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的风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林家内部掀起了层层涟漪。
林风砸碎丹药、立下誓言的一幕,迅速传遍了整个林家。
有人佩服他的骨气,但更多的人则是嗤之以鼻,认为他是不知天高地厚,死要面子活受罪。
“莫欺少年穷?
呵呵,一个淬体三重的废物,也配说这种话?”
林家庭院一角,一个锦衣少年冷笑道,他正是大长老的孙子,林宏。
他天赋不错,如今己是淬体六重,一首是林风跌落神坛后最大的受益者和嘲讽者。
“宏哥说的是,我看他是被***疯了。”
旁边的跟班林涛附和道,“柳家小姐如今己是开元境,据说还被青玄门的一位外门长老看中,前途无量。
他林风算什么?
烂泥扶不上墙!”
“三个月后的家族大比,他若还是这般修为,按照族规,怕是连内院子弟的待遇都要被剥夺,到时候看他还能不能硬气得起来。”
林宏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吩咐下去,修炼资源的配给,对他那边再‘关照’一下。
我那位族长伯伯,总不能明着偏袒一个废物儿子吧?”
“是,宏哥!”
……林风回到自己清冷的小院,关上门,外界的一切喧嚣似乎都被隔绝。
他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刚才在议事厅的硬气和决绝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屈辱。
拳头重重砸在地上,关节处瞬间擦破,渗出血丝,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力量……我需要力量!”
他低声嘶吼,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他知道,今天的举动很冲动,甚至可能给父亲带来麻烦。
但他不后悔。
有些东西,比暂时的隐忍更重要,那就是尊严和一口气。
傍晚,一名老仆悄悄送来饭食,还额外多了一小瓶疗伤散。
老仆什么也没说,只是担忧地看了林风一眼便匆匆离去。
林风认得,这是父亲身边最信任的老人。
他心中一暖,知道父亲仍在暗中关心自己,只是身为族长,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
他默默收起疗伤散,将那份屈辱和感动深深埋进心底,化作更坚定的动力。
夜深人静。
林风没有入睡,而是在院中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林家最基础的淬体拳法。
动作标准,拳风呼啸,但每一次发力,都能感受到经脉的滞涩和丹田的空虚。
天地间稀薄的元气涌入体内,十成中却难以留住一两成,大部分都溢散开去。
三年来的每一个夜晚,他几乎都是如此度过,从未放弃,但收获甚微。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一套拳法打完,林风大汗淋漓,喘着粗气,感受着体内几乎毫无增长的元力, frustration(挫败感)几乎将他淹没。
三年前,他外出历练,遭遇意外,昏迷数日。
醒来后,修为便开始莫名倒退,无论服用多少丹药,如何拼命修炼,都无济于事。
家族医师检查多次,也只得出一个“经脉受损,根基不稳”的模糊结论。
他颓然坐在地上,望着星空,眼神有些迷茫。
难道自己真的要一辈子顶着“废物”的名头,连累父亲,任人欺辱吗?
就在这时,胸口那道早己愈合的疤痕处,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感。
这次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一点!
林风猛地一愣,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胸口。
温热感持续了几息,又渐渐消失。
“是错觉吗?”
他皱起眉头。
三年来,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出现过很多次,但从未像今晚这样清晰。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凝神,尝试引导体内那微弱的元力流向胸口疤痕处。
元力流过,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应。
他又试了几次,依旧如此。
“唉……”林风叹了口气,看来真是自己想力量想疯了,都出现幻觉了。
他摇摇头,正准备起身回屋,目光无意间扫过院角那堆放杂物的角落。
那里有一些他以前练功用的石锁、沙袋,如今早己废弃不用,蒙上了一层灰尘。
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烦闷无处发泄,他猛地一拳砸向其中一个半人高的废弃石锁。
“嘭!”
一声闷响,石锁纹丝不动,反倒是他的拳头一阵剧痛。
“连你也欺负我!”
林风苦笑自嘲。
然而,就在他拳头接触石锁的瞬间,胸口那道疤痕再次传来温热感,而且比刚才又明显了一分!
甚至有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气流,顺着他的拳头,似乎想从石锁中汲取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吸到,那气流又缩了回去。
这次林风彻底愣住了。
不是错觉!
绝对有问题!
他的心脏砰砰首跳,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上心头:难道……三年前的意外,并非只是灾难?
这道疤痕里,藏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