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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6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时,我正用咬开的手术缝合线捆扎女儿小臂上的伤口。

手术室应急灯忽明忽暗,将林小满瞳孔里跳动的蓝绿色光斑投射在布满裂痕的地砖上,

像某种不祥的极光在蠕动。“爸爸,星星在咬我。” 她的声音细得像根棉线,

裹着未散尽的气音,每说一个字都要吸一口冷气。我低头看她的小臂,

刚才用缝合线捆扎的伤口处,淡蓝色的血管正隔着皮肤缓慢游走,不是正常的搏动,

而是像一群受惊的小鱼,顺着静脉的走向漫无目的地冲撞,

偶尔会在皮肤表面顶起一个细小的鼓包,又迅速消下去。

小满的左手无意识地抠挖着隔离服的袖口,那里的布料已经被她抠出了毛边,

露出里面苍白的手腕,腕骨清晰得像要顶破皮肤。我赶紧按住她的手腕,

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血管游走时的轻微震颤,像握着一只刚捕到的小鱼。“别抠,会破的。

” 我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沙哑,大概是这三天没怎么合眼的缘故。灾难爆发后,

医院的供水系统在第二天就瘫痪了,我只能用急救箱里的生理盐水给小满擦脸,

自己则靠着几瓶葡萄糖维持体力,嘴唇早就干裂得发疼,说话时牵扯着嘴角的裂口,

渗出血丝。手术室的门虚掩着,外面传来风吹过走廊的呜咽声。我抬头望了一眼,

门缝里漏进的光也是蓝绿色的,那是极光笼罩城市的颜色。三天前的那个晚上,

我还在这间手术室里给一个车祸伤员做开颅手术。当时无影灯亮得刺眼,我握着手术刀,

刚划开伤员头皮上的消毒区域,

就听见急诊室方向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 —— 不是病人的痛苦***,

是那种带着恐惧的、濒临崩溃的嘶吼。我当时没在意,只以为是哪个家属受不了***。

直到手术刀碰到颅骨的瞬间,窗外突然亮起一片粘稠的绿色,

像有人把整个天空都融成了液体。我下意识地抬头,看见极光正顺着通风管道的缝隙往里渗,

不是正常的光带,而是像有重量的凝胶,缓慢地、无声地滴落下来,

落在手术台旁的监护仪上。下一秒,监护仪集体发出刺耳鸣叫,屏幕上的数据变成一片乱码,

红色的警报灯疯狂闪烁。麻醉师老王就站在我旁边,他先发现了不对劲,

伸手去擦监护仪上的绿色凝胶,可指尖刚碰到,整个人就僵住了。

我看见他眼球表面迅速浮现出蛛网般的荧光纹路,那些纹路从瞳孔向外扩散,

很快就覆盖了整个眼白,原本正常的虹膜变成了和极光一样的蓝绿色,

笑着说 "看见宇宙的真相了",“林医生,你看 ——” 他突然笑了,

声音里带着种诡异的兴奋,“我看见宇宙的真相了,那些星星…… 是活的。” 话音刚落,

他突然低下头,张开嘴,狠狠咬向自己的颈动脉。我来不及阻止,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喷溅出来,溅在手术台的无菌布上,瞬间被染成红色。

老王倒下去的时候,眼球里的荧光纹路还在闪烁,像两颗即将熄灭的星星。后来我才知道,

那不是设备故障,是极光发出的某种频率在干扰人体的神经信号,

监护仪的尖叫不过是提前预警。可当时的我们,谁也没意识到,那一夜的极光,

不是自然奇观,是灾难的序幕。"小满不怕,爸爸给你讲故事。

" 我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便利贴,上面是灾难前记录的童话片段。

这是我们的记忆锚点,神经科医生的职业病让我知道,强烈的情感联结能延缓认知崩溃。

便利贴上 "小红帽与狼外婆" 的字迹已经开始模糊,

就像我对妻子的记忆正在褪色 —— 她在极光降临当晚值夜班,

现在连她的面容都变得像隔着毛玻璃。走廊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

我迅速将小满塞进手术台下的储物格,用铅防护板挡住缝隙。透过观察窗,

那个曾经是护士长的 "织梦者" 正贴着天花板爬行,它的脊椎从后颈穿出,

像条长满荧光结节的尾巴,每蠕动一下就有细碎的光斑落下。

那些光斑在地面拼出残缺的符号,我认出其中有急诊室的平面图,还有... 求救信号?

