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瑶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课桌上,口水浸湿了半页数学课本。“尧瑶!你又上课睡觉!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她猛地抬头,看见数学老师李女士正站在她桌前,
四十出头的样子,头发扎成一丝不苟的马尾,眼镜后面是一双此刻正喷着火的眼睛。
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她,夹杂着几声窃笑。尧瑶愣住了,
这不是她初中时的数学老师吗?再环顾四周——淡绿色的墙壁,吱呀作响的老旧风扇,
墙上贴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语,还有那些稚嫩的面孔...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小而纤细,没有后来因长期打包快递而磨出的老茧。校服袖口沾上了蓝墨水的痕迹,
这是她初一时的校服。“我...我这是在哪?”尧瑶喃喃自语。“你在我的数学课上!
”李老师气得脸发红,“下课到我办公室来!现在先回答刚才的问题。”尧瑶茫然地站起来,
瞥见同桌周晓薇正偷偷给她比划数字“3”。“三...”尧瑶试探着说。“三什么?
完整答案!”李老师不依不饶。“三...三分之一?”尧瑶凭着残存的记忆猜测。
教室里爆发出哄堂大笑。李老师叹了口气:“坐下吧,放学后留下来补课。
”尧瑶恍惚地坐下,手指悄悄掐了一下大腿——疼的。这不是梦。课间休息时,
她冲到卫生间,盯着镜中的自己:齐肩黑发,光滑的额头,明亮的眼睛,
身高才到自己记忆中的胸口位置。没有因长期熬夜而产生的黑眼圈,
没有因为自卑而总是低着的头,没有后来因暴饮暴食而肥胖的身材。她真的回到了初一,
十三岁的时候。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上辈子她学习不上心,初中毕业后读了职高,
后来在快递公司做分拣员,月入三千多,月月光,不仅帮不上家里,偶尔还需要父母接济。
二十九岁生日那天,她独自在出租屋里吃着泡面,许愿说“如果能重来一次就好了”,
然后...然后就真的重来了。“尧瑶!李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周晓薇在卫生间外喊道,
打断她的思绪。尧瑶深吸一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握紧了小拳头。“这一次,
我不会再浪费了。”从办公室挨训出来后,尧瑶一路沉默。周晓薇跟在她身边,
喋喋不休地讲着最新追的偶像剧。“晓薇,”尧瑶突然打断她,“我们好好学习吧。
”周晓薇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你睡糊涂啦?刚才数学课还没醒吗?”“我是认真的。
”尧瑶停下脚步,看着好友圆圆的脸庞,“你想过未来要做什么吗?”“未来?
那么远的事情...大概就是找个工作,结婚生孩子呗。”周晓薇无所谓地耸耸肩。
尧瑶想起上辈子,周晓薇和她一样读了职高,后来在超市做收银员,早早结婚生子,
婚后生活并不如意。“如果我们考上好高中,然后上好大学,人生会完全不一样。
”尧瑶认真地说。周晓薇摸摸尧瑶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尽说胡话?咱俩这成绩,
能毕业就不错了,还考好高中?”尧瑶没有再多说,
她知道需要时间让好友明白自己是认真的。回家路上,尧瑶努力回忆着这个时期的生活细节。
她家住在老城区,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庭条件一般。
上辈子她总是抱怨父母不能给她买名牌衣服和最新款手机,
现在重新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小巷里,她却只觉得眼眶发热。“瑶瑶回来啦!
”母亲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今天上课怎么样?”尧瑶放下书包,
看着母亲年轻许多的面容,忍住想哭的冲动。上辈子母亲为了多赚点钱,
退休后还去当保洁员,落下了一身病痛。“挺好的,妈,我来帮你做饭。
”尧瑶说着走进厨房。母亲惊讶地看着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叫你都叫不动。
”尧瑶没解释,只是接过母亲手里的菜刀,开始切菜。她注意到母亲揉了好几次腰,
想起这正是母亲腰病开始的时候。“妈,你明天去医院看看腰吧。”尧瑶突然说。“没事,
老毛病了,去一次医院得花好多钱。”母亲不以为意。“一定要去!”尧瑶坚持道,
“我...我同学妈妈说有个专门的理疗科很有效,不去会加重的!
”母亲惊讶于女儿的坚持,最终妥协了:“好啦好啦,周末去看看。你快去做作业吧。
”当晚,尧瑶翻出尘封已久的课本,开始制定学习计划。她知道自己基础差,
必须从最简单的开始补起。同时,她还需要赚钱——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没有经济基础,
什么理想都是空谈。她想起自己后来沉迷网络小说时,也曾尝试写过一些,
甚至在某平台上收获了几个粉丝。虽然成不了大神,但写点短文投给中学生杂志应该没问题。
第一步:学习+写作赚钱。尧瑶在笔记本上写下计划。第二天开始,尧瑶像是变了个人。
课堂上她不再打瞌睡,而是认真听讲做笔记;下课后她不再和同学追逐打闹,
而是抓紧时间做作业;放学后她不再沉迷电视剧,而是先学习两小时,然后尝试写作。
周晓薇最先察觉到她的变化:“尧瑶,你最近怎么了?真的受什么***了?
