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能听懂动物说话的那晚,正被现实按在地上摩擦。方案被毙,职场受辱,
回家发现丈夫衬衫领口沾着陌生口红。蹲在小区长椅边哭,被只狸花猫碰瓷:“两脚兽,
啤酒分我一口?”后来小区动物成了我的情报网。玄关镜里,
丈夫与小三纠缠的身影被流浪猫尽收眼底。邻居的鹦鹉复述着露骨情话,
楼下金毛叼来丈夫藏起的钻戒票据。当家族聚会丈夫假惺惺秀恩爱时,我微笑放出录音。
鹦鹉字正腔圆学舌:“宝贝,她哪有你紧……”满堂死寂中,流浪猫跳上桌,
把出轨反被绿的证据拍在丈夫脸上。1窗台上,花臂狸花猫大彪正眯着眼晒太阳,
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窗框。这场景放在一个月前,足以让我尖叫着拨打物业电话。
但现在?呵,我甚至能听懂它此刻内心的OS:“啧,这日光浴角度不行,得再挪挪腚。
”是的,家人们,我的世界观在一个月前那个史诗级水逆之夜,碎成了二维码,
又被一群毛茸茸的“好心人”强行用口水粘成了魔幻现实主义版本。一切,
都源于那三重暴击。2凌晨两点,写字楼像个巨大的、冰冷的钢铁棺材。
我抱着熬了三个通宵、用头发和***堆砌出来的方案,感觉灵魂都被抽干了。
推开总监办公室的门,王总监那颗油光锃亮的脑袋在顶灯照射下,
宛如一颗刚出锅、亟待被敲开的油炸花生米。“徐青,”花生米没抬头,鼻孔里喷出的气,
比我老家灶台风箱的动静还响,“你这玩意儿,叫方案?
”他用两根肥短的手指捻起我的心血,像拎着一块沾了狗屎的抹布。“这排版,这逻辑,
这内容!《人类迷惑行为大赏》都比你有条理!《动物世界》里猴子敲键盘都比你敲得像样!
”他把方案“啪”地拍在桌上,唾沫星子精准地溅到我手背上,冰凉黏腻。“重做!
明天早上九点,我要看到能用的东西!不然,”他掀起眼皮,绿豆眼里闪着资本家的精光。
“你就去人事部领《动物世界》的长期入场券——当猴儿被人围观去吧!”好的,明白了。
在资本家眼里,我≈灵长类观赏动物,价值约等于动物园门票。
我麻木地弯腰捡起被拍散的方案纸,指尖冰凉。又是被资本做局的一天。
3揣着那叠被唾沫和否定腌入味的纸,推开家门。
一股浓烈到发齁、廉价得如同打翻了一整瓶工业香精的樱桃味,像一记闷棍,
狠狠砸在我的嗅觉神经上。玄关地上,我那“模范丈夫”陈铭的米白色Ar***ni衬衫,
像条被抽了骨头的死鱼,随意瘫着。灯光下,领口那一点刺目的红,
如同凶案现场新鲜喷溅的血迹,在素雅的布料上绽开一朵妖异的花。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喉咙里堵着硬块,眼前开始模糊。这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演都不演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尖细、抑扬顿挫、充满了戏剧张力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
炸响在客厅:“啧啧啧!樱桃炸弹!口味够冲啊!
比昨天那个喷草莓味、走路扭得像麻花的三号选手品味稍强——但也就能毒死仨耗子吧!
”我猛地转头,脖子发出僵硬的“咔哒”声。镀金鸟笼里,
陈铭花了大几千买回来当“高雅摆设”的灰鹦鹉“豆豆”,
灰扑扑的小脑袋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闪烁着《1818黄金眼》前线记者般锐利而八卦的光芒,
紧紧锁定我。它的鸟喙开合,字正腔圆:“傻妞还杵那儿当门神呢?浴室水声停啦!
听这动静,三号选手马上要披着浴巾闪亮登场——抓紧时间酝酿情绪哭啊!机不可失!
”……家人们谁懂啊!被绿,是人生悲剧。被绿的同时,
你家鹦鹉还自带实时弹幕吐槽+选手编号管理功能,这他妈是荒诞喜剧!!!
4“你……你说什么?”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在生锈铁皮上摩擦。
三观碎裂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噼啪作响。豆豆极其拟人化地翻了个白眼,那白眼翻得,
三百六十度螺旋升天,充分展现了鸟类眼球的灵活性与它对人类愚蠢的鄙夷:“装?
楼下野猫情报局都传疯了!就你一人蒙在鼓里当鼓槌!那女的,周二蜜桃惑心,
周三香草勾魂,周四草莓炸弹,今儿樱桃核弹——搁这儿集齐七种口味召唤神龙呢?
