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在第三次缝合完最后一针时,指尖终于泛起生理性颤抖。
连续三十六个小时连轴转,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得像裹尸布,她攥着同事递来的能量棒,脑子里只剩院长那句“下周进山支援义诊”的指令。
大巴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四个小时,目的地是地图上几乎找不到名字的清溪村。
她背着塞满急救物资的登山包踩进湿滑山路,却在俯身捡滚落的血压计时,被突塌的碎石带拽着坠向悬崖。
失重感裹着风声灌进耳朵时,她最后念头是——刚开封的缝合线还没用完。
再睁眼,刺目的阳光裹着草木香扑进来。
身下是铺着粗布的土炕,耳边是妇人带着哭腔的念叨:“我的囡囡哟,总算醒了!
摔下后山崖竟没伤着骨头,真是祖宗保佑!”
林薇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粗糙的麻布袖口,低头看见自己细瘦苍白的胳膊——这绝不是她那双常年握手术刀、布满薄茧的手。
陌生的记忆碎片涌进来:原主也叫“阿薇”,是清溪村陈家最小的女儿,上面三个哥哥把她宠得像眼珠子,昨天去后山摘野栗子,脚滑滚下山坡晕到现在。
“水……”林薇嗓子干得冒烟,陈家大嫂立刻端来温水,粗瓷碗沿蹭得她嘴角发痒。
看着眼前一张张真切又关切的脸,她心头一沉——这不是梦,她真的从21世纪的急诊科医生,变成了不知哪个年代的山里姑娘。
接下来几天,林薇一边假装“刚醒记性差”,一边摸清家里情况:陈家靠种几亩薄田和大哥进山打猎过活,二哥会点木工活却没销路,三哥在镇上私塾帮工赚不了几个钱,日子过得紧巴巴,却把最好的都留给原主。
转机出现在雨后。
二嫂去河边洗衣,回来就发起高烧,浑身酸痛得起不了床。
陈家夫妇急得直跺脚,要去镇上请郎中——来回要走四个时辰,诊金还够家里吃半个月。
“我来试试。”
林薇拦住他们,脑子里飞速过着急性上呼吸道感染的处理方案。
她先让三哥烧开水,用布巾蘸温水给二嫂擦身物理降温,又让大哥去后山找蒲公英和金银花——这两种草药清热解毒,在现代临床也常用。
等大哥挎着草药回来,林薇已经把家里仅有的粗盐炒热,用布包好给二嫂敷在额头。
她把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