”尧瑶从习题中抬起头:“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晓薇,要不要和我一起学习?我教你数学。
”周晓薇撇撇嘴:“才不要,累死了。”但一周后,
当尧瑶在数学小测中破天荒地得了75分虽然还不高,但比她以前的30分强多了,
周晓薇开始动摇了。“你怎么做到的?”周晓薇拿着尧瑶的试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是认真听课,做完作业后多做了几道题而已。”尧瑶轻描淡写地说,“其实不难,
你要不要试试?”周晓薇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那...那你教教我?
”尧瑶笑了:“当然可以,不过我有条件——你也得认真学,不能半途而废。”于是,
尧瑶有了第一个“卷友”。尧瑶的写作计划起初并不顺利。她投出的三篇短文都石沉大海,
编辑部的回信礼貌而简洁:“不符合本刊风格”。但她没有气馁,
凭着上辈子在社会摸爬滚打练就的韧性,她研究各个杂志的风格,调整自己的写作方向。
终于,在第四次投稿后,她收到了采用通知和80元稿费。当汇款单送到学校时,
尧瑶差点哭出来。这是她这辈子靠自己能力赚到的第一笔钱。“你居然会写文章?
”周晓薇看到汇款单后眼睛瞪得老大,“还赚了钱?”“只要你愿意尝试,你也可以的。
”尧瑶鼓励道。没想到周晓薇摇头:“我不行,我作文那么烂。
不过...你学习进步这么快,能不能也教教我?我妈说我再考不及格就要没收我的手机了。
”“当然可以,但你要认真学,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尧瑶郑重其事地说。
于是每天放学后,尧瑶和周晓薇都会留在教室多学习一小时。
尧瑶把自己后来在网上学的学习方法和记忆技巧教给周晓薇,两人互相督促。
一个月后的月考,尧瑶从班级倒数前进到了中游水平,周晓薇也破天荒地数学及格了。
“瑶瑶,这是真的吗?”母亲拿着尧瑶的成绩单,手有些发抖,“你进步了二十名!
”父亲也凑过来看,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不错,继续保持。
”尧瑶趁机拿出她攒下的稿费:“爸,妈,这是我写文章赚的钱。我想用这笔钱,
请你们周末去做个全面体检。”父母惊讶地看着那几张钞票,面面相觑。“你写文章赚的?
”父亲拿起钱,仔细看了看,“什么文章能赚钱?”“就是中学生杂志上的短文。
”尧瑶解释道,“不多,但够体检费用了。我们老师说,健康最重要,
定期体检可以预防大病。”她不敢直接说,自己最怕的是父亲像上辈子那样,
在高三时突然查出晚期肝癌。那时家里掏空了积蓄也没能留住父亲,
这件事成为她一辈子的痛。母亲摸摸她的头:“钱你自己留着买书吧,体检我们会去的。
”“不,我一定要用这笔钱请你们体检。”尧瑶坚持道,“否则我就不继续写文章了。
”父母最终妥协了,那个周末,全家一起去医院做了全面体检。
结果让人松了口气:父母都有些小毛病,但无大碍。父亲只是轻度脂肪肝,
远不是上辈子的晚期癌症。尧瑶抱着体检报告,眼泪止不住地流。父母以为她是担心过度,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喜悦的泪水——她真的改变了父亲的命运。初一下学期,
尧瑶已经稳定在班级前十。她的写作事业也小有成就,不仅在中学生杂志上开了专栏,
还在一些网络平台上发表短篇小说,收获了不少粉丝。她悄悄办了一张银行卡,
把稿费都存起来,只有偶尔取出一小部分,借口“作文比赛奖金”给父母买礼物。
周晓薇在她的帮助下,成绩也从下游升到了中上游。两个女孩的转变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
特意在班会上表扬了她们。令尧瑶意外的是,班上开始有同学主动请教她们学习方法。
“尧瑶,这道数学题你能给我讲讲吗?”一天放学后,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道。尧瑶抬头,
看见班级第一的林静站在她桌前,手里拿着练习册。这让她很意外,林静是老师的宠儿,
平时从不与“差生”为伍。“当然可以。”尧瑶压下惊讶,请对方坐下。讲完题后,
林静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犹豫了一下,问:“你们平时是怎么学习的?
我看你和周晓薇进步好快。”尧瑶想了想,拿出自己的笔记和方法总结:“其实没什么秘诀,
就是课前预习,课上认真听,课后及时复习,再加上多练习。
”林静翻看着尧瑶条理清晰的笔记,
眼中闪过惊讶:“你做得比我还好...”“我们可以一起学习啊,”尧瑶突然提议,
“互相督促,互相帮助。”于是,学习小组从两人扩大到了三人。渐渐地,
其他同学也加入进来,最后形成了有七八个同学的固定学习小组。尧瑶成为了小组的核心,
不仅分享学习方法,还组织大家分工合作,整理各科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