织梦者掠过手术台时,我看清了它脸上的变化:原本的五官被细密的蓝色血管覆盖,

形成不断流动的星图。这是第三阶段变异特征,医学术语叫 "认知可视化",

通俗点说就是大脑彻底被极光病毒改写,把思维活动变成了具象的光影。我握紧手里的骨锯,

这是目前唯一趁手的武器 —— 真正的枪械早在第一周就耗尽了弹药,

现在幸存者们更依赖医院的骨科器械和消防斧。储物格里传来小满压抑的抽泣。

织梦者突然停滞,尾椎上的荧光结节剧烈闪烁。我心脏骤停 —— 它能感知情绪波动,

就像鲨鱼闻到血腥味。当那根骨质尾巴刺穿防护板的瞬间,

我扑过去用手术钳死死夹住它的结节,蓝光猛地炸亮,

温柔侧脸、极光夜她撕咬同事的疯狂、现在正通过神经连接传来的剧痛与饥饿..."爸爸!

" 小满的尖叫像手术刀划破混沌。我回过神时,骨锯已经深深嵌进织梦者的颈椎。

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身体逐渐透明成一缕青烟,

只留下满地荧光符号在地板上蠕动消散。我瘫坐在地,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刚才共享的记忆碎片里,

清晰地看到了妻子的身影 —— 她在儿科病房门口被变异体围攻,最后引爆了氧气瓶。

这个画面如此鲜活,与我日渐模糊的记忆形成诡异的对比,

就像有人强行给我植入了新的记忆。小满从储物格里爬出来,

小手抚摸我沾满荧光体液的脸颊。她瞳孔里的极光已经蔓延到眼白,

这意味着病毒正在侵蚀她的海马体。"爸爸,刚才那个阿姨说,

找到卡巴拉试剂就能变回星星。" 她的童言让我脊背发凉,

卡巴拉试剂是我参与研发的神经抑制剂项目代号,从未对外公开过。

灾难前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生物安全三级实验室里,

在培养皿中沸腾;项目负责人张教授说这是 "改变人类认知极限的钥匙";还有最后那晚,

我偷偷带走了唯一的试剂原型..."我们要去找星星,对吗?

" 小满的手指在我掌心画着圈,那里有块手术留下的疤痕,是我们约定的安全信号。

我望着窗外被极光染成翡翠色的城市废墟,远处传来幸存者基地的防空警报。根据紧急广播,

北方图书馆建立了临时避难所,那里有完整的医学数据库,或许能找到稳定试剂的方法。

收拾装备时,我在急救箱底层发现了妻子的工牌,照片上她的笑容正在褪色,

边缘泛起极光特有的蓝绿色。我把工牌塞进小满的防护服内侧,

又将便利贴重新抄在防水笔记本上。生存指南上说,物理载体的记忆比大脑更可靠,

尤其是在这个认知被病毒篡改的世界里。离开医院前,我最后看了眼手术台上方的时钟,

指针永远停在 23:17,正是极光笼罩全球的时刻。走廊墙壁上,

织梦者留下的荧光符号正在重组,渐渐形成一张地图,指向城市北方。

我拉着小满的手踏出门外,靴底碾碎玻璃的脆响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像某种倒计时的节拍。

图书馆的囚徒横跨三条街区用了整整六个小时。曾经繁华的商业街如今成了变异体的猎场,

我们必须时刻注意阴影处是否有荧光闪烁 —— 那是 "符号瘟疫" 的征兆,

被这些光影触摸到的人会逐渐失去自我认知,变成行走的病毒载体。小满的状况在恶化。

她开始对着空气说话,说看到了 "会读书的星星"。当我们躲在废弃便利店货架后时,

她突然指着冷藏柜尖叫:"妈妈在里面!" 我撬开柜门,只有几盒冻成冰块的牛奶,

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显示已经过期三个月,但照片上的代言人笑容竟与我记忆中的妻子重合了。

这发现让我毛骨悚然。难道病毒不仅篡改认知,还能读取集体记忆进行具象化?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用神经科医生的专业知识分析:极光病毒可能作用于大脑的镜像神经元系统,

让感染者将他人记忆转化为视觉符号。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织梦者会知道卡巴拉试剂,

为什么小满会看见我的记忆碎片。穿过地下通道时,我们遭遇了第一波有组织的幸存者。

三个穿着防化服的男人用改装步枪指着我们,为首的刀疤脸注意到小满瞳孔里的极光,

立刻骂骂咧咧地让我们滚开。"污染者!你们这些会走路的病毒容器!" 他的枪口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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