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冒雨提前回家。书房里传来老公带笑的声音:“娶她?
当然是为了房子和钱啊。”“保姆的女儿,装什么千金大小姐。”我踹开门,
他手机屏保是我闺蜜依偎在他怀里的照片。当天我让他卷铺盖滚蛋。半年后他公司破产,
冒雨跪在我家门前。---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来,又冷又硬,打得我脸颊生疼。我缩着脖子,
怀里死死护着一个大纸盒子。盒子被雨水浸透了一角,软塌塌的,
透出里面蛋糕模糊的粉色轮廓。三周年纪念日,我特意翘了下午的会,排了快两个小时的队,
才买到老徐最爱的这款草莓奶油蛋糕。钥匙***锁孔,转动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家里静悄悄的,只有玄关感应灯应声亮起,投下一小团暖黄的光。
一股混合着昂贵香水和某种隐约甜腻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吸了吸鼻子,这味道有点陌生。
可能是老徐又在客厅点了新买的香薰蜡烛?他总是喜欢尝试这些精致的小玩意儿。
我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把滴水的伞靠在墙边,打算先回卧室换身干爽衣服。就在这时,
书房门缝里漏出一点光,还有压低了的说话声。是老徐?他今天不是说公司要加班到很晚吗?
我脚步顿住,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湿透的鞋底踩在地板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悄悄靠近那扇虚掩的门。“……啧,你急什么?”老徐的声音,
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轻佻又黏腻的笑意,像沾了蜜糖的毒针,猝不及防地刺进我的耳膜,
“娶她?这还用问?当然是为了房子和钱啊!”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我僵在门外,怀里那个湿漉漉的蛋糕盒子变得千斤重。电话那头似乎又说了什么,
老徐嗤笑一声,那笑声里的不屑像冰渣子,扎得我浑身发冷:“保姆的女儿,
装什么千金大小姐?真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了?也就剩这点利用价值了,
不然谁耐烦伺候她那张假清高的脸?”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神经上。
保姆的女儿?装千金?利用价值?假清高?我爸妈走得早,是陈姨,我家的老保姆,
一手把我拉扯大。她待我如亲生女儿,供我读书,教我做人。陈姨省吃俭用,
把所有的积蓄都投在我身上。后来我创业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给陈姨买了养老的房子,
让她安享晚年。老徐?他最初追求我的时候,可是把陈姨哄得眉开眼笑,
一口一个“妈”叫得亲热,说陈姨就是他的亲妈,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弥补我缺失的亲情……原来在他心里,这竟成了我的原罪?成了他攀附的理由?
成了他肆意嘲弄的“装千金”?一股滚烫的、带着血腥气的愤怒猛地冲上头顶,
瞬间烧干了所有的血液和理智。什么纪念日,什么蛋糕,什么提前回家的惊喜,
都成了天底下最恶心的笑话!“砰!”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脚踹在书房厚重的实木门上。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令人牙酸的闷响,震得墙壁都在嗡嗡作响。门内骤然死寂。
老徐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那张我亲手为他挑选的舒适皮椅里。
他脸上那种志得意满、带着算计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就僵在了脸上,
迅速被惊愕和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取代。他手里还握着手机,屏幕亮着。我的目光,
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他的手机屏幕上。那上面,赫然是一张照片。
背景像是在某个奢华的酒店房间,灯光暖昧。我的“好闺蜜”林薇薇,
穿着一条薄得几乎透明的真丝吊带睡裙,半个身子像没骨头似的依偎在老徐怀里。她仰着脸,
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脸颊绯红,嘴唇微微嘟着,凑近老徐的下巴。而老徐,他侧着头,
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嘴角咧开一个极其刺眼的、充满占有欲的满足笑容。那笑容,
比刚才他电话里轻佻的语调更让我觉得恶心。空气凝固了。时间也停滞了。
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地扎进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
老徐猛地回过神,脸上血色尽褪,手忙脚乱地想把手机屏幕按灭。太晚了。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三年、我掏心掏肺对待的男人。他脸上的慌乱那么真实,又那么虚伪。
这三年,我起早贪黑拼事业,他在我搭建的舒适圈里指点江山,享受着我的成果,
心安理得地挥霍着我的心血。原来在他心里,我只是一个“保姆的女儿”,一个提款机,
一个可以随意践踏、背后嘲笑的对象?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和麻木感,
从脚底板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冻结了所有的愤怒和悲伤。原来痛到极致,人是不会哭的。
我动了。一步一步,踩着自己碎裂的心,朝他走过去。鞋底沾着雨水,
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像一串无声的控诉。老徐下意识地往后退,
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小冉,
你……你听我解释……”他声音干涩发颤,眼神闪烁,试图寻找一丝狡辩的余地。解释?