”“哦对,”它嫌弃地用爪子挠了挠笼子,“刚才浴室那动静,啧,
吵得我《唐诗三百首》都背串了!‘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后面硬是接上了‘嗯啊轻点’!那女的嚎得……音准还没隔壁***的小母猫正!
跑调跑得姥姥家去了!”“轰——!”不是心碎的声音。
是**我过去二十几年构建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在鹦鹉的毒舌吐槽中,
彻底格式化重启的惊天脆响!我,徐青,
在方案被毙、老公出轨、人生跌入马里亚纳海沟沟底的史诗级水逆之夜,
被动加载了全宇宙小区范围限定动物语言包。窗外香樟树上,
两只麻雀正在激烈讨论哪家垃圾桶的面包虫最新鲜,翻译过来全是国骂;楼下绿化带里,
虎斑猫正用极其粗鲁的语言训斥它那试图偷吃某家阳台鱼干的崽子;远处隐隐传来几声狗吠,
饿死了铲屎的怎么还不醒”“这傻X主人又忘了给我加水”“隔壁泰迪真丑”……整个世界,
在我耳边瞬间开启了一场混乱无序、却又无比真实的杜比全景声直播!
每一个毛茸茸、长羽毛、甚至带鳞片的生物,都在喋喋不休地表达着它们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信息过载让我头痛欲裂,太阳穴突突直跳。我冲出家门,在小区的长椅上痛哭买醉,
却遇到一只碰瓷的狸花猫。“两脚兽,啤酒分我一口,作为报酬,
你可以在本喵宽广的胸膛上哭。”还没有平静下来的大脑再次遭受冲击,我哭着揉了揉猫,
然后撒开脚丫子跑了。随便找了一家小宾馆开了一间房,我躺在大床上,
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背叛的剧痛被这突如其来的荒诞能力暂时冲散,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茫然和一种“我是不是已经疯了”的恐慌。这一夜,
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个24小时不间断的动物电台,各种频道疯狂切换。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窗外的嘈杂才渐渐平息。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陈铭不知去了哪里,我决定趁今天是星期六好好休息。
就在我以为这场噩梦终于要暂时休止时,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点烟嗓般粗粝质感的猫叫声,
突兀地在阳台外的空调外机上响起:“喂!里面那个新通灵的两脚兽!醒着没?
‘反渣男联盟’战略部署会议开完了——大彪我!特聘首席间谍猫!带任务书来了!
”5晨光熹微,带着初秋微凉的露水气息。我像个提线木偶,挪到阳台落地窗前。
一只体型健硕、肌肉线条流畅的花臂狸花猫,正稳稳地蹲在狭窄的空调外机边缘。
它浑身覆盖着漂亮的虎斑纹路,左前腿到肩膀有一大片醒目的白色毛发,
宛如纹了个“花臂”。琥珀色的瞳孔在微光下像两颗燃烧的小太阳,
此刻正炯炯有神地锁定我。它见我过来,抬起一只前爪,“啪”地一声拍在冰凉的玻璃上,
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老子是来干大事”的江湖气:“情报确认!目标:陈铭,
代号‘油头渣’。特征:***左侧有块不规则青斑,形状酷似被二哈啃过的烂抹布!
清晰度保障:老子钻他家空调洞比钻耗子窝还熟!4K高清胎记***,包你满意!
”它舔了舔爪子,姿态从容,
仿佛在谈论今晚加餐的小鱼干:“物证组由楼下王教授家那傻大个金毛‘元宝’负责。
那家伙鼻子灵得能闻出你老公昨晚吃的是韭菜盒子还是大蒜饺子!钻戒发票、私房钱藏匿点,
小意思!”“录音取证嘛,
”它朝客厅鸟笼方向努了努嘴“交给豆豆那碎嘴子和广场舞张老太家的玄凤‘翠花’。
那俩货,一个过耳不忘,一个口技一流,学起渣男贱女的浴室情话来,保证让你身临其境,
恨不得自戳双耳!”“还有机动队,”它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地下室那窝训练有素的小耗子,钻犄角旮旯找线索一把好手!
渣男藏床垫底下、塞书页夹层里的‘秘密’,休想逃过它们的钛合金鼠眼!”大彪顿了顿,
琥珀色的猫眼紧紧盯着我,里面跳动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正义火焰和……嗯,
对即将到来的“大项目”的兴奋?“联盟全体成员一致表决通过,此‘渣’不除,天理难容!
姐,”它尾巴高高翘起,像一面即将冲锋的旗帜,“你就给句痛快话——这波团,开不开?!
