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就签个字嘛～ ”我万万没想到，妹妹撒娇让我签的同学聚会免责书，
竟是百万网贷担保协议。当催债电话打来时，我的房子、存款、工作全没了，
而她正在非洲草原举着猎枪微笑***。1我的手机在办公桌上震动时，
我正在核对这个月的销售报表。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请问是杜明先生吗？一个机械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是我，您哪位？
这里是招商银行信用卡中心，您作为杜雨晴女士的担保人，她名下的贷款已逾期三个月，
累计欠款一百零七万四千八百元。我的手指突然失去了力气，钢笔掉在桌面上，
滚出一道蓝色的痕迹。什么担保人？我没有给任何人做过担保。
系统显示您于2023年3月15日签署了连带责任担保协议，贷款用途为旅游消费。
现在杜雨晴女士失联，根据合同约定，我行将从您的工资账户直接扣款。
我的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这不可能，我妹妹才大二，她怎么可能贷出一百万？
贷款是通过互联网金融平台发放的，担保文件上有您的签名和指纹。
第一期扣款将在今天下午执行，请您确保账户余额充足。电话挂断了。我盯着电脑屏幕，
销售报表的数字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杜雨晴，我亲妹妹，今年二十岁，
北京师范大学大二学生。上周她还发朋友圈，说在非洲看动物大迁徙。我颤抖着打开微信，
找到她的聊天窗口。最后一条消息是她发来的照片——站在草原上，举着猎枪，
旁边是一头死去的羚羊。哥，我打到猎物了！配文这样写着。
我当时以为是什么游戏截图。现在想起来，那背景分明是真实的非洲草原。
我的手抖得太厉害，第一次拨号竟然按错了键。第二遍才成功拨出杜雨晴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猛地站起来，椅子撞在后面的文件柜上，发出巨响。
办公室里的同事都抬头看我。杜明，怎么了？主管从隔间探出头。我家里有点急事，
得请假。我没等他回答就抓起外套冲了出去。地铁上，我给杜雨晴发了十几条微信，
全部石沉大海。我翻遍她的朋友圈，
终于在一张合影里发现了线索——照片定位在肯尼亚内罗毕，她和五个女生站在一起，
中间那个我认识，林嘉怡。林嘉怡是杜雨晴的大学同学，出了名的富二代。去年杜雨晴生日，
林嘉怡送了她一个两万块的包。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但杜雨晴说她们是好朋友。现在看来，
好朋友可不会带你借一百万去非洲打猎。我到北师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宿管阿姨认识我，
直接放我进了女生宿舍楼。杜雨晴？她请假了，说是家里有事。杜雨晴的室友一脸茫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回来啊，她三月初就说要跟林嘉怡她们去非洲，一直没见人。
我站在宿舍走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三月初，正好是那个担保协议的日期。
我又给杜雨晴打了电话，还是关机。你知道林嘉怡在哪吗？
室友摇摇头：她们那个小团体的事，我们普通学生哪知道。我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喂？哥……杜雨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杜雨晴！
你在哪？那一百万是怎么回事？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我在首都机场T3，刚下飞机。站着别动，我马上到。我拦了辆出租车，
扔给司机两百块钱：首都机场，最快的速度。司机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直接踩下油门。
路上，银行又发来短信：尊敬的杜明先生，
您担保的贷款第一期还款五万八千元已从您账户扣除，余额不足部分将产生滞纳金……
我的工资卡里只有四万块钱，是攒了半年准备付房子首付的。现在全没了。
T3航站楼到达大厅，我一眼就看见了杜雨晴。她晒黑了不少，穿着名牌冲锋衣，
拖着个崭新的LV行李箱。哥……她怯生生地叫我。
我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那一百万，解释清楚。
杜雨晴的眼圈红了：我们找个地方说好吗？我拽着她来到机场咖啡厅，
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现在说，一个字都别漏。杜雨晴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
是嘉怡说想去非洲狩猎……但正规渠道太贵，她就找到了网贷……
所以你就借了一百万？不是我一个人借的，我们六个人一起，每人名下二十万，
剩下的是嘉怡出的……我气得眼前发黑：那担保人呢？为什么是我的名字？
