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盯着教务系统里那个刺眼的“58”，感觉整个网吧的喧嚣都在瞬间离她远去。微积分，
又是微积分。这已经是这学期第三次不及格了。“看开点，下次再战嘛。
”闺蜜小雨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安慰，突然她瞪大眼睛，“***，你哥和江屿往这边来了！
”林晓猛地抬头，心脏几乎停跳。江屿——她哥哥林浩的大学室友，现在在本校读研一。
那个她暗恋了整整三年，却连一句话都不敢主动说的男人。更可怕的是，
他手里拿着一叠明显是试卷的纸张。“完了完了，”小雨抓紧她的手臂，
“他们肯定是冲你挂科来的！你哥那大嘴巴肯定告诉江屿了！
”林晓手忙脚乱地想退出教务系统，但已经太迟了。两人停在了她们的桌前，
林浩一把抢过鼠标，看到分数后夸张地吹了声口哨。“58分！林晓你可以啊，
差一点就及格了呢！”林浩把屏幕转向江屿，“看看我妹这辉煌战绩。
我就说她需要个专业点的家教。”江屿瞥了一眼，眉头微蹙。他今天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
手臂线条流畅有力。林晓注意到他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身上有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关你什么事！”林晓抢回鼠标，脸颊烧得厉害。在最喜欢的人面前被这样羞辱，
她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当然关我事，”林浩得意地说，
“我和爸妈保证了要盯着你的学习。所以——”他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拍了拍江屿的肩膀，
“从今天起，江大神就是你专属家教了！”林晓和小雨同时倒抽一口冷气。“你开玩笑的吧？
”林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屿...学长那么忙...”江屿终于开口，
声音比想象中还要低沉好听：“你哥帮我搞到了陈教授的实验室名额。”他顿了顿，
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浩一眼，“我欠他个人情。”林晓的心沉了下去。原来只是人情。
“今晚七点，图书馆三楼见。”江屿看了眼手表，语气公事公办，
“带上你的课本和所有试卷。不要迟到。”没等林晓回应，他已经转身离开。
林浩对她做了个“你完蛋了”的表情，快步跟了上去。晚上六点五十分，
林晓在图书馆三楼来回踱步。她提前来了十分钟，既希望江屿已经到了，又希望他永远别来。
“紧张成这样？”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给你的。听说你经常熬夜复习。”林晓接过咖啡，手指不经意擦过他的，
一阵电流般的触感让她差点把杯子摔了。“谢谢...”她小声说，跟着他走到靠窗的位置。
江屿拿出她的试卷铺在桌上，仔细看了几分钟：“基础概念几乎全没掌握，
但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一步思路是对的，只是后面计算错了。”林晓惊讶地抬头。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是全盘否定她的数学能力。“真的？可是老师给了零分。
”“那是因为你后面完全跑偏了。”江屿拿出草稿纸，“看这里，你设的思路是对的，
但到这一步的时候...”他开始讲解起来。出乎林晓意料的是，
江屿讲题的方式非常清晰易懂，完全不像他外表那么高冷。一小时后，
她居然完全搞懂了一道原本毫无头绪的大题。“好像...没那么难？”她不敢相信地说。
江屿轻笑：“当然不难。你只是基础不牢，缺乏信心。”他的笑容让林晓有一瞬间的失神。
就在这时，江屿的手机响了。他瞥了一眼，脸色微变，迅速挂断。“女朋友查岗？
”林晓假装不经意地问，心却提了起来。“不是。”江屿简短地回答，明显不想多谈。
他快速收拾东西：“今天先到这里。同样的题找五道来做，明天检查。
”林晓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失落。接下来的几周，他们每周固定见面三次。
林晓的微积分成绩稳步提升，但她发现自己在意的已经不是成绩。
她开始注意到江屿讲题时的小习惯：思考时会无意识转笔，困惑时会轻轻皱眉，
她答对难题时眼角会有细微的笑纹。更让她在意的是，每次那个特定号码打来电话，
江屿都会迅速挂断，表情复杂。期中考试前夜，江屿给林晓做了最后一次辅导。结束后，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等我一下，我回实验室拿伞。”江屿说。“不用麻烦，我跑回去就行。
”林晓说着，却被一道惊雷吓得缩了缩脖子。江屿犹豫了一下，
脱下外套罩在两人头上：“那就一起跑。”他们冲进雨幕，靠得很近。
林晓能感受到他手臂的温度，听到他的呼吸声。到宿舍楼下时，两人都湿透了，
