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时，我爸妈因为嫌弃我不够聪明，日日骂我打我说我。直到有一天，
他们从一个老人那得到一个胶囊。那个胶囊可以让我变得聪明。1“你看看旁边的楠楠，
都是上高中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差劲！”周末的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
我又因为妈妈不知哪来的脾气被波及。耳朵被狠狠地扭住，钻心的疼痛直入心底。
我内心却毫无波动，甚至耳朵上的痛苦也激不起我丝毫的波澜。一旁的弟弟坐在沙发上，
自顾自的玩着平板上的游戏，旁边的爸爸也沉浸在手机里的美女跳舞视频中。没有人管我。
我已经习惯了。从小学开始，我父母就常常和我说，女孩子要好好学习，提升学历。
初中时我努力还能保持在年级前十的水平，班级第一。父母每次都会夸我很努力，很聪明。
但是还是不会去参加我班上开的家长会，他们会争着去参加我弟弟的家长会。
我从前问过他们为什么，彼时妈妈摸着我的头，说：“因为弟弟的家长会更让人开心啊。
”我不明白。弟弟是班级吊车尾的成绩，为什么他的家长会更让爸爸妈妈快乐？
我感到后背被用力的拍了一巴掌。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后，
皱着眉头说：“也就这样子了，高中不知道在外面野到哪里去了，又笨，长得也不好看，
毕业嫁出去得了。”我默默地握着手中的扫帚，扫着弟弟吐在地上的瓜子壳。
这句话我也常常听。有时候我也在想，嫁出去是不是爸爸妈妈就会喜欢我一点了。
就不会骂我笨了。爸爸走到厨房去喝水，将热水壶倒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倒出一滴热水。
他将水壶哐的一声扔在洗手台上。“怎么回事，都死了吗？水呢？
老子辛苦一天回来连口水都喝不到，白伺候你们了？”他破口大骂，
巴掌在厨房的破木桌上拍的哐哐响。妈妈一脚将我手中握着的扫帚踢开。“贱蹄子，
老娘不是叫你烧水吗，水呢？”说完她就抓着我的头发，打我的脸。“让你烧水你不烧，
考试又考不好，老娘看你是长大了，不听话了，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句是无法无天了！
”她开始打我，房间里的爸爸不说话，将厨房弄得哐当响，在发泄他的怒气。
妈妈没有叫过我烧水。我双手下意识的抱头，抵挡住妈妈疯狂的攻击。我从小记性就很好，
我记得妈妈让我早上煮了粥，去早市买了一袋弟弟喜欢吃的龙虾，买了蔬菜和水盆，
还有一些零食。妈妈说我买的太贵了，骂了我，但没有打我。我后面回房间写了会儿作业，
妈妈进门叫我打扫卫生间，洗完衣服后晾在阳台上，把中午的午饭弄好。
吃完午饭后我就开始打扫卫生。妈妈从来都没有叫我烧过水，
反而我记得早上妈妈推门看见我在写作业。骂骂咧咧的说：“就知道写作业，
一点破书都读不明白，还指望你做点事，烧水还要我自己来烧。”但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知道，一但我回嘴，将会迎来更猛烈的毒打。甚至我爸爸也会参与进来。
妈妈似乎是打的累了，力道渐渐放松下来。她将我提到厨房。“快去烧水，耳朵聋了吗，
长大了有什么用，一点指望不上。”爸爸将厨房里的水壶丢在洗手池里，
几瓶装着调味料的瓶子被打翻。他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我沉默着去收拾厨房里的脏乱，
将水壶清洗完后装上水，插上电。客厅里传来妈妈讨好的声音。“诶，皓皓在玩什么啊，
好不好玩。”是妈妈在和弟弟说话，女人的声音柔和温柔，是面对我从来不会出现的声音。
上初中的弟弟最近沉迷于几款市面上热门的游戏，为了比过班上同学们的潮流。
他不止一次吵着要买最好的平板，下载那几款游戏。“皓皓啊，游戏手机上也可以玩啊，
妈妈把手机给你玩好不好。”妈妈当时是这么说的。但弟弟说那几款游戏只能在平板上玩，
还说不玩同学们都会嘲笑他。弟弟在撒谎。我清楚的明白。那些游戏在哪里玩都一样，
他班上的同学也不会因为玩游戏而嘲笑他，是他自己吹牛说家里有平板玩，要带到学校里去。
我上次去接他回家，我都听到了。但弟弟不怕我戳破他，我也不可能戳破他。小时候，
弟弟总是抢我的玩具和零食。明明我已经只能拿到一件玩具，而他有整整一个纸盒子，
他还是会拿我的玩具。我去找妈妈说，把不耐烦的妈妈拉到我的玩具面前，
给她指已经被弟弟踩坏的玩具。妈妈则是一把推开我紧紧拉着她的手，嫌弃说：“你是姐姐，
你不知道要让着弟弟吗？弟弟那么小，弟弟懂什么？”可是我也只比他大了两岁。我知道，
