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显示夫人跳海了，但打捞队说尸体不像溺水。霍沉舟手中的水晶酒杯骤然碎裂，
猩红的液体混着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价值百万的地毯上。
他盯着监控画面里那个纵身跃入漆黑大海的纤细身影，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继续找！
把整个海湾翻过来也要找到她！”-三个月前。“签了它。
”霍沉舟将堕胎协议甩在她脸上时，窗外正飘着今冬第一场雪。
纸张锋利的边缘划过苏念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她低头看见条款末尾的自愿流产
四个字，突然轻笑出声——原来她三年痴恋，抵不过白月光一句“我回来了”。
“如果我不签呢？”苏念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结着一层薄冰。
霍沉舟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苏念，别挑战我的耐心。
婉清回来了，我不需要替身了，更不需要一个替身生的孩子。
”她闻到他指尖残留的女士香水味，是林婉清最爱的百合香。三年前，
就因为她和林婉清有七分相似，霍沉舟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娶了她，给她锦衣玉食，
也给她无尽羞辱。“孩子是你的。”苏念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指甲早已陷进掌心，渗出血珠。
霍沉舟冷笑一声，甩开她：“谁知道是哪来的野种。明天上午九点，手术室见。
要是敢不来...”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你弟弟的医药费，今天就断。
”门被重重关上。苏念瘫坐在地，颤抖的手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生命，
一个她偷偷期待了三个月的孩子。雪越下越大，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白雾。苏念机械地抬手，
在玻璃上写下一个“恨”字，最后一笔还没写完，眼泪就先模糊了视线。当晚，
林婉清不请自来。“听说你怀了沉舟的孩子？”她笑得温婉，眼底却淬着毒，“真是可怜，
还不知道沉舟为什么娶你吧？”苏念默不作声地泡茶，热水浇在茶叶上，腾起一片白雾。
“三年前那场车祸，我失去了一颗肾。”林婉清撩起衣角，露出腰侧狰狞的疤痕，
“是沉舟亲手从你身上取来赔给我的。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偏偏选了你？”茶壶砰然落地，
热水四溅。苏念想起三年前那场莫名其妙的车祸，想起醒来后腰侧莫名的疼痛和纱布，
想起霍沉舟那时罕见的温柔和愧疚...原来如此。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她所以为的救赎，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掠夺。林婉清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
起身时却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啊！我的孩子！”林婉清凄厉地惨叫起来，
裙摆下渗出鲜血，“苏念，你为什么要推我...”霍沉舟闻声冲进来，
看到满地狼藉和倒在血泊中的林婉清，眼神瞬间变得骇人。
“不是我...”苏念徒劳地辩解。霍沉舟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力道之大让她直接撞在茶几上，小腹传来一阵剧痛。“婉清和孩子要是有事，我让你偿命！
”医院走廊上，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林婉清的孩子没保住。霍沉舟守在手术室外，
像一尊冰冷的雕像。苏念扶着墙艰难地走来，下腹的坠痛越来越明显：“霍沉舟，
我们谈谈...”他猛地转身，眼神阴鸷：“还有什么好谈的？你害死了婉清的孩子，
现在满意了？”“我没有推她！而且我也有你的孩子！”苏念几乎是嘶吼出这句话。
霍沉舟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苏念，谎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
我每次事后都让你吃了药，你怎么可能怀孕？”苏念如遭雷击。原来他早就防着她了？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在这时，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面色凝重：“林小姐失血过多，
需要立即输血。但她是稀有血型，
血库库存不足...”霍沉舟的目光瞬间钉在苏念身上：“她们血型相同。抽她的。
”苏念不敢置信地后退：“不...我怀孕了，不能大量输血...”“由不得你。
”霍沉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拖向采血室，“这是你欠婉清的！
”冰冷的针头刺入血管时，苏念终于彻底死心。她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点被抽走，
看着霍沉舟冷漠的侧脸，突然不再挣扎了。抽到400cc时，她开始头晕目眩。
抽到600cc时，下腹的剧痛再也无法忽视。抽到800cc时，
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霍总，病人出血了！”护士惊叫起来。霍沉舟这才看向苏念，
看到她苍白如纸的脸和腿间的鲜血，瞳孔骤然一缩：“停！”但已经太晚了。
苏念被紧急推进手术室。孩子没保住，是个已经成形的男胎。醒来时，霍沉舟站在床边，
语气难得有一丝缓和：“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苏念闭上眼睛，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霍沉舟，我们离婚吧。”他瞬间冷下脸：“休想！婉清还需要你的肾，
