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橙十六岁生日那天，慕云送了她一条银手链。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
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痕。慕橙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蓝色丝绒盒子，
心跳如擂鼓。手链很细，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银质吊坠，刻着一个"橙"字。"喜欢吗？
"慕云站在门口，声音低沉温柔。他已经十八岁，身高蹿到了一米八三，肩膀宽阔，
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与成熟交织的魅力。慕橙抬头看他，
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链上的刻字。"喜欢。"她轻声说，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最近半年，
每当与慕云对视，她总会有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胸口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慕云走进来，
在她身边坐下。床垫因为他体重的加入而微微下陷，慕橙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没有逃过慕云的眼睛，他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我帮你戴上？
"他伸出手。慕橙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了过去。慕云的手指修长温暖，
轻轻托着她的手腕时，她感觉自己的脉搏在他的指尖下跳动得更加剧烈。手链的搭扣有些小，
慕云低头专注地摆弄着，呼吸拂过她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好了。"他抬起头，
却并没有立刻放开她的手。月光下，慕云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倒映着慕橙小小的身影。她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紧张，想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握紧。
"橙橙，"他唤她的小名，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楼下突然传来妈妈的呼唤："小云，橙橙，吃蛋糕了！
"慕云像是从梦中惊醒般松开手，迅速站起身。慕橙把手藏在身后，
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那条还带着慕云体温的手链。"走吧，"慕云背对着她说，
声音恢复了平常的语调，"别让爸妈等久了。"那天晚上，慕橙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手腕上的银链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她盯着那个小小的"橙"字，
脑海中全是慕云低头为她戴手链时，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感觉。
慕云是她的哥哥，亲哥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睡过同一张婴儿床，用过同一个奶瓶。
她记得慕云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时，是她跟在后面跑；她发烧时，
是慕云整夜不睡用湿毛巾给她敷额头。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开始注意到慕云笑起来时眼角的小细纹？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因为他靠近而心跳加速？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在夜里梦见他，然后醒来时满心羞愧？慕橙翻了个身，
把脸埋进枕头里。手腕上的银链硌得她生疼，但她没有摘下来。第二天早餐时，
慕橙刻意坐在离慕云最远的位置。她低着头喝粥，不敢抬头看他。"橙橙，你的手链真漂亮。
"妈妈突然说。慕橙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谢谢，"她小声说，
"是...哥哥送的生日礼物。""小云眼光不错啊。"爸爸笑着看向慕云，
后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吃他的早餐。整个早餐过程中，
慕橙能感觉到慕云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但她始终没有抬头与他对视。接下来的日子里，
慕橙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慕云。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等他一起上学，
放学后也总是找各种理由不和他一起回家。晚上，她会早早地关上房门，假装睡觉，
实则听着慕云在门外徘徊的脚步声，心如刀绞。一个月后的周末，慕云敲响了她的房门。
"橙橙，我能进来吗？"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显得有些沉闷。慕橙正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听到他的声音，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我在写作业。"她说，声音刻意冷淡。
门外沉默了几秒。"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栗子蛋糕，"慕云说，"放在厨房了。
"慕橙咬住下唇，眼眶突然发热。"谢谢。"她艰难地说。脚步声渐渐远去，慕橙放下笔，
把脸埋进手掌里。她知道自己这样对慕云不公平，但她别无选择。每次看到他，
那种罪恶感就几乎要将她淹没。他们是兄妹，流着相同的血液，她怎么能对他有那样的想法？
那天晚上，慕橙梦见了慕云。梦里，他站在一片开满橙花的树林里，朝她伸出手。她跑向他，
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惊醒。窗外，天刚蒙蒙亮，慕橙蜷缩在床上，泪水浸湿了枕巾。
第二天是周一，慕橙比平时早起了一小时，匆匆吃了片面包就出了门。她不想碰到慕云，
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眼神。然而当她走到校门口时，却看见慕云靠在校门旁的梧桐树下，
手里拿着两杯豆浆。看到她，他直起身，脸上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微笑。
"我猜你会提前来学校，"他走过来，递给她一杯豆浆，"还是热的。"慕橙僵在原地，
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晨光中，慕云的眼睛里盛满了她无法回应的情感。最终，她接过豆浆，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立刻像被烫到一般缩了回来。"谢谢，"她低声说，
"但我以后可以自己买早餐。"慕云的笑容凝固了。"橙橙，"他叫住转身要走的她，
"我做错什么了吗？"慕橙背对着他，握紧了手中的豆浆杯，
温热的液体几乎要烫伤她的掌心。"没有，"她说，"你什么都没做错。
""那为什么突然...""我只是长大了，"慕橙打断他，"不想总是依赖哥哥。"说完，
她快步走进校门，没有回头。她不敢回头，怕看到慕云受伤的表情，
更怕自己会忍不住跑回去抱住他。中午在食堂，慕橙远远地看到慕云和他的朋友们坐在一起。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头朝她这边看来。慕橙立刻低下头，假装专注于餐盘里的食物。