杜雨晴的眼泪掉下来：嘉怡说需要担保人……我就……我就写了你的信息……
你伪造了我的签名？她点点头，哭得更厉害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现在银行要我还这一百万！我全部存款只有四万块！杜雨晴突然抓住我的手：哥，
你别担心，嘉怡说了她会还的，她家那么有钱……我甩开她的手：林嘉怡人呢？
她跟你一起回来的吗？她…她说要去香港转机，明天才回北京……
我掏出手机：现在就给她打电话。杜雨晴拨了号码，开了免提。响了七八声，
那边才接起来。喂？林嘉怡的声音懒洋洋的。嘉怡，我哥想跟你说话……
我把手机抢过来：林小姐，我是杜雨晴的哥哥。关于那一百万网贷，你打算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哦，那个啊……雨晴没跟你说吗？那是她自己的贷款，跟我没关系。
我的手指几乎要把手机捏碎：担保协议上写的是旅游消费，你们六个人一起去非洲，
现在你说跟你没关系？林嘉怡笑了：杜先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雨晴自愿借钱去玩，
我为什么要负责？她说是你提议的！我只是提议去非洲，可没让她去借高利贷。
林嘉怡的声音冷下来，再说了，那些贷款都是她亲自签的字，没人逼她。我看向杜雨晴，
她的脸已经惨白。林嘉怡，我一字一顿地说，我会找到证据的。随便你。
电话挂断了。杜雨晴像被抽走了骨头，瘫在椅子上。她…她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我盯着妹妹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你知道一百万意味着什么吗？我一个月工资八千，
不吃不喝十年都还不清！杜雨晴开始嚎啕大哭：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咖啡厅里的人都在看我们。我深吸一口气：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说清楚，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杜雨晴断断续续地讲了事情的经过。林嘉怡是她们学校有名的富二代，
身边总围着几个女生。杜雨晴大一时因为一次社团活动认识了林嘉怡，
从此就成了她小团体的一员。她们都穿名牌，用最新款的手机，我不想被看不起……
杜雨晴抽泣着说。去年开始，林嘉怡经常带她们去高档场所消费。每次都是她付钱，
但后来她说零花钱不够了，就让我们自己想办法……所以你就去借网贷？
杜雨晴点点头：一开始只是几千块，买衣服化妆品……后来利滚利，
到今年初已经欠了十几万……然后林嘉怡就提议去非洲？她说可以一次性借笔大的，
把之前的小额贷款都还清，剩下的钱够我们去玩……她还说这种网贷不会上征信，
不用还……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就信了？嘉怡说她爸爸认识银行的人，
可以搞定……杜雨晴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担保人呢？为什么要伪造我的签名？
杜雨晴不敢看我：贷款平台要求有北京户口的担保人……我只有你……我站起来，
感觉天旋地转。哥，你去哪？回家，想办法解决这一百万的债务。我头也不回地说。
杜雨晴追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哥，你别这样，我害怕……我甩开她：你害怕？
你知道我刚才损失了什么吗？那是我攒了五年的全部积蓄！走出机场，冷风吹在我脸上，
像刀子一样。手机又响了，是银行。杜先生，您担保的贷款已逾期，
我行将采取进一步措施……我挂断电话，站在路边，突然不知道往哪去。回家吗？
那个每月还贷六千的一居室？工作？那点工资连利息都不够还。我打开通讯录，
手指停在爸妈的名字上，最终还是没按下去。他们退休金加起来才七千，
在河北老家勉强生活。我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我在机场停车场坐了整整一夜。天亮时，
杜雨晴发了条微信：哥，我回学校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别太担心。我没回复。
上午九点，我直接去了林嘉怡家。她住在朝阳公园附近的高档小区，门卫不让我进。
我找林嘉怡，有急事。业主姓陈，不姓林。门卫说。我这才想起来，
杜雨晴说过林嘉怡父母离异，她跟母亲姓。那就找陈嘉怡。门卫打了个电话，
然后对我说：陈小姐说不认识您，请您离开。我站在小区门口，突然笑了。这就是现实。
富二代玩够了拍拍***走人，留下我们这些普通人收拾烂摊子。我掏出手机，
给杜雨晴发了条消息：把你们去非洲的所有照片、聊天记录都发给我。然后我去了银行。
信贷部的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听完我的解释，他摇摇头。杜先生，白纸黑字的合同，
您说什么都没用。除非您能证明签名是伪造的，但那需要笔迹鉴定，而且……而且什么？
就算证明是伪造的，贷款人还是您妹妹，她成年了，要负刑事责任。我走出银行时，
手机收到杜雨晴发来的照片。六个人在非洲草原的合影，举着猎枪，脚下是死去的动物。