往死里开的那种!放心!报酬在你平时给我们带食物的时候已经结清了!
”6阳台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夜未眠的疲惫,被背叛的冰冷,世界观崩塌的混乱,
此刻都被眼前这只花臂猫眼中燃烧的火焰点燃、熔炼。荒谬吗?太荒谬了!可信吗?
一只猫在跟你讨论如何收集你老公的出轨证据!但豆豆的爆料言犹在耳,
世界的声音在我脑中尚未平息。我低头,看到自己不知何时紧紧攥住的拳头,指甲深陷掌心,
带来尖锐的刺痛。这股刺痛,像一根引信,
点燃了胸腔里那团被压抑到极致的、混杂着屈辱和愤怒的炸药。我猛地抬起头,
撞进大彪那双充满力量和期待的琥珀色瞳孔里。喉咙里干涩的硬块被一股灼热的气息冲开,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地响起:“开!
”我顺手抓起旁边一个喝空了的啤酒易拉罐,五指狠狠收紧!“咔嚓!嘎吱——!
”铝皮罐子在巨大的力量下发出凄厉的***,瞬间扭曲变形。
冰冷的金属触感和掌心传来的刺痛,混合着胸腔里翻涌的怒火,
化为一句斩钉截铁、带着血腥味的宣言:“往死里开!给我捶爆他!
”大彪的猫眼瞬间亮得惊人,嘴角的胡须兴奋地抖动起来。它“喵嗷”一声,
如同吹响了战斗的号角,矫健的身影在晨光中一个漂亮的腾跃,消失在了空调外机后面。
战争,开始了。而我的盟友,是一群自带情报网和特殊技能的……毛孩子。
7“反渣男联盟”的效率,高得令人发指,也荒诞得让人喷饭。三天后的傍晚,
我拎着垃圾袋,像个行尸走肉般晃荡到楼下垃圾桶。刚掀开盖子,
一个金黄色的巨大身影如同炮弹般从旁边的灌木丛里冲了出来,差点把我撞个趔趄。“汪!
徐青徐青!重大发现!”金毛元宝那张憨厚的大脸上写满了“快夸我”,
湿漉漉的鼻子拼命拱我的手。
它嘴里叼着一个被揉得皱巴巴、沾着可疑湿痕和几根狗毛的纸团。
我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住纸团一角,展开。一张珠宝店的销售凭证。
名称:PT950铂金镶嵌天然钻石戒指1.5克拉金额:后面跟着一串让我眼晕的零。
购买日期:上周三晚 19:48。备注栏还龙飞凤舞地写着:赠挚爱。上周三。
陈铭说他公司有紧急项目,通宵加班。我信了,还给他点了宵夜。原来他的“紧急项目”,
是陪“挚爱”挑选钻戒去了。发票上的时间,正是他给我发消息说“老婆别等我了,
项目棘手”的十分钟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看着元宝那双充满期待、湿漉漉的棕色大眼睛,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揉了揉它的大脑袋:“好元宝,干得漂亮!回头给你加鸡腿!”元宝兴奋地原地转了两圈,
尾巴摇成了螺旋桨。8一周后的周末午后,阳光正好。
我正在阳台上心不在焉地给几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浇水,试图用植物的生命力麻痹自己。
肩膀突然一沉,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扑棱声和羽毛拂过皮肤的微痒。“徐青!徐青!快来听!
新鲜出炉!热乎着呢!”玄凤鹦鹉翠花用它那色彩斑斓的小脑袋亲昵地蹭着我的脖子,
声音清脆得像个小喇叭。我还没反应过来,
翠花已经清了清嗓子鸟类清嗓子的声音很奇特然后,
一个甜腻得能齁死蜜蜂、矫揉造作的女声,
惟妙惟肖地从它小小的身体里发出来:“铭哥~你好坏哦!
到底什么时候才跟那个黄脸婆摊牌嘛?人家等得心都焦了啦~!
”我手里的喷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溅湿了拖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紧接着,是陈铭那熟悉到骨子里、此刻却让我浑身发冷的声音,
带着一种油腻的宠溺和算计:“小宝贝儿别急嘛~快了快了!
那女人手里还有笔她死鬼老妈留的信托基金呢,数目不小!等这笔钱到手,哥哥立马踹了她!
给你买大房子!带泳池的那种!再忍忍,嗯?”翠花停顿了一下,小小的胸脯起伏,
似乎在酝酿情绪。然后,
发出一阵粘腻得让人头皮发麻的、模仿女性情动时的喘息和***:“嗯~你轻点儿……讨厌!
…啊…那黄脸婆…她…她哪有你会叫呀?…嗯啊…”学得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