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愿手里的钢笔突然断了。墨汁溅在婚前协议上,晕开一团污迹。律师的朗读声戛然而止。
辛哲,我的未婚夫,眉头皱起。“辛愿,别闹。”他声音很温和,像过去十年一样。
可我知道这温和底下是什么。“重新打印一份。”辛哲对律师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抽出那份价值十亿的婚前协议。纸张很厚,带着新打印的油墨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辛家庞大的律师团,辛哲的父亲辛国栋。辛哲本人。
他眼神深处有一丝不耐,但掩饰得很好。只有我知道,这纸协议是枷锁。签了,
我名下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股份,就彻底归辛家所有。签了,一年后,
我会在“意外”车祸中“不幸身亡”。我的好堂姐辛晴,会顺理成章接手我的一切。
包括辛哲妻子的位置。前世,我签得毫不犹豫。以为这是通往幸福的凭证。现在?我笑了。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辛哲的眉头锁得更紧。“你笑什么?”“我笑我自己。
”我看着他俊朗的脸,这张迷惑了我整个青春的脸,“蠢了半辈子。”辛哲没听懂。
他父亲辛国栋,那个老狐狸,眼神锐利起来。“辛愿,时间宝贵。”辛国栋开口,
带着长辈的威压,“别耽误大家。”“耽误不了太久。”我说。然后,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双手抓住协议两端。用力。
“嘶啦——”清脆的撕裂声响彻整个会议室。纸张一分为二。再撕。碎片纷扬,
像一场不合时宜的雪,落在光可鉴人的红木会议桌上。辛哲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辛愿!你疯了!”律师团目瞪口呆。
辛国栋的脸彻底沉下去,乌云密布。我无视辛哲的震怒,弯腰,
从脚边的帆布包里掏出个东西。一个老旧的保温杯。我拧开盖子。里面不是热水。
是早上出门前,特意煮的滚烫咖啡。深褐色液体,冒着白气。我对着辛哲那张价值不菲的脸。
泼了过去。动作干脆利落。“啊!”辛哲猝不及防,被烫得惨叫一声,狼狈后退。
昂贵的定制西装前襟,瞬间洇开深色污渍。咖啡滴落在他脸上。精心打理的发型也毁了。
会议室死寂。只有辛哲粗重的喘息和咖啡滴落桌面的声音。我盖上保温杯盖,放回帆布包。
“清醒点了吗,辛总?”辛哲抹掉脸上的咖啡渍,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你找死!
”“死过一次了。”我平静地看着他,“不怕再来一次。”辛国栋猛地一拍桌子。“胡闹!
简直无法无天!保安!把这个疯女人给我轰出去!”会议室门被推开,
两个高大的保安冲进来。他们认识我。往常,他们对我恭敬有加,叫我“辛小姐”。现在,
他们看着辛哲和辛国栋的脸色,迟疑地走向我。“辛小姐,请……”“我自己会走。
”我挺直脊背,拎起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面装着昨晚收拾好的所有个人证件。银行卡。
还有我母亲留给我的一枚旧玉镯。我来签这份“卖身契”,本就打算签完就离开辛家。
现在不过是提前了。我扫视一圈。辛哲正用纸巾擦拭,眼神阴鸷。辛国栋胸膛起伏,
显然气得不轻。律师团噤若寒蝉。“婚约解除。”我宣布。声音不大,却砸在每个人心上。
“至于那些算计我母亲遗产的龌龊心思……”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辛国栋瞬间变色的脸。
“……省省吧。”说完,我转身就走。脊背挺得像一支随时要离弦的箭。“拦住她!
”辛哲气急败坏地吼。保安下意识伸手。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神冰冷,
像在看一堆垃圾。辛哲对上我的视线,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辛哲,”我扯了扯嘴角,
“今天你敢碰我一下。”“明天,你和辛晴在丽思卡尔顿酒店1218号房滚床单的录音,
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头条。”辛哲的脸色,“唰”地一下惨白。比被泼咖啡时还要难看。
辛国栋猛地看向儿子,眼神震惊而愤怒。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倒抽冷气声。
那些精英律师们,头垂得更低了。我满意地看着这场面。“再见,辛总。再也不见。
”这一次,没人敢拦我。我走出那栋象征着财富和权力的辛氏集团总部大楼。阳光刺眼。
口袋里的旧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辛哲发来的短信。辛愿!你最好立刻滚回来!
