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把合同拍在我面前时，我正在看一部***片，顺手给里面的战术动作打了负分。
“《极限追捕》，S级真人秀，你演悍匪，影帝季晨演警察。这是你退圈前的最后一个饼，
接了，公司就跟你解约。”我签了字。开机仪式上，
导演唾沫横飞地讲规则：“扮演悍匪的陆言，你有一小时的逃跑时间。记住，全城布控，
三百个摄像头，你插翅难飞！”演警察的影帝季晨，我的死对头，
对着镜头轻蔑一笑：“陆言，别挣扎了，我十五分钟就能抓住你，
让你在全国观众面前颜面扫地。”我看着他，像看一个天真的傻子。倒计时结束的瞬间，
我掰断旁边摄像机的天线，拧开可乐罐，三秒钟，一个简易信号屏蔽器做好了。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的信号，连同周围十米内所有设备，瞬间从导演组的屏幕上，
消失了。1.“导演！陆言的信号消失了！”“23号机位黑屏！17号、24号也黑了！
”“无人机信号受到强烈干扰，正在迫降！”我听不见总控室里的鸡飞狗跳，
但我能想象得到。此刻，我正悠闲地将那个简易屏蔽器揣进口袋，
顺手把喝完的可乐罐扔进分类垃圾桶，然后，像个普通市民一样，融入了人流。我的耳机里，
还残留着季晨最后的嘲讽：“十五分钟，你连我的影子都摸不到。”我笑了笑。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我能从他身上偷走钱包、手机、车钥匙，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
而他只会以为自己记性不好。这是顶级特工的基本功，可惜，没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我是陆言，一个靠脸吃饭，演技常年被季晨压一头的流量明星。
一个即将退圈的失败者。“各单位注意！‘猎隼’已经出动！
”耳机里传来导演故作镇定的声音，“季晨，你带领的A组，立刻从东侧广场包抄！
B组封锁所有地铁口！C组排查所有出租车！天罗地网，已经布下！
”季晨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和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收到！陆言，游戏结束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盘旋在空中的无人机，它们像一群无头苍蝇，
正在我刚才消失的地方徒劳地打转。游戏？不，对你们来说，这只是个开始。对我来说，
这甚至算不上热身。我走进一家商场，在人来人往的卫生间里待了三分钟。出来时，
我已经换了一身行头。原本的黑色运动服，被我反穿，露出了灰色的内衬。
鸭舌帽换了个方向戴，脸上多了一副从口袋里摸出的平光眼镜。最关键的是我的走路姿态，
从一个习惯了镜头、身姿挺拔的明星，变成了一个微微佝偻、脚步有些虚浮的程序员。气质，
是最好的伪装。我从商场的另一个出口走出去，迎面就撞上了行色匆匆的“警察”B组。
他们拿着我的照片，焦急地比对着每一个路人，却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就移开了视线。
其中一个年轻演员，还因为跑得太急，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忙道歉。
我扶了扶眼镜，用一种社恐特有的声线小声说：“没……没事。”他点点头，
立刻又投入到紧张的“搜捕”中。我甚至能听到他通过对讲机向上汇报：“报告队长，
商场西门没有发现！他肯定躲进地铁了！”耳机里，季晨的声音果断下令：“B组全体，
立刻下地铁站！封死他所有路线！”我站在他们身后，
看着他们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冲进地铁站，无奈地摇了摇头。太业余了。我的个人终端上，
一个红点正以极快的速度朝市中心移动。那是我在消失前，
顺手粘在B组那个年轻演员鞋底的一枚追踪器。口香糖大小，却是军用级别。现在，
他们带着我的“信号”，正在全城狂奔，替我吸引火力。而我，
则慢悠悠地走进了一家街边的网吧。“开个包厢，通宵。”2.网管瞥了我一眼，
嘟囔道：“通宵得刷身份证。”我从钱包里拿出一张身份证递过去。照片上的人叫李明，
国字脸，和我现在的样子有七分不像，但有三分神似。这是我众多备用身份中的一个，
一个普通到扔进人堆里都找不到的程序员。网管没看出任何问题，给我开了机器。包厢里，
烟味混杂着泡面的香气，我却觉得无比亲切。这比走红毯、参加晚宴要自在得多。
我打开电脑，没有玩游戏，而是十指如飞，迅速敲击着键盘。不到五分钟，
我就黑进了《极限追捕》节目组的内部网络。总控室里所有的监控画面，
包括他们每个“警察”小组的随身摄像头，此刻都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我的电脑屏幕上。
