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我亲手操办的庆功宴上,那个消失的男人空降成了我的顶头大老板。
他将我堵在洗手间,滚烫的呼吸喷在耳侧,嗓音哑得不像话:“岑榆,这七年,想过我吗?
”我本该扬起最得体的假笑,告诉他“先生我们不熟”。可话到嘴边,
却变成一句几乎让我咬碎舌尖的真心话:“想过,想到快疯了。”我惊恐地发现,
只要靠近他,我就该死的没法说谎。01“岑工,这次‘星栖’项目能拿下,你居功至伟啊!
”“就是,不愧是咱们设计院的‘冰山铁手’,就没有岑工拿不下的甲方。”我举着香槟,
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庆功宴的恭维声中,脸上的微笑完美得像用尺子量过。就在这时,
宴会厅门口一阵骚动,我们院区的总经理一路小跑,满脸堆笑地迎向门口。
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在一众高管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
气质冷冽,一张英俊到极具攻击性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全场,
带着一种天生的压迫感。我的心脏,在那一刻,骤然停跳。是他,祁曜。
那个在我二十岁那年,用一把破木吉他唱着“姑娘,我把月亮偷给你”的少年。也是那个,
在我决定跟他共度余生的前一晚,和别的女人滚在一起,让我连夜逃离那座城市的男人。
七年了。他褪去了所有青涩,变成了我完全陌生的,高高在上的样子。“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位是总公司新上任的CEO,祁曜,祁总。”总经理的声音激动到发颤,
“祁总非常重视我们‘星栖’这个项目。”祁曜的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
精准地落在我身上。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的手心瞬间渗出冷汗,几乎握不住手里的酒杯。他径直朝我走来。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同事们的嬉笑声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他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薄唇轻启,问的却是我们总经理:“‘星栖’项目,
主设计师是谁?”“是……是岑榆!”总经理连忙把我往前一推,“小岑,快,
跟祁总打个招呼!”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头,挤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假笑:“祁总,您好。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那眼神像要把我层层剥开。半晌,他忽然轻笑一声,
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岑设计师,”他刻意拉长了语调,“你的设计我看过,
冷静、克制、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造出来的。你的人生,
也是这样吗?”这个问题,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准备用最官方的辞令怼回去。“我的人生,
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一句连我自己都惊骇万分的话,脱口而出。整个宴会厅,死寂无声。
我看到祁曜的瞳孔猛地一缩。我疯了。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我转身想逃,
手腕却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攥住。“去哪儿?”祁曜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危险的意味,
“话没说完,就想走?”他不由分说地将我拖出宴会厅,一路拉到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砰”的一声,门被反锁。他将我抵在冰冷的琉璃台,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完全禁锢。
薄荷混合着淡淡松木的熟悉气息,瞬间将我包裹。“岑榆,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祁总您听错了。”我别过脸,不敢看他。“看着我。”他捏住我的下巴,
强迫我与他对视,“再说一遍。”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所到之处,仿佛有电流窜过。
一种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感觉自己的舌头打了结,大脑里准备好的一百句谎言,
一句也说不出来。“我的人生……从离开你的那天起,就死了。
”我听见自己用一种近乎哭腔的声音说。祁曜的身体明显一僵。他俯身靠近,
滚烫的呼吸喷在耳侧,嗓音哑得不像话:“岑榆,这七年,想过我吗?”完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我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是我午夜梦回时啃噬骨髓的毒。
我本该扬起最得体的假笑,告诉他“先生我们不熟”。可话到嘴边,
却变成一句几乎让我咬碎舌尖的真心话:“想过,想到快疯了。”02我说完就后悔了。
这算什么?一句迟到了七年的告白?还是一场不知廉耻的自我暴露?祁曜捏着我下巴的手,
力道猛地一紧。他的眸色深沉如海,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疯了?”他重复着我的话,
