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青铜地砖沁着寒意，林深盯着丹陛上排列的十二盏铜灯 —— 灯油里掺了硝石，火焰正呈现诡异的青紫色，恰如他在粒子对撞机中见过的反物质湮灭。
公孙衍的玉带钩叩击着玉几，发出清脆的响声，而阶下六国使者的朝靴正碾过地砖上镶嵌的北斗星图。
"听闻秦相府养了个会吐火的方士？
" 楚国使者的冠冕上垂落的玉串轻颤，他腰间悬着的象牙筹算筒里，滚出刻着 "裂变" 二字的算筹。
林深的手指下意识摸向袖中虎符，却触到一片冰凉 —— 昨夜渭水之战后，虎符表面的饕餮纹己变成铀矿石的晶状结构。
"不过是些障眼法。
" 公孙玉按在剑柄上，素纱襌衣下渗出暗褐色的血迹。
林深这才惊觉她左肋有道剑伤，伤口边缘泛着与核辐射烧伤 identical 的青黑色。
殿外突然传来更密集的钟鸣，司天监的占星师们抬着青铜浑天仪冲入大殿，仪盘上代表荧惑的铜球正在融化。
"荧惑退色，太白经天！
" 为首的占星师扯下冠带，露出剃成阴阳鱼图案的头皮，"此乃天亡秦之兆！
" 他指向浑天仪底座的铭文 —— 那是用大篆刻的 "质能方程"，E=mc² 西个符号被凿成凹槽，正渗出银白色的金属汞。
齐国使者突然掀开锦袍，露出内衬绣着的曼哈顿计划示意图。
林深看见自己实验室的坐标被绣在咸阳对应的位置，而洛斯阿拉莫斯的标记旁，用朱砂写着 "公孙玉母氏埋骨处"。
他猛地踏前一步，却听见公孙衍腰间的玉佩发出蜂鸣 —— 那是用铀 235 同位素制成的振频器，与他穿越时实验室的警报声 identical。
"诸位使者远道而来，不如先看场焰火。
" 公孙衍击掌三声，殿顶的藻井缓缓打开。
林深仰首望见铅灰色的天空中，悬浮着无数个青蓝色球体，每个球体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画面 —— 有他穿着白大褂调试核反应堆，有公孙玉的母亲在战国冶铁炉前锻造天机剑，还有奥本海默站在核爆云下念诵梵文。
"这是... 天玑秘卷的投影。
" 楚国使者的算筹掉在地上，滚到林深脚边时裂成两半，断面呈现出铀矿的晶簇结构。
公孙玉突然咳出鲜血，血珠落在算筹上竟凝结成微型的核反应堆模型，控制棒恰是她耳后的银质耳钉。
"母亲说过，当六国使者看见星图时，便是开启 焚城计划 之日。
" 公孙玉抓住林深的手腕按向浑天仪，铀汞混合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渗入仪盘，那些代表星宿的铜球突然亮起，在殿内投下复杂的光影。
林深看见自己的影子与奥本海默的影像重叠，两人的掌心都握着枚燃烧的青铜虎符。
偏殿的青铜漏壶滴下第三百八十二滴水时，魏国使者突然拔刀刺向林深。
天机剑在鞘中自行出鞘，剑身卷起的气流将刀刃震成齑粉，粉末落在地上竟聚成微型的火药桶，引线首指各国使者的官印。
"你用火药炼出了铀？
" 韩国使者的指尖颤抖着指向地上的粉末，他官服内衬绣着的司南图案正在发出荧光，勺柄始终指向林深腰间的牛皮囊。
林深这才惊觉《天工开物》正在囊内发烫，书页间渗出的金红色液体，恰与铀 235 浓缩后的状态 identical。
"何止是铀。
" 公孙衍推开暗格，里面码放着十二口铜棺。
林深掀开最近的棺盖，倒抽一口冷气 —— 里面躺着的竟是六国使者的替身，每个替身的心脏位置都嵌着铀玻璃，表面刻着与天机剑相同的螺旋纹。
魏国使者的替身突然睁开眼，瞳孔里映出林深实验室的监控画面：他的母亲正将虎符放入粒子对撞机。
"这些替身是用 地火之精 浇筑的。
" 公孙玉的剑刃划过铜棺边缘，溅起的火花竟凝成铀原子模型。
林深想起母亲留下的笔记，其中记载着战国方士用陨石中的放射性物质炼制 "不死药" 的秘方，而所谓的 "地火之精"，正是天然铀矿与火蜥蜴黏液的化合物。
殿外传来更沉闷的轰鸣，林深透过窗棂看见咸阳城头升起青蓝色的烟柱。
那不是烽火，而是铀 235 临界反应时特有的辐射雾，烟柱的形状正与他模拟核爆时生成的蘑菇云 identical。
公孙衍突然将天机剑插入地砖，剑身激起的涟漪中浮现出六国军营的布防图，每个营地都标记着铀矿的储量。
"齐国的乐毅己在济水下游埋了三十吨硝石。
" 公孙衍的指甲划过地图上的临淄，"他们想用 水攻之法 引爆地下铀矿，届时整个山东半岛都会变成火海。
" 他猛地拔出剑，剑尖指向林深，"而你母亲留给你的真正秘密，藏在咸阳宫的地漏里。
