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裂痕与分离周五傍晚的霞光透过百叶窗,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像被裁剪过的金色绸缎。余童把最后一盘糖醋排骨端上桌时,
手机里的菜谱视频还停留在 “收汁前加一勺老抽” 的步骤,屏幕上的酱汁浓稠得发亮,
和她锅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 —— 去年乐乐幼儿园亲子运动会上发的纪念品,
塑料表带已经磨得有些发白 —— 七点十五分,
距离陈加承诺的 “七点前到家” 已经过了一刻钟。
餐桌上的水晶烛台是三年前结婚五周年时买的,当时陈加特意带着她去逛家居城,
说 “咱们的家得有点仪式感”。如今烛台的玻璃罩上积了层薄灰,
里面插着的两根白蜡烛还是结婚纪念日当天超市买的,包装都没拆。
余童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玻璃罩,指腹蹭过细小的灰尘颗粒,鼻腔里涌来糖醋汁的甜香,
混杂着厨房抽油烟机残留的淡淡油烟味。这味道曾是她心中 “家” 的代名词,
此刻却像一团湿棉絮,堵在胸口发闷。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 “陈加” 两个字。余童几乎是跑着过去接的,
拖鞋在地板上蹭出轻微的声响。“到哪了?菜快凉了。” 她的声音比预想中更急切,
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童童,抱歉啊,工地上临时出了点状况,
甲方那边突然要开紧急会议,图纸出了点问题得当场核对。” 陈加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
带着惯常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你和乐乐别等我了,先吃吧,不用给我留。
”“紧急会议?
” 余童的目光落在餐桌中央那瓶没开封的红酒上 —— 那是她托去法国出差的同事带的,
去年陈加偶然提过一句 “想尝尝正宗的波尔多”,她记了大半年才凑齐机会买回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随即响起翻动纸张的窸窣声:“什么日子?难道是乐乐的幼儿园有活动?
我这周日程表排得太满,可能记混了……”“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 余童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像被冰水浇过,每个字都带着寒意,
“你上个月在客厅的挂历上画了红圈,说这个月再忙也要陪我好好过。”“哎呀,
你看我这记性!真是忙昏头了!” 陈加的语气瞬间变得夸张起来,带着刻意的讨好,
“等我忙完这阵,给你补过!你上次在商场看中的那个包,我下周就给你买,行不行?
”余童低头看着自己洗得有些变形的棉布睡衣袖口,
又想起上周去超市的场景:陈加随手就给乐乐买了个三百多的高档哇哇,眼睛都没眨一下,
可当她拿起一支五十块的护手霜时,他却皱着眉说 “家里那支还没用完,别浪费钱”。
心口的钝痛一点点蔓延开来,像细密的针在扎,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我要的不是包,是你能记住你说过的话,
是你能把我们的日子放在心上。”“我这不是为了这个家吗?” 陈加的语气也沉了下来,
带着明显的不耐烦,“项目经理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我天天在工地上跑,
晚上还要陪甲方喝酒应酬,不就是为了多赚点钱,让你们娘俩过得好点?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我?”“理解?” 余童笑了,笑声里带着浓浓的涩味,
像没成熟的柿子,“我理解你每天加班到深夜,理解你周末还要去陪客户,
理解你忘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理解你答应乐乐去动物园却连续三次临时爽约,
理解你说要修厨房的灯,说了整整三个月还没动过螺丝刀…… 陈加,我理解了太多次,
也等了太多次,现在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电话那头传来有人喊 “陈经理,
甲方催您过去了” 的声音,陈加的语气彻底不耐烦起来:“好了好了,
我这边真的急着开会,有什么事等我晚上回去再说。”“不用了。” 余童打断他,
声音平静得可怕,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陈加,我们离婚吧。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骤然停住,紧接着是陈加难以置信的声音,
带着震惊和恼怒:“你说什么?就因为我忘了一个纪念日?余童,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
!”“我不是无理取闹。” 余童看着窗外渐渐沉下来的夜色,路灯一盏盏亮起,
晕开温暖的光圈,可她的心里却一片冰凉,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冰凉的茶几上,
“是我累了,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自我安慰了。”她不等陈加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厨房里抽油烟机没关紧的嗡嗡声,
还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动声。乐乐的房间门轻轻开了条缝,小脑袋探出来,
齐刘海下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怯生生的担忧:“妈妈,你怎么哭了?爸爸是不是不回来了?
