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迷局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依次亮起，又迅速熄灭。
最后一条消息来自苏清月：明早九点，董事会。今晚别等我，早点休息。
后面跟着一个难得一见的疲惫表情。林琛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没有回复。他掀开被子，
身旁的女孩睡得正熟，呼吸均匀，长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温柔的阴影。她是秦婉，
昨晚的钢琴独奏会很成功，庆祝的方式是林琛亲手做的一顿宵夜和恰到好处的温存。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赤脚踩过柔软的地毯，走进浴室。温水冲淋而下，
洗去秦婉喜欢的淡淡雪松香气。镜子里的人影轮廓分明，水珠划过结实的胸膛和腹肌，
一双桃花眼即使不带情绪也显得多情。他扯过毛巾用力擦干头发，
从衣柜深处拿出另一套熨烫好的衬衫和西裤，风格剪裁与刚才那套截然不同，更显冷峻利落。
凌晨四点十五分，林琛的车滑出地下车库，融入这座城市的稀疏车流。他单手扶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拿起备用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和不悦，是赵蕊。“吵醒我的小野猫了？
”林琛的声音瞬间切换，带上一点慵懒的痞气，“刚忙完，
脑子里全是你昨天直播时那个样子，睡不着。”电话那头哼了一声，
语气却软了下来：“少来！想我不知道过来？”“我倒是想，”林琛叹了口气，
演技自然流畅，“临时接了个急活，给一个难搞的客户做方案，天亮就得交差。
赚钱给你买包啊。”车头一拐，驶向另一个高端小区方向，“下周末，
带你去那家新开的顶楼餐厅，嗯？”哄好了赵蕊，挂断电话。四点四十，
他停在一栋高级公寓楼下。并非苏清月家，
而是另一个“安全屋”——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处理接下来的信息。笔记本电脑打开，
界面复杂。他敲入几行代码，屏幕上快速滚动着数据。
这是他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技能——算不上顶级的黑客，但足够他侵入一些不设防的系统，
比如，查看苏清月常去那家高端健身房的后台预约记录，
确认她明天中午的普拉提课时间雷打不动；又比如，修改掉秦婉想去的餐厅系统中，
他名下某个可能暴露的预约记录。做完这一切，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他冲了杯黑咖啡，
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逐渐苏醒的城市。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混乱是阶梯，
而他是那个优雅的攀爬者。上午九点整，他出现在苏清月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手里提着两杯手冲瑰夏，精准地在她步出电梯时“偶遇”。“苏总，早。”他递上咖啡，
笑容得体，眼神里却藏着只有两人才懂的默契，“猜你需要这个提神。”苏清月微微一怔，
接过咖啡，指尖与他短暂相触。她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套装，气场强大，
但眼下的淡淡青黑没能逃过林琛的眼睛。“你怎么……”“客户刚好在附近，顺路。
”他自然地与她并肩走向门口专车，声音压低，“昨晚梦见你还在看文件，心疼了。
”苏清月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一丝，却没接话，只淡淡一句：“晚上再说。”送走苏清月，
林琛转身走向地铁站。十点，他换了一身休闲潮服，背着双肩包，出现在美院门口，
手里拿着两份热乎乎的网红鸡蛋仔。“琛哥！”苏晓像只快乐的小鸟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下午吗？”“等不及见你了。”他把鸡蛋仔递给她，
顺势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动作自然亲昵，“上午的课取消了，正好陪我的大摄影师去采风？
”他记得她提过想去老城区拍一组烟火气的照片。苏晓眼睛亮晶晶的，咬了一口鸡蛋仔，
含混不清地说：“最好啦！”整个上午，林琛耐心十足地陪着苏晓穿梭在窄巷旧楼之间，
帮她拿反光板，在她需要时给出恰到好处的建议，镜头下的他笑容阳光，
眼神专注地看着取景框里的女孩，任谁看都是一对甜蜜登对的情侣。中午，
他带苏晓去了一家藏得很深的私房菜馆，理由是“朋友推荐，味道绝了，但位置不好找”。
真正的原因是这里离苏清月下午可能要经过的主干道足够远。吃饭时，他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秦婉发来的消息，分享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说让她想起了昨晚。林琛快速回复：很美，
像你。晚上给你电话？同时脚下轻轻碰了碰苏晓的鞋尖，吸引她的注意力：“慢点吃，