"慕橙，"同桌的林小雨戳了戳她的手臂，"你哥哥一直在看你诶。"慕橙的手一抖，
筷子掉在了地上。"你看错了。"她弯腰捡筷子，借机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你们吵架了？
"林小雨好奇地问，"以前你们不是形影不离吗？""没有，"慕橙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只是...我们都长大了，需要自己的空间。"放学后，慕橙故意在教室磨蹭到很晚。
她以为这样就能避开慕云，但当她终于走出校门时，却发现他站在路灯下等她，
影子被拉得很长。看到她的瞬间，慕云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我担心你出事，"他说，"这么晚还不回家。"慕橙站在原地，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你不用等我，"她说，"我可以自己回去。"慕云走近几步，路灯的光照在他脸上，
慕橙这才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像是很久没睡好。"橙橙，"他轻声说，"告诉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突然这么...讨厌我？""我没有讨厌你！"慕橙脱口而出，
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低了声音，
"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一个人..."慕云静静地看着她，
目光深沉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好，"最终他说，"如果你需要空间，我给你空间。
但请别完全把我推开，好吗？"慕橙点点头，喉咙发紧。她看着慕云转身离去的背影，
突然有种冲动想追上去，告诉他真相，告诉他她推开他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太喜欢，
喜欢到害怕这种感情会毁了他们。但她终究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
看着慕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接下来的日子，慕云遵守了他的承诺，给了慕橙空间。
他不再等她一起上学，不再在课间刻意出现在她面前，晚上也不再敲她的房门。但慕橙知道，
他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她——她的抽屉里总会莫名其妙出现她喜欢的零食；下雨天，
她的课桌下会多出一把伞；她感冒时，床头会有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这些无声的关怀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着她的心。她开始整夜失眠，白天则精神恍惚。
她的成绩直线下滑，老师找她谈话，妈妈担忧地询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只有慕橙自己知道，她病的是心。一个周五的下午，慕橙独自去了市图书馆。
她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完成下周要交的论文。图书馆人很少，她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摊开书本。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影子落在她的书页上。慕橙抬起头，看到慕云站在她面前，
手里拿着两本书。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抱歉，"他轻声说，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慕橙的心跳漏了一拍。一个月不见，慕云似乎又长高了些，
肩膀更宽了，下颌线条更加分明。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却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没关系，"她强迫自己低下头，"这里谁都可以坐。"慕云犹豫了一下，
最终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两人各自埋头于书本，谁都没有说话。
但慕橙能感觉到，每次她翻页或者做笔记时，慕云的目光就会短暂地落在她身上，
像蝴蝶轻轻掠过花瓣，一触即离。天色渐暗，慕橙合上书本准备离开。她站起身时，
慕云也立刻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家吧，"他说，"天快黑了。"慕橙摇摇头。"不用了，
我想再逛逛。"她撒了个谎。慕云的眉头皱了起来。"一个人？不安全。
""我已经十六岁了，"慕橙说，"不是小孩子了。"她快步走向图书馆出口，心跳如雷。
身后传来慕云收拾书本的窸窣声，她知道他一定会跟上来。一出图书馆，慕橙就加快了脚步，
几乎是小跑起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先是零星几滴，很快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慕橙没有带伞，只能躲在一家关闭的店铺屋檐下。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
她瑟瑟发抖地抱紧了自己。"橙橙！"慕云的声音穿透雨幕传来。慕橙抬头，
看到他举着一把伞朝她跑来，自己的半个身子都淋在雨里。他在她面前停下，气喘吁吁，
头发上的水珠不断往下滴。"你跑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和担忧，
"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慕橙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冰冷的墙面上。"对不起，
"她小声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雨声很大，几乎盖过了她的声音，
但慕云还是听清了。他的表情柔和下来，向前一步，把伞完全撑在她头顶。"告诉我，
"他低声说，"到底怎么了？"雨水顺着慕云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慕橙看着他被淋湿的白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精瘦的腰线，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般的渴望。
"我不能说..."她摇着头，眼泪夺眶而出，
"说出来就完了..."慕云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手指温暖而粗糙。"是因为这个吗？
"他突然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等慕橙回答，他俯身吻住了她。
这个吻带着雨水的味道，轻柔而克制，却让慕橙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她应该推开他，
应该给他一耳光，应该愤怒地指责他疯了。但她没有。她的手抓住他湿透的衣襟，
回应了这个罪恶的吻。当两人分开时，慕云的眼中满是痛苦和渴望。"我试过了，
"他抵着她的额头说，"我试过把你当妹妹，但我做不到。从你十四岁那年夏天，
穿着那条白裙子在院子里浇花时，我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变了。"慕橙浑身发抖，
慕云的告白像一把火，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和防线。"我们是兄妹..."她虚弱地说。
"我知道，"慕云苦笑，"我知道这不对，知道这很恶心。但我控制不了，橙橙。
每次看到你，我都想抱你，吻你，告诉全世界你是我最爱的人。"慕橙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