否则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辛家会让你在这个城市寸步难行!我笑了笑。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好啊。我等着。顺便提醒你,丽思卡尔顿的录音,我有备份。
很多份。点击发送。然后,将这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拖进黑名单。世界清净了。
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还有点……饿。重生前,我在病床上躺了半年,靠营养液吊着命。
嘴里早就淡出鸟。我摸了摸帆布包夹层。里面有三百块现金。是我这十年在辛家,
唯一攒下的“私房钱”。辛家给我的“零花钱”不少,但辛哲一直“体贴”地替我打理。
美其名曰投资。那些钱,最后都流向了辛氏集团某个亏损的项目。成了废纸。现在,
这三百块,是我全部身家。我环顾四周。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反射着刺目的光。前世,
我像个昂贵的金丝雀,被困在辛家华丽的笼子里。连外卖都不会点。现在,我深吸一口气。
走向街角那家飘着油香味的苍蝇馆子。“老板,一碗牛肉面,加双份牛肉!”“好嘞!
”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围着油腻的围裙。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大概因为我身上这件香奈儿当季新款连衣裙,和这油腻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但我毫不在意。
找了个角落坐下。面很快端上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粗瓷大碗,满满的牛肉,
红油汤底上飘着葱花和香菜。我拿起一次性筷子,掰开。挑起一大筷子面。吹了吹。吸溜。
烫。辣。咸香。真实,滚烫的生活滋味。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砸进面汤里。不是伤心。
是活着的喜悦。我埋头大口吃面。风卷残云。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胃里暖烘烘的。结账。
三十五块。老板找零。我把钱仔细收好。走出小店。下一步,去哪?身无分文,举目无亲。
辛家确实有这个本事让我寸步难行。但我不是前世的辛愿了。我知道未来十年会发生什么。
比如,一个月后,城西那片无人问津的老破小街区,会被划入重点改造规划。
房价会像坐火箭一样飙升。再比如,三个月后,
一个不起眼的小游戏公司会推出一个爆款手游,市值翻百倍。我知道风口在哪。
可我现在只有两百六十五块。连那片老破小一个厕所都买不起。创业?
连注册公司的钱都没有。我站在熙攘的街头。目光扫过。街对面一家福利彩票店。
红色的招牌,有点褪色。一个念头闪过。前世,辛哲的一个狐朋狗友,
曾得意洋洋炫耀过一件事。去年这个时候,他随手买了张彩票,中了二等奖。税后五十多万。
他嫌少,请客花光了。地点,就是这家店。时间,就是今天下午。我抬手看了看表。
两点四十五。距离那期彩票开奖,还有十五分钟。我穿过马路。走进彩票店。店里烟雾缭绕,
几个男人盯着墙上的开奖走势图。老板是个精瘦老头,叼着烟。“买什么?”“双色球。
”我说,“机选一注。”“两块钱。”我从那叠零钱里,抽出两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
老板丢给我一张打印好的彩票。薄薄一张纸。承载着我翻身的唯一希望。我攥着它。
手心有点出汗。店里那台老式电视机,开始直播开奖。红球号码一个接一个摇出来。
01、07、12、18、23、31……我的心一点点提起来。最后,蓝球。
主持人念出数字。08。我低头,看向手里的彩票。蓝球:08。前面六个红球……全中!
二等奖!奖金……税后五十多万!成了!巨大的喜悦冲击着我,身体微微发抖。
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不动声色地把彩票收进口袋。转身离开。走出店门。阳光灿烂。
我走到下一个路口,才停下脚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呼吸。五十多万。不多。
但足够我撬动第一桶金。我拿出那个旧手机,开机。瞬间,无数未接来电和短信涌进来。
全是辛哲的号码,还有辛国栋的。短信内容从威胁、恐吓到后来的软语哀求。辛愿!
