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基坑绝响时间2024年深冬，
凌晨两点地点城郊建筑工地深基坑旁人物陈阳30岁，工装裤沾着结冰的混凝土，
指节肿大泛青、陈雪25岁，穿着过季的网红款羽绒服，妆容花乱、阿浩27岁，
黄毛染成褪色的亚麻色，脖子上劣质银链缠着线头北风卷着沙砾砸在铁皮工棚上，
发出哗啦啦的刺耳声响。陈阳刚从浇筑完的楼层下来，
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工资条——扣除罚款和生活费，剩下的862块，
原本计划明天给陈雪打过去，让她交研究生的学费。可转过工棚拐角，
却撞见了躲在阴影里的两个人。陈雪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甜腻，
裹在寒风里像块融化的劣质糖果：“阿浩，我哥那笔工伤赔偿什么时候能下来？
你上次说的那款***版包，专柜只剩最后一个了。”阿浩嗤笑一声，
指尖夹着的烟蒂火星晃了晃，烫到了陈雪的手背。他不仅没道歉，反而伸手掐住陈雪的下巴，
眼神扫过不远处的陈阳，故意抬高音量：“急什么？等你哥‘不小心’从这基坑摔下去，
不仅赔偿款，他那点存款不都是你的？到时候别说包，连你那赌债都能还清。
”陈阳浑身的血瞬间冻住，又在下一秒猛地沸腾。他快步冲过去，一把扯过陈雪的胳膊，
掌心的老茧蹭得女孩细嫩的皮肤发红：“小雪！跟我走！他就是想骗你的钱！”“你放开我！
”陈雪用力甩开他的手，指甲在陈阳手腕上划出三道血痕，血珠刚冒出来就结了冰，
“阿浩才不是骗子！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这十五年你除了管我，还会干什么？
天天在工地扛钢筋，浑身臭汗，我同学都笑话我有个农民工哥哥！”阿浩上前一步，
肩膀狠狠撞向陈阳的胸口。陈阳踉跄着后退，后腰撞到冰冷的钢筋支架。
他看着陈雪躲闪的眼神，
然想起十五年前父母车祸的那个雨天——15岁的他抱着10岁的陈雪在太平间外哭到晕厥，
当时陈雪攥着他的衣角说“哥，我以后只跟你走”；想起自己放弃高考背着铺盖去工地，
第一个月工资给陈雪买了新书包，女孩抱着书包笑出两个小梨涡；想起去年陈雪考上研究生，
他熬夜给她织了条围巾，却被她随手扔在垃圾桶里，说“太土了，拿不出手”。
“我养你十五年，不是让你跟这种人学坏的。”陈阳的声音发颤，他伸手想再拉陈雪，
却被阿浩猛地踹在膝盖上。膝盖骨传来钻心的疼，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身后，
是深达八米、底部插着钢筋的基坑。失重感裹着风声灌进耳朵的瞬间，
陈阳看到陈雪迅速别过脸，指甲深深掐进羽绒服袖口；阿浩嘴角勾起的笑，
比基坑里的寒风还要冷。他最后听见的，是阿浩对陈雪说的“这下没人挡我们的路了”，
还有自己喉咙里涌出来的、像破风箱般的嘶吼：“我不甘心——！
”第二场：晨光重燃时间2009年盛夏，
上午十点地点老城区家属楼陈阳卧室人物陈阳15岁，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
额角沾着汗湿的碎发、王婶52岁，系着洗褪色的碎花围裙，
手里端着搪瓷碗刺眼的阳光透过老旧的木窗照进来，落在陈阳脸上。他猛地睁开眼，
胸口还残留着坠落的剧痛，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身体——没有结痂的伤口，没有肿大的指节，
掌心光滑得能摸到少年人特有的薄茧。“阳阳，醒了就赶紧喝碗粥，你都昏睡一天了。
”王婶推门进来，把搪瓷碗放在床头，碗里的小米粥冒着热气，飘着一颗剥好的煮鸡蛋，
“昨天你从医院回来就一直睡，可把我吓坏了。
”陈阳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日历上——2009年7月15日，红笔圈着的日期，
正是父母车祸去世后的第三天。他不是死了吗？在那个深冬的基坑里，
被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妹妹和她的男友害死了。“王婶，”陈阳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是少年人的光滑，“我……我没做梦？”“这孩子，
说什么胡话呢。”王婶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退了啊，怎么还糊涂了？
昨天学校老师还来电话，说你模考成绩能上重点高中，让你别因为家里的事耽误了复习。
”重点高中。陈阳攥紧了被子，指甲陷进掌心。上一世，他就是被悲伤冲昏了头，
觉得父母不在了，妹妹需要人照顾，干脆撕了高中录取通知书，背着铺盖去了工地。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真是蠢得可怜——放弃了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换来了十五年的血汗和最后被亲人背叛的结局。他掀开被子下床，踉跄着走到衣柜前，
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藏着一个铁盒子，锁是父母生前用的旧锁。
他找到藏在床板下的钥匙，打开盒子：里面是父母攒下的8600块钱，还有一张银行卡，
卡上印着父母的名字——那是父母单位给的抚恤金，上一世他全给陈雪交了学费，
自己一分没动。“爸，妈，”陈阳对着铁盒子里的全家福轻声说，照片上父母笑得温和，
10岁的陈雪抱着他的胳膊，眼睛弯成月牙，“对不起，上一世我没照顾好自己，
也没教好小雪。这一世，我会先活成你们希望的样子，剩下的，看她自己的选择。
”王婶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阳阳，你要是心里难受，就跟婶说，别憋在心里。
你爸妈走了，还有婶呢。”陈阳转过身，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王婶，我没事。
粥我会喝，书我也会读。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弃了。
”第三场：歧路初见时间2009年秋，
傍晚六点地点家属楼楼下花坛旁人物陈阳15岁，背着书包，
