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池塘,激起千层浪。
壹大爷易中海的脸彻底挂不住了。
他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此刻黑得能滴出墨来。
“何雨柱!”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还有一种权威被挑战后的恼羞成怒。
“我这是在帮你,是在维护大院的团结,你这是什么态度?”
“不识好歹!”
易中海的声音拔高了八度,试图用音量来重塑自己摇摇欲坠的威信。
何雨柱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许大茂手里的鸡骨头。
然后,他的目光缓缓转向另一侧,落在了贾家的门上。
“壹大爷,您说得对,凡事要讲证据。”
“许大茂说鸡骨头在我家窗台下发现的,那就算一个疑点。”
何雨柱的语气平静,条理却异常清晰。
“可贾家离许大茂家窗户也不远,难道就没有嫌疑吗?”
“要查,就该一视同仁。”
“我提议,现在就搜查贾家!”
此言一出,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搜查贾家?
这傻柱是疯了不成?
谁不知道贾家是这院里的“特困户”,是秦淮茹这位“贤良”寡妇撑起的家。
搜她家,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果然,不等秦淮茹开口,一个尖锐的哭嚎声就穿透了整个院子。
“天杀的啊!”
贾张氏一***坐在地上,双手用力拍打着冰冷的水泥地,发出的声音又响又闷。
“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没天理了啊!”
“我男人死得早,就剩下我们婆媳俩拉扯三个孩子,现在连个厨子都敢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了!”
“何雨柱你个没良心的,你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啊!”
贾张氏的撒泼打滚是院里一绝,往常只要她这么一闹,再大的事也得不了了之。
秦淮茹也适时地挤出几滴眼泪,脸上露出凄苦的神色,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然而,何雨柱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
他的目光,穿过撒泼的贾张氏,越过假哭的秦淮茹,牢牢锁定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棒梗。
何雨柱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迈开步子,径首朝着棒梗走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像变戏法一样,从宽大的工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
瓶子里装着大半瓶清亮透明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冒着细小的气泡。
那是一瓶汽水。
在这个年代,汽水可是稀罕物,是孩子们梦寐以求的饮料。
“棒梗。”
何雨柱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棒梗齐平,声音出奇地温和。
“男子汉,可不能撒谎。”
“告诉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喝了这瓶汽水,给叔说实话,叔叔明天再给你买糖吃。”
棒梗的眼睛,一下子就黏在了那瓶汽水上。
他使劲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糖果的诱惑,汽水的吸引力,瞬间战胜了他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恐惧。
“给我!”
他一把从何雨柱手里抢过汽水瓶,拧开盖子,仰头就往嘴里灌。
“咕咚,咕咚。”
“棒梗,别喝!”
秦淮茹和贾张氏同时尖叫出声。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她们的心脏。
可一切都太晚了。
棒梗己经将一整瓶“汽水”喝得一滴不剩,还满足地打了个嗝。
何雨柱缓缓站起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判般的冰冷。
他看着棒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院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棒梗,告诉大家。”
“许大茂家的鸡,是谁偷的?”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棒梗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呆滞,像是失去了焦距。
他张开嘴,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平板的语调,大声地回答。
“是我偷的!”
一句话,让整个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一句更具爆炸性的话,从棒梗的嘴里吐了出来。
“我妈让我偷的,她说傻柱会替我顶罪!”
轰!
人群彻底沸腾了!
所有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齐刷刷地刺向秦淮茹。
有震惊,有鄙夷,有难以置信。
秦淮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好啊!”
许大茂兴奋地一拍大腿,指着秦淮茹,声音尖利地叫了起来。
“原来是你们贾家监守自盗,还想栽赃嫁祸!”
“秦淮茹,你可真是好算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