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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首页 > 我被献给敌国暴君,却发现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6

大燕亡了。

覆灭在开元一百零三年的冬天,一场漫天大雪里。

我叫月灵犀,是大燕最受宠的七公主。父皇曾笑着说,要为我寻遍天下最好的男儿做驸马,给我这世间最盛大的婚礼。

可如今,父皇的头颅被挂在承天门的城楼上,与那纷飞的大雪一道,成了史书里冰冷的一笔。

而我,作为亡国公主,像一件没有生命的贡品,被塞进一辆囚车,即将被献给那个踏平我故国、屠戮我族人的敌国暴君——大梁的新帝,萧玦。

囚车里没有炭火,寒气从四面八方渗进来,几乎要将我的骨头冻裂。可这点冷,又如何比得上心里的寒。

押送我的梁兵说,这位新帝萧玦,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三年前于北境起兵,以雷霆之势夺了梁国皇位,随即调转马头,用最残暴的手段,撕碎了与梁国世代交好的大燕。

他嗜血成性,杀人如麻。据说,他攻破燕都那日,皇宫前的玉石阶,被血水冲刷了整整三天三夜。

我蜷缩在囚车角落,手里死死攥着一支藏在发间的淬毒银簪。

我是去“侍寝”的,也是去赴死的。

这条命,早已不属于我自己。它是我作为大燕公主,能为故国做的最后一件事——刺杀萧玦。

哪怕同归于尽。

不知过了多久,囚车猛地一震,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恭敬又畏惧的声音:“陛下,燕国余孽,带到。”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车门被打开,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几片雪花灌了进来。我被人粗暴地拽了出去,踉跄着跪倒在一片冰冷的雪地里。

我抬起头。

正前方,九龙盘踞的华盖之下,一个身着玄色龙袍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很高,身形挺拔如松,宽阔的肩膀仿佛能担起整片天空的重量。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上,却结着千年不化的寒冰。

那双眼睛,深邃如渊,里面没有半分温度,只有一片死寂的、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黑暗。

他就是萧玦。

那个毁了我一切的恶魔。

仇恨的火焰在我胸中灼烧,几乎要冲破理智。我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杀意,身体因为屈辱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抬起头来。”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钝刀划过砂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我没有动。

我是大燕的公主,哪怕国破家亡,也绝不向仇敌摇尾乞怜。

“怎么,亡国的公主,连朕的话都听不懂了?”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的嘲讽。

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猛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他的手指很冷,力道却大得惊人,几乎要将我的下颚骨捏碎。

我疼得眼眶泛红,却倔强地瞪着他,目光里淬满了毒。

“不错的眼神。”萧玦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朕就喜欢这样的。越是刚烈,折断的时候,声音才越好听。”

他的目光像利刃一样,一寸寸地刮过我的脸。

羞辱、愤怒、无力……各种情绪在我心中翻涌。我攥紧了发间的银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只等着他靠近的那一瞬。

可他的目光,在扫过我的脸颊,掠过我鬓边的碎发时,却猛地顿住了。

那只捏着我下巴的手,力道在瞬间消失。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飞快地缩了回去。

我有些错愕。

只见他那张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翻涌起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

震惊、不敢置信、还有……一丝我无法理解的,巨大的悲恸。

他的视线,死死地定格在我的耳后。

我下意识地想偏头。

那里有什么?

那里,只有一颗小小的、天生的、泪珠形状的红痣。

这是我们月氏皇族独有的印记。父皇说,这是上天落下的泪,提醒我们要怜悯苍生。

多么可笑。

“你……”

萧玦再次开口,声音却不再平稳,而是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剧烈的颤抖。

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紧张地绷紧了身体,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

可他只是伸出手,用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指尖微颤地,想要拨开我耳边的碎发,去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的呼吸,乱了。

周围的侍卫和宫人,都惊恐地跪了一地,不明白他们那位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的陛下,为何会对一个亡国贡品,露出如此失态的神情。

我死死地瞪着他,身体里的血液像是都凝固了。

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我的皮肤。

冰冷。

然后,我听到了一声,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破碎的、带着无尽痛苦的呢喃。

“阿……鸾?”

轰隆——!