画面里，导演正对着满墙黑屏的监控咆哮：“人呢？！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饭桶！一群饭桶！”季晨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的特写镜头正对着他紧锁的眉头。
“他不可能飞天遁地。”季晨对着对讲机，努力维持着他“神探”的人设，“查他手机信号！
查他银行卡消费记录！查他所有的社交关系！我不信他能当个原始人！
”技术人员一脸为难：“季老师，陆言的所有个人电子设备，都在出发前上交了。
节目组给他的道具手机，现在处于关机失联状态。”“废物！”季晨低声咒骂了一句。
我轻笑一声，端起网管送来的冰可乐喝了一口。屏幕上，
一个专门展示直播弹幕的窗口正飞速滚动着。***！开局王炸！陆言直接人间蒸发了？
这绝对是剧本！哪有这么神的，3秒消失术？前面的不懂别瞎说，我刚去查了，
那种简易屏蔽器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对技术要求极高！陆言一个演员怎么可能会？
季晨脸都黑了，哈哈哈哈，十五分钟打脸现场，太爽了！只有我心疼节目组吗？
感觉经费在燃烧，嘉宾找不到了……我看着弹幕，心情不错。黑进节目组系统，
我只做了三件事。第一，把那个粘在B组演员鞋底的追踪器信号，伪装成我的信号，
接入了他们的追踪系统。现在，在他们的雷达上，我这个“悍匪”，正在地铁里疯狂逃窜。
第二，我给自己隐藏的针孔摄像头，单独开了一个直播线路，画面直接推流到主直播间，
但取名为“悍匪的神秘视角”，并且关闭了定位功能。这样，全国观众都能看到我在做什么，
但节目组找不到我。第三，我顺手把季晨过往的一些黑料，
打包匿名发给了几个圈内有名的八卦博主。做完这一切，我伸了个懒腰，点开了一局扫雷。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季晨和他带领的精英“警察”团队，上演了一场席卷全城的追捕大戏。
他们根据我伪造的信号，突袭了三个地铁站，封锁了两条主干道，排查了八辆公交车，
甚至还申请了“直升机支援”。季晨在镜头前，分析得头头是道。
“他先是利用地铁的复杂地形摆脱了初期的围捕，现在又混上了公交车，
试图利用公共交通系统，制造混乱，前往老城区！”“老城区地形复杂，
到处都是小巷和旧楼，是他最理想的藏身之处！所有人，目标城西，收缩包围圈！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对着一个错误的信号源运筹帷幄，我都快笑出声了。弹幕也疯了。
季影帝好专业！这分析能力，不去当警察可惜了！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追空气？楼上的，
你看那个“悍匪的神秘视角”直播间了吗？
陆言他……他好像在网吧打了一下午扫雷……？？？我刚过去看了，是真的！
他刚刚打破了高级模式的世界纪录！！！所以季晨带着一群人在外面追车，
陆言在网吧刷新世界纪录？这是什么离谱的情节！我宣布，
《极限追捕》是今年最好看的喜剧片！节目组显然也发现了弹幕的异常。
导演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带着一丝崩溃：“陆言！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
”我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对讲机，这是节目组发的，我一直没开。现在，我打开了它。“喂？
”我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了总控室，传到了每一个“警察”的耳朵里。
季晨正在一栋待拆的旧楼里指挥搜查，听到我的声音，猛地回头：“陆言！你果然在这里！
”我看着屏幕里他那张自信的脸，没忍住，笑出了声。“不，”我慢悠悠地说，“我在网吧，
刚点了一份黄焖鸡米饭，加了双份辣。”3.整个总控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屏幕，一边是季晨在尘土飞扬的废弃工厂里严阵以待，另一边，
是我这个“悍匪”，正坐在窗明几净的网吧包厢里，慢条斯理地吃着黄焖鸡。导演的脸，
从红色变成了紫色，又从紫色变成了猪肝色。他抓起对讲机，声音都在颤抖：“陆言！
你这是违规！你这是消极比赛！你……”“导演，”我打断他，“规则说的是，
在不违反法律的前提下，用任何手段逃脱追捕。我既没犯法，也没被抓到，怎么就违规了？
”导演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是啊，规则没说不能进网吧。规则更没说，
不能把追踪器粘在对手鞋底，让他们带着信号满城跑。季晨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他辛辛苦苦布局了半天，调动了所有人力物力，结果发现自己只是在追逐一个虚假的信号。
他像一个被戏耍的小丑，在全国观众面前，演了一出独角戏。“定位他！
立刻定位他的对讲机信号！”季晨咬着牙下令。技术人员立刻操作起来，几秒后，