解释他为了钱娶我?解释他和我最好的闺蜜滚上了床?
还是解释他内心深处对我“保姆女儿”身份那深入骨髓的鄙夷?我停在他面前,
隔着一张宽阔的紫檀木书桌。这张桌子是我特意为他定制的,因为他总抱怨以前的书桌太小,
配不上他的“身份”。他喜欢紫檀木的厚重感和象征意义,说那代表着沉稳和财富。现在,
这昂贵的木头散发着冰冷的光泽,映着他那张苍白扭曲的脸,真是莫大的讽刺。我低头,
看着怀里那个被雨水泡得不成形的蛋糕盒子。精心挑选的粉色包装纸糊成了一片,
黏腻的奶油从破口处渗出,混合着雨水,滴滴答答落在我昂贵的羊绒裙摆上,
留下难看的污渍。这精心准备的甜蜜,此刻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我慢慢地、慢慢地,
把那个湿透的、沉重的蛋糕盒子,举了起来。老徐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绷紧,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猛地想站起来:“苏冉!你想干什么?!”回答他的,
是我用尽全身力气将蛋糕盒子狠狠砸向地面的动作!“啪唧!”一声闷响。盒子彻底散架,
稀烂的蛋糕和奶油像一朵肮脏的花,在地毯上猛地炸开。
粉色的奶油、黄色的蛋糕胚、红色的草莓酱……溅得到处都是,
也溅上了老徐擦得锃亮的昂贵皮鞋裤脚。“啊!”老徐像被烫到一样跳了起来,
看着裤脚和地毯上的污渍,脸上瞬间被愤怒和一种被冒犯的耻辱感占据,“苏冉!你疯了?!
你知不知道这块地毯多少钱?!”“钱?”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冰冷得像结了冰的河面,没有一丝波澜,“你眼里,不就只剩下这个了吗?”我抬起手,
直直地指向他慌乱中攥紧、屏幕已经熄灭的手机,“还有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徐几乎是吼出来的,脸涨得通红,额角青筋都蹦了出来,
那是一种谎言被戳穿后气急败坏的狼狈,“是薇薇!是林薇薇那个***勾引我!
她一直嫉妒你!是她趁我喝醉了……对!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小冉,你相信我!
我心里只有你啊!”他急切地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臂,
眼神里充满了自以为是的、虚伪的哀求。喝醉了?不知道?心里只有我?
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觉得英俊可靠的脸,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和丑陋。
那眼神里的“深情”,廉价得让人反胃。这拙劣的谎言,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是吗?
”我轻轻地问,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的重量,“那电话里说的呢?为了房子和钱?
我‘保姆的女儿’,‘装什么千金’?”我把他的话,一字一句,原封不动地砸了回去。
老徐的脸瞬间惨白如纸,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那双刚才还充满“深情”的眼睛里,只剩下被彻底扒光伪装的恐惧和难堪。
他所有的退路都被我亲手斩断,那些精心编织的谎言,在我冰冷的注视下碎成了齑粉。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脖颈。几秒钟的死寂,
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然后,他那张惨白的脸上,所有的慌乱、恐惧、难堪,
都像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令人心寒的阴鸷。
“呵……”他忽然笑了出来,笑声干涩又刺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戾,“行啊,苏冉,
你行!你全听见了是吧?”他不再试图伪装,身体放松地靠回椅背,翘起二郎腿,
用一种打量过期商品的眼神,上下扫视着我,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没错,
我就是为了钱!为了你这套大房子!为了你公司那点股份!不然呢?你以为我真爱你?
爱你这个保姆带大的、没爹没妈的孤女?除了有几个臭钱,你还有什么?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在我心口最痛的地方。我浑身冰冷,
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下沉重地、麻木地撞击着肋骨。
“你那个保姆妈,没教过你吗?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很正常!”他越说越起劲,
仿佛终于撕下了那张令人作呕的假面具,露出了底下狰狞的真容,“我肯花时间哄你,
给你买礼物,陪你过这些无聊的纪念日,你就该感恩戴德了!没我徐卫东撑着,
你那破公司早倒闭了!没我,你苏冉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他猛地站起身,绕过狼藉的蛋糕,几步逼近我,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识相点,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听见!林薇薇那边,我会处理干净!
