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族入侵，整个汴州城内火光滔天。我慌张地随人流出城，却在路上被人牙子拐走。
几经周转，我被明码标价放在黑市上售卖。人牙子给我灌了哑药，我只能无助地流泪。
最后我扯了扯一个气质卓然的男子衣衫，晶莹的眸子望进了他深不见底的眼。从此坠入深渊。
1他抬起手勾起我的下巴，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玩味地打量我。冷魅的唇角微勾，
侧头示意下属。五百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有的人食不果腹，
有的人却可以一掷千金。我蹑手蹑脚地跟着他，没多少脚程便走到了一处私家宅院门前。
他侧过身，漠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窘迫地抿着唇，一张小花猫般的脸低垂下去不敢看他。
夜风将褴褛的衣衫吹起。他皱眉，侍立在门口的嬷嬷麻溜地带我进了院子。在那天晚上后，
我没再遇见过他。而是每天都被婆子指点着学习各种技艺。琴棋书画，无不涉猎。
每每晚间下课后，回到自己的小居室倒头就睡。但随着时日的推移，
学习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奇怪。大家看我是哑巴，都避得远远的，从不与我说话。
像是怕沾染了晦气般的嫌弃。直到有一天嬷嬷突然将我带到屋子里，
教授“房中之术”的时候。她们扒了我的衣服，我抗拒地一边推着他们一边流泪。
接下来的几天，重复着这些内容，我的心越发地慌张。我将手中的信递给门口的小厮，
希望他帮我把信送到公子手上。隔天我便被嬷嬷早早叫醒，珠钗簪满了乌发，
衣服也换成了艳丽的红色。我懵懵地上了轿子。轿子停在一栋别院的侧门，
我下轿便看到了他长身玉立在外面。眉眼冷肃，一双桃花眼依然流连在我这张脸上。
如若初见时。小巧的下巴被他冰冷的手指捏起，接着幽幽的几个字吐出：“真乖。
”2我被他拉着上了另一辆马车，心中扑通扑通乱跳。秦王设宴，名流贵胄络绎不绝。
我随着他走进巍峨高大的秦王府门。
连廊上经过的高门世家贵女时不时将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不敢和他们对视，
小猫般缩在公子的背后。一处开阔的场地处，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射到我和公子身上。
纵使我低垂着头，那一抹艳丽的鲜红色衣裙也足够吸睛。公子在我没察觉的时候勾唇冷笑，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被他推出去，正正地对着秦王。额角冒着冷汗，
在众人的哄笑下我硬着头皮跳起了舞。衣冠楚楚的世家子弟的目光如饥似渴地粘在我身上。
一曲舞终，我退到一边。模糊地听到几个离席的贵女小声地议论着。
年长的女子对着年幼的女子严厉道：“嫣儿咱们快走，
爹爹知道我们来这看***跳舞就不好了。”我心下一怔，看着她们走远的身影，
双眸视线模糊。滚烫的泪水从柔美的面颊流过，砸落在鞋面的珠饰上。公子突然抬头看过来，
我胡乱地用帕子把眼泪擦了去。晚间，我被他带到了别院。他敛眉，眸光冷冰冰地睇着我，
语气不耐烦：“哭什么？”我看了他一眼，被他冷凉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见我不答，
他倏地从榻上站起来。一股冷肃的香瞬间萦绕在鼻尖，我攥紧衣裙，
鼓起勇气拿起案几上的毛笔写道：“公子可否放归我？”“凭何？”他挑眉，
幽幽的视线密不透风地落在我脸上。“欠您的五百两银子，我会努力赚钱还您的，
请公子给我一些时间。”我继续写着。冷汗洇湿了手心写出来的话，
换来的只是一声轻嘲的斥笑。他一把揽住了我的腰，我呼吸急促地推拒着他。
却被禁锢地更加死，鼻息交融的距离让我一下子害怕地哭了出来。他抬手抹去了我面上的泪，
在我耳边呵气：“小宝贝，可是我舍不得让你离开，你说怎么办呢？嗯？”耳珠一凉，
他的唇轻贴在上面。我抽噎地随他抱着，从地上到榻上。他此刻变得极其温柔，
低声诱哄着我睡觉。哭累了，我不知不觉地睡在了他怀里。日光洒落进来，
我不知所措地从床上坐起来。出了门才被告知以后我便住在这了。我心中低落，
知道自己是逃不开他了。3一连过去了数日，公子又来接我了。这次同样，
一早我便被这里的丫鬟叫醒梳妆。同样的珠钗满头，衣裙妖艳。
我知道这次又是被他当作物品拿出去博取王公贵族的欢心。美眸微垂，一股苦涩涌上心头。
我看了眼窗棂外的蓝天，思绪飘回在小村庄的快乐童年。云卷云舒，
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安宁不复存在。公子来时看到我正望着天空发呆，只道我傻气。
我没有解释，只随着他去了今天的百花宴。据说是明懿长公主亲自操办的，
入幕之宾自然都是些贵不可言的人。我略显紧张地跟在公子身后，一如第一次的时候。
酒过三巡，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奏起。我在这些王公贵族的面前跳着献媚的舞蹈，极尽***。
也许曾经的我从来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跳这种背地里为世人所不齿的舞。但世事本无常，
横竖都是命。公子在我下来后，将手中的酒盏递到我面前。附耳让我把这杯酒敬到秦王面前。
他今天饮了些酒，嗓音带着鬼魅般的诱惑力。我侧头看向他，乖顺的眸子带着祈求。
意思是求你不要把我送给他。但他似乎选择忽视我的意思，
只是抬手擦了擦我又要掉下来的眼泪。“乖宝贝，去吧。”酒盏再次推到我面前。
