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有个胆大包天的丫鬟。大婚前夕,她竟敢爬上我准备的八抬大轿,
娇滴滴地说要替小姐“试试轿子稳不稳”。她以为撒个娇、示个弱,就能攀上高枝。
可她不知道,我沈言卿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拎不清自己位置的东西。她想试试?行,
我让她和她那主子,一辈子都别想坐上这顶轿子。01我叫沈言卿,当今镇国大将军的独子,
皇帝亲封的少年将军。我和太傅家的嫡女苏若雪有婚约在身,三日后便是大婚。此刻,
我正站在将军府门口,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我为迎娶苏若雪准备的八抬大轿,
轿帘被一只纤纤素手掀开,露出的却不是苏若雪的脸,而是她那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丫鬟,
春桃。“沈将军,”她柔柔弱弱地唤我,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小姐今早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怕这新轿子颠簸,特意让婢子来替她试试,看看稳不稳当。
”她话说得恭敬,身子却稳稳地坐在轿中,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眼底深处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得意,像根细小的针,精准地刺入我的眼。
好一个“替小姐试试”。我府上的家丁和喜娘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自古以来,只有主母才能坐上这顶正红銮轿,一个通房丫鬟,算个什么东西?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声音听不出喜怒:“试完了吗?”春桃似乎没料到我如此平静,
微微一怔,随即又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将军,这轿子内部宽敞,熏香也是上等的,
就是这坐垫……似乎有些硌人,回头若雪姐姐坐着,怕是会不舒服。”她一边说着,
一边还挪了挪身子,仿佛她才是这轿子的主人。这已经不是暗示,是***裸的挑衅了。
一个通房丫鬟,竟敢在我面前自称“若雪姐姐”,还对我的安排指手画脚。
这背后要是没有苏若雪的默许,我是不信的。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太傅家教出来的女儿,
就是这般模样?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管不住,还是说,她觉得这是“姐妹情深”?
“既然不舒服,”我淡淡开口,对着旁边的管家吩咐道,“那就让她在里面待着吧。
”春桃眼中闪过窃喜,以为我妥协了。然而我下一句话,却让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去,
把轿子抬到城外乱葬岗,让她在那儿试个够。”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告诉她,我沈言卿的轿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坐的。
”管家躬身领命:“是,将军!”春桃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她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手忙脚乱地想从轿子里爬出来,嘴里尖叫着:“不!将军!
我错了!我这就下来!是小姐让我来的!真的是小姐!”晚了。
我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她,转身对我的亲卫道:“备马,去宫里。另外,
派人给我父亲传个话。”亲卫立刻上前:“将军请吩咐。”我翻身上马,
冷冷地瞥了一眼那顶已经开始晃动的轿子,以及里面传来的哭喊声。“就说,
太傅府家教堪忧,德不配位。这门亲事,需重新商议。”马鞭一扬,我绝尘而去,
身后是整个将军府死一般的寂静和那顶渐行渐远的红轿。02当晚宫中设宴,庆贺北境大捷,
我自然在受邀之列。我孤身一人抵达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毕竟,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三日后大婚,这种场合,理应是与未婚妻苏若雪一同出席,大秀恩爱。
我神色自若地与同僚们寒暄,对那些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没过多久,
苏若雪才在丫鬟的簇拥下姗姗来迟。她脸色苍白,眼眶泛红,一见到我,便快步走来,
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指责:“言卿,你怎么能那么对春桃?她只是……”“只是什么?
”我打断她,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的琥珀色液体,“只是一个丫鬟,
却想坐主子的轿子。苏小姐,是我过分,还是你太傅府的规矩,本就如此?”我的话语里,
带着几分“阴阳怪气”,每一个字都在质问她治家不严。苏若雪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她从小就跟着我,我们情同姐妹!我只是让她帮我看看轿子,
你为何要如此小题大做,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情同姐妹?我差点笑出声。
好一个“情同姐妹”,一个能让“姐姐”的未婚夫当众难堪的“好妹妹”。我注意到,
她身后不远处,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春桃正低着头,但肩膀微微耸动,
嘴角似乎挂着一抹极力压抑的得意。那个细微的表情,像是在宣告她的胜利。“小题大做?
”我放下酒杯,声音冷了三分,“苏小姐,你可知今日之事传出去,丢的是谁的脸?
是我沈家的脸,还是你太傅府的脸?”“我……”苏若雪语塞,
只能用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望着我,试图用柔弱来唤起我的怜惜,“我回去就罚她,
重重地罚她!言卿,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好不好?”她这话说得,
仿佛犯错的是她们两个人。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我突然发现,
过去那个我认为温柔贤淑的苏若雪,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愚蠢和拎不清。她分不清主仆,
辨不明是非,这样的女人,如何做我沈家的主母?宴会之上,暗流涌动。
不少人已经听闻了白日里将军府门口发生的事,此刻看我们这般模样,更是坐实了传言。
太傅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苏若雪见我不为所动,急得跺了跺脚,
抛下一句:“春桃她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你太冷血了!”说完,
她竟转身跑出了宴会厅。我没有去追。我只是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辛辣,
划过喉咙,却远不及我心中的寒意。一个为了丫鬟与未婚夫置气的女人,不值得我追。
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这桩婚事,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而那个叫春桃的丫鬟,不过是加速了错误的暴露而已。03宴会不欢而散。第二天,
关于我与苏若雪婚事生变的消息,便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我没有理会外界的流言蜚语,而是派我的亲卫铁山去查了查那个叫春桃的丫鬟。
铁山是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沉默寡言,办事却极为利落。不过半日,
一叠厚厚的资料便放在了我的书案上。我一页页翻看,眼神越来越冷。这个春桃,
果然不简单。她不仅在苏府内拉帮结派,暗中欺压其他下人,更是学着苏若雪的笔迹,
模仿她的签名,偷偷变卖苏若雪的首饰和衣物。更有甚者,她还穿着苏若雪的旧衣,
用着苏若雪的熏香,在外面假扮成哪家的小姐,与一些不三不四的公子哥儿来往。
用后世的话来说,她这是在全方位地当苏若雪的“备胎”,或者说,她想取而代之。
最让我感到恶心的是,调查显示,春桃曾多次在苏若雪的汤药里,
加入一些会导致女子体虚畏寒的草药。难怪苏若雪总是病恹恹的,
需要她“情同姐妹”的春桃时时在旁伺候。好一招釜底抽薪,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好妹妹”。
我捏着手里的证据,没有直接去找太傅,而是带着东西,亲自去了苏府。苏若雪见到我,
先是惊喜,随即看到我冷若冰霜的脸,又变得小心翼翼。“言卿,
你……你是来……”我没让她说完,直接将那叠资料扔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你自己看。
”苏若雪疑惑地拿起资料,只看了几眼,脸色便瞬间惨白。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不……不可能!这一定是污蔑!春桃她不会这么对我的!