”余童赶紧抹掉眼泪,走过去蹲下来,把女儿搂进怀里:“没有,妈妈是刚才切洋葱的时候,
沙子进眼睛了。爸爸临时有工作要忙,我们不等他,先吃饭好不好?
”乐乐乖巧地搂着她的脖子,小脸蛋贴在她的肩膀上,软乎乎的小手拍了拍她的背:“妈妈,
我今天在幼儿园画了全家福,我把爸爸的头发画得和你一样长,老师说画得特别像,
还贴在教室的展示墙上了呢。”余童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她抱紧女儿,
在她柔软的额头上亲了亲:“妈妈相信,乐乐画得一定是最好看的。”那一晚,
陈加没有回来。余童把没动过的糖醋排骨、清炒时蔬和米饭一起倒进了垃圾桶,
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荡的厨房里格外刺耳。她洗干净碗筷,擦干灶台,
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天从墨蓝变成鱼肚白,又慢慢亮起来。茶几上陈加的烟灰缸里,
还留着昨晚他出门前抽的烟蒂,烟嘴上的齿痕清晰可见。她突然觉得这个住了七年的房子,
空旷得可怕,连空气都带着寒意。2 冷战升级周六早上七点多,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
余童从沙发上站起来,浑身僵硬 —— 她坐了整整一夜,后背都麻了。陈加推开门走进来,
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烟味,衬衫领口皱巴巴的,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余童,愣了一下,随即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语气带着宿醉后的沙哑:“你怎么坐在这里?没睡觉?”余童没有回答,
只是指了指茶几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纸张被她压得平平整整,
上面的每一条都是她昨晚一条条斟酌写下来的。陈加走过去,拿起协议书,目光快速扫过,
当看到 “女儿抚养权归女方余童所有,男方陈加享有每周两次探视权,
每次探视时间为上午九点至下午六点” 时,他猛地抬起头,
眼睛瞪得通红:“乐乐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只每周看两次!余童,你别太过分!
”“那你想怎么样?” 余童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像结了冰的湖面,
“你自己说说,你上个月一共陪了乐乐几个小时?每天早出晚归,周末要么加班要么应酬,
现在说要多探视,你有时间吗?”“我可以调整工作!” 陈加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带着怒意和委屈,“我是她爸爸,我有权利陪伴她成长,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调整工作?” 余童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你三年前就说要调整工作节奏,
多陪陪我们,现在还不是照样天天加班到深夜?陈加,别自欺欺人了。
你爱的从来不是这个家,也不是我和乐乐,而是你的工作,是你那个项目经理的头衔。
”“我不爱这个家?我天天拼死拼活是为了谁?” 陈加把协议书狠狠拍在茶几上,
纸张发出 “啪” 的一声响,“余童,你太自私了!你只想着自己需要陪伴,
从来没想过我肩上的压力有多大!项目出一点问题就要担责任,手下几十号人要吃饭,
我不拼怎么行?”“我自私?” 余童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做早饭,送乐乐去幼儿园,
然后赶地铁去上班,晚上下班接乐乐回家,做饭、辅导她画画、洗衣服,
周末还要带她去上早教班,这些你管过吗?你除了每个月往家里打钱,还为这个家做过什么?
钱能代替你陪乐乐读睡前故事吗?能代替你参加她的亲子运动会吗?”“钱不是万能的,
但没有钱你们能住这么大的房子?能让乐乐上最好的幼儿园?” 陈加也站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却像隔着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你以为项目经理那么好当?