尾音带着一丝嘲弄,“我看你这七年,过得风生水起。”“当上主设计师,拿下明星项目,
岑工,好手段。”我被他话里的刺扎得生疼。“比不上祁总,”我试图反击,
夺回一丝主动权,“放弃你的破吉他,摇身一变成了资本家。怎么,
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没陪你来?”我说的是舒曼。七年前,
我亲眼看到她穿着祁曜的白衬衫,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笑得一脸得意。那件衬衫的左胸口,
有我亲手绣上去的一颗小小的月亮。我本以为提到舒曼,会看到他一丝一毫的心虚或不自然。
但他只是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惑:“什么女朋友?”“装什么?”我冷笑,
“祁曜,都过去七年了,你还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不觉得恶心吗?”“我恶心?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气得笑出了声,“岑榆,当年不告而别,
像条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走的人,是你!”“你凭什么觉得,七年后我还会对你感兴趣?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我的心脏。是啊,我凭什么?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里的哽咽:“祁总说的是。所以,可以请你放开我吗?你的新官上任庆功宴,
主角不在场可不好。”我以为他会松手,但他反而逼得更近。“放开你?”他低头,
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可以。”“但‘星栖’这个项目,从今天起,由我亲自跟进。
”“你,作为主设计师,未来三个月,每天都要向我单独汇报。”我猛地抬头,
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这算什么?报复?“你休想!”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可以试试拒绝。”他松开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口,
那上面有一枚精致的黑曜石袖扣,在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
他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CEO模样,仿佛刚刚那个失控的人不是他。“明天早上九点,
我的办公室。把你所有的设计稿、数据、以及你这颗‘死了七年’的心,一起带来。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开门,走了出去。我一个人瘫在洗手台边,浑身发冷。第二天,
我还是去了。我不能拿我的职业生涯开玩笑。祁曜的办公室在顶层,大得像个足球场,
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我进去的时候,他正背对着我讲电话。
“……妈,我说了,我跟她没关系,你别再给我安排那些莫名其妙的相亲。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抱着一堆文件,站在门口,进退两难。他挂了电话,
转过身,看到我,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他右边眉骨上方,有一道很淡的疤。
是我十七岁那年,他为了从几个小混混手里救我,被啤酒瓶划伤的。当时血流了他满脸,
他还笑着对我说:“岑榆,别怕,我给你唱月亮。”那道疤,像一根针,又扎进我心里。
“愣着干什么?等着我请你进来?”他冷声说。我走过去,将文件放在他巨大的办公桌上。
“祁总,这是‘星栖’项目的所有资料。”他没看资料,目光却落在我脸上,
看得我心里发毛。“你昨晚没睡好?”“托您的福。”我忍不住回怼。“黑眼圈这么重,
粉都遮不住。”他毫不留情地评价。我气结,这人有病吧?
“如果祁总是想对我进行人身攻击,那我恕不奉陪。”“人身攻击?
”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慢悠悠地说,
“我只是在关心我的项目主设计师,别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工作。
”他特意加重了“个人情绪”四个字。“我不会。”我咬着牙说。“最好是。
”他拿起一份文件,随意翻了翻,“今天去一趟项目工地,下午三点,我亲自过去。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这是通知,不是商量。”他打断我,眼神冷得像冰。
下午三点,我正在工地上和施工方核对图纸,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准时停在了工地门口。
祁曜从车上下来,换下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穿着简单的休闲裤和白T恤,戴着一顶安全帽,
却依然掩不住那一身迫人的气场。他一出现,整个工地的包工头、项目经理全都围了上去。
我懒得理他,继续埋头看图纸。“岑工,这边的承重墙数据,好像和图纸上有点出入。
”一个技术员跑过来问我。我正要回答,祁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哪里有出入?
”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身上带着午后阳光和尘土混合的味道。我没理他,
对技术员说:“我过去看看。”我转身要走,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问你话呢?
