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我穿着姐姐生前设计的婚纱,嫁给了她最爱的男人。
霍霆深说:“你只配穿她不要的衣服,住她住过的房间。”三年间,他从不碰我,
却在每个深夜抱着我喊姐姐的名字。
直到我在老宅密室发现姐姐的日记——“今天又骗霆深说我得了血癌,
看他痛苦的样子真好玩。”“其实讨厌的人是他妹妹霍婷婷,干脆设计场车祸嫁祸给她吧。
”最后一页写着:“如果计划成功,明天之后,霍家的一切都将属于我。”日期,
正好是姐姐车祸身亡那天。1水晶吊灯的光砸下来,刺得人眼睛发疼。我攥紧手中捧花,
站在红毯尽头。婚纱腰身收得极紧,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这婚纱,
据说是霍霆深请了巴黎十位工匠,耗时半年,一针一线为我姐姐林朝雨量身打造的。
她没能穿上。现在,它套在了我,林暮雪的身上。霍霆深向我走来,
黑色礼服将他衬得愈发挺拔冷峻。他眼底没有半分新郎该有的喜悦,只有一层化不开的寒冰,
冻得人心口发窒。司仪按照流程,念着千篇一律的誓词。“霍霆深先生,
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女子,无论……”“我愿意。”他打断得干脆利落,
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目光却越过我,仿佛在看另一个不存在的人。轮到我了。“林暮雪小姐,
你是否愿意……”“我愿意。”我声音干涩,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台下宾客的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漫过来。“真是姐妹俩一个天一个地,姐姐那么有才华,
可惜了……妹妹倒是好命,捡现成的。”“好命?哼,替身罢了。霍总心里装着谁,
瞎子都看得出来。”“要不是林朝雨死了,这霍太太的位置轮得到她林暮雪?”这些声音,
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我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脸上的平静。我知道,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林暮雪。我是林朝雨的影子。交换戒指的环节,霍霆深握住我的手。
他的指尖很凉,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一枚璀璨的钻戒套上我的无名指。
戒指尺寸有些大了,松松垮垮地挂着。我认得这枚戒指。姐姐曾在视频电话里,
娇笑着向我展示过,说这是霆深送她的生日礼物,专门请设计师设计的,全世界独一无二。
现在,它套在了我的手指上。像个冰冷的讽刺。仪式终于结束,
霍霆深的手臂僵直地递到我面前。我犹豫了一下,挽住他。他身体似乎瞬间绷紧,
随即带着我,近乎拖拽地快步走下礼台,将所有的喧嚣和目光狠狠甩在身后。
婚车是加长的林肯,车内空间宽敞得足以隔开一条银河。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我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霓虹灯光在眼底拉成模糊的色带。三年暗恋,一朝梦圆,
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喜悦,只有漫无边际的荒凉。我爱了霍霆深三年,
从第一次在姐姐身边见到他开始。这件事,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包括姐姐。如今,
我以这样一种方式,成了他的妻子。车子驶入半山腰那座如同古堡般的别墅。
这是霍霆深为我姐姐准备的婚房,如今,成了我的牢笼。佣人躬身打开沉重的雕花大门。
霍霆深松开我的手,仿佛卸下了什么沉重的负担。他转过身,
眼底的冰霜比在婚礼上时更重几分。“二楼尽头的主卧,你去住。”他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里面的东西,都不准动。尤其是朝雨的画稿和衣物,一件都不准碰。”我喉头哽住,
点了点头。他居高临下地扫了我一眼,那目光像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林暮雪,
记住你的身份。你能嫁进来,只是因为你这张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脸。”“以及,”他顿了顿,
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们流着相似的血。我需要一个有着朝雨一半血脉的孩子,
来继承霍氏。”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收缩起来。原来如此。
不是因为霍林两家的婚约无法解除,不是因为霍家长辈的压力,
甚至不是因为我这三年小心翼翼的陪伴和暗恋。仅仅是因为,我的***,
和我身上那一半与姐姐相同的基因。他需要用一个孩子,来延续他对姐姐的痴狂。他说完,
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径直走向一楼的书房。沉重的房门“咔哒”一声关上,
将我和他彻底隔绝在两个世界。别墅里空旷得可怕。昂贵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倒映着穹顶华丽的壁画,却冷得没有一丝人气。我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上旋转楼梯。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空洞的回响,像敲在我的心上。二楼尽头的主卧,
门虚掩着。我推开门。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是姐姐最爱的那款“午夜飞行”。房间极大,布置得奢华而精致,
每一处细节都透着霍霆深曾对姐姐的用心。梳妆台上,她的化妆品整齐排列,
仿佛主人只是临时出门;衣帽间里,琳琅满目的衣物、包包、鞋子,
大部分甚至连标签都还没剪掉……最刺眼的,是靠在窗边的那张巨大画板。
画板上夹着一幅未完成的设计稿——一件极其美丽的婚纱裙摆,笔触细腻,
充满了灵动的才华。那是姐姐的手笔。姐姐林朝雨是备受瞩目的新锐服装设计师,