他哭丧着脸报告：“不行啊季老师，他的信号源……在移动，而且速度非常快！
正在……正在绕着三环高架跑！”季晨愣住了。我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了。
我把对讲机，用胶带粘在了一只流浪猫的脖子上。现在，那只被我用一根火腿肠收买的猫，
正带着我的对讲机，享受着自由的奔跑。“季影帝，”我好心提醒他，“你再不去追，
信号可就出五环了。”季晨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笑疯了。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我愿称陆言为国家一级老六！
季晨：我感觉有只无形的手，在扼住我命运的后颈皮。
节目组快哭了：我们拍的是***片，不是《动物世界》啊！这已经不是降维打击了，
这是跨物种打击！我吃完最后一口米饭，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游戏玩到这个份上，
其实已经有点无聊了。季晨他们想找到我，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甚至可以在这个网吧待到节目结束。但那样就太没意思了。我来参加这个节目，
一方面是履行合同，另一方面，也是想活动活动筋骨。退役太久，都快生锈了。我关掉电脑，
走出网吧，夜色已经降临。华灯初上，整座城市流光溢彩。我准备给自己找点“乐子”。
我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这里是监控的死角。我取下粘在流浪猫脖子上的对讲机，
换上了一个新的追踪器。然后，我开始以一种特定的频率，在城市的几个区域之间移动。
在专业人士眼中，我移动的路线，会构成一个特殊的符号。这是一个很久以前，
我和我那些战友们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意思是：我在这里，有情况，但暂时安全，
请勿打扰，静待后续。做完这一切，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开始观察。
我之所以选择这个区域，不是随意的。白天在网吧，我除了看节目组的笑话，
还顺手筛查了一下这座城市的近期警情。最近三个月，城西这片区域，
连续发生了五起技术性开锁入室盗窃案，以及两起性质恶劣的抢劫案。
警方至今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很不正常。手法太干净了，反侦察意识极强，
不像是普通的蟊贼。更像……受过专业训练的同行。我的职业病犯了。我扮演的是悍匪，
如果能顺手抓到真悍匪，那这“剧本”可就太精彩了。我在小巷的阴影里，像一尊雕塑，
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呼吸、心跳，都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午夜时分，
巷子口终于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们穿着黑色的连帽衫，帽檐压得很低，
走路的姿势很特别，脚尖先落地，几乎没有声音。是行家。我眯起了眼睛。
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其中一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的探测仪，
在墙角、垃圾桶附近扫来扫去。是在检查有没有窃听器或追踪器。果然很谨慎。最终，
他们在巷子深处的一块松动的地砖下，取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包，
里面是一张地图和一把钥匙。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声音很小，但我听得一清二楚。
“……明晚九点，码头三号仓库……货到了……”“……小心点，
最近风声紧……”“……放心，那个‘警察’带着一群傻子在满城转悠，没人会注意我们。
”其中一人说完，还轻蔑地笑了一声。显然，他们也看了《极限追捕》的直播。我挑了挑眉。
看来，我这场全城直播的“闹剧”，倒是给他们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拿到东西后，
两人迅速离开了小巷。我没有跟上去。打草惊蛇，是最低级的错误。我等他们走远后，
才从阴影里走出来，来到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气味。
不是香水，也不是烟味。是枪油的味道。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事情，
开始变得有意思了。4.第二天，我没有再躲着。我主动“暴露”了。早上八点，
