里缓过神,抬眼一看,好家伙,直接给整个人干懵了。
眼前哪还有什么实验室?
前一秒她还对着电脑屏幕,为导师抢走自己的科研成果而骂到口干舌燥。
这会儿功夫,居然被一群穿得仙风道骨的“群演”围了个水泄不通。
云雾缭绕的白玉台子上,一群穿得跟窗帘成精似的修士正围着她,手里的法器闪着寒光。
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块过期的臭豆腐。
对面站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丫头。
白衣翩翩,皮肤胜雪。
眉毛弯得跟月牙似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着两泡泪。
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不知道的还以为扒了人家的祖坟呢。
叶迟迟摸着下巴暗叹: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白莲顶配?
以前只在网上见过文字描述,今儿总算见着活的了。
正琢磨着,小丫头就开嗓了。
“妹妹,虽说你不是叶家亲生的,可爹娘养你十二年,锦衣玉食从没亏过,你怎么能……
怎么能为了夺我气运,用那阴毒禁术害我呢?”
小丫头说着,就抬起袖子抹眼泪。
泪珠滚下来的时候,居然还闪着细碎的光。
“我知道,自爹娘把我这真千金找回来,你心里肯定不好受。
可气运这东西,对咱们修士来说就是命根子啊……
唉,算了,我不怪你,许是我回来得太突然,把你给吓着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修士们顿时炸了锅。
有个白胡子老头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手里的拂尘抖得跟电动马达似的。
还有个穿蓝袍的修士,捏着剑的手都泛白了,看叶迟迟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切片研究。
叶迟迟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场景,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
哦豁,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她前两天摸鱼看的那本修仙小说里的名场面吗?
她猛地一激灵,书中细节跟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眼前这朵小白花是叶家真千金叶青澜。
天生木系天灵根,修炼跟坐火箭似的,是青云宗内定的天选之女。
而她自己,穿成了书里那个同名同姓的炮灰假千金叶迟迟。
原主那灵根杂得跟大乱炖似的,堪称修真界的废柴标杆。
偏生脑子还不太好使,天天追着叶青澜找茬,最后成功把自己作进了火葬场——
被叶青澜以“收留”为名,偷偷炼成了药人,活活折磨死。
就因为原主那被埋没的灵髓圣体,是修炼的绝佳“充电宝”。
“好家伙,这哪是穿书?这是直接给我发了张地府VIP卡啊!”
叶迟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浑身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叶迟迟!”一声怒喝把她从吐槽中拽了回来。
只见一个粗眉阔脸的中年修士大步流星地冲过来。
手里捏着张黄符纸,上面的黑纹扭曲得跟贪吃蛇似的。
他脚边还扔着个绣着喜鹊登枝的香囊,针脚歪歪扭扭,活像被狗啃过。
叶迟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原主那灵魂之作吗?
当初绣这玩意儿,据说把手指头扎得跟筛子似的。
“竟敢用夺运符干这种缺德事,我青云宗可容不下你这号货色!”
中年修士吹胡子瞪眼,活像个被踩了尾巴的东北虎。
此人乃是青云宗符峰峰主萧伯雷。
叶迟迟看着那香囊,突然定了定神。
论演技,她可是从宫斗剧里一路看过来的。
论怼人,实验室的导师都得让她三分。
想让她重蹈原主的覆辙?!门儿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下一秒,眼泪就跟打开了水龙头似的往下掉,哭声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姐姐,那香囊是我绣了整整三夜的心意啊!”
说着,她把双手举得高高的,白皙的手背上果然布满了细密的针眼。
新旧交错,看着跟被容嬷嬷扎过似的。
“我知道自己灵根杂得像乱炖,肯定进不了青云宗。
想着姐姐天资好,定能被选上,才学着绣这喜鹊登枝,盼着姐姐前程似锦。
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会这么想我……”
她一边哭一边偷瞄周围,果然,有几个修士的眼神开始动摇了。
看叶青澜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就像看直播时突然发现主播卖假货似的。
叶迟迟见状,赶紧趁热打铁,故意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袖口磨得都快成流苏了。
脚下那双布鞋更绝,补丁垒补丁。
她局促地搓了搓手,指节都捏白了。
“姐姐,你还记得两年前吗?
那时你在山里救了迷路的我,我感激得不行,求着爹娘把你接进府里。
虽说对外是我的丫环,可府里的新衣裳、好首饰,我哪样没分你一半?
可自从一个月前爹娘认回你……”
她故意顿了顿,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委屈得快要哭晕过去。
“我的首饰匣子空了,攒了好几年的零花钱也被收走了。
如今在府里,天天洗几十件衣裳,劈柴挑水忙得脚不沾地……
这些我都不怕,可我没想到,在你心里,我竟是这般不堪的人……”
话音刚落,一滴眼泪精准地砸在手背上,晶莹剔透。
角度拿捏得刚刚好,保证周围三米内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跟菜市场砍价似的热闹。
有个年轻修士偷偷跟旁边的人嘀咕:“我就说嘛,哪有人穿得这么寒酸还敢害人?”
还有个女修瞪着叶青澜那身精致纱裙,眼神跟淬了冰似的。
叶青澜气得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这叶迟迟以前笨得跟猪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今儿怎么突然开了窍,就跟被夺舍了似的?
她强压着怒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妹妹,是姐姐不好,最近忙着准备大选,没顾上你的处境……”
“姐姐千万别这么说!”
叶迟迟立刻打断她,眼眶红得像兔子。
“我知道姐姐如今是叶家大小姐。
忙着跟爹娘拜访亲友,忙着去首饰铺挑新钗,去茶楼听戏,去酒楼赴宴……
这些都是应该的。我在府里多干点活也无妨。
只要姐姐心里还记得我这个妹妹,就够了。”
这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啪”地扇在叶青澜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