把录音给我!你要多少钱?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别逼我!你知道辛家的手段!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一条没回。直接清空。然后,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一个疲惫又警惕的中年女声。“喂?哪位?”“张姨,是我,辛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呼吸声明显加重了。“你……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张姨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张姨是我母亲生前的助理,
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前世,她多次提醒我小心辛家父子。可我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
非但不信,还在辛哲的挑唆下,认为张姨想侵吞我母亲的遗产。我把她赶出了公司。后来,
听说她过得很不如意。母亲留下的那家公司,早已被辛家吞并。“张姨,”我声音有些哽,
“对不起。”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压抑的啜泣声。“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你妈妈的心血……全没了……”“我能拿回来。”我说。“什么?”“我能把妈妈的公司,
拿回来。”我斩钉截铁,“我需要您的帮助。”张姨止住了哭泣。“辛愿,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辛家不是你能对付的!”“我知道。”我放软语气,“张姨,
信我最后一次。就一次。我现在没别的路走了。”又是一阵沉默。“你在哪?”她问。
“城西,老钢厂家属院门口。”我说了个离彩票店很远的地点。“等着。”张姨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一辆破旧的白色小面包车停在我面前。车门拉开。张姨坐在驾驶座上。她老了。
头发白了大半。眼角皱纹很深。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看我的眼神复杂极了,
有恨铁不成钢,有怀疑,还有一丝残余的心疼。“上车。”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车子启动,
汇入车流。“张姨,谢谢您。”“别谢我。”她目视前方,语气生硬,
“我是看你死去的妈面上。”“我知道。”车子开向城市边缘。最终停在一个破旧的城中村。
一栋外墙斑驳的六层小楼前。“我住顶楼,602。”张姨下车,“跟我来。”楼道狭窄,
堆满杂物。墙皮剥落。空气里有潮湿的霉味。打开602的门。是个一居室。很小,
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坐吧。”张姨指了指旧沙发,自己倒了杯水,“喝吗?”我摇摇头。
“说吧,你想干什么?”她在我对面坐下,目光锐利地审视我,“辛家小少爷的未婚妻,
怎么落到这步田地?”我苦笑。“婚约解除了。我泼了辛哲一脸热咖啡,撕了婚前协议。
”张姨端着水杯的手顿住了。眼睛瞪大。像不认识我一样。“你……泼了辛哲?”“嗯。
”“还撕了协议?”她声音拔高。“嗯。”“辛国栋那个老狐狸能放过你?
”“我手里有辛哲的把柄。”我简单提了录音的事。张姨深吸一口气,放下水杯。“造孽啊!
你妈当年……就不该心软收留那对狼心狗肺的父子!”她眼圈又红了。“张姨,
”我身体前倾,目光恳切,“我妈的公司,现在情况怎么样?”提到这个,
张姨脸上只剩下灰败。“还能怎么样?被辛家彻底掏空了。就剩个空壳子,挂着个名。
原来的业务全被切走,给了辛家自己的公司。现在……就是个皮包公司,欠了一***债,
等着破产清算呢。”和前世一样。“公司还在注册地吗?”“早搬了。
原来那个写字楼多贵啊。现在……在城南一个快倒闭的产业园,租了个小破仓库当办公室。
就一个看门老头。”“法人还是我吗?”我问。母亲临终前,把公司唯一值钱的商标和品牌,
转到了我名下。当时我未成年,辛国栋作为监护人代管。但法人一直是我。后来我成年了,
辛哲哄着我签了一堆文件,稀里糊涂地,实际控制权就到了他手里。法人却一直没换。
因为换法人需要我本人签字。前世的我对辛哲言听计从,签不签都一样。
所以辛家懒得费这个事。“是你。”张姨点头,“但有什么用?公章、财务章都在辛哲手里。
那公司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一堆债务!”“是烫手山芋,”我笑了,
“也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张姨皱眉:“什么意思?”“张姨,您还懂财务和工商注册吗?
”“懂是懂,但我现在……”“如果我拿到钱,”我打断她,
“您愿意帮我注册一家新公司吗?就用我妈妈原来的品牌名。”张姨愣住了。“你哪来的钱?
”我拿出那张彩票。“这个,二等奖,税后五十多万。够启动资金吗?”张姨接过彩票,
仔细核对日期和号码。手开始发抖。“你……你买的?”“嗯。”“今天下午?”“嗯。
”她抬头看我,眼神像看一个怪物。“辛愿,你……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我撒了个谎,“走投无路了,碰碰运气。老天爷可怜我吧。”张姨盯着我看了很久。
似乎在分辨我话里的真假。最终,她长长叹了口气。“好。这笔钱……省着点用,
够注册运营一个小公司了。你想做什么?”“做快消品。”我说,“食品。
”张姨更诧异了:“食品?竞争多激烈!我们没渠道,没经验!”“我们有。”我目光灼灼,
“我们有我妈留下的秘方。”张姨瞳孔猛地一缩。“秘方?”“对,外婆传给妈妈,
妈妈又……留给我的那个。”我压低声音,“宫廷酸梅汤。”张姨倒抽一口凉气。
“那个方子……你妈当年想做的!但是辛国栋说没市场,硬是压下了!”“现在有了。
”我无比笃定。前世,大概三年后,国潮饮品兴起。一个主打古法秘制的小品牌酸梅汤,
横空出世,火遍全网。配方,几乎就是外婆家传的那个改良版。品牌创始人,
是辛哲后来重金挖走的一个研发经理。那个经理,曾是我母亲公司的老员工。
他肯定接触过那个方子。现在,我要先下手为强。“张姨,您还认识以前厂里的老师傅吗?