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当晚，苏念被软禁在了别墅顶层的房间。霍沉舟拿她弟弟的性命相胁，
她不得不屈服。但转机发生在一周后。那晚霍沉舟喝醉了，闯进她的房间，粗暴地占有她，
嘴里却喊着婉清的名字。事后，他丢给她一颗药：“吃了。”苏念假装吞下，
在他离开后立刻抠着喉咙吐了出来。黑暗中，她摸到霍沉舟落下的钱包，
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年轻时的霍沉舟和林婉清。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沉舟婉清，永不相负。永不相负？苏念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那她就让他们，永不相见。机会来得很快。林婉清肾衰竭加重，需要立即移植。
霍沉舟决定三天后手术。手术前夜，霍沉舟带来一个医生模样的人：“给你注射营养液，
明天手术才能顺利。”苏念顺从地伸出手臂，
却在针头刺入的瞬间猛地一颤——那根本不是营养液，是会导致失忆的药物！
霍沉舟要的不仅是她的肾，还有她所有的记忆!她佯装昏迷，等他们离开后，
立刻冲到卫生间催吐。药物吸收不多，但她的记忆还是开始变得模糊。必须今晚就走！
凌晨两点，苏念撬开窗户，利用床单结成绳索滑下三楼。保镖很快发现，警报声响彻夜空。
她拼命地向海边跑，霍沉舟的怒吼在身后越来越近。前方是绝路。漆黑的大海咆哮着，
吞噬着一切光线。“苏念！回来！”霍沉舟举枪对准她，“再走一步我就开枪！”苏念回头，
露出一个决绝的笑：“霍沉舟，记住今天。总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回来。”说完，
她纵身跃入冰冷刺骨的大海。霍沉舟对着海面连开数枪，却只激起几朵浪花。
那个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找！给我找！”他对着对讲机嘶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打捞队忙碌了一夜，只捞到苏念的一只鞋。“霍总，海水温度太低，
正常人坚持不了十分钟。而且...”队长犹豫了一下，“根据尸体浮沉的规律，
应该早就漂上来了。但我们找不到，不像溺水...”霍沉舟一拳砸在护栏上：“继续找！
”五年后。巴黎时装周高定秀场后台。
苏念正在为模特调整最后一套礼服——以中国非遗刺绣技艺打造的“涅槃”系列，惊艳全场。
“苏总监，有位中国来的霍先生想见您，说是您的故人。”助理小声通报。
苏念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说我没空。”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霍沉舟站在门口，五年时光让他更加成熟冷峻，此刻却难掩激动。“念念...果然是你。
”他的声音沙哑，“你没死。”苏念缓缓转身，唇角扬起标准的微笑：“霍总认错人了吧？
我是Selina Su。”霍沉舟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当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从苏念身后探出两个小脑袋。
一模一样的两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有着和他如出一辙的眉眼。“妈妈，这个叔叔是谁？
”其中一个男孩问道，警惕地看着霍沉舟。霍沉舟如遭雷击，
怔怔地看着两个男孩：“他们...”苏念将孩子护到身后，语气冰冷：“霍总吓到孩子了。
请离开，否则我叫保安了。”霍沉舟却像是没听见，痴痴地看着两个孩子：“是我的儿子？
你当年跳海时就已经...”“霍总想象力真丰富。”苏念冷笑，“这是我丈夫的孩子。
”“你结婚了？”霍沉舟脸色瞬间阴沉。“当然。”苏念面不改色地撒谎，
“所以请霍总自重。”霍沉舟的目光落在她光秃秃的无名指上，眸色转深：“既然结婚了，
戒指呢？”苏念一时语塞。就在这时，另一个男孩突然举起电话手表，
奶声奶气地说：“妈妈，DNA匹配结果出来了。
这个叔叔和我们的匹配度是99.9999%哦！”苏念：“...”霍沉舟：“？？？
”男孩得意地晃了晃手表：“我刚才偷偷采了他的头发样本，用你教我的方法做了基因比对！
”霍沉舟狂喜，伸手想去抱孩子：“果然是我的儿子！”苏念猛地后退，
将两个孩子紧紧护在身后：“霍沉舟，你敢碰他们一下，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霍沉舟看着她眼中的决绝，终于缓缓跪下：“念念，
我错了...这五年我生不如死...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苏念看着他，
眼中没有任何波动：“补偿？好啊。”她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甩在他面前：“签了它。
自愿放弃孩子抚养权，永远不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霍沉舟看都没看就撕碎了文件：“不可能！孩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那你永远别想得到原谅！”苏念拉起两个孩子就走。霍沉舟跪着追上几步，
声音哽咽：“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苏念停下脚步，
却没有回头：“除非时光倒流，我受过的苦痛都不曾发生。
除非我失去的肾...重新长回来。”霍沉舟猛地抬头：“肾？什么肾？”苏念终于回头，
眼中满是讥诮：“怎么，霍总贵人多忘事？不是您亲手取走我的肾，送给您的白月光了吗？
”霍沉舟脸色骤变：“不可能！婉清的肾源来自匿名捐献者！我从未...”他的话顿住了，
因为苏念撩起衣角，露出腰侧那道狰狞的疤痕。“这道疤，是你亲自监督手术留下的。
林婉清亲口告诉我，是你让她变成这样的！”霍沉舟如遭雷击，
踉跄着后退两步：“不可能...这不可能...”突然，他的手机响起。
助理焦急的声音传来：“霍总！查到了！当年林小姐的肾移植手术记录是伪造的！
真正的捐献者是...”霍沉舟听着电话，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几乎站立不稳。
他抬头看向苏念，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绝望。
“念念...我...”苏念冷眼看着他：“怎么，霍总又编好新的故事了？
