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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雨夜入镇

发表时间: 2025-09-11
豆大的雨点砸在苏然脸上,混着额角的血水流进眼眶,刺得他视线发花。

身后马蹄声裹挟着厉喝越来越近,他攥紧腰间那柄染血的短刀,拐过山坳时,忽然被一股潮湿的寒气裹住 —— 眼前竟凭空升起大片白雾,浓得像化不开的浆糊,连雨丝穿过雾气都变成了模糊的银线。

“妈的...” 苏然咬着牙骂了句,靴底碾过湿滑的石板路,发出咯吱声响。

这镇子来得蹊跷,地图上从没有过清平镇的标记,可此刻脚下规整的青石板分明在诉说这里有人烟。

雾气里弥漫着一股腐木混合着泥土的腥气,他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忽然一阵风卷过,雨势稍歇的间隙,苏然瞥见左侧路边立着棵老槐树。

树身粗壮得要两人合抱,虬结的枝桠在雾中张牙舞爪,最粗的那根枝杈上竟挂着盏灯笼。

灯笼皮是褪了色的暗红,边角处磨出毛边,被风掀起的瞬间,苏然瞳孔骤然收缩 —— 那暴露出来的内里不是寻常布料,而是带着细密纹路的、类似人皮的质感,还隐约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他猛地别过脸,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这时雾中传来吱呀声响,前方朦胧的灯火突然清晰起来,一块歪斜的木牌在风中摇晃,“迎客来” 三个字被雨水泡得发胀,墨迹晕染得像团血污。

“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个矮胖男人从门内探出头,粗布褂子上沾着油渍,三角眼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着警惕的光。

苏然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了半截,断口处结着深色的疤。

“住店。”

苏然压着嗓子,将短刀悄悄往袖中藏了藏。

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番,撇撇嘴:“二楼最里头那间,先说好,入夜后不管听见啥动静都别出来,更别扒墙缝看,不然出了事可别怪我赵老五没提醒你。”

楼梯是朽坏的木板,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

二楼走廊弥漫着一股霉味,尽头那扇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苏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着墙壁。

后半夜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客栈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苏然本就睡得浅,那指甲刮墙的声音像淬了冰,一下下钻入耳膜 —— 先是轻得像虫爬,渐渐变得急促,木头发出生涩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隔着墙朝这边窥视。

他猛地坐起身,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窗外的月光被浓雾遮得只剩一抹淡白,恰好能照见对面墙壁上那条歪斜的裂缝,缝隙里嵌着半片脱落的墙皮,像只眯起的眼睛。

“…… 还差三张,凑齐了就能换命……” 女人的声音尖细如丝,混着木头摩擦的吱呀声飘过来。

“急什么,古宅后院的土坯墙下埋着现成的,等鸡叫头遍再去挖……” 男人的嗓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铁器,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种说不出的黏腻。

苏然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挪到墙边。

墙缝比指甲盖宽不了多少,他眯起眼往里瞧,只看见对面房间的窗户上晃着团朦胧的光晕,那光色极怪,不是寻常灯笼的橙黄,而是泛着层诡异的肉粉色,像凝固的血被稀释过。

光晕里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交叠着,影子在墙上扭曲成麻花状,根本看不出人的轮廓。

突然,那肉粉色的光猛地暗了下去,刮墙声和低语同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苏然盯着墙缝看了半晌,后背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 他分明听见,刚才那阵脚步声是朝着墙这边来的,停在隔壁墙根下就没了动静。

天蒙蒙亮时,苏然被院子里的劈柴声吵醒。

他下楼时,赵老五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光映得他侧脸沟壑纵横。

“赵掌柜,昨晚二楼除了我还有别的客人?”

苏然端起桌上的粗瓷碗,指尖还在发颤。

赵老五往灶膛里塞了根枯枝,火星噼啪炸开:“客官说笑了,这清平镇三个月没见过外乡人,二楼就你一间房住了人。”

“可我昨晚听见隔壁……哪来的隔壁?”

赵老五猛地回头,三角眼瞪得溜圆,“二楼最里头那间房,左右都是封死的空屋,三年没开过门了!”

苏然愣住的瞬间,灶台上的铁锅突然 “哐当” 一声翻倒,滚出的热水在地上烫出白烟。

他瞥见赵老五藏在灶台后的手正死死攥着什么,指缝间露出半截黄纸,纸上似乎画着暗红色的符文。

清平镇的晨雾比昨夜更浓,石板路上的积水泛着青灰色,倒映着两旁歪歪斜斜的屋舍,像一幅被水泡坏的水墨画。

苏然攥着腰间的短刀,按赵老五含糊的指点往镇东头走,越往东走,空气里的腐味就越重,到后来竟混着股淡淡的、类似油脂燃烧的怪味。

镇东头的破庙只剩下半面山墙,神像早被劈成了柴火,供桌上积着厚厚的灰。

一个穿蓝布褂子的老头正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手里摩挲着个豁口的瓦罐,听见脚步声猛地回头 —— 眼窝处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脸上的皱纹比庙墙上的裂痕还要密集。

“是外乡人?”

陈瞎子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摸索着站起身,枯瘦的手在空中虚抓,“身上带了酒没有?”

苏然从包袱里摸出个油纸包,那是他昨天没吃完的酱牛肉:“酒没带,但有这个。”

他把肉递过去,看着陈瞎子用鼻子嗅了嗅,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说吧,找我这瞎老头子做什么?”

陈瞎子抹了把嘴,突然伸手抓住苏然的手腕。

他的指尖冰凉刺骨,指甲缝里全是黑泥,刚触到苏然的皮肤就猛地弹开,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袖中,“你…… 你身上有灯油味!”

苏然心里一沉:“什么灯油味?”

“柳家老宅的灯油味!”

陈瞎子的声音发颤,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个缺角的酒葫芦,“给我打二两烧刀子来,我就告诉你。”

等苏然从镇上唯一的杂货铺打回酒,陈瞎子己经喝得半醉,嘴里念叨着断断续续的往事。

他说清末时有个举人叫柳千河,中了功名却不做官,整天关在老宅里鼓捣邪术。

那人最痴迷炼魂术,听说是用活人皮肤做灯笼,把生魂封在里面当灯油,点着了能照见阴阳路。

“柳举人临死前把最厉害的‘本命灯’藏起来了,” 陈瞎子突然压低声音,黑洞洞的眼窝对着苏然,“那灯用他亲闺女的皮做的,点一次能续命十年,可也得喂够七七西十九个生魂……”苏然想起镇口老槐树上的灯笼,胃里一阵翻涌。

“这镇子早就被柳家的邪术缠上了,” 陈瞎子从怀里摸出枚锈迹斑斑的铜钱,硬塞进苏然手里,“遇到穿黑衣戴斗笠的人,把这个扔过去。

那是柳家的守灯人,见了铜钱能绕你三分……”铜钱入手冰凉,苏然翻过来一看,正面刻着个模糊的 “柳” 字,背面像是用朱砂画了道扭曲的符咒。

他刚想问什么,陈瞎子突然捂住耳朵尖叫起来:“别问了!

他们听见了!

快走吧!”

苏然回头时,看见庙门外的浓雾里,隐约站着个穿黑衣的人影,斗笠边缘压得极低,只能看见一截苍白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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