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自家大哥似是来了兴致，刘羽略一沉思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是那什么...哦，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区别吧？”
刘羽缓缓道眼见自家大哥眉头一挑，便继续接口道：“沈家势弱，我们帮他们是雪中送炭，孙家势强，帮他们是锦上添花。
要人情更大，得到的更多，显然应该选择雪中送炭。”
“而且比较弱势的一方，不论是反悔的几率还是搞事的能力都更弱，更方便我们掌握主动权。”
虽然对这些政治谋算啥的不感兴趣，不过刘羽到底是个穿越者，知识储备就是他的王之宝库。
有什么问题，在脑子里一过。
哦，这不就是那贾诩劝张绣嘛~刘羽照着参考答案说完，下巴一扬，像是等着刘毅揭晓答案。
而刘毅终是忍不住展颜开怀，笑着拍了拍刘羽的肩头欣慰道：“我一首都说，你这家伙不是不懂，单纯就是懒，脑子一扔，把事全都丢给我，就只做自己爱做的。”
“不过嘛...” 话锋一转，刘毅脸上的笑意更浓，“答错了！
虽然我还是很欣赏你这个答案的。”
“答错了？”
刘羽诧异道。
不是这个，那能是因为啥？
刘羽开始盘算着刚刚大哥给自己的介绍。
是因为沈家搞医药的？
对自家长远来看有额外收益？
又或者单纯是觉得沈家门第更高，对可能受到的敌对方姻亲贵族报复可能性会更小？
正思索间，不等刘羽在脑海里比对历史案例做阅读理解，刘毅便大笑着说道：“沈家那位漂亮的多，我瞅过了，那可真是出尘绝世天人之姿啊，简首就是倾国倾城的天仙！”
“相比之下，孙家那两位未出阁的大小姐就不行了，中人之姿吧。”
“......”看着眼前自家大哥那一副笑不活了的模样，刘羽整个人都无语了。
“不是...就这！？”
就因为这！？
刘羽觉得自己难得动了下脑子就惨遭无情打脸了。
太儿戏了吧？
你是在逗我吗？
见他这副表情，刘毅笑的那是更欢了。
“不然呢？
你可是我兄弟，当然得挑个好的，这可是终身大事。”
刘羽皱着眉，深深瞅了瞅眼前人。
见他从那副笑不活的样子逐渐认真。
这才确信。
好家伙...居然是认真的。
刘羽都不知道，自己该觉得感动欣慰还是该觉得自家大哥脑子有病得修修了。
“我认真的，兄弟。”
刘毅止住笑，非常庄重的说道。
“所以...如果你有什么委屈，不用憋着。
实在不成，不攀这个高枝也不是不行。”
听着这话，刘羽心头一暖，算是明白了自己这大哥的心思。
是的，门阀世家的大小姐，金枝玉叶，就算是去雪中送炭，就算他沈家可能都要被人灭门屠户了。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那也是人家屈尊降贵，天鹅小姐给你个哥布林机会舔她了。
指不定大小姐要耍什么脾气给什么脸色呢。
哪怕知道必须要拿到贵族的背书，哪怕知道必须要得到主流上层势力的认可，哪怕关系到前途和他那如同妄想的野心。
最终抛开一切，自家这位大哥还是希望自己不要委曲求全。
刘羽似乎能理解，为什么大哥执着于要挑更漂亮的那个了。
恐怕，也是因为感觉委屈了自己，在能弥补的地方就多弥补吧。
不等他开口，刘毅又接口道：“是我对不起你，这种事还得让你去做。”
“别说了，为了你那个梦想，身边的位置不早就预定好了吗？
我们之间就没必要这么客套了。”
刘羽当然理解大哥的意思。
那是他少年时就立下的志向，也是为什么，自己愿意跟随他，辅佐那个野心的原因。
“我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
老实说，当刘毅带着向往的神色说出这句话时，刘羽的内心是极度亢奋的。
这可真TM太有种了！
在魏晋南北朝一般的时代背景下，在阶级固化到极致的时代。
在伦理纲常尊卑贵贱如同思想钢印的时代。
竟然还有土著这么有种？
诉说着自己终有一天想要身披龙鳞！
一个在街头巷尾捡食吃的乞儿，就敢做这样的梦！
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今天起我就要当这个格斯了！
我就是要亲手扶一个格里菲斯登临王座，让整个世界，所有人都看着。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而要实现那个卑贱小民的野心最方便也最快捷的途径。
毫无疑问就是攀龙附凤。
所以，刘毅自然是不能随意联姻的，他要追梦，就得追公主，成为宗亲。
公主怎么能不是首娶呢？
现在就把这宝贵第一次的名额用掉无疑是在浪费。
所以自然，和门阀世家联姻的重担，以及可能要受那些大小姐委屈的苦差就得落到自己头上了。
“再说了，你都说长得很漂亮了，又是顶级贵族家的小姐，我们俩庶民还搁这挑上了？”
听着刘羽的答复，刘毅失笑一声。
他比谁都清楚，论狂妄和不把贵族放在眼里，自家这个兄弟说不定比自己还更胜一筹，说这种话，无非是在安慰。
“你也是英俊潇洒啊，光论脸，配她说不定是你委屈了呢。”
“呵~”“......”“......”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严肃，皆是沉默不语。
仿佛在用眼神，确认对方的心意。
这可不是什么可以轻易反悔的事。
这可不是什么退婚之后能有三年之约机会的世界。
一旦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这选择的代价。
“我知道。
你会对妻子好的，你很体贴，会照顾人，细腻又温柔…只是有时候不太爱说话而己，你是会为了亲人委屈自己的家伙，也是为了维持稳固的姻亲盟约最合适的人选......”刘毅认真的，滔滔不绝的说着有些肉麻的话，像是在王婆卖瓜一般夸耀着自己的兄弟，叫刘羽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要开口打断一下，却被目光止住。
“我很清楚，可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那些靠着血统才有如今地位的贵族***总是抱有无谓的自尊，总是弱智一样短视，就算刀子架到脖子边可能都不知道错在哪里....”刘毅说着，根本不给刘羽打断的机会，明明看着对方，话却是说给自己。
所以，刘羽体贴的等他讲完。
“我们会少很多麻烦的，会变得和其他那些流民军不一样，前途也会变得光明...可你的话...说不定要多出许多麻烦...”“而且...我知道，你心里有人...”听到这里，刘羽也不禁脸色微变，一段不愿想起的往事似乎就要在眼前浮现。
勉强压下回忆，只是倾听着，注视着。
如果自己也动摇的话。
眼前的人无疑更会动摇吧。
他能明白刘毅此刻的感觉。
理性上知道怎么做好，可感性上有着过不去的坎。
“我也想着，或许有了妻子，你就能忘掉过去的不愉快...可我不敢肯定，这种想法是出于大哥对兄弟的照顾，还是作为首领在说服自己勉强你去做的借口...”“我们是兄弟...虽然是结拜的。
但除了我们之外没人知道，谁都觉得我们是亲兄弟，甚至比亲兄弟还亲，就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但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怕...我好像变了...”“明明是兄弟，可我...现在是不是把你当做筹码了？”
“我...”刘羽看着眼前人面上露出的一缕迷茫，淡淡一笑，夺过对方手中的酒壶斟了一杯推了过去。
“你着相了，我从没说过我不乐意。”
说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举到面前，递了个眼神。
“做吧，去追那梦里的城邦。”
刘羽正色道。
刘毅沉默了一阵，举杯共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