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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5

无言,你和她有七分像,这便是你最大的荣耀。

大将军萧衍抚摸着我的脸,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深情。

他不知,我并非替身,我才是他亡妻阿窈亲选的夫君。

三年前,他为权势迎娶阿窈,又为权势毒杀了她。

我作为她的影卫,被他圈养在府中,成了另一个阿窈。

他逼我学她的舞,穿她的衣,甚至学她的语调。

他说:你永远取代不了她。

我点头,默默忍受。

直到今天,祭天大典。

他亲手为我披上祭祀的火袍,在我耳边低语:

无言,用你的命,换我的阿窈来世安康,是你的荣幸。

大火燃起的瞬间,我笑了。

萧衍,你可知,我乃影卫,以影为名,玩火,你玩不过我。

你以为这是献祭?

不,这是我的火场涅槃,是你的葬礼序曲。

成都的夜,潮得能拧出水。

月光像一层冷霜,铺在将军府后院的青石板上。

卫无言赤着脚,正在跳舞。

脚趾踩在冰凉的石头上,每一次旋转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下来,流过下巴,砸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这已经是今夜的第三十遍了。

惊鸿舞。

阿窈最爱跳的舞。

将军萧衍最喜欢看的舞。

卫无言的身体早已记熟了每一个动作,每一分力道。起手,如孤鹜掠水;旋转,似流云卷袖;垂眸,若莲不胜风。每一个细节,都和他记忆里那个女人的身影分毫不差。

可他还是不满意。

他的腰,不够软。他的手腕,缺少一点风情。他的眼神,太冷了。

影卫的训练,是把人当成一把刀,锋利,坚硬,只为杀人。而跳舞,是把骨头化成水,柔软,妩媚,只为悦人。

卫无言正是一把被强行掰弯的刀。

他停下来,胸口剧烈地起伏,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他抬起手,借着惨白的月光,看自己的掌心。那里有一层薄薄的茧,是常年握剑留下的。无论他怎么用牛乳泡,用花瓣揉,这层茧都消不掉。

阿窈的手,是没有茧的。将军曾握着那双手,说阿窈,你的手是用来画眉的,不是用来握剑的。

而他的手,将军只是偶尔瞥见,眉头都会不自觉地皱一下。

无言,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影子里传来。是府里的李伯,他是看着阿窈长大的,如今负责打理后院。他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汤,慢慢走过来。

歇会儿吧。身子骨是铁打的,也经不住这么熬。

卫无言没有回头,只是垂下手,将掌心藏进袖子里。再练练。后天就是祭天大典了。

李伯把药碗放在石桌上,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讨将军欢心。可你……终究不是她。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扎在卫无言的心上。不疼,但麻。

他早就知道了。

从他十二岁那年被萧衍从死人堆里捡回来开始,他就知道了。

那天,血腥味盖过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他跪在地上,像一条濒死的野狗。高高在上的大将军萧衍,穿着一身玄色铠甲,身后是夕阳和火光。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萧衍勒住马,俯下身,用马鞭挑起他的下巴。

抬起头来。

他抬起头。脏污的脸上,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像淬了火的琉璃。

萧衍沉默了很久,久到卫无言以为自己要死。然后,他听见那人说:你和她,有七分像。

那个她,就是将军府的亡妻,阿窈。

从那天起,他不再是那个没有名字的影卫。他有了名字,卫无言。他也有了新的身份——阿窈的影子。

萧衍给了他最好的伤药,最软的衣服,最精致的吃食。然后,开始教他如何成为一个影子。

阿窈说话,尾音会微微上扬。

她走路,左脚比右脚轻半分。

她喝茶,喜欢用第三根手指轻叩杯沿。

萧衍就像一个最严苛的工匠,一点点地打磨他,削去他的棱角,填上别人的血肉。卫无言不反抗,也不说话。他只是学,像一块沉默的石头,任由风吹雨打,任由雕刻。

因为他记得萧衍对他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

无言,活下去。只要你能代替她,你就能永远活在我身边。

永远。对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来说,是个太诱人的词。

他开始学阿窈的字体,清秀隽丽。他开始学阿窈的棋路,刁钻灵动。他甚至开始学阿窈的舞,这支惊鸿舞。

起初,他跳得像个木偶。萧衍会当场摔了杯子,瓷片溅到他脚边,划出一道血口。

废物!