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阿鸾。

这是我的乳名。

自母后去世后,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我。

那个人,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大燕的太子,月玄璟。

那个在十年前,那场宫廷内乱中,为了保护我,被乱刀砍死,尸骨无存的哥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漫天风雪,寂静无声。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哥已经死了。

我亲眼看见的,在那场大火里,在那片血泊中,他为了护着我逃走,被那些叛军的刀剑一次又一次地贯穿身体。

他最后留给我的,只有一个让我“活下去”的口型,和一个再也无法合上的、带血的微笑。

眼前这个人,是屠戮我故国的暴君萧玦。

他怎么可能是我哥?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萧玦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座雕塑,那双能让天地变色的眸子,此刻却只剩下无尽的翻涌和痛苦。

他收回了手,仿佛我的皮肤是什么烙铁,烫得他指尖都在痉挛。

“来人。”他猛地转身,背对着我,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却多了一丝无法掩饰的仓皇,“把她……带到长信宫,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侍卫们如蒙大赦,立刻上前,将还跪在雪地里发愣的我架了起来。

我被拖着往前走,视线却无法从那个玄色的背影上移开。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乳名?

为什么在看到我耳后的泪痣后,会有那样的反应?

一个荒唐到极致的念头,像一颗毒草的种子,在我心底疯狂地生根发芽。

长信宫,是梁国皇宫里最华美,也最偏僻的宫殿。

我被关了进去。

说是关,却又不像。

这里面的一切,奢华到了极致。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殿内烧着最名贵的银丝碳,温暖如春。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新鲜的瓜果,甚至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莲子羹。

我最爱吃的,莲子羹。

我愣愣地看着那碗莲子羹,上面还撒着几粒鲜红的枸杞,和我记忆里母后亲手为我做的一模一样。

这绝不是巧合。

萧玦,他到底是谁?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是被遗忘在了这座华丽的牢笼里。

没有人来审问我,也没有人来折磨我。每天都有宫女太监按时送来一日三餐,每一道菜,都精准地踩在我过去最喜欢的口味上。

我一口都吃不下。

那个惊天的猜测,像一个巨大的磨盘,日夜不停地碾压着我的神经。

我恨萧玦,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可如果……如果他真是我哥,那我该怎么办?

我该恨一个为了给我报仇,而屠戮了叛贼满门的亲哥哥吗?

不,我不能被他迷惑。

这一定是他的阴谋,是他折磨我的新手段。他一定是查清了我的底细,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动摇我的心智,让我活在痛苦和矛盾里,比直接杀了我还要残忍。

对,一定是这样。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那支淬毒的银簪重新藏好。

无论他是谁,他都是我的仇人。

这一点,绝不会变。

到了第五天夜里,我正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殿门却“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了。

我瞬间警觉,翻身坐起,将银簪握在手中。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月光走了进来。

是萧玦。

他没有穿龙袍,只着了一身简单的黑色常服,长发披散着,少了几分白日的暴戾,却多了几分夜色下的孤寂。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一步步走近,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后打开。

里面,是一碗……长寿面。

热气腾騰,上面卧着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

我瞳孔猛地一缩。

今天……是我的生辰。

一个连我自己都快要忘记的日子。

“小时候,你总是不爱吃葱花,每次母后给你做面,你都要一颗一颗地挑出来。”他低声说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后来,哥就偷偷告诉御膳房,以后你的面里,不许放葱花。”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些事,这些只有我和哥哥才知道的,最私密的细节……

“你还记得吗,阿鸾?”他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水光,“你八岁生辰那天,非要爬到假山顶上去看星星,结果摔了下来,磕破了额头,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哥背着你,跑遍了半个皇宫,才找到太医。”

“你额头上留了个疤,怕嫁不出去,哭了整整三天。哥就骗你说,那是天上的文曲星给你点的印记,是福气的象征,你才不哭了。”

他说着,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额头。

我猛地向后一缩,像被蝎子蜇了一样,尖叫道:“别碰我!”

银簪被我死死地抵在身前,对准了他的心脏。

“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我声嘶力竭地质问他,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萧玦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我,眼中的光,一点点地暗了下去。

那是一种,比绝望还要深沉的,巨大的悲哀。

“阿鸾,”他苦笑了一下,缓缓收回手,“十年了,你长大了,不认得哥了。”

“我哥早就死了!”我哭喊着,“他死在了十年前那场大火里!你这个杀人凶手,刽子手!你凭什么冒充他?!你有什么资格?!”

“我没有冒充。”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我就是月玄璟。”

“当年,我没有死。我被人救了,一路逃到了梁国。我用了十年时间,从一个无名小卒,爬到了梁国皇帝的位置上。”

“我做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

他抬起眼,看向我,那双眼睛里,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地狱般的火焰。

“就是回来,杀了那些人,为你,为父皇母后,为我们月氏满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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