我要是不加班,不应酬,早就被别人取代了!到时候别说给你们好生活,
连基本的开销都成问题!”“我不需要你挣那么多钱,我只需要你能按时回家,
能记得我们的纪念日,能陪乐乐玩一会儿!” 余童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陈加,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你那时候只是个普通职员,工资不高,
但你会陪我看午夜场电影,会早上起来给我做煎蛋,
会记得每一个节日给我准备小礼物…… 那些日子虽然穷,但我觉得很幸福。”提到过去,
陈加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疲惫:“那时候我没那么多压力,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不一样了,我当了项目经理,责任重了,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我只是想给你们更好的生活,让乐乐以后能有更多选择。
”“可我想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余童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想要的是一个有温度的家,不是一个只有钱、只有空房子的‘住所’。陈加,
我们想要的东西不一样,再继续下去,只会互相折磨。”两人沉默了很久,
客厅里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声。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带,
却照不进两人之间的僵局。陈加看着余童通红的眼睛和满脸的泪痕,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他张了张嘴,想说些道歉的话,想说再试试,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他知道,余童不是一时冲动,她是真的累了。
“我会找律师的。” 余童擦干眼泪,语气重新变得坚定,像做了最后的决定,
“如果你不同意协议上的内容,我们就法庭见。”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客房,
“砰” 地一声关上了门。陈加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
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双手***头发里,用力抓了抓。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他明明是在为这个家努力,怎么最后却要走到离婚这一步?3 冷战延续接下来的几天,
两人陷入了彻底的冷战。余童搬到了客房住,
刻意避开和陈加碰面的机会;陈加则干脆以 “工地需要盯进度” 为由,
连续三天没有回家,只在微信上给余童转了一笔钱,留言说 “给乐乐买些吃的”。
乐乐似乎察觉到了父母之间的不对劲,以前活泼爱闹的小姑娘,变得格外乖巧。
早上起床自己穿衣服,吃饭的时候不挑食,晚上睡觉前也不再缠着余童讲故事,
只是抱着陈加送她的小熊玩偶,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有好几次,余童半夜醒来,
都发现乐乐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眉头皱着,像是在做噩梦。周三晚上,
余童的好友林薇提着一袋子水果和零食来家里看她。
推开门看到余童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青黑,林薇心疼地叹了口气:“童童,
你这几天都没睡好吧?看你憔悴的。”余童给她倒了杯热水,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就是有点失眠。”“我都听说了,你跟陈加提离婚了?” 林薇小心翼翼地问,
见余童点了点头,又赶紧说,“其实陈加也不是不爱你,他就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不知道怎么表达关心,总觉得赚钱就是对家庭最大的负责。”“爱不是靠说的,是靠行动的。
” 余童摩挲着温热的玻璃杯壁,“如果他真的把我们放在心上,
就不会把工作当成逃避家庭的借口。”“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一样嘛。” 林薇叹了口气,
说起自己的丈夫,“我家老周以前也这样,天天加班,回家就躺沙发上玩手机,
我跟他吵了无数次,甚至也提过离婚,他才慢慢意识到问题,
现在每天都会抽时间陪孩子玩一会儿。要不你再跟陈加好好谈谈?别轻易提离婚,
对乐乐不好。”“我跟他谈过无数次了,没用的。” 余童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疲惫,
“我们的价值观根本不一样,他觉得物质基础最重要,我觉得情感陪伴更珍贵。继续耗下去,
我累,他也累,乐乐夹在中间更难受。”就在这时,余童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是陈加的电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童童,我在你公司楼下,
我们能不能谈谈?” 陈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妥协。余童看了看林薇,
林薇冲她点了点头,用口型说 “好好谈”。“好,我马上下来。”挂了电话,
余童拿起外套:“薇薇,我出去一下,乐乐在房间里睡觉,你帮我照看一下。”“放心去吧,
有我呢。” 林薇拍了拍她的肩膀。余童刚走出小区门口,
就看到了陈加的黑色 SUV 停在路边。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 陈加在车里抽过烟。“你想吃点什么?我们边吃边谈。
” 陈加发动了车子,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不少。“不用了,有什么事就在车里说吧,
我一会儿还要回去陪乐乐。” 余童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陈加沉默了一会儿,方向盘微微转动,把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他转过头看着余童,
眼神里带着愧疚:“我想了想,抚养权的事情我可以让步,但我希望能每周接乐乐住两天,
周六早上接走,周日晚上送回来,节假日也能多陪陪她,比如寒暑假的时候,
能不能让她跟我住一周?”余童没想到他会主动让步,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可以。
财产方面,房子归我,毕竟乐乐要住,车子归你,存款一人一半,这样可以吗?”“可以。
” 陈加点了点头,没有异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下周一吧,
我这周要把工作交接一下。” 余童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波澜。车子里又陷入了沉默。
陈加看着余童的侧脸,她的轮廓还是和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好看,只是少了以前的笑容,
多了几分疏离。他想再说些什么,比如 “对不起”,比如 “我们再试试”,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 他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4 离婚前夕周一早上八点,
余童和陈加在民政局门口碰面了。两人都穿着简单的便装,没有交流,只是点了点头,
就一起走进了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人不多,大厅里很安静,
只有工作人员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偶尔的咨询声。他们坐在长椅上等待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
气氛尴尬又沉重。余童低头看着手里的户口本和结婚证,结婚证上的照片已经有些泛黄,
照片上的两人笑得很开心,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陈加穿着蓝色的衬衫,紧紧牵着她的手。
那是七年前的他们,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还记得我们领结婚证那天吗?