萧衍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卫无言就跪在碎瓷片上,一遍一遍地跳,直到膝盖鲜血淋漓,直到脚底麻木。

后来,他越跳越好。好到有一次,萧衍看着他,眼神恍惚了片刻,喃喃地叫了声阿窈。

那是卫无言第一次,从萧衍的眼里看到一点除了像之外的东西。

那一刻,他觉得所有的苦都值得了。

药快凉了。李伯的声音把卫无言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喝了,早点睡。

卫无言转过身,拿起石桌上的药碗,一饮而尽。药汁很苦,苦得舌根发麻。他却面无表情,仿佛喝的只是白水。

多谢李伯。

唉。李伯看着他,眼神复杂,你这又是何苦。将军他……他心里只有那个位置,不在意上面坐的是谁。

卫无言握着空碗的手紧了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知道。他低声说,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李伯摇了摇头,端着空碗,佝偻着背,慢慢走回了黑暗里。

后院又只剩下卫无言一个人。

他重新站到月光下,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第三十一遍。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墙角的一丛冬青树下,有什么东西微微反光。

他停下动作,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装作整理衣衫。

那是一枚小小的竹叶,被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钉在树干上。竹叶上,用墨画了一个极简的鬼脸,嘴角上扬,眼睛是两个点。

这是师父他们留下的记号。

有变。

卫无言的心猛地一沉。

他是影卫,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当年师父遣散所有影卫,说天下太平,你们各自谋生去吧,唯有他,被师父留给了萧衍。

师父说:萧衍不是明主,但你身上有他的影子。跟在他身边,或许能保你一命。

三年前,阿窈病逝。萧衍一夜白头,性情大变。他也彻底从一个影卫,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替身。

这三年来,他和师父他们断了所有联系。他以为,这辈子就这么了。

现在,记号出现了。

卫无言迅速取下竹叶,攥进掌心,竹叶的边缘刺得他手心生疼。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夜色浓重,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有变。什么变了?

是师父那边出了事?还是……萧衍?

他想起后天就是祭天大典。这是萧衍每年最重视的仪式,为了给早逝的阿窈祈福。每年大典,他都会亲自主持,斋戒三日,比皇帝还要虔诚。

今年的大典,似乎比往年更要隆重。府里上下忙活了半个多月,就连萧衍本人,也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卫无言捏着竹叶,一种莫名的、不安的预感,像冰冷的毒蛇,从脚底一点点往上爬。

他忘了跳舞,忘了疲惫,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月光照着他没有血色的脸。

后半夜,起风了。

卫无言回到自己的小院,一间僻静的屋子,紧挨着将军府的围墙。屋子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副萧衍亲手画的画,画上是阿窈抚琴的身影。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帐幔。

掌心里的竹叶,已经被他的体温捂热了。

他一遍一遍地回想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没有,他和往常一样,沉默,顺从,像一尊没有思想的玉雕。

可那个记号,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压低了声音的呼喊。

将军回来了!快!快扶着!

卫无言立刻坐起身。

是萧衍。他今天去城外大营巡视,按理说,不该是这个时辰回来。而且,听起来……不对劲。

他翻身下床,推开一条门缝。

只见几个亲兵架着萧衍,跌跌撞撞地穿过院子。萧衍满身酒气,身上的铠甲歪歪扭扭,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酒壶。

他不是去巡视,他是去喝酒了。

卫无言的心往下沉。祭天大典前斋戒三日,萧衍从未破过例。

将军……将军您慢点……

滚开!萧衍一把推开亲兵,脚步踉跄,竟直直地朝着卫无言的院子走来。

他的眼睛通红,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亲兵们吓得脸色惨白,却不敢再上前,只能远远地跟着。