而我只是个平庸的美术老师。我走到画板前,手指颤抖地,轻轻拂过那细腻的线条。忽然,
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低头一看,无名指指腹被画纸边缘划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沁出一颗鲜红的血珠。鲜血恰好滴落在婚纱稿的裙摆上,迅速晕开一小团刺目的红。
像婚礼上,我心口淌出的血。我仓皇后退,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心脏狂跳不止。慌乱间,
我的目光被床头柜上的一个银色相框吸引。照片里,霍霆深从身后拥着姐姐,
下巴亲昵地抵在她的发顶。姐姐笑得明媚灿烂,霍霆深低头看她,
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与宠溺。那个眼神,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我的心窝。
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漠,他也会那样温柔地笑,那样深情地看一个人。只是,
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我。巨大的酸楚和绝望瞬间将我吞没。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背靠着冰冷的床沿,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浸湿了身上那件姐姐的婚纱。
这就是我强求来的婚姻。一座用姐姐的遗物和我的一生,砌成的华丽坟墓。2婚后的日子,
成了一潭死不见底的死水。霍霆深实现了他的诺言。我住着姐姐住过的房间,
用着姐姐用过的东西,活在她的阴影之下。他很少回来,即便回来,也从不踏入主卧半步。
书房成了他的禁地,我不被允许进入。偌大的别墅,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试图尽一个妻子的本分,每天做好饭等他。饭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
最后总是倒进垃圾桶。他一次也没回来吃过。唯一能见到他的机会,是在深夜里。
他常常应酬到很晚,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有时,他会踉跄着推开主卧的门。每次他喝醉,
都会把我当成姐姐。“朝雨……”他会从身后紧紧抱住我,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窝,
声音嘶哑,带着令人心碎的脆弱,“别走……朝雨,别离开我……”那些时刻,
我僵硬地被他抱着,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柠檬汁里,酸涩肿胀得快要裂开。
我贪恋这片刻虚假的温暖,哪怕他嘴里喊的是别人的名字。可同时,
巨大的屈辱和罪恶感又时时刻刻鞭挞着我。我像个卑劣的小偷,偷窃着属于姐姐的温柔。
每当清晨醒来,他看到身边是我,眼底那片刻的迷茫会迅速褪去,
换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然后,他会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让他恶心。
这样的折磨,周而复始。霍婷婷,霍霆深的妹妹,是这栋冰冷别墅里的常客。
她毫不掩饰对我的轻视和敌意。“啧,又学我哥给你姐买的那条啊?
”她斜睨着我脖子上的项链,“东施效颦,丑死了。”“这插花也是你弄的?俗不可耐。
我哥最讨厌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了,只有朝雨姐摆弄的他才喜欢。”她每次来,
都能精准地找到新的贬低我的方式。今天,她又来了。
目的明确——姐姐衣帽间里一个新款的包。我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看着她熟练地打开玻璃柜门,取出那个昂贵的鳄鱼皮包。“对了,”她忽然回头,
笑容甜美又恶毒,“下周末我家家庭聚会,哥说了,你不用去。反正去了也尴尬,
大家看着你这张脸,都会想起朝雨姐,平添晦气。”我站在原地,手指无声地收紧,
指甲掐进掌心。晚上,霍霆深意外地回来了,而且没有喝酒。他坐在客厅沙发上,翻看文件。
我鼓起勇气,倒了一杯温水,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他抬眸,
冷淡地瞥了我一眼:“有事?”“下周末……听说家里有聚会?”我声音很轻,
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期待。他放下文件,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
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我身上扫过,充满了审视和不耐。“婷婷告诉你的?”他扯了扯嘴角,
“你觉得,你以什么身份去?林暮雪,安分守己地待着,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喉咙发紧:“我只是……”“只是什么?”他打断我,眼神锐利,
“想着怎么以霍太太的身份露面,怎么巩固你的位置?林暮雪,收起你的那些心思。
这个位置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他拿起文件,起身,毫不留恋地走向书房。
“砰”的一声,房门再次将我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我站在原地,看着那杯一口未动的水,
水温大概已经凉透了。就像我的心。周末很快到了。霍霆深一早就出了门,别墅里空荡荡的,
只剩下我一个人。窗外阳光很好,我却觉得浑身发冷。鬼使神差地,我走上了别墅的三楼。
三楼一般是储藏室和一些不常用的房间,平日里佣人也很少上去,走廊里静悄悄的,
落着一层薄薄的灰。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空落落的。忽然,
我被走廊尽头一扇虚掩的门吸引了注意力。那扇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门把手是黄铜的,
样式古老,和别墅里其他现代化的门不太一样。我记得霍霆深订过规矩,