特别是懂配方的。”“认识几个。”张姨点头,“老刘,老李头,都退休了。
日子过得……不太好。辛家卸磨杀驴。”“联系他们。”我说,“告诉他们,
我妈的女儿要重启老品牌,请他们回来坐镇。工资按市场价给。”“好!”“还有,
”我拿出手机,“那个空壳公司……‘辛美食品’的地址,给我。”张姨报了个地址。
我记下。“您尽快注册新公司,就叫……‘辛氏滋味’。”我用了母亲原来的商标名,
“法人是我。地址……找个便宜的孵化器挂靠。”“那你呢?”“我去一趟城南仓库。
”我站起身,“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包括那枚尘封的公章。
辛哲和辛国栋大概以为那破公司一文不值。又欠着债。根本不会想到我会去碰。
他们的注意力,现在全在怎么拿回录音上。这就是我的机会。第二天一早。
我换了身张姨的旧衣服。灰扑扑的工装,毫不起眼。坐公交,摇摇晃晃一个多小时。
到达城南那个破败的产业园。很荒凉。杂草丛生。几栋低矮的仓库和厂房。
找到D区7号仓库。卷帘门半开着。里面堆满杂物,散发着一股霉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打盹。我走过去。“大爷?”老头惊醒,眯着眼看我:“找谁?
”“我是辛愿。”老头浑浊的眼睛瞪大,凑近看了看我。“辛……辛小姐?你真是辛小姐?
”“是我。”“哎呀!”老头激动地站起来,手足无措,“您怎么来了?
这……这地方又脏又乱……”“王伯,辛苦您了。”我认得他,是以前厂里的老门卫。
母亲在世时,对他不错。“不辛苦,不辛苦!就是……”王伯搓着手,很窘迫,
“厂子……唉!”“我知道。”我环视这个落满灰尘的仓库,“王伯,公司的保险柜还在吗?
”“在!在角落里堆着呢!辛……辛总说里面的东西没用了,让我看着处理掉,
我……我没敢动。”王伯指着角落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铁皮柜子。“钥匙呢?
”“我这有备用钥匙。”王伯从腰间一大串钥匙里翻找出一把,“原来的钥匙被辛总拿走了。
”“打开它。”王伯费力地搬开压在柜子上的杂物。灰尘弥漫。他咳着,
用钥匙打开了那个沉重的铁皮柜门。里面没什么值钱东西。一些早已过期的合同。
作废的印章。还有几个落满灰尘的文件盒。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紫檀木小匣子。
母亲的心爱之物。我把它拿出来。拂去灰尘。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小小的铜印章。
刻着“辛美食品有限公司法人章”。还有一枚小小的圆形金属印章——法人名章:辛愿。
公章和财务章肯定在辛哲手里。但有这个法人章和我的名章,就够了。我拿起印章,
冰凉的触感。“王伯,”我合上匣子,“这地方,麻烦您继续看着。过段时间,
会有人来打扫,重新启用。”王伯懵了:“重……重新启用?辛小姐,公司……还能活?
”“能。”我肯定地说,“我妈留下的根,断不了。”离开仓库。
我立刻去找了张姨介绍的一个小型代理记账公司。把法人章和名章交给他们。
“帮我办一件事。”“辛小姐,您说。”“以辛美食品有限公司法人的身份,发布一份声明。
”“什么声明?”“声明公司公章、财务章、合同章遗失,即日起作废。
同时向工商、银行等相关部门报备挂失,申请启用新章。
”代理公司的人有点犹豫:“辛小姐,这……这需要原公章备案留底的印鉴卡,
我们才能……”“印鉴卡我带来了。”我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份复印件。
这是我在仓库那个文件盒里找到的。母亲留的底。“还有,这是法人身份证。
”我把身份证也递过去。“好的!有这些就没问题!我们马上去办!”几天后。
辛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辛国栋脸色铁青。把一份文件狠狠摔在辛哲脸上。“看看你干的好事!
”辛哲捡起来一看。是一份关于辛美食品有限公司印章遗失作废的登报声明。
以及银行通知:因原印鉴作废,辛美食品所有账户被冻结,
需法人携带新印章及证明文件前往银行办理变更手续。辛哲的脸瞬间扭曲。“辛愿!是她!
她怎么敢?!”辛国栋气得浑身发抖:“我问你!公章呢?!
”辛哲眼神闪烁:“在……在我保险柜里……”“那她怎么能挂失?!
”“她……她有法人章!还有印鉴卡复印件!”辛哲咬牙切齿,“这个***!她早有预谋!
”“预谋?我看是你蠢!”辛国栋怒骂,“早就让你把法人换成你!你拖拖拉拉!现在好了!
那个空壳子是不值钱!但她现在卡着法人身份!挂失公章!冻结账户!
银行那几百万贷款马上就要到期!拿什么还?!”辛哲脸色煞白。那笔贷款,
是他用辛美食品名义贷的,钱早就挪到辛氏集团填窟窿了。“爸……那……那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