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峰会的晚宴现场，水晶吊灯将觥筹交错间的香槟杯映照得流光溢彩。我站在角落，看着人群中央的顾瑾——她穿着剪裁利落的暗红色礼服，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又美得惊心动魄。
"沈先生不过去打个招呼吗？"侍者递来一杯威士忌，我摇头谢绝。
"不了，我酒精过敏。"
这个借口用了五年。自从那晚我砸碎实验室所有设备后，再没碰过一滴酒。医生说得对，某些基因缺陷加上酒精，会让我变成另一个人——那个顾瑾深爱过的疯子。
"下面有请星辰科技CEO顾瑾女士为我们分享新兴产业投资趋势！"主持人声音洪亮。
顾瑾踏上演讲台，灯光聚焦在她身上。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撞到了什么人。
"沈岩？真是你！"转头看见大学同学张昱惊讶的脸，"听说顾瑾特意邀请你来的？你们......和好了？"
"只是工作关系。"我微笑，目光却不自觉飘向台上。
顾瑾的演讲一如既往地精彩，数据与见解信手拈来。当大屏幕切换到项目演示时，她却突然停顿。
"抱歉，好像放错了。"她皱眉操作电脑，但屏幕一闪——变成了我和她在大学校园的合影。
会场响起善意的笑声和零星掌声。人们以为这是浪漫的意外，直到下一张照片出现：实验室里，我双眼通红地抓着她的肩膀，表情狰狞；再下一张，满地的玻璃碎片中，我跪在地上撕扯自己的头发；最后，是一张医院诊断书的特写——"双相情感障碍倾向"。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五年了，这些我以为早已删除的照片，竟被她保存得如此完好。
会场鸦雀无声。顾瑾站在台上，唇角微扬："看来技术故障。不过既然大家看到了..."她目光直刺向我，"沈博士现在治疗得很成功，再也没有那种...令人难忘的***了。"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场。身后传来窃窃私语："那就是她传说中的疯男友？""看起来挺正常的啊...""听说发病时会..."
走廊地毯吸收了脚步声，却吸收不了身后急促的高跟鞋声。
"就这么走了？"顾瑾抓住我的手腕，"不像你啊，沈岩。按照从前的剧本，你现在应该砸烂消防栓，或者..."她凑近，香水味扑面而来，"把我按在墙上质问。"
我轻轻抽回手："那是以前。"
"以前？"她冷笑，"以前你会为了我在雨里站一整夜，会在图书馆当众朗读我写的情书，会在看到我和别人说话时把实验室烧了——"
"那些是病症，顾瑾。"我打断她，"你现在看起来也不像曾经那个说'就算你疯一辈子我也爱你'的女孩了。"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随即又挂上讽刺的笑："至少那时的你有血有肉。看看现在的你..."她伸手想碰我的领带，我后退一步。
"冷静自持的沈博士，真让人..."她舌尖轻舔上唇，"厌烦。"
我点头："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地羞辱了我。满意了？"
转身时，我听见她低声说："不满意。你连发疯都不肯为我发了。"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看见她站在原地，红色裙摆像一摊逐渐干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