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躺在ICU等肾续命，我老公沈舟却拽着我的手，逼我把配型成功的肾源，
让给他白月光的儿子。他妈在一旁尖叫：『姜楚你敢不让？我们全家都欠她的！
』我看着他因为别的女人而猩红的双眼，笑了。他们不知道，
我刚从被他们害死的上辈子回来。1我女儿沈念念躺在ICU的第73天，
医院终于传来消息，等到合适的肾源了。我抓着主治医生的手，指甲深深陷进他的白大褂，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王医生，你再说一遍？真的配型成功了？是的，沈太太，
配型完美成功，简直是奇迹！我们立刻安排手术，念念有明天了！明天。
这两个字像一道圣光，劈开我两个多月来活死人般的绝望。我冲到ICU的玻璃窗前，
看着里面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念念，眼泪糊满了整张脸。念念，妈妈的念念，你能活下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三分钟，病房的门被人砰地一声撞开。
我老公沈舟和他妈张桂芬冲了进来，脸上没有半点喜悦，
反而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焦灼和狰狞。姜楚！肾源的事我们听说了！
张桂芬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枯瘦的手像铁钳一样，这颗肾，不能给念念！我脑子嗡
的一声，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我甩开她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舟：沈舟，
你妈疯了吗？你在说什么胡话？那是念念的救命肾！沈舟躲开我的眼睛，声音干涩，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小楚，你听我说。顾蔓的儿子，小昂，
他也……他也尿毒症晚期了，也在等肾。这个肾源，也跟他配型成功了。顾蔓。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瞬间扎进我的心脏。沈舟的青梅竹马，他的白月光，
那个据说为了供他上大学，放弃了自己的前途，早早嫁人生子的恩人。而小昂，
就是她那个体弱多病的儿子。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
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蔓串全身。我死死盯着沈舟，一字一句地问：所以呢？
张桂芬尖锐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所以这颗肾必须给小昂！姜楚，做人要讲良心！
当年要不是顾蔓，沈舟能有今天吗？我们沈家欠她一条命！现在就是我们报恩的时候！
你必须签字，把肾让给小昂！报恩。用我女儿的命，去报他的恩。多么可笑。
我的视线变得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最后定格成上一世的画面。同样的场景，
同样的话。上一世，我被他们口中的恩情和良心绑架，
哭着签下了那份器官捐献同意书，亲手将念念的生机，推给了另一个孩子。
我以为这已经是极致的残忍。可我错了。念念失去肾源后，身体迅速垮掉。
而就在她最虚弱的时候，一次微不足道的小检查，却引发了她另一颗肾的急性衰竭。
我疯了一样调查，最后才从一个被辞退的小护士口中得知，是顾蔓，是她买通了医生，
在检查中动了手脚。她说，她怕念念活着，将来会成为沈舟心里的疙瘩，
会让他对小昂心存芥蒂。所以，她要斩草除根。我拿着证据去和沈舟对质，
那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那个在我女儿奄奄一息时，还在陪着顾蔓母子欢声笑语的男人，
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被揭穿的恼怒。姜楚你疯了！顾蔓那么善良，
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是你，是你自己没照顾好念念，现在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我们在医院的天台上争吵，他面目狰狞地推搡我。你就跟你女儿一样，是个累赘！
我脚下踩空，从三十楼高的天台坠落。身体失重的那一刻，我看见沈舟冷漠地转过身，
看见顾蔓从阴影里走出来，依偎在他怀里，脸上是得意的笑。我死后，灵魂被困在他们身边。
我亲眼看着沈舟对外宣布，我是因为丧女之痛，精神失常，自己跳楼的。
我亲眼看着他用我公司的钱，给小昂请了最好的医生，送他去国外疗养。
我亲眼看着他把我父母赶出家门，把我的所有财产，都变成了他和顾蔓的爱巢。
无尽的恨意将我的灵魂灼烧成灰，而当我再次睁开眼，我竟然回到了这里。
回到了一切悲剧的起点。姜楚！你发什么呆！我在跟你说话！
沈舟不耐烦的吼声将我拉回现实。他抓着我的手腕，强硬地要把笔塞进我手里：快签！
医生还等着！别耽误了小昂的手术！我看着他这张让我恨到骨子里的脸，
看着张桂芬那张贪婪又恶毒的嘴脸。心底的恨意翻江倒海，几乎要将我吞噬。但我的脸上，
却慢慢绽开一个诡异的微笑。我接过笔，在他们欣喜若狂的注视下，轻轻点头。好啊。
我说。我签。沈舟和张桂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以为我又像从前一样，
