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日宴他们牵着一个女孩对所有人宣布她才是苏家真正的女儿而我只是一个慰藉思念的冒牌货。
1我的二十岁生日,宴会厅里流光溢彩,我的父亲——苏氏集团董事长苏振邦。他举起酒杯,
清了清嗓子,全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我微笑着,等待着那句“祝我的宝贝女儿林晚,
生日快乐”。然而,苏振邦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感谢各位来宾,
在今天这个好日子,我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与大家分享。”他满面红光,侧过身,
从身后牵出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神情怯怯的女孩。那女孩的眉眼,与我的母亲,
竟有八分相似。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位,才是我苏振邦真正的女儿,苏柔!
她流落在外二十年,今天,我们终于把她找回来了!”宾客间瞬间爆发出窃窃私语,
无数道探究、同情、幸灾乐祸的目光,密密麻麻地刺在我身上。我下意识地看向我的母亲,
那个永远温柔端庄的女人,此刻正满眼含泪地握着苏柔的手,仿佛那才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的大哥苏铭,苏氏未来的继承人,走过来,笑着对我说:“晚晚,去跟柔柔打个招呼,
以后,她也是苏家的大小姐了。”我的二哥苏然,向来与我最不对付,
此刻更是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他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听见没?冒牌货,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就连一向最疼我,会偷偷给我买绝版画册的三哥苏谦,也只是远远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却没有上前半步。我的生日蛋糕被推了上来,上面赫然写着“欢迎苏柔回家”。原来,
这场盛大的宴会,从一开始就不是为我准备的。我精心打扮,满心期待,到头来,
只是为了给别人的盛大登场,做一个可笑的衬托。苏振邦终于像想起了什么,他看向我,
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宠溺,只剩下客气和疏离。他对所有人宣布:“至于林晚,大家也都知道,
她是我们二十年前领养的孩子。当年因为思女心切,才……现在柔柔回来了,
我们苏家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当然,我们依然会把她当家人。”一句“当家人”,
划清了我和他们之间二十年的距离。我不是女儿,不是妹妹,只是一个需要被“当然”一下,
才配留下的“家人”。苏柔在我父母的鼓励下,怯生生地走到我面前,对我伸出手,
声音软软的:“姐姐……你好,我叫苏柔。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没上过什么学,
以后要请姐姐多指教了。”她的话,看似谦卑,却字字诛心。我听懂了,她是在提醒所有人,
她吃了二十年的苦,而我,这个“冒牌货”,偷了她二十年的富贵人生。我僵在原地,
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母亲走过来,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晚晚,
柔柔刚回来,你要多让着她。快,跟妹妹握握手。”我看着那只伸出的手,
再看看周围人审视的目光,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二十年的疼爱,
二十年的亲情,在血缘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我胸口翻涌着巨大的委屈和愤怒,
我听到二哥苏然再次发出的嗤笑,那声音充满了恶意:“怎么?一个替代品,
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现在正主回来了,不高兴了?”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眼底的酸涩,
抬起手,正要握住苏柔的手。就在这时,苏柔却像是被我的动作惊到,猛地向后一缩,
脚下不稳,惊呼一声摔倒在地。“柔柔!”母亲惊叫着冲过去,一把将她扶起来,
抬头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责备,“林晚!你干什么!我就知道你容不下她!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是我看到苏振邦的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够了!林晚,
回你房间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我不想承认二十年的感情是假的,
我还想重新赢得他们的爱,向他们证明,我依然是他们值得疼爱的女儿。
2我被赶出了我住了二十年的公主房,搬进了顶楼那个阴暗潮湿的阁楼。房间里堆满了杂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霉味。而我曾经的房间,那个充满阳光和香气的粉色梦幻世界,
现在属于苏柔了。透过阁楼狭小的窗户,我能看到那间房亮着温暖的灯光,
里面是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剪影。我变成了那个多余的人。从那天起,
我开始忍受全家人的冷暴力。饭桌上再也没有我爱吃的菜,母亲的汤永远只盛给苏柔。
大哥苏铭见到我,眼神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下属。二哥苏然更是变本加厉,
用各种难听的词汇羞辱我,“寄生虫”、“冒牌货”成了我的新代名词。
苏柔则扮演着一朵完美的白莲花。她会在我面前炫耀母亲新买给她的珠宝,
然后无辜地说:“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牌子也是你喜欢的……妈妈说,
以前都是买给你的。”她会穿着我最喜欢的礼服,然后楚楚可怜地解释:“姐姐,
我乡下来的,不懂这些。我看这件衣服漂亮就穿了,你要是不高兴,我马上脱下来。
”我每一次的解释,都以我的“不懂事”和“嫉妒”收场,换来家人的又一轮指责。
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我最初的目标是赢得他们的爱,但现在,我只想证明我的价值,