我出现在市中心最繁华的步行街，还堂而皇之地买了一份煎饼果子。我的出现，
立刻引起了骚动。路人纷纷拿出手机拍照，而节目组的“天眼”系统，
也终于在时隔二十个小时后，第一次捕捉到了我的身影。总控室里，
导演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他妈的，快！所有人！
立刻赶往中山路步行街！”季晨带领的A组，B组，C组，像打了鸡血一样，
从城市的各个角落，疯了一般朝我扑来。直播间的观众也沸腾了。言神终于出现了！
他还买了煎饼果子！是想告诉我们，他饿了吗？饿了还不能吃吗？
这悍匪也太接地气了吧！季晨已经出发了！时速一百二！警车都拉了警报！
我感觉决战要来了！只有我注意到陆言的表情吗？他为什么在笑？他好像一点都不慌？
我当然不慌。我不仅不慌，我还好整以暇地对卖煎饼的阿姨说：“阿姨，多加个蛋，
再来根烤肠。”阿姨手脚麻利，一边给我摊饼，一边乐呵呵地说：“小伙子，我看你眼熟，
你是不是那个……那个大明星？”“阿姨好眼力，”我笑着说，
“一会儿可能会有一群人来抓我，您别怕，我们在拍节目。”阿姨一听，
更乐了：“拍节目啊！好啊好啊！那我是不是也上电视了？”我点点头：“您是重要NPC，
给我提供了关键物资。”我话音刚落，远处已经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季晨他们到了。
几十个穿着“特警”制服的演员，从街头巷尾包抄过来，动作浮夸，声势浩大。
季晨一马当先，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喇叭，义正言辞地喊道：“陆言！你已经被包围了！
放下手里的煎饼果子，立刻投降！”周围的群众发出一阵哄笑。弹幕更是笑得满地找头。
哈哈哈哈！放下手里的煎饼果子！这是我今年听过最搞笑的台词！
季晨是懂节目效果的！陆言：我能先吃完吗？这可是加了双蛋的！
我接过阿姨递来的煎饼，付了钱，然后转身，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季晨，
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季影帝，你来晚了。”说完，我猛地转身，
冲向了旁边的一条小巷。“追！”季晨大手一挥，几十号人跟着我冲进了巷子。
这是一场教科书式的追逐战。我在前面跑，不快不慢，始终和他们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
我翻过矮墙，跳下高台，穿过居民楼的天台，动作行云流水。而跟在我身后的“警察”们，
则状况百出。有的翻墙时崴了脚，有的跳高台时摔了个人仰马翻，还有的在天台上迷了路。
季晨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脸色越来越黑。他引以为傲的体能和反应，在我的面前，
就像是业余选手。直播间的风向，也悄然发生了变化。我靠！陆言这身手，是演员？
你跟我说他是特种兵我都信！这跑酷动作，也太专业了吧！
吊着威亚都做不出这么流畅的效果！季晨被甩开了！他……他快跑不动了！
以前一直以为陆言是花瓶，现在我道歉，对不起，我是个有眼无珠的花瓶！
我把他们引到了我昨天踩好点的一片拆迁区。这里地形复杂，断壁残垣，是绝佳的战场。
我利用一个拐角，瞬间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人呢？”季晨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他又不见了！”“队长，这里岔路太多了，他可能从任何一个方向跑了！
”一个队员汇报道。季晨环顾四周，眼神凝重。他知道，他又跟丢了。而此刻，
我就在他们头顶上方，一根摇摇欲坠的横梁上。我像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趴着，
看着他们在下面团团转。我的耳机里，传来了导演兴奋的声音：“漂亮！太漂亮了！
这场追逐戏，简直可以载入综艺史册！收视率又破纪录了！”我没理他。我的注意力，
全都在另一件事上。我之所以大张旗鼓地把季晨他们引到这里，是为了演一场戏。
演给某些人看。我打开了对讲机，切换到了一个我昨天截获的加密频道。“鹰巢呼叫秃鹫，
鱼已入网，可以收线了。”我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然后迅速关闭了对讲机。
这是我从那两个黑衣人简短的对话里，分析出的他们的通讯切口和暗号。
我不知道“鹰巢”和“秃鹫”是谁，也不知道“鱼”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要把水搅浑。
果不其然，几秒钟后，这个加密频道里，传来了一个惊疑不定的声音。“谁？谁在说话？！
”“妈的！频道被监听了！有内鬼！”“计划取消！立刻撤离！”频道里一阵混乱，
随即陷入了死寂。我笑了。很好，鱼儿上钩了。他们肯定想不到，这个“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