又没人跟你抢。”语气宠溺。苏晓鼓着腮帮子傻笑。下午两点，送走心满意足的苏晓。
林琛脸上的阳光瞬间收敛，恢复冷静。他看了眼时间，快步走向地铁站，
需要在苏清月普拉提课结束前，赶回市中心。三点十分，
他“刚好”出现在苏清月健身房楼下的咖啡馆，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
眉头微蹙，似乎在处理棘手的工作。苏清月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脚步顿了一下，走了过来。“林琛？”他仿佛才从工作中回神，抬起头，
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疲惫：“清月？你在这健身？”他合上电脑，揉了揉眉心，
“忙里偷闲，出来处理点事，这里安静。”“顺利吗？”苏清月在他对面坐下，
语气比早上缓和不少。“有点麻烦，不过……”他笑了笑，看向她，“看到你就不觉得累了。
”晚餐是和苏清月一起吃的商务简餐，席间他不仅能接住她所有关于行业动态的话题，
还能在她略显疲惫时，用一个无意间提到的、关于她竞争对手的微小趣闻逗她轻笑。
他展现的是绝对的成熟和理解。送苏清月回家后，他并未上楼。
理由充分：“你明天还有董事会，需要好好休息。而且，”他晃了晃手机，苦笑一下，
“那个难搞的客户又来了消息，今晚还得鏖战。”苏清月点了点头，
或许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更多是欣赏他的体贴和上进。晚上十点，
林琛出现在赵蕊的公寓楼下。他换了一身街头风的打扮，
手里拎着她最近念叨想吃的某家***版小龙虾。“surprise！”他按下门铃，
在赵蕊开门瞬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赵蕊穿着性感睡裙，抱着胳膊，挑眉：“哟，
大忙人忙完了？”“天大的事也没陪我家蕊蕊重要。”他挤进门，把小龙虾举高，“赔罪！
”这一晚，他扮演的是热情粘人、眼里只有她的忠犬男友。耐心听着她直播间的各种八卦，
适时表达嫉妒和占有欲，把她哄得心花怒放。凌晨一点，赵蕊心满意足地睡去。
林琛轻轻起身，穿好衣服。手机屏幕亮起，是秦婉睡前发来的晚安消息。
他站在客厅落地窗前，城市依旧灯火通明。一天之内，四个女人，四种身份，无缝切换。
精神上有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巨大满足感。他回复秦婉：刚忙完，想你，
晚安。然后删除了记录。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此时悄悄卡入一个意外的缺口。
第二天下午，苏晓兴致勃勃地拉着闺蜜去她昨天和林琛发现的“宝藏私房菜馆”吃饭。
等菜时，她翻看昨天拍的照片，无意中点开一张林琛帮她拿反光板的背影照，放大，
想设置成手机屏保。“咦？”旁边的闺蜜凑过来，指着照片角落，“晓晓，
这背景里……玻璃窗反光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男朋友？他旁边那个女的是谁？看着好有气质。
”苏晓的心猛地一跳，放大照片角落。咖啡馆玻璃窗的反射模糊不清，
但那个侧影、那身衣服，她绝不会认错——是林琛。而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女人，
虽然看不清正脸，但那份清冷优雅的气质，绝非寻常。几乎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苏清月的助理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她办公桌上。“苏总，
这是您要的与辰星合作案的初步评估。另外，”助理稍作迟疑，
“刚才楼下咖啡厅送来一张账单，说是您昨天遗忘的。我核对过了，是两人份的消费，
但金额已经结清了。”苏清月签署文件的手一顿。昨天下午？她只和林琛在那里坐了半小时，
而且，她记得他当时说的是“忙里偷闲出来处理事”，并且比她晚到。谁结的账？
他之前就在那里？和谁？她拿起那张薄薄的账单，眼神微凝。而秦婉，在整理书房乐谱时，
无意中碰落了一本林琛偶尔会翻看的建筑图册。里面轻飘飘地滑出一张压花的书签，
形状独特，是某种罕见的白色三叶草。她记得很清楚，上周和苏晓喝茶时，
那个活泼的女孩曾兴奋地给她看过自己新做的压花作品，其中就有这样一枚白色三叶草书签，
说是“朋友从国外带的稀有品种”。当时苏晓还笑着说要送一枚给她的“男朋友”。
秦婉捏着那枚书签，站在原地，久久未动。林琛对此一无所知。他刚接束一个电话，
哄好了因为他不接视频而有点小情绪的赵蕊。他站在镜子前，仔细调整着领带，
准备赴今晚和苏清月的正式晚宴。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三条信息几乎同时弹出。
苏晓：琛哥，昨天那家咖啡馆的瑰夏好喝吗？我朋友也想尝尝呢~
苏清月：晚上吃饭的地方，换一家吧。突然想试试‘觅境’那家新店，听说视野很好。
“觅境”，正是秦婉之前提过想去的那家餐厅。秦婉：阿琛，
你上次说朋友送的白色三叶草书签真别致，能告诉我是在哪里买的吗？我也想收藏一些。
三条信息，像三颗无声的子弹，精准地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射来。林琛调整领带的手指，
在空中停顿了零点一秒。镜子里，他脸上的从容微笑没有丝毫变化，