”霍沉舟缓缓跪倒在地，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婉清的肾源来自...我母亲。
”“你说...什么？”苏念脸上的冷笑僵住了，扶着孩子肩膀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霍沉舟仍跪在那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手机从掌心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大理石地面上。
他仰头看着她，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和一片荒芜的绝望。
“三年前...我妈确诊尿毒症，需要换肾。”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每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过，“她也是稀有血型...等不到合适的肾源。
我找了所有途径...”苏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想起三年前，霍沉舟确实有一段时间异常焦虑，经常在医院彻夜陪护。
她当时只以为是公司的事，从未想过...“所以你就盯上了我？”她的声音发颤，
“因为我和林婉清血型相同，而你母亲也是？”“不！不是这样！”霍沉舟猛地抬头，
眼底通红，“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当时...当时婉清说她找到了匹配的匿名捐献者，
手术很成功。我母亲那边...她也突然等到了肾源。我以为...”他哽住了，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苏念后退一步，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你以为？霍沉舟，
你一句‘你以为’就抹杀了一切？林婉清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甚至没有查证一下，
那颗肾到底是从谁身体里挖出来的？！”她腰侧的旧伤开始隐隐作痛，那冰冷的手术台，
无影灯刺目的光，醒来后空落落的剧痛...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我查了！
”霍沉舟急切地辩解，几乎语无伦次，“我当时让人调了记录，
一切手续齐全...捐献者信息保密...我...”他的话再次顿住，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他当年派去核实的人，是他的心腹助理，
也是...林婉清的远房表哥。苏念看着他骤然惨白的脸色，心下了然。
她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笑，那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霍沉舟，
你真是这世上最大的笑话。”她不再看他，拉起两个孩子的手：“我们走。”“不要！
”霍沉舟几乎是扑过去抱住她的腿，姿态卑微到尘埃里，
“念念...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查清楚！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妈妈，”双胞胎里的哥哥，
冷静得不像个孩子的霍予安小名安安再次举起他的电话手表，
屏幕上是刚刚入侵医疗数据库得到的加密文件，
“需要我调取霍氏家族所有人的医疗记录和手术记录进行交叉比对吗？
包括那位林婉清女士和霍奶奶的。”苏念看着儿子，深吸一口气，
压下眼眶的酸涩：“不用了，安安。过去的，妈妈不想再追究了。”她用力想抽出自己的腿，
霍沉舟却抱得更紧，像是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念念，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孩子的份上？
”苏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低头看着他，眼神冰冷彻骨，“霍沉舟，
你忘了你是怎么逼我打掉他们的？忘了我是怎么跳的海？
忘了这五年你是怎么对他们的不闻不问？”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扎在霍沉舟心上。
“不是...我没有不闻不问！我找了你五年！我以为你...”“你以为我死了。
”苏念替他说完，“所以很快就和林婉清双宿双飞了，是吗？甚至准备结婚了，不是吗？
”霍沉舟猛地摇头：“没有！我和她早就结束了！在你离开之后我就...”“霍总！
”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霍沉舟的现任特助陈锋匆匆赶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明显愣住了——他那位永远高高在上、矜贵冷漠的老板，正狼狈地跪在地上，
抱着一个女人的腿苦苦哀求。霍沉舟猛地回头，眼神骇人：“滚出去！”陈锋硬着头皮，
举了举手中的平板电脑：“霍总，紧急情况！林小姐她...她在公司顶楼，说要见您，
否则就跳下去！”霍沉舟眼底瞬间翻涌起暴戾的怒火：“让她跳！
”陈锋：“...”苏念再次用力，终于挣脱了他的桎梏。她整理了一下衣摆，
语气平静得可怕：“霍总，你的白月光要跳楼了，还不快去？
”霍沉舟看着她眼中的疏离和漠然，心口痛得几乎窒息。他知道，如果现在放她走，
他就真的永远失去她了。“念念，我和她真的...”“与我无关。”苏念打断他，
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外走。“拦住她！”霍沉舟对着门口的保镖嘶吼，
随即又像是怕吓到她一样，放软了声音，“念念，就一会儿，等我处理完这件事，
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保镖迟疑地挡住去路。苏念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只是对儿子说：“安安。”“收到，妈妈。”安安的小手指在手表屏幕上快速滑动。下一秒，
整个秀场后台的灯光猛地闪烁起来，警报声大作，所有电子门锁咔哒一声全部自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