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他们不知道。这一次，我签下的，不是我女儿的死亡通知书。
是他们全家，通往地狱的船票。2小楚，我就知道你最通情达理。沈舟见我答应，
语气立刻软了下来，甚至虚伪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张桂芬更是喜形于色，
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褶子：这才对嘛，一家人，就是要互相帮衬。你放心，等小昂好了，
我让他认你当干妈，以后给你养老送终。养老送终？我真想把手里的笔，
直接***她那张喷着恶臭的嘴里。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杀意，
装作虚弱地扶住额头：我……我头有点晕，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这字，我怕签不好，
万一签错了，耽误了小昂的手术就不好了。沈舟一听，立刻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要不，我看向他，眼神真诚无比，你帮我签吧。我们是夫妻，你代签，
法律上也是认可的。只要你写个情况说明就行。上一世，他们就是这样哄骗我，
让我亲手签下名字，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头上。这一世，这支笔，这个责任，
我怎么能自己扛呢？沈舟没有丝毫怀疑，立刻点头：行！我来签！他拿起笔，
龙飞凤舞地在同意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又在旁边写下了他的名字和代签说明。
我看着那张纸，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真好。沈舟，是你，亲手放弃了救你亲生女儿
的机会。这第一份大礼，你可要收好了。他们拿着签好字的同意书，兴高采烈地去找医生了。
我则慢悠悠地走进卫生间，反锁了门，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李律师吗？
我是姜楚。是的，一切按计划进行。他们已经签字了。对，你现在可以把那份匿名举报信，
递交到医院纪检委和市卫生局了。放下电话，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
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可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复仇的烈火。你们以为，
拿到同意书就万事大吉了吗？太天真了。一个小时后，医院的院长、副院长，
还有纪检委的主任，行色匆匆地出现在了病房外。他们拦住了正要推进手术室的顾蔓和小昂，
表情严肃地请沈舟和张桂芬去了办公室。我靠在墙边，冷眼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变成惊慌和不解。怎么回事啊？我们都签字了，为什么不让手术？张桂芬尖叫着。
沈舟也急了，拦住王医生：王医生，这到底怎么了？王医生满头大汗，擦了擦额头，
压低声音道：沈先生，出事了。有人实名举报……不，是匿名举报，
说我们医院在肾源分配上存在暗箱操作，收受了病人家属的贿赂，
优先把肾源给了病情较轻的患者。什么？沈舟和张桂芬同时变了脸色。举报信里，
指名道姓，说的就是……就是小昂。王医生一脸为难，
现在市卫生局的调查组已经进驻医院，这台手术，被紧急叫停了。
张桂芬一***瘫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天杀的啊！
是哪个挨千刀的这么缺德害我们家小昂啊！我跟你们拼了！沈舟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住我。姜楚！是不是你干的？我迎上他的目光，
脸上是恰到好处的震惊和茫然：沈舟，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我也希望小昂能好起来啊。我演得太逼真，沈舟眼里的怀疑动摇了。毕竟在他心里，
我还是那个爱他如命，蠢得无可救药的女人。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转而对着医生咆哮：查！给我查！一定要把那个背后捅刀子的杂碎给我揪出来！
我低下头，遮住嘴角的冷笑。查吧。尽情地查吧。那封举报信，
是我让律师通过海外的服务器发出的，他们这辈子都查不到我的头上。而这，
仅仅只是开胃菜。我回到家，借口给念念拿换洗衣物。家里空无一人，
他们全都在医院里焦头烂额。我戴上手套，直奔书房，
熟练地撬开沈舟书桌最下面的那个抽屉。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
无意中发现了那个让我崩溃的秘密。我以为，
我会再次看到那份证明顾昂是沈舟亲生儿子的DNA报告。可当我拿出那个泛黄的牛皮纸袋，
倒出里面的文件时，我的手，却猛地僵住了。纸袋里，掉出来的不是一份，而是两份文件。
一份，是顾昂和沈舟的亲子鉴定报告，证实了他们的父子关系。
而另一份……是一份医疗诊断证明。上面的名字，赫然是沈舟。诊断结果那一栏，
清清楚楚地写着几个字：因幼时患流行性腮腺炎并发症，导致无精症，终身不育。时间，
