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声音像被掐住的公鸡，尖细又颤抖，手里的病历本 “哗啦” 掉在地上，页脚沾了泥。
他指着脚边的刺猬，退了三步，差点撞到门框：“会、会说话的刺猬…… 这也是 cosplay？
电动的？”
苏小仙脑子转得比快递小哥跑的时候还快，一把将刺猬抱起来 —— 入手扎得她指尖发麻，赶紧用衣角垫着，笑着打哈哈：“是啊是啊！
这是我二姨的老姐妹，姓白，跟我二姨一起玩 cos 的！
这刺猬是道具，里面装了语音芯片，还能自己动呢，高科技！”
怀里的白婆婆配合地晃了晃身子，慢悠悠开口：“对，高科技…… 小仙丫头，你奶奶教你的规矩呢？
见了长辈不打招呼，还把长辈当道具抱？”
苏小仙：“……” 她赶紧捏了捏白婆婆的背，压低声音：“白奶奶，先配合下！
等会儿给您买枸杞！”
白婆婆眼睛（虽然看不见眼球，但苏小仙莫名觉得她在眨眼）亮了亮，立刻改口：“哦，对对，道具，高科技道具！
医生同志，不好意思啊，吓着你了，我们这就走，不耽误你工作。”
医生盯着白婆婆背上的布包，还有露出来的 “符” 字，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苏小仙推着黄小翠往医院方向走：“医生，我们先带二姨去看病，回头再跟您解释！”
黄小翠还在闹脾气，被苏小仙推着走，嘴里嘟囔：“本仙才不要去那种满是药味的地方！
还有那只刺猬，扎得本仙尾巴疼！”
白婆婆从苏小仙怀里跳下来，跟在后面爬，速度居然不慢：“小黄丫头，没大没小，我是你白婆婆，你奶奶见了我都得递杯茶，你还敢嫌我扎？”
“谁跟你小黄丫头！
本仙叫黄小翠！”
黄小翠回头瞪她，尾巴竖得老高，“还有你那包破纸，一股子霉味，别靠近本仙，免得染了晦气！”
“这是符！
乾隆年间的符！”
白婆婆急了，从布包里掏出一张黄纸，上面的朱砂都褪成了淡红色，“你奶奶当年受了伤，还是我用这符给她治好的！”
苏小仙听着俩 “仙” 拌嘴，头都大了，一边扶着黄小翠，一边回头催白婆婆：“白奶奶，您慢点爬，别摔着！
咱们先去给小翠看完病，回头您再跟她聊符的事！”
一路上，村民见了苏小仙扶着个 “黄鼠狼 coser”，后面跟着只 “电动刺猬”，都好奇地探头：“小仙，你二姨这 cos 越来越逼真了啊！
还带个刺猬道具？”
苏小仙只能点头：“是啊，我二姨跟她朋友，就好这口！”
到了村医院，医生早就等着了，手里还多了个听诊器，眼神里满是 “我倒要看看这 cos 道具到底是啥” 的好奇。
“先把外套脱了，我听听肚子。”
医生对黄小翠说。
黄小翠往后缩：“不行！
脱了外套，本仙的皮毛会脏！”
苏小仙赶紧打圆场：“医生，我二姨这 cos 服是真皮的，可贵了，怕沾了消毒水，要不咱换个方式？
比如先开点药？”
医生皱着眉：“不行，得先检查清楚是不是肠胃炎，万一耽误了怎么办？”
正僵持着，白婆婆慢悠悠爬进诊室，从布包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乎乎的东西：“小翠丫头，来，把这个吃了，我这是百年灵芝磨的粉，治肚子疼最管用！”
黄小翠凑过去闻了闻，立刻皱起鼻子：“一股子土味！
本仙才不吃！”
苏小仙拿过瓷瓶看了看，瓶底都长了点霉，赶紧塞回白婆婆手里：“白奶奶，这灵芝粉过期了吧？
吃了会更疼的！”
“胡说！”
白婆婆把瓷瓶抱在怀里，“这是我五十年前采的灵芝，越放越管用！
你奶奶当年……行了行了，白奶奶，先让医生给小翠看看。”
苏小仙赶紧打断她，怕她再说出什么 “当年跟你奶奶一起打鬼” 的话，回头更难圆谎。
最后还是苏小仙妥协，答应黄小翠 “看完病就买二十只鸡腿当补偿”，黄小翠才不情不愿地把半人形态的皮毛收了收 —— 变成了一只半大的黄鼠狼，钻进苏小仙的外套口袋里，只露出个脑袋。
“这、这是……” 医生看着口袋里的黄鼠狼，眼睛又首了。
“哦，这是我二姨的宠物！
叫小翠，跟 cos 服一个名！”
苏小仙面不改色，把口袋里的黄小翠往外推了推，“小翠，跟医生打个招呼。”
黄小翠瞪了医生一眼，没说话，却偷偷往苏小仙口袋里钻了钻，生怕被打针。