手里拿着数学复习册、陈雪10岁，扎着羊角辫，手里攥着半包辣条、小胖11岁，
穿着 oversized 的运动服，口袋里揣着烟盒陈阳刚从学校晚自习回来，
就看见陈雪蹲在花坛边，和隔壁单元的小胖一起，把辣条的油抹在流浪猫身上。
小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递到陈雪嘴边，陈雪犹豫了一下，
竟然真的凑过去吸了一口，呛得咳嗽还笑个不停。上一世，他每次从工地回来，
都会把陈雪从这些“坏孩子”身边拉走，耐心跟她说要好好学习，
别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可现在，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陈雪脸上沾着的辣条油，
没有上前。“哥！”陈雪看见他，蹦蹦跳跳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半根没吃完的辣条，
“小胖给我的，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一口？”陈阳接过她手里的辣条，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以后别吃这个，不卫生。还有，别跟小胖玩了，
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小胖说，跟他玩能没人欺负我。”陈雪噘着嘴，
眼神还往小胖的方向瞟，“你天天在学校，都没人陪我玩。”陈阳蹲下来，
看着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和上一世一样清澈，却已经开始藏着叛逆的眼睛。
他想起上一世自己对陈雪的过度保护：怕她被欺负，每天接送她上下学；怕她学坏，
没收她所有的课外书；怕她受委屈，自己省吃俭用也要满足她的要求。可最后，
这些保护却变成了陈雪眼里的“控制”，变成了她背叛自己的理由。“你想跟谁玩，
想做什么，哥都不会再管你。”陈阳的手指轻轻拂过陈雪脸上的辣条油，“但你要记住，
不管你选什么路，后果都要自己承担。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替你扛着了。
”陈雪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他的话，又或者是习惯了他以前的严厉。她撇撇嘴，
转身又跑回了小胖身边，还顺手抢过小胖手里的烟，学着大人的样子夹在指尖。陈阳站起身，
背着书包上了楼。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生气——他知道，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选的，
陈雪也不例外。上一世他替她选了“正确”的路，却没问过她想不想要；这一世，
他把选择权还给她，至于结局如何，那是她自己的命。回到家，他把书包放在桌上，
拿出数学复习册。窗外传来陈雪和小胖的嬉闹声，他却像没听见一样，
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抓住这重生的机会，
考上重点高中，考上好大学，再也不要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工地。
第四场：初遇伏笔时间2012年夏，
周末下午地点市图书馆门口人物陈阳18岁，穿着重点高中校服，
手里拿着高考志愿指南、阿浩17岁，染着黄毛，穿着破洞牛仔裤，
手里拿着偷来的手机、李哲18岁，陈阳同班同学，戴着黑框眼镜，
背着双肩包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陈阳和李哲约好来图书馆查志愿资料。
刚走到图书馆门口，就看见一个黄毛少年正拿着手机跟路人兜售，
手机屏幕上还贴着可爱的卡通贴纸——那贴纸，和上一世陈雪最喜欢的款式一模一样。
“陈阳，你看那小子，肯定是偷来的手机。”李哲拉了拉陈阳的胳膊，小声说，
“我表哥在派出所工作，说最近偷手机的特别多，尤其是这种染着黄毛的，
都是跟着‘虎哥’混的。”陈阳的目光定格在黄毛少年的脸上——虽然比上一世年轻了十岁，
但那嚣张的眼神、嘴角的冷笑，分明就是阿浩！上一世，
他就是被这个男人和陈雪联手推下基坑，死不瞑目。“你认识他？
”李哲注意到陈阳的脸色不对，问道。“不认识。”陈阳收回目光，声音有点发紧，
“就是觉得他不像好人。对了，你表哥能不能查到他的信息？比如他叫什么，住在哪，
还有那个‘虎哥’是什么人。”李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是担心他对你妹妹不利？
也是，小雪最近好像总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是该多留意点。行，
我回头跟我表哥说一声，让他帮忙查一下。”陈阳点点头，和李哲一起走进图书馆。
可他的心思却不在志愿指南上——上一世，阿浩是在陈雪上大学后才认识她的；这一世，
他竟然提前三年遇到了阿浩。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蝴蝶效应改变了时间线？
他拿出笔记本，在扉页上写下“阿浩”两个字，又在旁边画了个问号。他知道，
这个男人是他前世悲剧的根源，这一世，他必须提前动手，让阿浩永远没有机会靠近陈雪，
更没有机会伤害自己。“陈阳，你想报哪个大学？”李哲推了推眼镜，
指着志愿指南上的“国防科技大学”，“你成绩这么好，报这个肯定没问题。
听说毕业后还能进国家科技院，多厉害啊。”陈阳看着“国防科技大学”这几个字，
眼神亮了起来。上一世，他因为没上高中，连报考的资格都没有；这一世，他不仅要考上，
还要进国家科技院，实现父母生前对他的期望。“就报这个。
”陈阳在志愿指南上圈出“国防科技大学”，笔尖用力，把纸都戳破了一个小窟窿，
“我一定要考上。”第五场：放任之果时间2013年春，
周一早上地点陈阳家客厅人物陈阳19岁，穿着国防科技大学校服，
手里拿着火车票、陈雪14岁，染着紫色头发，穿着暴露的吊带裙，
手里拿着没熄灭的烟、王婶56岁，手里拿着早餐店买的包子陈阳寒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