却莫名大笑起来。“明天考试别紧张，”江屿替她拨开贴在额头的湿发，“你没问题。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雨水中，他的目光深邃，慢慢向她靠近...突然，
一道车灯划过，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路边。车窗降下，
一个优雅的中年女人冷冷地看着他们：“江屿，这就是你最近忙的原因？
”江屿猛地后退一步：“妈？您怎么来了？”“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干什么？
”女人的目光如刀般扫过林晓，“给你介绍李教授的女儿你不见，
就是在陪这种...小女生？”林晓感到一阵屈辱。江屿脸色沉了下来：“妈，请您尊重人。
”“尊重？”女人冷笑，“你知道李教授能帮你多少吗？
你居然为了这种小事...”“这不是小事！”江屿突然提高声音，“她也不是您想的那样！
请您现在离开。”女人震惊地瞪了他一会儿，最终升上车窗，疾驰而去。尴尬的沉默中，
林晓轻声问：“你帮我补课，是为了反抗家里的安排？”江屿深吸一口气：“一开始是。
但后来...”他的手机又响了，这次他看了一眼，直接关机。“林晓，
我帮你不是因为任何人。”他认真地看着她，“我发现你聪明，有创意，只是缺乏引导。
而且我...”他顿了顿，“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林晓的心狂跳起来：“但你妈妈说的李教授的女儿...”“我不感兴趣。
”江屿向前一步，“我感兴趣的是...”他的话被突然从宿舍冲出来的林浩打断：“晓晓！
咦？江屿？你俩怎么湿透了站这儿？”林晓几乎要尖叫出来。她哥的时机总是这么“完美”。
江屿后退一步，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给她补课，遇到雨了。你来得正好，送她上去吧，
别感冒了。”他朝林晓点点头，转身走入雨中。林晓盯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期中成绩公布那天，林晓考了92分。她兴奋地跑到江屿的实验室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却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你就为了那个挂科好几次的女生拒绝了李教授？”一个男声问道，
“哥们儿，我知道你想气你妈，但这代价太大了吧？”江屿的声音冷静而清晰：“与她无关。
我只是不想靠这种关系进项目组。”“得了吧！
系里谁不知道李教授能决定谁进国家实验室项目？那女生什么背景？值得你这么做？
”“她值得。”江屿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而且她一点也不差，这次期中考了92分。
”林晓捂住嘴，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上来。原来他为了她，放弃了这么重要的机会。
她转身跑开，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当晚，她约江屿在图书馆老地方见面。江屿准时到达，
却发现林晓的表情异常严肃。“我想暂停补习。”林晓直截了当地说。
江屿愣住了：“为什么？你这次考得很好啊。”“正因为考得好，我觉得可以自己学了。
”林晓避开他的目光，“而且你不能一直这样帮我，你有自己的生活和前途。
”江屿皱眉：“你听到实验室的谈话了？”林晓没有否认：“江屿，我喜欢你。正因为喜欢，
我不能成为你的负担。”她鼓起全部勇气，踮起脚轻轻吻了他的脸颊，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林晓！”江屿拉住她的手，“你误会了。我拒绝李教授，主要是因为我厌恶这种交易。
遇见你之前我就打算拒绝了。”他转过她的身子，认真地看着她：“你说你喜欢我？
那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林晓摇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明明很聪明却总觉得自己不够好；喜欢你看待问题的独特角度；喜欢你在雨中大笑的样子。
”江屿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最重要的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自己——不那么完美，
但更真实。”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是林晓那张58分的试卷。
“我留着这个，是为了提醒自己那天晚上，一个女孩明明很沮丧，却还是勇敢地来见我。
而我现在要问你——”他深吸一口气，“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不是作为家教，
而是作为...喜欢你的人。”林晓透过泪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