”“祁总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试图挣脱,却被他攥得更紧。
我们两人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插了进来。
“阿曜?岑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浑身一僵,猛地回头。不远处,
舒曼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色连衣裙,撑着一把遮阳伞,正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
她还是那么漂亮,岁月仿佛格外优待她。她看着我们交握的手,眼神闪了闪,
随即对我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岑榆,好久不见,你……回来了啊。
”03舒曼的出现,像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我猛地甩开祁曜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祁曜的目光在我和舒曼之间转了一圈,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怎么来了?”他问舒曼,
语气听不出喜怒。“我来附近见个客户,看到这边的项目,就想过来看看。
”舒曼笑得温婉大方,她走到祁曜身边,自然地帮他掸了掸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
“没想到这么巧,能碰到你们。”她的动作亲昵又自然,像演练了千百遍。我看着这一幕,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是挺巧的。”我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岑榆,你别误会,”舒曼立刻解释道,“我和阿曜只是朋友。”“朋友?”我重复了一遍,
目光直直地看向祁曜,“穿着朋友的衬衫,从朋友的房间里过夜的朋友吗?”这句话,
我没想说出口。但只要祁曜在场,我的嘴就像上了发条的叛徒。空气瞬间凝固。
舒曼的脸色白了白,眼眶迅速红了。祁曜的脸则黑得像锅底。“岑榆!”他低吼一声,
声音里满是警告。“我说错了吗?”我梗着脖子,迎上他的目光,“七年前的那个早上,
我没看错吧?还是说,祁总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了?”“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祁曜的眼神里,除了愤怒,竟然还有一丝……茫然。这让我更加火大。
他竟然连装都懒得装了。“阿曜,你别生气,”舒曼拉了拉祁曜的胳膊,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岑榆她……她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我们坐下来好好解释一下不好吗?”“解释?”我冷笑,“解释什么?
解释你们的‘友谊’有多纯洁?”我不想再看这对狗男女演戏。“祁总,如果没别的事,
我先去忙了。”我转身就走,没走两步,祁曜又跟了上来。
他走路时习惯性地用右手拇指摩挲着食指的关节,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七年了,
一点没变。“岑榆,你给我站住。”“祁总还有什么吩咐?”我没回头。“你刚刚说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几分严肃。“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就是怎么回事。”我懒得再费口舌。“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他又来了。我猛地转身,
死死地瞪着他:“我说,七年前,你和舒曼上床了!这个答案,祁总满意吗?”吼完,
我自己都愣住了。周围的工人和技术员们,都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祁曜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沉默了几秒,忽然攥住我的手腕,拖着我就往工地外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闭嘴!”他把我塞进那辆迈巴赫的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
司机识趣地升起了隔板。狭小的空间里,全是他的气息。“岑榆,你是不是有病?”他开口,
第一句话就是骂我。“你才有病!”我毫不示弱地回敬,“你全家都有病!”“七年前,
我什么时候和舒曼上过床?”他一字一句地问,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你还敢问我?
”我气得发抖,“你生日的第二天早上!你敢说你忘了?”那一天,是我毕生的噩梦。
我准备了一整晚,想在他生日第二天,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他。结果,
等来的却是舒D曼穿着他的衬衫,从他的卧室里走出来。祁曜的表情,从愤怒,
慢慢变成了震惊,然后是不可思议。“我生日第二天?”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回忆什么。
“想起来了?”我嘲讽地看着他。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死死地盯着我,
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就是因为这个,不告而别的?”“不然呢?”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充满了荒唐和愤怒。“岑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泥吗?”“你!
”“我那天早上,根本就不在公寓!”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愣住了。“你不在?
”我下意识地反问,“那舒曼她……”“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祁曜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我妈那天凌晨突发急性心衰,我接到电话就赶去医院了!
在医院待了一天一夜!”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说什么?他妈妈……生病了?
“不可能……”我喃喃道,“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
你一个都没接……”“我手机落公寓了!走得太急!”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所以,你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求证,就给我判了***,然后就跑了?”“岑榆,
你可真行啊。”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我好像……真的搞错了什么。就在这时,祁曜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脸色沉了下去。是舒曼。他接起电话,开了免提。“阿曜,你和岑榆去哪儿了?