以后你还是徐太太,该给你的体面,一样不少!否则……”他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丝恶意的笑,“就凭你今天敢摔东西、敢跟我叫板的德行,
信不信我让你身败名裂?让你那破公司明天就上头条?”他伸出手,目标明确,不是安抚,
而是凶狠地抓向我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滚开!
”我几乎是本能地尖叫出声,用尽力气猛地向后躲闪。“啪!
”他的指尖还是狠狠刮到了我的手背,***辣地疼。手机脱手飞了出去,摔在地毯上,
屏幕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拿来!”他看都没看摔坏的手机,目光像毒蛇一样锁着我,
再次伸手,目标直指我另一个口袋——那里面装着我的家门钥匙,
和我随身携带的、用于紧急联络的另一部备用手机。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蛮横,
仿佛我只是他掌中一个可以随意揉捏的物件。
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须后水和烟草的味道再次袭来,此刻却只让我感到窒息般的恶心和恐惧。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我口袋的瞬间——“叮咚!”门***清脆地响起,
划破了屋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我和徐卫东的动作同时一僵。
徐卫东脸上闪过一丝被打断的暴怒,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像是在警告我不许出声,
然后不耐烦地转身,大步走向客厅可视门禁的屏幕。我也下意识地跟着他的方向看去。
屏幕上清晰地映出一张严肃而干练的脸,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
穿着剪裁合身的深色西装,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是张律师。
我提前预约处理一份重要法律文件的律师。徐卫东显然也认出了他,眉头拧得更紧,
带着被打扰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他按下通话键,语气极其不善:“谁啊?
有什么事?”那态度,仿佛张律师是闯进他私人领地的冒犯者。
屏幕里的张律师似乎没料到会遭遇如此恶劣的态度,微微一怔,
但很快恢复了职业性的平静:“徐先生您好,我是正信律师事务所的张明宇。
我与苏冉女士约好了今天下午六点见面,处理一份重要的法律文件签署。”他抬腕看了看表,
“时间刚好,麻烦开下门。”他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清晰而沉稳,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徐卫东猛地扭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钉在我脸上,
充满了震惊、困惑和一种被蒙在鼓里的暴怒:“苏冉?你搞什么鬼?!什么文件?
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
我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仿佛被背叛了的样子,心里最后一丝微弱的火星也彻底熄灭了,
只剩下冰冷的灰烬。是啊,他怎么会知道?这三年,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付出,
挥霍着我的信任,何曾真正关心过我在做什么?在他眼里,
我大概就是个会下金蛋的、还需要他“恩赐”才能活着的母鸡。“我的事,
”我迎着他吃人般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需要你知道吗?”声音不大,
却像冰锥,狠狠凿在他自以为是的掌控欲上。徐卫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大概从未想过,
我这个一直被他视为“保姆女儿”、“没他不行”的女人,敢如此直接地、冰冷地反抗他。
“好!好得很!”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被冒犯的狂怒。
他猛地转身,不再看我,粗暴地按下了开锁键。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张律师沉稳的脚步声很快在玄关响起。他走进客厅,
目光扫过地上狼藉的蛋糕、碎裂的手机屏幕,最后落在我和徐卫东身上。
客厅里弥漫着甜腻、冰冷和火药味混杂的诡异气氛。
张律师的职业素养让他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只是微微朝我点头示意:“苏女士。
”“张律师,”我开口,声音出奇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轻松,“麻烦您了。
文件带来了吗?”“是的,苏女士。”张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
递了过来。“什么文件?!给我看看!”徐卫东一个箭步冲上来,劈手就要抢夺。
张律师动作更快,手腕一翻,巧妙地避开了他,同时身体微侧,挡在了我和徐卫东之间。
他个子不如徐卫东高,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势,瞬间压住了徐卫东的蛮横。“徐先生,
”张律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法律从业者特有的威严和疏离,
“这份文件涉及苏女士的个人婚前财产公证以及相关权益确认,
只有苏女士本人有权查阅和签署。请您自重。”“婚前财产公证?!
”徐卫东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听到了天方夜谭,
随即爆发出更大声的、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苏冉!***跟我玩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