别墅里有些房间不准我进去。 mostly是一楼的书房和姐姐的主卧。三楼,
他从未提及。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我,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门内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更像一个阁楼,里面堆放着一些旧的画架、蒙尘的画布,
还有一些散落的颜料罐。看起来,像是一间被遗弃的画室。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节油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我的心跳莫名有些加快。姐姐是设计师,
她会不会曾经在这里画过稿?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脚下的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房间角落里堆着很多画稿,有些用白布蒙着。我轻轻掀开一角,灰尘扑面而来。下面盖着的,
是一些风景素描和静物练习,笔触稚嫩,看起来像是很久以前的习作。不像姐姐的风格。
我有些失望,正准备离开,目光忽然被墙角一个旧木箱吸引。那木箱很不起眼,
混在一堆杂物里,箱子上挂着一把小小的铜锁,但锁鼻似乎有些松动。鬼使神差地,
我走过去,蹲下身,轻轻一拉。“咔哒”一声轻响,那把老旧的小铜锁,竟然直接被拽开了。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像在做一件极其罪恶的事情。手指颤抖着,掀开了木箱的盖子。箱子里,
满满当当的都是东西。最上面,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衬衫,男士的。我认得,
那是霍霆深大学时常穿的款式。衬衫下面,压着几本厚厚的笔记本。我拿起最上面那一本,
深蓝色的封皮已经有些褪色,但保存得很好。翻开第一页,
一行熟悉又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是姐姐的日记。我的呼吸骤然停滞了。
3日记本的纸页已经微微泛黄,但字迹清晰无比。姐姐的字,我认得,
娟秀中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锐气,和她的人一样。我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心脏狂跳,血液逆流,
一股巨大的、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页页翻下去。前面的内容,
大多是少女心事,记录着她和霍霆深的甜蜜,偶尔夹杂着对设计梦想的憧憬,
以及对身边一些人和事的不满。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负面名字,是霍婷婷。
“霍婷婷今天又故意弄脏了我的画稿!那可是我熬了通宵赶出来的参赛作品!
她仗着是霆深的妹妹,总是故意找我茬,虚伪又恶毒!”“霆深说我想多了,
婷婷只是年纪小不懂事。可他根本不知道,他那个好妹妹背地里看我的眼神有多可怕!
”“我快受不了霍婷婷了,她今天居然偷偷翻我的设计稿,还想诬陷我抄袭!
幸好我留了底稿和时间戳。这个家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可她毕竟是霆深的亲妹妹……”越往后翻,日记里的情绪越发阴郁和……诡异。
“有个疯狂的念头……既然摆脱不了她,那就彻底毁了她好了。反正霆深那么爱我,
我说什么他都会信的。”“今天又骗霆深说我得了血癌,看他痛苦的样子真好玩。
他抱着我说倾家荡产也要治好我,真是傻得可爱。”看到这一行,我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姐姐……骗霍霆深她得了血癌?这怎么可能?!
霍霆深就是因为姐姐罹患绝症,才疯狂工作,试图找到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和治疗方案!
他甚至因此冷落了她,让她误会他变了心……日记的下一页,
字迹变得有些急促和激动:“计划差不多了。霍婷婷不是最喜欢开快车吗?
那就让她彻底飞出去好了。刹车线我已经找人动了手脚,很隐蔽,查不出来。
”“只要她死了,就再也没人能给我添堵了。霍家的一切,迟早都是我和霆深的。
”我的手指冰冷,几乎握不住那薄薄的日记本。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车祸……姐姐设计的?
目标是霍婷婷?我疯了似的往后翻,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终于,我翻到了最后一页。
日期,赫然是三年前,姐姐车祸身亡的那一天!日记的最后一段话,
笔迹甚至带着一种兴奋的颤抖,清晰地写着:“如果计划成功,明天之后,
霍家的一切都将属于我。再也没人能阻碍我和霆深了。今晚之后,
霍婷婷这个噩梦就会彻底消失!”“祝我好运。”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像一场喧闹的戏剧,在最**处,骤然落幕。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日记本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发出沉闷的声响。巨大的震惊和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
死死扼住我的喉咙,让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姐姐不是受害者。她是策划者。
她根本没有得绝症!她精心策划了一场针对霍婷婷的车祸,想要除掉一直针对她的霍婷婷!
那场最终带走她生命的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计划出了意外?
还是……霍婷婷发现了她的计划,反击了?
无数的疑问和可怕的猜测像潮水一样涌入我的脑海,冲击得我头晕目眩。
我一直以为的完美受害者,我心心念念想要替她“延续”爱情的姐姐,
竟然是一个心思缜密、甚至可以说狠毒的女人?而霍霆深……他这么多年深刻的痛苦和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