还有几张聊天截图。林嘉怡在群里说：网贷平台我熟，随便借，不会有人催的。
另一条：担保人随便写个亲戚就行，他们不会真查。
最后一条是杜雨晴发的：我写了我哥的名字，他脾气好，不会生气的。我看着这些截图，
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这就是我疼了二十年的妹妹。回到公司，主管把我叫进办公室。
杜明，银行刚给我们HR发了邮件，说你有重大债务纠纷。我坐在椅子上，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公司很重视员工的信用状况，尤其是财务部门的员工。
要开除我是吗？我直接问。主管推了推眼镜：暂时停职调查，等事情解决了再谈复工。
我点点头，起身收拾东西。同事们都在假装工作，没人敢看我。走出写字楼，
阳光刺得我眼睛疼。我站在路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手机又响了，是房东。杜先生，
刚收到银行通知，说你被列入了失信名单。根据合同条款，我得请你搬出去了。
我挂掉电话，蹲在马路牙子上，把头埋进膝盖里。一天之内，我失去了积蓄、工作和住处。
就因为那个该死的担保协议。我打车去了北师大。杜雨晴接到电话后，
磨蹭了半小时才出来见我。哥，你怎么来了？她眼神闪烁。
我把手机上的聊天截图给她看：这是什么？
杜雨晴的脸一下子白了：你…你怎么有这些……现在银行要我还钱，公司把我停职了，
房东让我滚蛋。我一字一顿地说，就因为你的这些破事。杜雨晴开始哭：哥，
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别哭了！我吼了一声，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报警你伪造签名，要么我们一起还这一百万。杜雨晴吓得后退一步：报警？
我会坐牢的！那就还钱。我…我没钱……
我看着她身上崭新的冲锋衣：非洲好玩吗？打猎***吗？杜雨晴哭得更厉害了。
把林嘉怡约出来，今天，现在。她…她不会见你的……
我抓住杜雨晴的肩膀：告诉她，如果她不出现，我就把这些聊天记录和照片发到网上，
让所有人看看富二代是怎么骗同学借高利贷的。杜雨晴颤抖着给林嘉怡发了消息。
出乎意料，林嘉怡很快回复了。晚上七点，国贸三期80层。
我把杜雨晴拽上出租车：从现在开始，你一步也别想离开我的视线。
国贸三期80层是一家会员制餐厅。林嘉怡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定制套装，
像个真正的名媛。坐吧。她头也不抬地说。我没动：那一百万，你打算怎么解决？
林嘉怡这才抬头看我，眼神轻蔑：杜先生，你妹妹是成年人，她自愿借钱消费，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把手机摔在桌上，聊天截图清晰可见。教唆他人借贷，
伪造担保人签名，这些够立案了吗？林嘉怡笑了：那你报警啊。
看看警察是先抓你妹妹伪造文件，还是先理你这个莫名其妙的指控。
她喝了口红酒：再说了，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盯着她的眼睛：我不管你是谁，
一百万，一分不能少。林嘉怡突然站起来，把一整杯红酒泼在我脸上。穷鬼，
别给脸不要脸！红酒顺着我的脸往下滴，白衬衫染成了红色。餐厅里的人都在看我们。
杜雨晴缩在角落，像只受惊的兔子。我抹了把脸，拿起桌上的水杯，
把冰水从林嘉怡头上浇下去。她尖叫起来。一百万。我重复道，
否则这些照片明天就会出现在各大论坛和你父亲公司的邮箱里。
林嘉怡的表情终于变了：你…你敢威胁我？这不是威胁，这是通知。我转身离开，
拽着杜雨晴的胳膊。电梯里，杜雨晴小声说：哥，你变了……
我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通红，衬衫染血，像个疯子。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我说。走出国贸大厦，夜风吹在我湿漉漉的头发上。手机响了，
是林嘉怡发来的短信：明天上午十点，带着所有原件来我律师办公室。
我把手机给杜雨晴看：她怕了。杜雨晴却哭了起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看着她，突然不觉得生气了。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我说，即使到了现在，
我还是恨不起来你。杜雨晴扑进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我轻轻推开她：走吧，
去拿回我们的一百万。2我整晚没睡。在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里，
我反复翻看杜雨晴发给我的所有聊天记录和照片。窗外天色渐亮时，
我已经整理出十七张关键截图和六段录音。杜雨晴蜷缩在对面座位上睡着了，
脸上还带着泪痕。我轻轻推醒她。该走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几点了？八点半。
我看了眼手机，我们去打印店。杜雨晴迷迷糊糊地跟着我走出麦当劳。
清晨的北京已经有了热意，阳光刺得人眼睛发疼。打印店里，我把所有证据打印了三份。