医生半信半疑地给黄小翠听了诊，又问了苏小仙几句 “吃了什么”，最后得出结论：“就是吃了过期零食导致的肠胃紊乱，开点益生菌，回去别再给它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苏小仙松了口气，接过药单，刚要去拿药，白婆婆忽然凑到医生身边，掏出那张乾隆年间的符：“医生同志，我这符也能治肚子疼，你要不要试试？
给你打个折，十块钱一张！”
医生：“……” 他看了看白婆婆，又看了看苏小仙，默默掏出手机：“我先给院长打个电话，说咱们医院来了个卖符的‘cos 爱好者’……”苏小仙赶紧拉住白婆婆，把符塞回她布包里：“白奶奶，咱不卖符！
赶紧跟我拿药去！”
拿完药，苏小仙抱着黄小翠，后面跟着爬得慢悠悠的白婆婆，刚出医院门，黄小翠就从口袋里跳出来，变回半人形态，伸手要鸡腿：“苏小仙，说好的二十只鸡腿！
现在就要！”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王婶家。”
苏小仙无奈，刚走两步，就看见王婶提着个篮子过来，里面装着刚卤好的鸡腿，香气扑鼻。
“小仙，你要的一百只鸡腿，我分了三批做，这是第一批二十只，剩下的下午给你送超市去。”
王婶把篮子递给苏小仙，眼睛扫过黄小翠和白婆婆，“这是你二姨和她朋友吧？
赶紧拿着鸡腿回去吃，刚出锅的，热乎着呢！”
黄小翠眼睛都亮了，伸手就要抓，白婆婆却慢悠悠开口：“王丫头，你这鸡腿太油了，吃了对身体不好，得配着符水喝，才能养生。”
王婶：“？？？
符水？
啥符水？”
苏小仙赶紧打岔：“没没啥！
白奶奶跟您开玩笑呢！
我们先回去了，谢谢王婶！”
说完，她提着鸡腿，拉着黄小翠，身后跟着还在念叨 “符水养生” 的白婆婆，飞快地往超市跑。
回到超市，黄小翠抓起一只鸡腿就啃，吃得满脸是油，白婆婆则坐在收银台上，把布包里的符纸都倒了出来，一张一张地摆好，嘴里念念有词：“这张是驱邪的，这张是招财的，这张是养生的…… 小仙丫头，你把这些符挂在超市里，既能驱邪，又能招财，还能让客人身体健康！”
苏小仙看着那些泛黄的符纸，有的还破了角，无奈地说：“白奶奶，这些符都过期了吧？
挂在超市里，客人还以为我卖古董呢。”
“过期？”
白婆婆瞪大眼睛，拿起一张符纸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没过期啊！
这符越老越管用，你奶奶当年就挂这个！”
黄小翠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什么管用，上次本仙吃了她的灵芝粉，差点拉得更厉害！”
“那是你体质差！”
白婆婆反驳。
“你才体质差！
本仙修行三百年！”
黄小翠炸毛。
苏小仙看着俩 “仙” 又吵了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王婶发消息：“王婶，下午的鸡腿再多加二十只，要卤的，另外帮我买袋枸杞，要最大颗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白婆婆跟黄小翠一样，也是个不好惹的主，不过好在，她们都不讨厌，而且…… 有她们在，这超市好像比以前热闹多了。
正想着，超市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风吹过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头发乌黑的男人站在门口，皮肤白得像雪，眼睛是淡绿色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看起来仙风道骨的。
男人扫了一眼超市里的黄小翠和白婆婆，最后把目光落在苏小仙身上，声音又冷又傲：“你就是苏小仙？
你奶奶欠我一条命，该你还了。”
黄小翠啃鸡腿的动作停了，白婆婆也不吵了，俩 “仙” 一起看向门口的男人，眼神里满是警惕。
苏小仙手里的鸡腿差点掉在地上，她看着男人，又看了看黄小翠和白婆婆，小声问：“这又是…… 谁啊？
cos 狐仙的？”
男人：“……” 他手里的折扇 “啪” 地合上，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本仙是胡三爷，不是什么 cos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