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雨夜，我被赶出家门，因为我妈说，我姐的残疾女儿需要一个“正常”的监护人。
可笑，我才是那个被牺牲品。我看着雨幕中，那个被叫做“拖油瓶”的小女孩，
她瘦小的身影在雨中摇摇欲坠，而我，却被亲情绑架，一步步走向深渊。
01雨水冲刷着城市的霓虹，我在暴雨中抱紧了怀里的小女孩。她叫乐乐，我姐的女儿，
一个患有脑瘫的八岁孩子。我妈，我的亲妈，刚刚把我扫地出门，
理由是：“你姐带着乐乐过不下去了，你得帮衬着点，你是她小姨，理所应当。”理所应当？
我刚拿到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人生才刚要起飞，就被这突如其来的“责任”砸得粉碎。
我看着乐乐，她眼神空洞，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湿透了我的衣领。我姐呢？
她把孩子丢给我妈，自己拍拍***跟着一个有钱人跑了，美其名曰“寻找更好的生活”。
妈却说，乐乐只有我能照顾好，因为我“心善”。心善？我的心都快被掏空了。这八年来，
我为了高考，为了摆脱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努力。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我愤怒，我绝望，
可乐乐紧紧抓着我的衣角，那冰冷的触感让我无法撒手。我能怎么办？把她也丢弃吗？
我做不到。我只能像个溺水的人，紧紧抓住这唯一的浮木，即便这浮木，也在把我拖向深渊。
我带着乐乐住进了城中村最便宜的出租屋。屋里只有一张床，乐乐睡里面，我睡外面。夜晚，
乐乐会无意识地发出哼唧声，我常常被吵醒，看着天花板发呆。我的人生，
从一个充满希望的起点，变成了一片泥泞。白天，我把乐乐送到一家残疾儿童康复中心，
那里的费用高得吓人。为了赚乐乐的康复费，我白天在餐厅打工，晚上去酒吧***。
我学会了调酒，也学会了如何周旋在形形***的客人之间。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陀螺，
停不下来，也不敢停。有一次，我在酒吧遇到一个醉酒的男人，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轻佻。
我端着酒盘，尽量躲避。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往我手里塞了一叠钞票：“小妹妹，
陪哥哥喝一杯？”我甩开他的手，钞票散落一地。我弯腰去捡，他却趁机抱住了我。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端起一杯酒泼在了他脸上。“滚！”我嘶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愣住了，周围的人也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我顾不上那么多，冲出了酒吧。在寒风中，
我捂着脸哭了很久。我恨，恨我姐的自私，恨我妈的无情，更恨我自己，
为什么偏偏要背负这一切？我回到家，乐乐已经睡着了。我看着她安静的睡颜，
心里五味杂陈。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我不能放弃她，
就像我不能放弃我自己一样。我擦干眼泪，告诉自己，我必须坚强。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02我的生活被乐乐彻底打乱了。大学？那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我把录取通知书锁在箱底，
每天穿梭于打工和照顾乐乐之间。
餐厅的服务员、酒吧的调酒师、康复中心的陪护……我身兼数职，只为那高昂的康复费用。
乐乐的康复之路漫长而艰辛。她发音困难，肢体僵硬，每一次小小的进步，
都凝聚着我们巨大的努力。我陪她做康复训练，一遍又一遍地纠正她的动作，教她发音。
她会用那双纯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我，偶尔露出一个笨拙的笑容，那一刻，
我所有的疲惫都会烟消云散。康复中心的医生，一个叫宋远的年轻男人，对乐乐很耐心。
他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我一些鼓励和建议。他长得干净帅气，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他会帮我抱乐乐，会跟我讨论乐乐的康复方案，
有时还会给我带一些热腾腾的饭菜。“乐乐最近进步很大，再坚持一段时间，
说不定能站起来。”宋远的声音很温柔，像一股暖流，融化了我心中的冰冷。
我苦笑：“站起来？那得花多少钱啊。”宋远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心疼：“别太给自己压力，
有我在，我会尽力帮助乐乐的。”我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
宋远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黑暗的生活。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有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是个背负着沉重包袱的“拖油瓶”小姨，他是个前途光明的医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直到有一天，我妈突然出现在我的出租屋。她穿着一身光鲜亮丽的衣服，
手里提着一个名牌包。她环视了一圈我简陋的出租屋，眼神里充满了嫌弃。“你看看你，
把乐乐带成什么样了？瘦得跟猴子似的。”她指责道，仿佛所有的错都在我。
我冷笑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我姐的烂摊子丢给我，现在又来指手画脚？
”她脸色一变，声音也高了几度：“我是你妈！你姐现在嫁了个有钱人，日子过得好好的，
你难道想拖她后腿吗？”我气得浑身发抖：“拖她后腿？她把亲生女儿都丢了，
你还指望她什么？”妈却不以为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乐乐的康复费，
你姐夫说他可以帮忙出，但是……”她顿了顿，眼神闪烁：“但是，你得去陪他吃顿饭。
”我愣住了，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看着我妈，仿佛第一次认识她。她为了钱，
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声音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却理直气壮：“你姐夫说了，他看你挺漂亮的，就当是交个朋友。你别不识好歹！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玻璃碎片四溅，就像我破碎的心。“滚！
你给我滚！”我歇斯底里地吼道。我妈被我的反应吓到了，她脸色发白，拿起包匆匆离开了。
我瘫坐在地上，抱着乐乐，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被抛弃，被牺牲，
可我妈的***，还是超出了我的底线。我该怎么办？我真的要为了乐乐，去出卖自己吗？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03我妈的提议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我心里。我无法接受，
可乐乐的康复费就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那几天，我魂不守舍，