哥，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杜雨晴小声问。我没回答，只是把文件装进文件夹。
嘉怡家里很有势力，我们斗不过她的……我停下动作，
盯着杜雨晴的眼睛：你知道我昨天被公司停职了吗？她低下头。
知道我攒了五年的首付款被银行划走了吗？她的手指绞在一起。
知道房东把我赶出来了吗？杜雨晴的眼泪掉在桌面上。现在，我除了这些证据，
一无所有。我把文件夹塞进背包，所以，是的，我必须要这么做。走出打印店，
我给林嘉怡发消息：我们到了。她回复：上来吧，国贸三期55层，金诚律师事务所。
电梯上升时，杜雨晴一直在发抖。哥，我害怕……现在知道怕了？
我看着电梯楼层数字不断跳动，借一百万去非洲打猎的时候怎么不怕？
55层整个都是金诚律师事务所的地盘。前台小姐看了我们一眼：有预约吗？
林嘉怡约的。她打了个电话，然后带我们走向会议室。会议室里，
林嘉怡和一个中年男人已经等在那里。男人穿着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杜先生是吧？我是陈立，林小姐的法律顾问。我没跟他握手，直接拉开椅子坐下。
林嘉怡今天换了身职业套装，看起来像个精英。但看我的眼神还是充满轻蔑。
陈律师推过来一份文件：这是和解协议，林小姐愿意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支付二十万元，
作为对你们的精神补偿。我笑了：一百万变成二十万？杜先生，你要清楚，
从法律角度讲，林小姐没有任何责任。陈律师语气平静，这二十万纯粹是她的善意。
我把文件夹扔在桌上：那我们先谈谈法律责任。陈律师皱眉打开文件夹，翻了几页后，
脸色变了。这些是……教唆他人借贷的聊天记录。我指着其中一页，
这段林嘉怡明确说'网贷不用还'，已经构成诈骗。
我又翻到另一页：这段她指导杜雨晴如何伪造担保人签名，涉嫌伪造文件罪。
陈律师快速浏览着文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林嘉怡不耐烦地敲着桌子：陈叔叔，
别听他胡说！林小姐，陈律师声音严肃，这些证据确实有问题。
我继续道：还有这些非洲狩猎的照片，杀害保护动物，足够上新闻头条了。
林嘉怡猛地站起来：你敢威胁我？坐下！陈律师厉声喝道。林嘉怡愣住了，
显然没想到会被自己律师吼。陈律师转向我：杜先生，你想要什么？一百万，
一分不少。我直视他的眼睛，今天到账，
否则这些材料下午就会出现在公安局和各大媒体。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
林嘉怡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陈叔叔，我爸知道这事吗？她小声问。
陈律师摇头：林总正在新加坡开会。林嘉怡明显松了口气。杜先生，
陈律师推了推眼镜，一百万不是小数目，我们需要时间筹措。现在转账，
手机银行就能操作。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这是账户信息。
林嘉怡咬牙切齿：你休想！陈律师按住她的手：林小姐，请让我处理。
他拿出手机走到角落打电话。隐约能听到林总、证据确凿、公关危机之类的词。
五分钟后，他回来了。杜先生，我们同意你的条件。但需要你签署保密协议，
保证不泄露任何信息。可以。我点头，但必须加上一条，
如果林嘉怡或她家人日后报复，协议自动失效。陈律师皱眉：这不合规矩……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我打断他，否则免谈。林嘉怡突然抓起桌上的咖啡杯朝我砸来。
我侧身躲开，杯子砸在墙上，碎成几片。***！你知道我爸是谁吗？她歇斯底里地尖叫，
我要让你们全家在北京待不下去！陈律师赶紧拉住她：林小姐！冷静！
我慢条斯理地擦掉溅到手上的咖啡：陈律师，看来谈判破裂了。我起身要走。等等！
陈律师急忙道，杜先生，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他强行把林嘉怡带出会议室。
透过玻璃墙，能看到他们在走廊激烈争吵。林嘉怡又哭又闹，完全没了富二代的傲气。
杜雨晴缩在椅子上，像只受惊的鹌鹑。哥，我们是不是惹***烦了？她颤抖着问。
我冷笑：比一百万债务还大的麻烦？二十分钟后，陈律师独自回来了。杜先生，
我们接受你所有条件。钱已经安排转账，这是修改后的保密协议。我仔细阅读协议内容，
确认无误后签了字。钱什么时候到账？两小时内。我站起身：那就两小时后再见。
走出律师事务所，杜雨晴像做梦一样：哥，我们真的要到一百万了？还没到手呢。
我看了眼时间，去银行等着。我们在国贸楼下的招行等了一小时四十分钟。终于，
手机弹出短信通知。您尾号7492的账户转入人民币1,000,000元，
余额1,004,327.50元。我长舒一口气，立刻登录网银，
把一百万全部转到另一个账户。哥，你转给谁了？杜雨晴问。银行。我关上手机，
还债。又等了十分钟，确认贷款已经结清，我才给陈律师发消息：钱已收到，
债务结清。他回复：请遵守协议。我带着杜雨晴离开银行。哥，我们现在去哪？
她小心翼翼地问。送你回学校。地铁上，杜雨晴一直偷瞄我。有话就说。
我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哥，对不起……她又开始哭。