甚至嘴角的弧度都完美依旧。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里，
极快速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光——不是慌乱，
而是某种被极致危险所激起的、近乎兴奋的锐利。他拿起手机，指尖悬在屏幕上方，
快得残影。城市璀璨的灯火在他身后的落地窗外铺开，如同一张巨大而华丽的棋盘。游戏，
进入了最有趣的阶段。他的指尖，即将落下。2 箭齐发三条信息，像三把淬了冰的匕首，
从三个刁钻的角度无声无息地刺来，封死了所有看似完美的退路。镜子里，
林琛脸上的笑容分毫未变，甚至连嘴角那抹惯常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弧度都没有丝毫颤抖。
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极细微地收缩了一下，仿佛高速摄像机下捕猎前瞬间定格的猛禽。
零点一秒的绝对静止。然后，他的指尖动了。快得只剩下残影，
几乎同时落在三个不同的聊天界面上。没有一丝犹豫，精准得如同预先演练过千百遍。
to 苏晓： 宝贝，你的摄影师之眼也太毒了！
[笑哭] 昨天上午碰巧遇到一位难缠的女客户，非要在那谈事，
一杯瑰夏差点喝出商务谈判的味道。还是和你一起喝的咖啡最甜。下次我们单独去，
你帮我品品，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喝？[爱心]to 苏清月： 好。‘觅境’确实不错，
视野开阔，菜品也新颖，我提前让人预留了观景最好的位置。不过刚收到消息，
他们今晚有个重要包场，可能会比较吵。我知道另一家更私密的会所，环境幽静，
更适合谈事，正好可以聊聊辰星案子的细节。我现在定位子？
to 秦婉： 婉婉喜欢吗？那是我一个做植物研究的朋友自己培育的，外面买不到。
他实验室还有几种更特别的压花，下周我带你去看看？顺便可以挑些你喜欢的乐谱，
他那边收藏了不少孤本。信息发送。空气仿佛凝滞了。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如同擂鼓。
他维持着站在镜前的姿势，领带松松地挂在颈间，目光落在静默的手机屏幕上，
眼神深不见底，像是在评估一场瞬息万变的战局。最先回应的是苏晓，
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蹦了出来：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好吧好吧，信你啦~下次我们去喝个够！
[转圈圈]危机暂时解除。小女生的注意力容易被转移，尤其是伴随着新的期待时。
紧接着，苏清月的回复弹了出来，言简意赅：可以。地址发我。她接受了方案的变更。
对于她而言，效率和环境的重要性远大于一家特定餐厅。辰星案子的吸引力也足够大。
林琛立刻将一个高端私人会所的定位和预订信息发了过去。最后是秦婉，她的回应慢了几拍，
但依旧温柔：真的吗？那太好了，很期待。你先忙吧。[微笑]没有追问，保持了体贴。
但那个微笑的表情，似乎比平时多了半分不易察觉的距离感。
林琛的目光在那停顿的几秒上停留了一瞬，指尖微动，但最终没有追加任何信息。
过度的解释反而可疑。他需要维持一切如常的节奏。他迅速拨通会所电话，
以苏清月助理的名义确认了预订，并特别嘱咐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然后，
他联系了那位真正搞植物研究的朋友，
三言两语敲定了下周带“一位重要朋友”参观实验室的事宜，对方欣然应允。做完这一切，
他才不紧不慢地系好领带，拿起车钥匙和专门用于联系苏清月的手机，出门赴约。
晚宴顺利进行。私人会所环境雅致隐秘，他扮演着完美伴侶的角色，
既能与苏清月流畅讨论商业逻辑，又能适时为她布菜添酒，举止无可挑剔。
苏清月似乎完全忘记了换餐厅的小插曲，专注于案子的讨论。送苏清月回家后，他并未停留。
车上，他拿出另一部手机，给赵蕊发了一条语音：“蕊蕊，刚结束。今天直播累不累？
想听你的声音了。”几乎是秒回，赵蕊发来一段噼里啪啦的语音，
抱怨着直播时遇到的奇葩观众，又撒娇问他明天能不能陪她去看一个潮玩展。林琛耐心听着，
用温柔的声音安抚，并爽快答应了明天的约会——潮玩展的时间在下午，
他可以上午处理别的事情。然而，就在他以为这一天惊险***的平衡术再次成功落幕时，
新的裂缝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悄然产生。深夜，秦婉无法入眠。
那枚白色三叶草书签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头。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一个很少使用的社交平台，
输入了苏晓的昵称——上次喝茶时依稀记得她提过。苏晓的主页充斥着阳光、艺术和美食。
最新一条动态是几分钟前发布的：今天也是发现宝藏的一天！[图片]
图片是灯光下的一杯色彩绚丽的鸡尾酒，背景虚化，但能看出是在一个很有格调的酒吧角落。
配文艾特了这家酒吧的官方账号。而让秦婉呼吸微微一滞的是，照片一角，
无意中拍到了一只搭在吧台上的手。那只手的腕间，戴着一块表。
一块她无比熟悉的、林琛常戴的、小众设计师款的腕表。照片发布的时间显示是十分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