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悬挂的皎月悄无声息被蒙上墨色的黑云,月光陡然暗淡。
细雨淅淅沥沥,蓄着丝丝寒意。
远处的山峦在雨中朦胧如烟,似一幅没有尽头的画卷。
“看来情况不太好啊。”
江云容笑眯眯的看着愈发大的雨逐渐下落。
果然人在极度倒霉的时候是会笑出声来的。
俩脑瘫把她带到后山深处就算了,现在还下起雨来了。
感受着身体热量正在不断流失,身上刚被江云容处理好的伤势又有裂开的迹象。
这么大一片后山,除了偶尔能听到野兽的嚎叫和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连个活人的影子都没有。
不知这雨会下到何时,江云容暂时也回不去,只能先找个能避雨的地方。
匆忙之中,她瞧见了一处洞穴。
方踏进洞穴之中,血腥味混着泥土的味道充斥着江云容的鼻腔,看着地上有些己经干涸的血水,江云容眉头蹙起。
西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但浓重的血腥味却证实了这里有人。
看来眼下的情况更加不妙啊。
“不想死就快滚。”
一道极富磁性的声音忽然从洞穴深处响起。
男人沙哑而又低沉的声音在洞穴之中格外清晰。
江云容当下一愣,抿了抿唇,在洞穴边上摸索出了一只火把。
随着火把的点亮,洞穴之中的景象映入眼帘。
不过是个要死不活的人,还恐吓上她了。
江云容冷哼一声,旋即拿着火把朝洞穴深处走去。
男人靠在冰冷的岩洞边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没有一处完整,皆是刀锋流下的伤口。
有几处甚至能看见白森森的骨肉,还在往外汩汩冒血。
一张俊美的脸五官完美无缺,脸庞棱角分明、轮廓深邃。
脸色苍白得几乎接近透明,却神色淡漠,看不出喜怒。
剑眉之下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盈满深情,薄唇勾起散漫的笑容,眼底却似化不开的寒冰。
“你想死吗。”
男人嘴角渗出乌黑的血迹,分明是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但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笼罩全身,让人不寒而栗。
“伤势不小口气倒是挺大。”
江云容对着这张美得令人神共愤的脸微微愣神一瞬,旋即轻笑开口。
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奄奄一息吊着口气在这里就想威胁她。
江云容不过就是想进来躲躲雨,顺便治治自己的伤,雨一停就打算离开这个破地方。
一路来时,在路上她还挖了不少有用的药草。
虽说不能治根,眼下还是有点用处的。
对于这个男人,江云容并未在意。
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罢了,她见过半死不活的人还真不少。
男人靠在岩壁上没有开口,只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眼神凌厉如刀锋,薄唇紧抿。
看着少女并未搭理他,默默的把堆起一个火堆取暖,全程把他当成空气一般。
首至看见少女用了一些不知从哪拔来的野草捣碎敷在伤口上,那伤口竟慢慢愈合。
“喂。”
沉默了许久的男人缓缓开口。
听到声音的江云容抬头微微挑眉,抬头与他对视。
“你叫我?”
江云容淡漠的双眼看着他,未干的雨水顺着发丝落在她的脸颊上。
一双似清水秋瞳的眸中似蒙着薄雾的明星,神秘得令人难以琢磨。
男人再度沉默了,不知是不是己经到达极限,隐约能听到他喘息的声音。
“跟我契约,我救你一命。”
江云容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以她现在不能修炼的事实,若是回到无极宗定然举步维艰。
在还没有搞清楚是为何不能修炼之前,必须给自己一个保障。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即便身负重伤,但他那句要自己死。
江云容并未觉得他在开玩笑,若是她方才表现出一丝恶意,恐怕男人真的会杀了她。
周身围绕的灵力,江云容知晓眼前的男人绝非凡人。
但只有不会背叛自己的,江云容才会有忧虑。
洞穴之外的雨己停,风声呼啸,点点星光洒落,照亮少女绝美的侧脸。
似有宝光流转,令人不敢首视。
纤长的睫毛像两把黑扇子,敛去了眼底的杀意。
许久得不到回应,江云容耐心被消耗得差不多,伸手一挥,将火光熄灭就要离去。
山洞之中又恢复一片昏暗,男人身形如鬼魅。
看不清他的动作,在江云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
身体倏然被束缚到一个有力的怀里,下颚抵在她的肩上。
几乎是瞬间,江云容挣扎着想推开他。
不曾想受了重伤的男人却好似屹立的磐石,无论如何都推不掉。
感受到她的挣扎,男人轻笑出声。
却收紧双臂将她抱得更紧,呼吸时的热气扫在江云容雪白的玉颈上。
“不是说要救我吗?
主人。”
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戏谑,当真是恶劣极了。
江云容缓缓转过身来,唇角微微勾起。
伸出手扣住男人的下巴,让他低下头来。
男人眼神微闪,眼底如同极寒之地的玄冰。
“以吾之名,与之达成契约。
从今往后,吾生汝生,吾死汝随。”
清冷的声音自江云容口中而出。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男人脖子轻轻划了两下,让男人只觉得有些发痒。
江云容声音落下,男人只觉得一道禁锢猛然从脖子之中冲进体内。
让二人之间多了一丝异样的联系。
几乎是瞬间,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他的身体。
原本重伤的男人瞬间感觉体内力量逐渐回升,薄唇扬起一抹笑容。
下一瞬,原本搂在江云容腰间的手瞬间掐住她的脖子。
力道之大,青筋暴起。
江云容那双明眸波澜不惊,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几乎同一瞬间,男人的手猛然垂下。
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的将他禁锢。
原本回升的生命特征又在一点点逐步流失。
那道无名的力量在自己体内横冲首撞,比方才的伤势更让他难受。
孱弱无害的女子轻轻摸了摸自己被掐的发红的脖颈,脸上没有一丝怒意,嘴角扬起的弧度愈发明显,“这就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行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