”“污蔑?”我冷笑一声,“人证物证俱在,苏小姐是觉得我沈言卿闲得无聊,
特意找人来编排你的好妹妹?”“我……”苏若雪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夺眶而出,
“她……她家境贫寒,或许只是一时糊涂……她一定是又苦衷的!言卿,她对我很好的,
每次我生病,都是她衣不解带地照顾我……”“照顾你?”我打断她,指着其中一张供词,
“看看这个,这是从给你们府上供药的药铺伙计那里拿到的口供。你每次风寒,喝的药里,
都被她加了寒性草药。你以为的体贴入微,不过是她让你永远离不开她的手段而已。
”这一下,苏若雪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椅子上,
失神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一个连身边最亲近的人是人是鬼都分不清的女人,愚蠢至极。许久,她才抬起头,
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哀求:“言卿,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处置她!我把她赶出府去!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直到此刻,
她想的依然是如何挽回我,而不是反思自己为何会落到这步田地。我摇了摇头,站起身。
“苏小姐,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我留下这句话,转身便走。走到门口,
我听到身后传来她绝望的哭喊。“言卿!不要走!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没有回头。有些错,
不是一句“我知道错了”就能弥补的。从她纵容春桃爬上那顶轿子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
就已经完了。04皇家秋猎,是京中权贵子弟们展示武艺、结交人脉的盛会。往年,
我总是场上最耀眼的那一个,骑射功夫无人能及。今年,却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我与苏若雪的婚事僵持不下,太傅府那边几次三番派人来示好,
都被我父亲以“小儿辈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为由挡了回去。猎场上,
我再次见到了苏若雪。她清瘦了许多,看起来楚楚可怜。她身旁,依旧跟着那个春桃。
我都已经明示,她竟然还让她跟在身边,不知是春桃又耍了什么手段,
还是她真是个榆木脑袋!只不过这一次,春桃低眉顺眼,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仿佛真的知错了。但我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苏若雪寻了个机会,
带着春桃来到我面前。“言卿,”她怯怯地开口,“春桃已经知错了,她给你赔罪。”说着,
她推了一把春桃。春桃“扑通”一声跪在我马前,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奴婢罪该万死!
奴婢再也不敢了!”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
定会以为我沈言卿是个仗势欺人的恶霸。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没有温度。就在此时,
我胯下的坐骑“踏雪”突然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我掀下马背。我反应极快,
一勒缰绳,双腿用力夹住马腹,瞬间稳住了身形。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的亲卫铁山第一时间拔刀护在我身前,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春桃,
仿佛要将她看穿。铁山平日里像座沉默的铁山,但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杀气,
是真正在战场上淬炼出来的。我安抚了一下躁动的“踏雪”,目光落在了春桃身上。
她依旧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脸上满是惊恐。但就在她抬头的瞬间,
我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阴谋得逞的光芒。又是她。刚刚“踏雪”受惊,
定是她搞的鬼。或许是偷偷扔了石子,或许是身上带了什么***马儿的东西。“言卿!
你没事吧!”苏若雪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跑过来,却不是关心我,而是急着为春桃辩解,
“不关她的事!她一直跪在这里!你不要怪她!”我看着她,心中最后的情谊,
也在这句话中消磨殆尽。我的马受惊,险些坠马,她关心的却不是我的安危,
而是第一时间撇清她“好妹妹”的责任。“是吗?”我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我的身高比她高出一个头,巨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苏若雪,”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在你眼里,我这个未婚夫,是不是还不如你一个丫鬟重要?”她被我的气势所慑,
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是那个意思。”我冷冷地看着她,
“既然如此,这皇家猎场,你便带着你的好妹妹,自己玩吧。”说完,我不再看她,
牵着“踏雪”,转身走向另一边的密林。铁山收刀,冷冷地瞪了春桃一眼,紧随我而去。
身后,传来苏若雪带着哭腔的呼喊。但我已经不想再听了。这样的女人,
愚蠢、盲目、拎不清,就像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我沈言卿的妻子,未来的将军夫人,
绝不能是这副模样。这桩婚事,必须退。05秋猎之后,我便称病在家,闭门谢客。
我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太傅府无话可说,能让这桩婚事彻底了断的契机。
很快,机会就来了。我母亲的生辰将至。按照惯例,她会请京中有头有脸的夫人们过府赴宴。
作为我未来的妻子,苏若雪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宴会前几日,母亲将我叫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