是十八年前。我像被雷劈中一样，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沈舟……不育？
他根本没有生育能力？那……顾昂是谁的儿子？一个更可怕的念头，
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如果沈舟不育……那我肚子里怀胎十月，
拼了命生下来的念念……又是谁的女儿？3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
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踉跄地退后两步，撞在书柜上，发出一声闷响。我不是在做梦。
手里的诊断证明，白纸黑字，冰冷而残酷。十八年前，我和沈舟刚刚结婚一年。他告诉我，
他被查出不育。我当时如遭雷击，哭着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去领养。可他却死死拉着我，
说他丢不起这个人，求我无论如何要保密。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因为压力巨大，夜夜失眠，
常常借酒浇愁。有一次公司聚餐，我喝多了，
稀里糊里地和一个男人……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惊恐、害怕，想要打掉孩子。
可沈舟却欣喜若狂，他说这是老天爷的恩赐，是我们的奇迹。他求我生下孩子，就当是他的。
我被他所谓的深情打动，在愧疚和不安中，生下了念念。原来……原来从一开始，
他就知道。他知道念念不是他的女儿。他心甘情愿地，给我肚子里的野种，
当了十年的便宜爹。为什么？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顾蔓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闪过他为顾昂奔前跑后的身影。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心中成形。他不是在养我的女儿。
他是在用我和念念，来为他真正的家人，搭建一个完美的、可以吸血的温床！
他需要一个看似美满的家庭，需要一个事业成功的妻子，来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富，
去供养他的白月光和私生子！而顾昂……我看着那份同样是十年前的亲子鉴定。沈舟不育，
那这份鉴定报告，必然是假的。是顾蔓，用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骗了沈舟，
也骗了我们所有人！她骗沈舟说孩子是他的，让沈舟对她和孩子愧疚、负责，
心甘情愿地被她吸血。而沈舟，这个蠢货，为了一个假的私生子，不惜牺牲我，牺牲念念，
牺牲我们整个家！哈哈哈哈……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真是天大的讽刺！
一个骗子，一个傻子，还有一个被蒙在鼓里的疯子。我们这一家子，真是可笑又可悲。
我迅速冷静下来。我拿出手机，将这两份文件，从各个角度，拍下了清晰的照片。然后，
我将它们原封不动地放回了抽屉。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我要让他们，在最得意，
最接近成功的时候，从云端狠狠地摔下来！我回到医院，他们还在为调查组的事情焦头烂额。
张桂芬看见我，立刻像疯狗一样扑了上来：你这个扫把星！你还有脸回来！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见不得我们家小昂好，去举报的！我没躲，
任由她尖利的指甲在我脸上划出几道血痕。我捂着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哭得比窦娥还冤：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我只是回家给念念拿几件衣服，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不知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沈舟也冲我吼，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姜楚，我警告你，要是小昂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我哭得更伤心了，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
沈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也是你的妻子，念念也是你的女儿啊……
周围的病人和家属都围了过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这家人怎么回事啊？儿媳妇好心好意，
他们还打人？就是啊，自己的亲孙女还在ICU躺着呢，就只顾着那个外人了。
真是没天理了……张桂芬和沈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好发作。我就是要这样，
在人前，我永远是那个受尽委屈、以德报怨的圣母。背地里，我才是那个操纵一切的魔鬼。
当天晚上，我趁着他们都守在顾蔓病房的时候，偷偷潜进了念念的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