” 陈加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余童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点了点头:“记得,
那天是情人节,人特别多,我们排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队才轮到。你那天特别紧张,
手心全是汗,把我的手都攥疼了。”陈加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我记得,
当时我还跟你说,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是啊,你说过。
” 余童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别过头,看着窗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很快,
轮到他们办理手续了。工作人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看了看他们,
又看了看结婚证上的照片,叹了口气:“确定要离吗?七年的感情,不容易啊。
”余童和陈加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工作人员不再多劝,
开始核对信息、打印离婚协议书。一个月后,
当工作人员把两本绿色的离婚证递到他们手里时,余童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那本小小的离婚证,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陈加接过离婚证,手指微微颤抖。
他看着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的自己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和结婚证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小伙子判若两人。走出民政局,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陈加看着余童,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只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余童摇了摇头,“乐乐还在家里等我。
”“那…… 乐乐那边,我们什么时候告诉她?” 陈加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等周末吧,我想好好跟她说。” 余童说完,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看着出租车渐渐远去,
陈加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手里的离婚证像一块烙铁,烫得他手心发疼。
他突然觉得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5 乐乐的心声周末很快就到了。周六早上,余童特意早起,
做了乐乐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和煎蛋。乐乐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坐在餐桌前,
小脸上满是期待:“妈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有我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余童摸了摸女儿的头,心里有些忐忑:“乐乐,妈妈有件事要跟你说。”陈加也坐在旁边,
脸色有些凝重。他昨天晚上就住在了附近的酒店,早上一早就过来了。
乐乐看着爸爸妈妈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妈妈,你说吧,我听着呢。”“乐乐,
爸爸妈妈以后可能不会住在一起了。” 余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但是你别担心,
爸爸妈妈都很爱你,你还是可以经常见到爸爸的。”乐乐愣住了,手里的勺子停在了半空中。
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问:“为什么呀?是不是因为我不乖?我以后再也不调皮了,
再也不抢别的小朋友的玩具了,爸爸妈妈不要分开好不好?”“不是的,跟乐乐没关系,
是爸爸妈妈之间有点问题,解决不了,所以才决定分开的。” 余童赶紧抱住女儿,
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那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 乐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掉落在蛋糕上,“我想让爸爸陪我一起玩,想让爸爸给我讲睡前故事。
”陈加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走过去,抱住乐乐,
声音沙哑地说:“乐乐乖,爸爸没有不要你,爸爸会经常来看你的,
还会带你去玩你最喜欢的旋转木马,给你买你最爱的巧克力。”“我不要旋转木马,
也不要巧克力,我只要爸爸妈妈在一起。” 乐乐在陈加的怀里哭得更伤心了,
“昨天晚上我还梦到爸爸妈妈带我去公园玩,我们一起放风筝,可开心了。
”余童和陈加看着女儿天真的脸庞,心里充满了愧疚和无奈。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解释,
只能一遍遍地说 “爸爸妈妈都爱你”。那天下午,乐乐哭累了,在余童的怀里睡着了。
余童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走到客厅。陈加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 陈加轻声说,“乐乐还这么小,
她能接受这个事实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余童叹了口气,“长痛不如短痛,
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天天吵架,对乐乐的伤害会更大。”陈加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他知道余童说得对,可心里还是充满了不舍和自责。
6 分道扬镳周一早上,陈加来搬东西。余童帮他收拾着行李,两人之间没有交流,
只有偶尔的眼神交汇,然后又快速移开。客厅里放着他们结婚时买的沙发,
墙上挂着他们的婚纱照,照片上的两人笑得那么幸福,可现在却要劳燕分飞。乐乐站在门口,
看着爸爸把衣服、鞋子一件件放进箱子里,小声问:“爸爸,你要去哪里呀?