我睁开眼：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她摇头。不是你借了一百万，不是你伪造我签名。
我一字一顿地说，是你明知道林嘉怡是什么人，还非要往她身边凑。
杜雨晴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去年你过生日，她送你那个包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
我继续说，可你觉得我这个哥哥太土，不懂你们年轻人的社交。地铁到站了，
我站起来：到了，下车。送杜雨晴到宿舍楼下，我转身要走。哥！她叫住我，
你…你接下来怎么办？我回头看她：先找个住的地方，然后找工作。
你的工作……回不去了。我苦笑，哪个公司会要一个有过债务纠纷的员工？
杜雨晴又想哭。别哭了，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摆摆手，以后长点记性。离开北师大，
我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突然不知道该去哪。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喂？杜明？
一个女声，我是苏雯，杜雨晴的辅导员。我立刻坐直了：苏老师您好，有什么事吗？
能见个面吗？关于杜雨晴的事。她顿了顿，有些情况电话里说不方便。一小时后，
我在北师大附近的一家茶馆见到了苏雯。她三十岁左右，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干练。
杜先生，很抱歉突然联系你。她开门见山，杜雨晴最近情况很不对劲。
您是指非洲旅行的事？苏雯摇头：不止这个。上学期开始，她就经常旷课，
考试成绩直线下降。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她这学期的出勤记录和成绩单。
我翻看着，眉头越皱越紧。六门课挂了四门？更严重的是，苏雯压低声音，
有同学反映，杜雨晴可能参与了非法校园贷。我猛地抬头：什么？
上周有催债的人来学校找她，被保安拦住了。苏雯忧心忡忡地说，我找她谈过几次，
她总是支支吾吾。我这才明白，那一百万网贷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苏老师，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深吸一口气，我会处理。离开茶馆，我直接给杜雨晴打电话。
哥？下楼，现在。五分钟后，杜雨晴小跑着过来。哥，怎么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除了那一百万，你还借了多少？她的脸刷地白了。没…没有了……
杜雨晴！我抓住她的手腕，说实话！
她终于崩溃了：还有三十多万……都是之前借的……我松开手，感觉天旋地转。哥，
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哭着说，那些小额贷款利息太高，
我才听嘉怡的去借大额贷还债……三十多万，都是你自己花的？
她摇头：大部分是给嘉怡她们买礼物……还有请客吃饭……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脑子进水了吗？杜雨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引来路人侧目。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所有借款记录整理出来，现在。
我们在学校附近的网吧包了个包间。杜雨晴登录各个网贷平台，一笔笔列出借款记录。
看着Excel表格里不断增加的数字，我的手心全是汗。就这些了？
我看着最终统计——三十八万七千六百元。杜雨晴点点头。利息呢？
有的平台利息很高……利滚利可能超过本金了……我关掉电脑：走吧。去哪？
公安局。杜雨晴吓得拉住我：哥！不要！我会被学校开除的！那你想怎么样？
等催债的找上门？我甩开她的手，这是非法高利贷，必须报警！杜雨晴死活不肯去。
拉扯间，我的手机响了。又是陌生号码。喂？杜明先生吗？一个男声，
我们是京华时报记者，想就您举报林氏集团千金涉嫌教唆借贷一事做个采访……
我愣住了：谁告诉你们这事的？有人提供了线索，说您手上有确凿证据。
记者语气兴奋，林氏集团是上市公司，这事关重大……我挂断电话，立刻打给陈律师。
电话接通后，我没等他开口就质问道：你们泄露了消息？什么消息？
陈律师听起来很困惑。有记者找我，说要采访林嘉怡教唆借贷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杜先生，我们绝对没有泄露任何信息。陈律师声音严肃，
事实上，这事曝光对林小姐更不利。我刚要说话，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是另一个媒体的号码。陈律师，现在至少有两家媒体知道了这事。我快速说道，
不是***的，希望也不是你们干的。挂断后，我拉着杜雨晴快步离开网吧。哥，
怎么了？她小跑着跟上我。事情不对劲。我皱眉，有人想搞林嘉怡，把我们当枪使。
杜雨晴一脸茫然。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来电、短信、微信通知接踵而至。
