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炸开，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哥嫂家的饭桌前。
桌上摆着一盘蔫黄的炒青菜和半碗咸菜，嫂子张丽华正把最后一块红烧肉夹进侄子小虎碗里。
"志远，发什么呆？
快吃，吃完去把后院的柴劈了。
"张丽华头也不抬，语气里带着一贯的命令。
我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白天在工地搬砖留下的黑灰。
这是2018年，我30岁那年。
我重生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前世的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拉帮套"——为了哥嫂一家任劳任怨，35岁还住在他们家的小偏房里，每天起早贪黑干活，最后却在送货途中遭遇车祸，孤零零地死在救护车上。
"志远？
你聋了？
"哥哥陈志强用筷子敲了敲碗边，不满地皱眉。
我深吸一口气，放下筷子。
"哥，嫂子，我有事要说。
"张丽华这才抬起头，不耐烦地看着我："有屁快放，小虎还要写作业呢。
""我打算搬出去住。
"我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却感觉胸口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张丽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你说什么？
""爸妈留下的老宅空着也是空着，我打算搬回去住。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不再像前世那样躲闪。
张丽华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陈志远，你翅膀硬了是吧？
这些年要不是我们收留你，你早睡大街上了！
现在说走就走？
"我看着她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前世种种浮现在眼前——她让我睡在漏雨的偏房，吃他们剩下的饭菜，工资全部"代为保管"却从不见回报。
"嫂子，我已经30岁了。
"我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这些年我每个月工资大半都交给你们，家里的活我也没少干。
老宅本来就是爸妈留给我们兄弟俩的，我有权利住。
""你！
"张丽华气得脸色发青，转向我哥，"陈志强，你看看你弟弟！
"陈志强皱着眉头："志远，别闹了。
你一个人住老宅干什么？
在这里不是挺好的？
""挺好的？
"我苦笑一声，"哥，我每天五点起床给你们做早饭，晚上十点还在劈柴。
我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工资卡在嫂子手里，取钱还要打报告。
这叫挺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