就算我说弟弟在撒谎，爸爸妈妈也是无条件偏向于他。果然，没过几天，
弟弟就拿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最新款平板，哪怕那是爸爸一个月的工资。他们也会尽力满足他。
我在厨房里清洗水池里中午吃完了的盘子。一个个冒着红油的瓷盘被洗干净。
哪怕是已经被吃干净的盘子，上面也散发着诱人的调味料的味道。今天煮了油焖大虾，
我远远的就看到那盘菜被端到弟弟的面前。油焖大虾上面撒了好几层酱料，还有些孜然粉。
是我做的，我在厨房的时候舔了一口锅铲，我知道到底有多好吃。
弟弟和爸爸妈妈果然都很喜欢吃，虽然大多数还是进了我弟弟的盘子里。我努力伸长手臂，
也只夹了一只很小的虾，我想这样爸爸妈妈应该不会说我。但他们中午还是说我了，
他们说弟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让我不要抢我弟弟的营养。
我只能不停的吮吸碗里已经没有味道的虾头，伴着离我最近的青菜吃饭。
我看着最后一个没洗的盘子，或许是我故意不洗的。客厅里的妈妈还在看弟弟打游戏，
妈妈拆了一包薯片给他吃，帮他骂游戏语音里的队友。我悄悄的将盘子靠近嘴边，
上面残留的调料香味沁入心脾，我伸舌头舔了一口，丰富美味的口感让我又仿佛吃了一顿。
我想，我以后可以偷偷的在厨房里尝尝饭桌上没吃到的食物。2“咚咚”客厅的门被敲响了。
房间门的隔音很差，我远远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随后是模糊的女孩声音。
来人甜甜的叫道：“叔叔阿姨好！”他们开始说话。我将头埋在书桌上，停下手中的笔，
闭上眼睛。内心默默祈祷，祈求上天，让他们不要叫我出去。但他们还是叫我了。由此可见，
上天是没用的。房间的门被拍响，妈妈的声音传来。“邹娜，快出来见你同学！
”我停下手中的笔，搬开凳子走了出去。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
依稀可以听见客厅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平时瞧不起她的弟弟也一直在喊姐姐。
我心里仿佛插着一把利剑，牢牢的扎在血肉里。不动会痛，一动就更加如蚀骨血肉，
求生不得。门被推开。我果然看见了周楠。也只有周楠才能让家里充满欢声笑语。
坐在沙发上摸着弟弟头发的女孩面容皎洁，柔顺长发披肩，
春暖花开的时候她穿了一件淡绿色的长裙，身材高挑的女孩一瞥一笑都仿佛带着温柔的春风。
我被妈妈一把拉住胳膊，扯到到了女孩面前。我知道我就像个丑小鸭。不是一般的丑。
我身上穿的是表姐不要的老式衣服，灰色的布料很耐脏，灰色的宽大短袖和大摆的灰色裤子。
我每次照镜子时我都觉得我就像一个女佣。我本来有一头很长的头发，头发保养的不好，
分叉枯燥的头发留到了腰上。我很喜欢它，因为长长的头发仿佛是一种温柔的代表，
披散下来的我有时候竟也有几分温婉贤淑的样子。但是就在前几天，
有一个卖头发的老婆来到楼下，喇叭里放着收长头发的语音。那个婆婆在楼下停了很久，
久到我妈妈终于是听到声音了。妈妈带着我，或许是拽着我，到了那个婆婆面前。
婆婆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她摸了摸我的头发，看起来很满意。于是他们就谈好了价钱。
抽剪。我不知道什么是抽剪。只知道那个老婆先是从我头上剪了一小把头发。
然后我妈妈催促着老婆多剪一点。于是她们剪了又剪。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头发越来越轻。
“妈妈，能不能别剪了……”我有点害怕，我不想变成光头出现在学校里。
老婆也停下了剪刀，似乎是在犹豫。妈妈毫不在意，用手比划了一下我的头发。“还能剪啊，
这一块，这么长的头发不剪吗？”“哎呀，这一块头发留着给小姑娘遮脑袋，
小姑娘要漂亮的啦！”妈妈这才作罢。我的头发很值钱，卖了将近一千块钱。
我匆匆的跑回房间，后脑上凉飕飕的，有些许头发飘落在肩膀上。
镜子里出现的女孩已经没有了披散下来的长发，一头浓密的头发消失不见，
剩下的就是一些甚至能看到头皮的枯燥的干发丝。我颤抖的摸上后脑勺，
手下枯如干草的触感。眼眶内聚集了眼泪，
很久都没有哭过的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伤心。原来，
那个很和善的老婆不是因为担心我的头发再剪就不漂亮了。
她是不想要我剩下的这些枯槁的发丝了。“好几天没看见娜娜了，娜娜又变好看了呢！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面前的周楠毫不见外的拉住了我的手，打断了我的思绪。变好看了吗？