证明我林晚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替代品。我关上阁楼的门,打开了我的旧电脑。
过去的五年,苏氏集团的几次重大海外并购案,背后都有我的影子。我精通八国语言,
对国际金融法了如指掌。大哥苏铭提出的每一个方案,
我都会熬夜做好几十页的数据分析和风险评估,匿名发到他的邮箱,默默在背后帮助大哥,
他一直以为,那是他高薪聘请的海外智囊团的功劳。我将那些邮件、数据模型、分析报告,
一份份整理出来。这些,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的价值,也是我最后的筹码。机会很快就来了。
苏家和一家科技公司的合作谈判陷入了僵局。
对方派来的首席代表是一位极其严谨甚至有些傲慢的犹太裔学者,
他对苏氏提出的合作条款百般挑剔。在决定性的商业晚宴上,全家人都到了,
包括作为“苏家大小姐”被带来的苏柔。那位代表,伊扎克先生,用英语说了一通场面话后,
突然话锋一转,用一口流利却冷僻的古希伯来语,
提出了一个关于技术专利归属权的尖锐问题。全场死寂。大哥苏铭的翻译当场愣住,
面红耳赤,一个词也说不出来。苏柔为了表现自己,
ase speak English? This is China.”伊扎克先生,
能请您说英语吗?这里是中国。这句话充满了冒犯的意味,
伊扎克先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大哥苏铭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知道,这笔生意要黄了。就在这尴尬的时刻,我站了起来。在全家人错愕的目光中,
我端起酒杯,微笑着,用同样流利的古希伯来语回应道:“伊扎克先生,
您的顾虑我们完全理解。关于专利共享的追溯期问题,
或许我们可以参考《耶路撒冷法典》中关于知识财产的古老契约精神,
来寻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平衡点。”伊扎克先生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
接下来的十分钟,成了我的个人秀。我从古老的商业法典谈到现代的国际专利法,
不仅完美解答了他的问题,还顺势指出了他草拟的合同中,
利用语言歧义设置的三处隐蔽陷阱。伊扎克先生的表情从震惊到欣赏,
最后变成了全然的敬佩。他站起来,主动向我伸出手:“苏晚小姐,
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谈判专家。苏先生,有这样的人才,你们的诚意,我看到了。合作,
我同意了!”晚宴结束,苏家挽回了巨大的损失,甚至拿到了比预期更好的条件。
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片沉默。大哥苏铭第一次用一种复杂的、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古希伯来语?”“一直都会。”我回答道。
母亲和父亲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带着一种审视和怀疑。母亲开口了,
语气冰冷:“林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你是不是故意想看柔柔出丑,
才等到最后关头出来表现自己?你的心机怎么这么深!”一盆冷水,
将我刚刚燃起的微光彻底浇灭。我的才华,在他们眼里,
不过是用来衬托自己、用心险恶的工具。3我的那点价值,并没有改变我的处境,
反而让苏柔对我更加忌惮。她开始用更隐蔽的方式对付我。我的专业是文物修复与鉴定,
这是我从小的热爱。养奶奶去世时,给我留下了她唯一的遗物——一枚汉代的古玉镯。
那玉镯通体温润,上面刻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类似图腾的纹样。奶奶说,这是我的护身符。
这枚玉镯,是我在这个家里,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东西。那天,我正在书房用工具保养玉镯,
苏柔端着一碗燕窝走了进来。“姐姐,妈妈让我给你送来的,说你前几天辛苦了。
”她笑得天真无邪,将碗放在我桌边。我没理她,小心翼翼地将玉镯放回锦盒。
就在我盖上盒盖的那一刻,苏柔“哎呀”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直直地朝我的书桌撞过来。“啪——”锦盒连同里面的玉镯,一起被撞飞在地,
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我的世界,也在那一瞬间,碎了。我发疯似的扑过去,打开锦盒,
那枚温润的古玉镯,已经断成了三截。“啊——!”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双眼赤红地瞪着苏柔。“对不起,姐姐,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连连后退。
二十年来,我第一次动手打了人。我冲上去,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个**!
”我嘶吼着,所有的理智都被摧毁了。我的吼声和苏柔的哭声惊动了全家人。他们冲进来,
看到的就是我状若疯癫地揪着苏柔的衣领,而苏柔的脸颊上是鲜红的五指印,哭得梨花带雨。
“林晚!你疯了!”父亲苏振邦一声怒喝,将我狠狠推开。我踉跄着撞在书架上,后背生疼,
可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她摔碎了奶奶的玉镯!她故意的!”我指着地上的碎片,
声音都在发抖。二哥苏然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玉,脸上满是鄙夷和不屑,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一个替代品,有什么资格碰奶奶的东西?柔柔才是奶奶的亲孙女!
就算摔了,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发疯!”“替代品……外人……”这几个字,
在我的心里狠狠的又剜了几刀。母亲抱着瑟瑟发抖的苏柔,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晚晚,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恶毒,嫉妒!柔柔是你妹妹,
她刚回来,你就这么对她!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能让你奶奶把你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