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滚落在他刚准备放下去的手背上。他手微顿，
却在下一刻拉着我的手起身走向了秦王。我颤抖地端着酒盏，屈坐在秦王旁边。
后腰被一双粗糙的手揽上，秦王一把将我搂入他怀中。
侵略性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我本就低的衣襟下面。他厚唇贴近，我下意识地扭开头。
见我如此不识好歹，他愤怒地掐住我脖子。在我濒临窒息的那一瞬间，
一个响亮的耳光将我的头打偏到另一边。嘴角的血流入口中，腥腥咸咸的。
3侍卫将我压跪到秦王的脚边，我低垂着头。发髻歪斜，面色苍白。
一双玄色的鞋面停在我的跪在地上的膝盖旁边。
“还请秦王殿下将这个不懂事的妓子交由我处理。”公子拱手致歉，
一向高傲的头颅低垂下一个臣子该有的弧度。“既如此，你喝了这杯酒，本王便过往不咎。
”那杯我敬给秦王的酒被递到公子面前。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却见公子没有半分犹豫地将酒一饮而尽。他面色如初，不见任何端倪，
秦王满意地勾唇看着我。我心中微惑，下一刻便被公子拉起来离开了这里。没等到马车来，
他就将我拽上马背，疾驰回了别院。主院的门被重力推开，我被他一个拉力扯了进去。
脚步踉跄间，我抬眸看见他双目猩红地看着我。如同猛兽盯着自己的猎物般。
他将我扯到面前，胡乱地将我头上的珠钗发饰丢开。我被他抱到了床榻上，
他潋滟的桃花眼尾泛着红地看着我。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这是你欠我的。
”我脑子很混乱地看着此时的他，回想起秦王最后的笑。心中一痛，
顿时明白了这杯酒里放了什么。我张开口胡乱地咬着他，挣扎着，
换来的却是衣帛撕裂的声音。是夜，他抱着我进进出出了许多次，我承受着身体的痛意，
呜呜咽咽哭着，直到累到晕了过去。4天空泛鱼肚白，日升。我睁开惺忪的睡眼，
发觉腰身被一股力量压着。公子睡眠浅，他静静地抱着我。一言不发。我试图用手肘推开他，
挣扎间。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薄唇与我的鼻尖咫尺之隔。
我看见了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一闪而过的玩味和戏弄。顿觉悲从中来，
我与他未过夫妻之礼。却有了夫妻之实。通红的眼眸瞥开，我转头不看他。公子并不生气，
轻柔地扳正我的头，一个轻若羽毛的吻落在我的眼角。我眼睫颤动，极力掩饰心中的慌乱。
他并不贪多，浅尝辄止便下榻离开。临走前随意地留下好好休息几个字。再无其他。
徒留我独自抱膝埋头哭了整整一天。丫鬟阿玉自这天起便被调来专门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她常常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一些有意思的八卦。我听得高兴，却只能笑笑。在别院的日子，
一晃而至仲夏时节。新鲜的瓜果出市，阿玉买了许多。我贪食，将西瓜吃了一半，
顿觉肚子痛。阿玉见我痛得额角冒汗，还是去把大夫请过来了。我痛得昏过去了。
醒来时见阿玉蹲守在榻边研究一本册子。她咧嘴甜笑告诉我：“姐姐，
大夫说你已经怀孕两月有余，但身体自带寒症，须得小心照看。
”5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久久不能回神。抬起手不确定地放在肚子上。孕相不显，
却已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也是在这天，我才知道女子不服避孕汤，便易怀孕。
十二岁家人走散后的三年都是在路上漂泊，未有人教导我这些。面对自己当下的境况，
我不知如何是好。我用纸笔写道：“公子知道了吗？”阿玉摇摇头。我搁下笔，
不知为何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空气愈发的燥热，夏夜里蝉鸣不止。我怕压到肚子，
侧躺在榻上准备睡觉。敲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我狐疑地下榻点上灯，
隔着窗格纸瞧见一个人影。敲门声再次响起，像是在催促我快点。打开门，
我看到公子那张熟悉的面庞。他的脸上沾了血，面色白得森然。他无力地靠在门边，
我将他扶到榻上。才发觉他的后腰都是血，赶忙拿出阿玉给我备的药箱。包扎好后，
他抬头虚弱地看了眼我，下一瞬我感觉侧肩膀多了道力量。我不敢移动，
当听见他匀称的呼吸声时。便知公子已经睡着了。我小心地将他放在榻上，
在外室平时阿玉睡的小床上将就了一夜。6次日一早，我迷迷糊糊之间翻了个身。
却撞上了头顶公子温柔的视线正专注地盯着我看。我避开他的眼睛，作势要起来。
他俯身压下来，刻意避开了我的肚子。“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垂着头害怕和他对视。下一瞬，他挑起我的下巴，狭长的桃花眼眸中神色捉摸不清。
阿玉被叫过来，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这件事。公子最后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句，转身离去。
背影自带一种清冷的疏离感。自此之后，各种养胎的补品不间断地送过来。
阿玉变着法地做给我吃，我变得愈发娇嫩白皙，以前瘦弱的影子渐渐消失。季节轮转，
秋去冬来。窗外雪花纷飞，一辆马车停在了落满雪的院子里。我见公子一身狐裘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