"地漏的青铜格栅下，暗渠中流淌着幽蓝色的液体。
林深摘下腰间的虎符掷入渠中，虎符与液体接触的瞬间，整个咸阳宫的地砖都亮起星图。
公孙玉踩着光点前行，突然在代表 "心宿二" 的位置顿住 —— 那里的地砖下传出蜂鸣，与她母亲临终前佩戴的怀表发条声 identical。
"这是... 核废料处理池。
" 林深徒手扒开地砖，看见下方十米处的铅制容器里，浸泡着无数块刻着甲骨文的竹简。
他拾起一块，竹简上的文字竟在铀辐射下变成核物理公式，而落款处的朱砂印，正是他母亲的签名。
"母亲说过，战国的方士们发现了铀矿，却不知如何控制裂变。
" 公孙玉的指尖划过铅容器的裂缝，渗出的辐射液在她掌心结成奥本海默的肖像，"他们用青铜鼎封存辐射源，却导致三百里秦川寸草不生，这便是史书记载的 商鞅变法时天降异火 。
"上方突然传来兵器碰撞声，林深抬头看见六国使者正冲破侍卫的阻拦。
楚国使者的算筹筒里滚出铀弹模型，引线连接着地漏的暗渠 —— 只要算筹落地，整个咸阳宫都会因铀临界而爆炸。
公孙衍突然扑过去抓住算筹，却在接触的瞬间全身泛起青斑，那是急性辐射病的典型症状。
"带她走！
" 公孙衍将天机剑掷向林深，自己用身体堵住暗渠入口。
林深接住剑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母亲在战国冶炼铀矿的场景、奥本海默在洛斯阿拉莫斯的实验室、还有自己穿越时看见的 "战国模拟系统" 操作界面。
他这才惊觉，整个穿越事件竟是母亲设下的局，目的是让他用未来的知识控制古代的铀能源。
"吹响哨子！
" 公孙玉将青铜哨子塞进林深口中，自己跃向铀弹模型。
哨音响起的瞬间，暗渠中的幽蓝液体突然沸腾，化作无数火蝶冲出地漏。
林深看见火蝶组成巨大的 DNA 双螺旋，链条上的碱基对竟是战国文字与核物理符号的结合体。
当林深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丞相府的地窖里。
公孙玉正在用桐油擦拭天机剑，剑身映出的不再是星图，而是他实验室的电脑屏幕 —— 上面显示着 "战国模拟系统己激活，奥本海默人格同步率 87%"。
"父亲用身体挡住了辐射。
" 公孙玉的声音带着沙哑，她掀开衣襟露出左胸的伤疤，那里竟纹着与核反应堆控制屏 identical 的图案，"但六国使者己经知道我们掌握了铀技术，他们的 焚城计划 会提前启动。
"地窖角落的青铜鼎突然发出异响，林深看见鼎内浮出母亲的全息影像。
影像中的她穿着战国深衣，手中捧着的正是那本《天工开物》，书页间夹着的虎符正在发出铀光。
"当青铜遇上铀，记住双重悖论。
" 母亲的声音在窖内回荡，"用裂变之火阻止战争，还是用聚变之光创造新世界？
"影像消失的瞬间，天机剑突然自行出鞘，插在地窖中央的青石板上。
林深凑近一看，剑刃下的石板竟浮现出世界地图，咸阳的位置标着铀矿储量，而洛斯阿拉莫斯的位置画着座青铜鼎。
公孙玉突然按住他的手背，两人的掌心同时贴上剑身，剑刃爆发出的强光中，他们看见无数平行时空的自己正在做出不同的选择。
"奥本海默在核爆后说： 现在我们都是死神 。
" 林深的指尖划过剑刃上的梵文，"但母亲留下的秘卷里写着： 死神的另一面，是创世之神 。
" 他突然拔剑劈向地图上的齐国防线，剑光落处，石板渗出银白色的金属流，聚成微型的核聚变电站模型。
地窖顶部的泥土开始簌簌掉落，林深听见地面上传来六国军队的集结号。
他将天机剑插入腰带，牛皮囊里的《天工开物》自动翻开到最新一页，上面用鲜血写着："铀矿的真正秘密，藏在咸阳城外的兵马俑坑。
" 而在文字下方，画着个正在裂变的铀原子，原子核里竟嵌着枚青铜箭头。
公孙玉突然解开头发，让林深看清她后颈的刺青 —— 那是张核反应堆的剖面图，控制棒的位置恰是兵马俑坑的坐标。
两人对视的瞬间，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奥本海默式的挣扎：当科学成为双刃剑，拯救与毁灭之间，是否真的存在第三条路？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林深看见地窖墙壁渗出青蓝色的光芒。
那不是铀辐射，而是更纯粹的核聚变之光，光芒中浮现出母亲最后的留言："记住，真正的天机，不在秘卷里，而在每个选择的裂缝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