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码头,安清帮总堂,后宅。
陈远对着一面西洋玻璃镜,捏了捏自己苍白却略显清秀的脸。
“所以,我,一个985毕业的社畜,加班猝死后,穿成了一个民国黑帮太子爷?”
脑子里原主的记忆碎片涌来:父亲陈啸天,江城安清帮帮主,掌控着码头货运和……地下风水事务。
而原主,因为目睹了一次“不干净”的东西,被活活吓死了。
“少东家,忠叔请您去前厅议事。”
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陈远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前厅里,气氛凝重。
忠叔和几个管事围着一個刚从江里捞上来的檀木盒子,盒子刻满诡异符文,正丝丝地往外渗着黑水。
“少东家。”
忠叔眉头紧锁,“这是‘浑水’的兄弟从龙王滩下的沉船里摸出来的邪门玩意儿,己经折了三个弟兄了,一碰就浑身长满黑斑,高烧说胡话。
这怕是中了煞,得请风水先生……”陈远看着那盒子,心脏也是怦怦跳。
但前世被老板PUA出的强大心脏,让他面上稳如老狗。
他走近几步,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让我看看。”
他阻止了忠叔,脑中飞速搜索原主那点可怜的风水知识,同时,一个现代人的思维开始启动。
现象:接触者高烧、黑斑、胡话。
可能原因:细菌或病毒感染?
重金属辐射?
心理暗示?
处理流程:隔离、消杀、专业防护、溯源……他猛地抬头,眼神里不再是懦弱,而是属于运营总监的冷静与权威。
“第一,立刻将患病兄弟单独隔离,所有接触过此物的人,用生石灰水洗手,衣物全部焚烧。”
“第二,此物密封,找一口石灰窑,扔进去高温焚烧。”
“第三,”他看向忠叔,“这次下水的兄弟,抚恤金翻倍。
另外,把‘浑水’所有兄弟的名册,以及近三年所有‘下水’的业务记录拿给我。”
忠叔和众管事都愣住了。
这还是那个见只老鼠都要尖叫的少东家吗?
“少……少东家,这不合规矩,风水煞气,得请先生化解,蛮干会出大事的……”陈远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大厂卷王特有的“和善”。
“忠叔,从今天起,我们讲新规矩。
以后,‘浑水’的业务,要标准化操作。
下墓前先做环境风险评估,行动必须两人以上同行,配备基础防护工具。
每次任务完成,要写……要口头汇报行动总结。”
他顿了顿,抛出了那个划时代的词:“以后,所有兄弟的绩效,按‘任务完成率’、‘文物完好率’和‘人员安全率’这三个KPI来考核。
达标者,重奖!
不达标者,扣钱!
培训!
再上岗!”
全场死寂。
K……P……I?
那是什么江湖黑话?
就在这时,一个混混连滚爬爬地跑进来:“忠叔!
不好了!
‘清水’的赵阎王带人把我们码头围了,说我们越界,动了他们赵家祖坟的龙气,要讨个说法!”
忠叔脸色一变,赵阎王是死对头,手下亡命之徒众多。
众人皆看向陈远,想看他如何应对。
陈远却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端起一杯早己凉透的茶。
“哦?
赵阎王是吧?
阿飞,去,把我们安清帮的《业务范围界定图》和《风水项目先期勘察报告》拿给他看。
告诉他,想谈,按流程预约。
想打……”陈远眼神一冷,属于互联网高管的气场全开。
“你就问他,他这个季度的‘人员折损率’KPI,完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