连宋远都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你最近怎么了？心事重重的。”他关切地问我。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他叹了口气，
递给我一杯热水：“别逞强了，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或许能帮上忙。
”我看着他温暖的眼神，差点就崩溃了。我多想告诉他，我妈让我去陪我姐夫吃饭，
去出卖我的尊严。可我怎么开得了口？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如此不堪的一面。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我接到了我姐夫的电话。他语气轻佻，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小婉，
晚上有空吗？姐夫请你吃饭。”我心头一紧，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姐夫，我晚上有事。
”他却不依不饶：“有什么事能比你姐夫请你吃饭还重要？别不识抬举，你妈可是都同意了。
”我妈！又是她！我感到一阵恶心。我没有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可我知道，
这只是开始。我姐夫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妈也不会。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我看着乐乐熟睡的脸庞，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我不能让乐乐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伤害，
更不能让她因为我而失去康复的机会。第二天，我去找了宋远。我告诉他，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去一个更远的地方打工。宋远听了，眉头紧锁。
“为什么突然做这个决定？乐乐的康复不能中断。”他语气急促，带着担忧。我低下头，
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我需要更多的钱。”宋远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
眼神坚定地看着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帮你。”我犹豫了。
我看着他真诚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把真相说出口。我不想让他卷入我家的烂摊子，
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最狼狈的一面。“真的没什么，你别多想。”我避重就轻地说道。
宋远却笑了，笑容里带着苦涩：“你把我当外人吗？我早就把你和乐乐当成了我的家人。
”我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家人？我从未想过，有人会把我和乐乐当成家人。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我会帮你。你姐夫那边，
我会去处理。”我呆住了。他怎么知道我姐夫的事？难道我妈告诉他了？
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有感动，也有羞耻。“你……你知道了？”我声音颤抖。
他点了点头：“你妈来找过我，她说你姐夫想让你去陪他吃饭，作为乐乐康复费的条件。
她还说，如果你不去，乐乐的康复费就得你自己承担。”我羞愧地低下头，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最不想让宋远知道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了。
“我妈她……”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宋远却打断了我：“别说了，我知道你有多难。
但你不能出卖自己，乐乐也不希望你这么做。”他顿了顿，
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你姐夫那边，我会让他彻底死心。
”我看着宋远，心里五味杂陈。他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骑士，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伸出了援手。可我，又该怎么报答他呢？04宋远说到做到。几天后，
我姐夫突然给我打电话，语气不再轻佻，反而带着恼怒：“你到底跟宋医生说了什么？
他竟然敢威胁我！”我心里一惊，宋远真的去处理了？我姐夫继续吼道：“他警告我，
要是再敢骚扰你，他就把我的那些破事抖出去！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他挂断电话，
我却愣在原地。宋远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让我姐夫如此忌惮？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也充满了感激。我姐夫再也没有骚扰过我，乐乐的康复费也神奇地有了着落。
康复中心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一位“热心人士”匿名捐赠了一笔钱，
足够乐乐康复到独立生活。我猜，那个人就是宋远。我去找他，想当面感谢他。
他却只是淡淡一笑，说：“别多想，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我看着他，
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黑暗的生活。我开始发现，
自己对宋远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感激了。他的温柔，他的善良，他的坚定，
都深深地吸引着我。我开始偷偷观察他。他给乐乐做康复训练时，会弯下腰，
用最温柔的语气和乐乐说话。他会耐心地教乐乐发音，即使乐乐发不出声，他也不会生气。
他会鼓励乐乐，每一个小小的进步，他都会由衷地替乐乐高兴。乐乐也很喜欢宋远。
每次看到他，她都会努力地发出“宋……宋……”的声音，虽然模糊不清，
却充满了依赖和亲近。我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我想，如果我能和宋远在一起，
那该多好啊。可我不敢奢望。我是个背负着沉重包袱的“拖油瓶”小姨，而他，
是个前途光明的医生。我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直到有一天，我妈又来了。这次，
她不是来指责我，也不是来逼我，而是来求我。“小婉，你姐出事了！”她一进门，
就带着哭腔说道。我心里一沉，预感到了不好的事情。我姐夫，那个有钱人，竟然是个骗子。
他卷走了我姐所有的钱，还欠了一***债，然后跑路了。我姐现在身无分文，
还被追债的人堵在家里，日子过得生不如死。我妈哭着求我：“小婉，你姐现在只有你了！
你能不能帮帮她？她是你亲姐啊！”我看着我妈，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我姐落得如此下场，
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她为了钱抛弃女儿，现在又被钱所害，这不就是因果报应吗？
“我帮不了她。”我冷冷地说道。我妈呆住了，她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