你们别吵架啊,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舒曼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祁曜打断她,
声音冷得像冰。“舒曼,我问你,七年前,我生日第二天早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公寓?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04电话那头的沉默,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我的心脏。
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我……”舒曼的声音再次响起时,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阿曜,你说什么呢?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祁曜冷笑一声,那笑声让我头皮发麻,“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那天早上,你是不是穿着我的白衬衫,从我的卧室里走出来,
正好被准备来找我的岑榆撞见了?”舒曼彻底不说话了。这种沉默,无异于默认。我的血液,
一寸寸变冷。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原来,那不是一场噩梦。“为什么?
”祁曜的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舒曼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阿曜,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你那天晚上喝多了,想去照顾你……那件衬衫,
是不小心弄湿了我的裙子,才换上的……”“岑榆她……她一定是误会了!”这个解释,
苍白无力到可笑。“误会?”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着手机嘶吼,“你家照顾人,
是穿着别人的衬衫,从别人卧室里出来的吗?舒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岑榆,
你听我解释……”“够了。”祁曜冷冷地打断她,“舒曼,我以前一直以为,
你只是有点大小姐脾气。没想到,你心思能恶毒到这个地步。”“阿曜,不是的,你相信我!
”“嘟——”祁曜直接挂断了电话。车厢里,再次陷入死寂。真相像一把锋利的刀,
剖开了时间的伪装,露出了血淋淋的内里。我以为的背叛,竟然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陷害。
而我,这个自作聪明的傻瓜,连一句质问都没有,就仓皇逃离,亲手断送了我们的一切。
巨大的荒谬感和悔恨,将我瞬间淹没。“所以……”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你没有……背叛我?”祁曜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痛楚和失望。
“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
“岑榆,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可以随随便便就背叛你,
背叛我们感情的***?”“七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脆弱到不堪一击?”他的每一个问题,
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脸上。我无言以对。是啊,我为什么不信他?
我为什么连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对不起……”我低下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只相信你眼睛看到的。”“岑榆,你知不知道,我那天从医院出来,发现你消失了,
我有多疯?”“我找遍了我们去过的所有地方,我给你打了上千个电话,
我去你学校求你的室友,我去你老家求你的父母……”“可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甚至以为,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说不下去了,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鼻音。
我从没见过祁曜这个样子。在我记忆里,他永远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
就算被小混混打破了头,也能笑着对我说“别怕”的少年。可现在,他像一只被抛弃的,
浑身是伤的野兽。而那个抛弃他的人,是我。“我……”我想解释,
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停车。”祁曜忽然对司机说。车子缓缓停在路边。
“下车。”他看着窗外,没有看我。“祁曜……”“我让你下车!”他猛地转头,
眼眶是红的,“我现在,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你。”我的心,被他眼里的厌恶和决绝,
刺得千疮百孔。我狼狈地推开车门,逃了下去。迈巴赫没有丝毫停留,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绝尘而去。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笑话。原来,这些年,
我恨错了人。我真正该恨的,是那个自以为是、懦弱又愚蠢的自己。那天晚上,
我回到了我和祁曜曾经租住的那个小公寓。这里快要拆迁了,房东没有再租出去。
我用钥匙打开了那扇落满灰尘的门。屋子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七年前的样子。
墙上贴着他喜欢的乐队海报,阳台上还放着我养死掉的多肉花盆。我走到卧室,推开门。
那件我亲手绣了月亮的白衬衫,就静静地挂在衣柜里。原来,他有两件一模一样的。
舒曼穿走的,是另一件。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我错了。我错得离谱。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岑榆?”电话那头,
是舒曼的声音,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你以为,你赢了吗?
”“我告诉你,七年前,你离开的真相,可不止你看到的那一点!”05舒曼的声音,
像一条淬了毒的蛇,顺着电话线爬进我的耳朵。“你什么意思?”我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