全都是媒体和陌生号码。先离开这里。我拦了辆出租车，去昌平。车上，
我翻看那些消息。至少有五家媒体联系我，说法大同小异——有人向他们爆料，
说我手上有林嘉怡教唆借贷的证据。更诡异的是，有两条消息提到了林氏集团财务造假。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和林嘉怡之间的纠纷范畴。哥，到底怎么回事？杜雨晴小声问。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有人在背后操纵。出租车驶入昌平城区，
我让司机在一家快捷酒店停下。开了间房，
我立刻给陈律师发消息：媒体的事你们查清楚了吗？他很快回复：林总已经知道了，
非常愤怒。我们怀疑是商业对手所为。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财务造假是怎么回事？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陈律师再没回复。杜雨晴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哥，
我们会惹上麻烦吗？已经惹上了。我打开电视。
本地新闻频道正在播放一条快讯：林氏集团股价今日暴跌，有传言称该公司涉嫌财务造假，
目前董事会尚未回应……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林嘉怡。***！你竟敢出卖我？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我爸说这事没完！不是我。我冷静地说，我也在被媒体骚扰。
放屁！除了你还有谁知道那些事？我看了眼杜雨晴：你确定没给别人看过聊天记录？
杜雨晴拼命摇头。林嘉怡，我对着手机说，我们被人当枪使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谁在背后搞鬼。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最好别骗我。
林嘉怡的声音突然冷静下来，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电话挂断了。
杜雨晴吓得直哆嗦：哥，我们该怎么办？我站在窗前，看着昌平街头的车水马龙。等。
等什么？等真正的幕后黑手浮出水面。晚上八点，新闻爆出了更多细节。
有匿名信源向多家媒体提供了林氏集团内部文件，显示其近三年财报存在严重造假。
而林嘉怡教唆借贷的事，只是整篇报道中的一个边角料。这绝不是巧合。我自言自语。
杜雨晴已经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泪痕。我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在酒店走廊里拨通了苏雯的电话。苏老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压低声音，
您认识林嘉怡吗？认识，她是学院里有名的学生。苏雯顿了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今天的事，您听说了吗？你是指林氏集团的新闻？苏雯说，全校都在传。
我犹豫了一下：您觉得，这事会牵连到杜雨晴吗？如果她确实参与了非法借贷，
学校肯定会调查。苏雯叹了口气，但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她的安全。安全？
林家的背景……很复杂。苏雯欲言又止，杜先生，建议你妹妹暂时请假回家。
挂断电话，我站在走廊窗前，看着夜色中的城市灯火。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3清晨五点，
我被手机震动惊醒。是银行短信。您尾号7492的账户转入人民币380,000元，
余额384,327.50元。我盯着屏幕看了三遍，确认不是幻觉。谁转的三十八万？
杜雨晴还在旁边床上熟睡，我轻手轻脚走到卫生间，关上门查网银。转账备注写着封口费
。我立刻明白了——林家。他们怕我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爆出什么料。我坐在马桶上，
脑子飞速运转。这笔钱不能动。林家现在肯定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截屏保存转账记录，
然后退出网银。卫生间的镜子映出我的脸——胡子拉碴，眼睛布满血丝。才三天，
我就像老了十岁。洗漱完，我打开手机看新闻。林氏集团的股价继续暴跌，已经触发熔断。
各大财经媒体都在分析他们的财务造假问题，但没人再提林嘉怡和借贷的事。
看来林家的公关团队在全力灭火。我翻到通讯录，犹豫要不要给陈律师打电话。
最后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杜雨晴的手机突然响了。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喂？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