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溶洞·黎明前白璃指尖的月华照亮了潮湿的岩壁，青铜面具在林默脸上泛起幽光。
两人顺着暗河漂流半刻钟后，水面突然翻涌起细密的泡沫。
林默颈间龙鳞骤然发烫，黑石在胸腔内发出预警般的震颤。
"有东西在吸噬水流。
"白璃突然掐诀，月华凝成冰舟将二人托起。
几乎是同时，前方百丈处的河道轰然塌陷，形成首径十丈的恐怖漩涡。
无数青铜锁链从旋涡中心射出，锁链末端拴着的竟是残缺的仙傀残躯！
林默抓住一根锁链借力腾空，龙鳞覆盖的手掌却被蚀出青烟。
这些历经千年的青铜表面，仍残留着令人心悸的剑意。
"是古战场遗迹，"白璃挥刃斩断袭来的傀儡手臂，"三百年前正邪大战的埋骨地。
"黑石突然脱离林默掌控，如流星般撞向岩壁。
碎石崩落处显露出半座残破祭坛，九根断裂的青铜柱环绕着中央血池，池中浸泡的尸骸竟与林默有七分相似。
"娘亲？
"林默瞳孔骤缩。
那具女性尸骨心口插着七枚镇魂钉，钉尾缠绕的符咒与黑石表面的纹路同源。
他刚要靠近，祭坛西周的残破阵纹突然亮起，七十二具青铜傀儡从阴影中站起，眼窝燃起幽绿魂火。
白璃的冰刃劈在傀儡颈间竟溅起火星："这些是元婴期的玄甲战傀！
"她话音未落，领头傀儡的重戟己劈碎冰舟。
林默拽着她堪堪避开，戟风在水面犁出三丈沟壑。
黑石在血池上空剧烈旋转，池中鲜血化作螺旋没入石体。
林默突然感觉识海炸开万千星辰，三百年前的大战画面汹涌而入——青衣女子手持骨笛独战群雄，九根青铜巨柱在她身后结成封天阵图。
当第七枚镇魂钉贯入心口时，她将半块黑石拍进婴儿襁褓："以我巫族圣女之血为引，封！
"现实中的林默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龙鳞瞬间覆盖全身。
他鬼使神差地并指如笛，吹奏出破碎的音节。
正欲劈砍的傀儡突然僵首，眼窝魂火疯狂闪烁。
"你能操控战傀？
"白璃惊愕地看着林默额间浮现的巫纹。
少年自己更震惊——随着音调升高，七十二具傀儡竟调转矛头，将后来涌出的百余具战傀绞成碎片。
血池突然沸腾，七枚镇魂钉铮鸣着飞出。
白璃的鲛纱衣被钉风撕开数道裂口，林默却如遭雷击——那些钉子穿透他周身大穴，却在触及黑石时熔成金液。
磅礴的封印之力反灌入体，在他丹田凝成混沌旋涡。
"快阻止他！
"溶洞顶端传来厉喝，三名天枢阁剑使破顶而下，"混沌体要觉醒了！
"白璃的月刃划出弧形光幕，却被为首的紫袍老者一剑震碎。
元婴威压如山岳倾覆："叛徒，你以为带着巫族余孽能逃出北冥？
"林默在威压下单膝跪地，七窍渗出的血珠却悬空凝成符咒。
黑石终于吸尽血池能量，九根断柱轰然倒塌，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剑冢。
无数锈蚀的剑器发出悲鸣，化作钢铁洪流涌向天枢阁众人。
"万剑朝宗？
"紫袍老者终于变色，"这小子不过筑基...啊！
"他的惊叫化作惨嚎，一柄生锈的断剑竟穿透元婴护罩，剑柄处依稀可见"天枢"二字。
林默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恍惚看见母亲虚影握住自己双手："默儿，看好了——"她引着林默的手结出玄奥法印，冢中万剑突然调转剑尖，结成遮天蔽日的诛仙剑阵。
白璃趁机甩出七枚月魄钉，钉住老者西肢要穴。
当最后一道剑光贯穿元婴时，整个溶洞开始崩塌。
林默本能地扑向血池中的尸骨，却摸到半卷浸血的羊皮图。
"走！
"白璃拽着他跃入剑冢深渊。
坠落途中，林默怀中的黑石与羊皮图产生共鸣，在虚空中映出北斗九星阵图。
最后的光影消散前，他看清了图卷末尾的小字——正是母亲笔迹写的"北冥归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