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爸爸要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但是爸爸会经常来看你的。
” 陈加蹲下来,摸了摸乐乐的头,强忍着眼泪,“乐乐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
等爸爸来看你的时候,要给爸爸看你画的画。”“嗯,我会的。” 乐乐点了点头,
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收拾好东西,陈加拎着箱子走到门口。他看着余童,想说些什么,
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只说了一句:“乐乐就拜托你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会照顾好她的。” 余童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陈加又看了看乐乐,
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乐乐再见,爸爸很快就来看你。”“爸爸再见。” 乐乐挥了挥手,
看着爸爸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妈妈,我想爸爸了。
”余童抱住女儿,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离婚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路,
还有很多艰难等着她们母女俩。而另一边,陈加坐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
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里充满了失落和孤独。他拿出手机,翻看着和余童、乐乐的合照,
照片上的笑容那么灿烂,可现在却成了他最珍贵的回忆。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但他知道,他失去了那个曾经最温暖的家。7 笨拙的共舞离婚后的第一个周末,按照约定,
陈加要来接乐乐。余童一大早就起来给乐乐收拾东西,叠衣服的时候,
手指忍不住颤抖 —— 这些衣服大多是陈加买的,他虽然没时间陪女儿,
但在物质上从不亏待她。乐乐的小书包里,
余童放了她最喜欢的小熊玩偶、换的衣服、洗漱用品,还有几包她爱吃的小零食。“妈妈,
爸爸什么时候来呀?” 乐乐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陈加送她的布娃娃,不停地问。
她从早上起床就一直在盼着爸爸,每隔几分钟就会问一次。“快了,爸爸说九点来,
现在已经八点五十了。” 余童看了看手表,心里有些忐忑。她不知道再次见到陈加,
会是怎样的场景,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气氛会有多尴尬。九点整,门铃准时响了。
余童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了门。陈加站在门口,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比平时精神了不少。他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公主书包,
还有一个装满零食的袋子。“乐乐呢?” 陈加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眼神也有些闪躲。
“在里面呢,刚穿好鞋子。” 余童侧身让他进来。乐乐看到陈加,立刻跑了过去,
扑进他的怀里:“爸爸!你终于来了!”陈加抱起女儿,
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乐乐想爸爸了吗?”“想!我每天都想爸爸!
” 乐乐搂着陈加的脖子,笑得特别开心,小脸蛋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余童把乐乐的行李递给他:“这里面有她换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让她抱着小熊,不然她会睡不着的。还有,她肠胃不好,
不能给她吃太多凉的东西。”“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陈加接过行李,
目光和余童相遇,又快速移开,显得有些局促。“那你们路上小心点,开车慢一点。
” 余童说,语气尽量保持平静。“嗯,好。” 陈加点了点头,抱着乐乐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余童关上了门。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剩下乐乐没看完的动画片还在播放着。她坐在沙发上,心里空落落的,
像少了一块什么东西。她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了寂静。
8 摩擦不断周日下午,陈加把乐乐送了回来。乐乐一进门就扑进余童的怀里,
兴奋地说:“妈妈,我回来了!爸爸带我去吃了肯德基,还带我去了游乐场,
我们玩了旋转木马、过山车,可开心了!”“是吗?那乐乐一定玩得很累吧?
” 余童摸了摸女儿的头,看着她满脸的笑容,心里也跟着高兴。“不累不累,
爸爸还说下周要带我去动物园看大熊猫呢!” 乐乐说个不停,
把周末和爸爸在一起的趣事都讲给余童听。陈加站在门口,看着母女俩温馨的画面,
心里有些羡慕。他犹豫了一下,说:“那个…… 余童,乐乐说她明天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我明天晚上能不能过来一起吃?我也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余童愣了一下,
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好,那你晚上六点过来吧。
”“谢谢。” 陈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第二天晚上,陈加准时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还有一束向日葵 —— 那是余童最喜欢的花。
“乐乐说你喜欢向日葵,我就买了一束。” 陈加把花递给余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谢谢,挺好看的。” 余童接过花,***了客厅的花瓶里。饭桌上,
乐乐不停地给陈加夹菜:“爸爸,你多吃点,妈妈做的糖醋排骨最好吃了,比肯德基还好吃!
”陈加笑了笑,吃了一口排骨:“嗯,还是以前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余童看着他们父女俩,心里有些复杂。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说:“陈加,
关于乐乐的教育问题,我想跟你谈谈。乐乐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我想给她报个幼小衔接班,
还有钢琴班,培养一下她的兴趣爱好。”“钢琴班太贵了吧?一节课就要好几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