我呆呆的想。内心却因为被夸漂亮而升起一丝欢悦。我知道这是假的，
毕竟我前几天去学校里，周围的同学们笑了一圈，都说我想钱想疯了，把头发剪成这个样子。
即使我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哎呀，这个丑丫头哪里能和楠楠你比啊，你才是几天不见，
又变得亭亭玉立了不少呢！”妈妈的话打破了我的幻想，
她热情的从厨房里端过来一小盘葡萄。招呼着周楠坐在一边。周楠也很开心，
跟着妈妈坐在沙发上说话。我就站在一边，他们谁的眼神都再没有放在我身上过。
看起来我就像那个外来的人。但是周楠确实很厉害。她是我高中的年级第一名。
我是第100名。她热情活泼，温柔漂亮。我木讷愚笨，胆小孤僻。无论在哪里，
周围的目光永远都是聚集在她的身上。但我已经习惯了，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即使是在我家里。弟弟忽然亲密的躺在了周楠的腿上。笑嘻嘻的说：“姐姐身上好香。
”女孩的神情出现不适。妈妈将葡萄放入周楠柔嫩的手心。“皓皓就是这样，
喜欢躺在别人的腿上，他对他姐姐也是这样。”我木着身子没有动。不是这样的。
邹皓一直都很嫌弃我，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姐姐，而是下人。
他能理所当然的拿走一切我想要的任何东西。所以邹皓从来没有对我这样过。但是，
我稍微的动了一下脑子。即使脑袋后面还是凉飕飕的。或许，是邹皓别的姐姐呢？
毕竟除了我，邹皓对别的姐姐都很好。3上天是没有用的。我很早就这么觉得。
如果上天有用的话，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是最困扰我的一件事。小学课本里都说，
当一个小朋友很懂事的帮她爸爸妈妈做事，爸爸妈妈会很爱很爱她，会被她感动到。
但是我爸爸妈妈没有被感动到。我试着学习电视上的小男孩给妈妈端水洗脚，
期待妈妈也像电视上的妈妈那样，会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夸我懂事，夸我贴心。但是并没有，
妈妈将脚放进铁盆里。然后一脚踹上了我的肩膀。我趔趄着倒在地上，***砸的生疼。
“泡脚用这么冷的水？有没有用啊你，洗脚都不会洗，你还会干什么？！”妈妈破口大骂，
将铁盆里的水跺得溅起。当时的我很害怕，也很不理解。我明明试了水温，温度刚好，
不会很冷，为什么会冷到妈妈的脚。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人的足部皮肤较厚，
温度感受不敏感，只有用较烫的水温才会觉得舒适。再后来，
我调整了合适的水温带给妈妈泡脚，然后是爸爸，后面是弟弟。但是最终的最后，
我也没有受到夸奖。我曾经在生日中许过愿，祈求上苍让爸爸妈妈像爱弟弟那样爱我。
让他们可以抱抱我，夸夸我，亲亲我。许着许着我就会想哭。但是我不能哭。
因为爸爸妈妈会生气。生气我在弟弟的生日上哭，不吉利。是的，
爸爸妈妈说一年中生日谁过都一样，所以我的生日一直都是和我弟弟一起过的。
虽然我没有戴着寿星的帽子，没有坐在蛋糕的正对面，也没有一次吹过蛋糕。
但是我能吃到和我弟弟差不多的长寿面。
不过也或许就是因为我的生日一直都和我弟弟的生日并在一起的。所以我的祈求上苍听不到，
或者是不同意。而我弟弟的生日愿望每年都可以实现。或许上天也是存在的。因为这一天，
我发现了它存在的证据。4那天我早早的就回到了家。因为那天我弟弟要开家长会，
我爸爸妈妈都去了。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能不能坐的下。
我从来都不知道家长会还可以爸爸妈妈都去的。前一天晚上的时候天气忽然降温，
寒风吹打着窗户，呼啸着卷入树叶雨水。我是半夜被冻醒的。天色很暗，
我悄悄的打开的我房间的灯。房间其实是一间杂物室。灯光昏暗，我在房间里找了很久，
没有找到更厚一点的被子。被子都放在爸爸妈妈的房间的柜子里。我不想去打扰他们，
或者说是不敢。所以我只是把纸盒里我唯一的棉袄拿出来，盖在身上。棉袄很暖和，
我沉沉睡去。但是第二天我还是感冒了，因为棉袄太短了，没有盖住我的脚。
我那天感冒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脑袋很痛，红彤彤的脸烧成一片，额头上也泛起红疹。
老师吓了一跳，连忙给我请了病假，让我回家去看病。但我没有钱。所以我只能先回家。
其实我觉得老师小题大做了。我从小就容易生病，每次发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