萧衍一脚踹开卫无言的屋门。

卫无言站在屋内,看着他。

萧衍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那里面翻涌着卫无言看不懂的情绪。有痛苦,有疯狂,还有一丝……脆弱。

然后,萧衍朝他走过来。

一把抱住了他。

卫无言的身体瞬间僵硬。

萧衍的身上很冷,带着外面的寒气,和浓烈的酒味。他的头埋在卫无言的颈窝里,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阿窈……

萧衍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阿窈,我好想你……

卫无言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伸出手,想推开萧衍,可手抬到一半,却停住了。

他能感觉到,抱着他的这个男人,在发抖。那个权倾朝野,杀人如麻的大将军,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卫无言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又酸又疼。

十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离萧衍这么近。近到能听见他心跳的声音,近到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他慢慢地,慢慢地,抬起手,犹豫着,轻轻落在了萧衍的背上。

就在这时,萧衍忽然抬起头。

他的眼睛很亮,亮得吓人。他直直地看着卫无言,酒意似乎清醒了三分。

无言?他叫了他的名字。

卫无言的心跳漏了一拍。

萧衍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他抬起手,抚上卫无言的脸颊。他的指腹很粗糙,带着常年握剑的茧。

无言,你跳支舞给我看,好不好?他的声音很轻,像在哄一个孩子,就跳惊鸿舞。

卫无言看着他,没有说话。

萧衍的手从他的脸颊滑到他的嘴角,轻轻摩挲着。

跳得好,萧衍的眼神又变得迷离起来,跳得好,后天的祭天大典,你陪着我,一起去。

卫无言的心,猛地一颤。

将军,我……

你只要像她一样安分,萧衍打断他,手指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你就能一直活在我身边。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捅进卫无言的心脏。

一直……活在我身边。

原来,他十年的顺从,十年的努力,换来的,也只是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还要看他的心情,看他是否安分。

卫无言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是害怕,是愤怒。是一种积压了十年,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屈辱的愤怒。

原来他不是不爱,他只是爱的不是他。

萧衍看着他颤抖的身体,以为他害怕了,满意地笑了。他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脸,像在安抚一只宠物。

好好跳。

他说完,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屋门没有关,冷风灌了进来,吹得烛火疯狂摇曳。

卫无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里还残留着萧衍手指的温度和力道。

然后,他慢慢地,慢慢地,笑了起来。

起初是无声的,只是嘴角上扬。接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压抑,最后,变成了介于哭和笑之间的,古怪的声音。

他笑了很久,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柄小小的匕首。这是他唯一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师父留给他的。

匕首很锋利,映出他此刻扭曲的脸。

他看着刀锋里自己的倒影,那张和阿窈有七分像的脸。

阿窈……他低声呢喃着,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他抬起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只要划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是,刀锋停在皮肤上,却再也刺不下去。

不。

不能这么便宜他。

他缓缓放下匕首,眼神里的迷茫和痛苦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和淬了毒的恨。

他想起了那枚竹叶,想起了那个记号。

有变。

原来,变数在这里。

他要他跳舞。

他要他陪着去祭天大典。

卫无言走到那副画前,画上的阿窈笑得温柔娴静。

他伸出手,一点点撕掉了那层薄薄的宣纸。

画纸的背面,是用炭笔画的成都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地方,旁边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那是师父三年前就留给他的。

若遇不测,以此为据。

卫无言的手指,抚过地图上一个被他忽略掉的地方——城西,乱葬岗。

那里,画了一个小小的火焰标记。

祭天大典……献祭……

一个荒唐到极点的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卫无言的脑海。

他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窗外,风声鹤唳。

卫无言慢慢转过身,重新走到屋子中央。

他抬起手,摆出了一个惊鸿舞的起手式。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卑微,没有了期待。

只有一片死寂的,深渊般的平静。

萧衍,你想看舞,是吗?

好。

我跳给你看。

就当是,送你上路的最后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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