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猛地一缩，朝门口看去。
高文洋正推门进来，身边果然跟着一个清纯女孩。
她应该就是小兔。
两人挨得很近，言笑晏晏。
儿子激动得挥舞着小手，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高文洋的腿。
他小脸仰着，眼睛里全是亮闪闪的星星。
“爸爸！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
然而，“生日”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高文洋就把他推开了。
高文洋越过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儿子，径直地朝我走来，脸上满是得意。
“你就知道你忍不住，想来看看就直说，搞什么偶遇这一套！”
“嫂子好！”
小兔主动朝我打了声招呼，笑得很人畜无害。
高文洋抬起下巴。
“这是小兔，本名叫齐萱，看看人家，多单纯，多有分寸感，你别总用肮脏的想法看待我们。”
我没看他，望向站在他身后的儿子，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心脏就像被针扎一样。
我声音尽量平稳：“豪豪，菜齐了，我们吃饭吧。”
高文洋见我不理他，怒了。
他幼稚地转身拉起齐萱的手：“萱萱，走，我们也吃饭去。”
然而，他不知道。
他所认为的单纯女孩，转过头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挑衅。
儿子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蹲下身，轻轻把他搂进怀里。
他没有哭，也没有闹。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小脑袋埋在我颈窝里。
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妈妈……爸爸他是不是……又不记得我的生日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
吃饭的时候，儿子时不时地看向高文洋。
他的身边始终摆好一副留给爸爸的碗筷。
可直到吃完饭，这副碗筷始终没有动过。
我结了账，带着儿子向中餐厅的门口走去。
儿子大概还沉浸在巨大的失望和难过里，心不在焉。
他没看清大门透明的玻璃，低着头直直地往前撞去！
“砰！”
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哗啦声！
“豪豪！”我失声惊叫。
儿子额头上瞬间涌出鲜血，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吓傻了，愣了一秒，才爆发出惊恐的哭声。
我手忙脚乱地用手帕按住他流血的额头，心脏都快停止跳动。
这边的巨响惊动了整个餐厅的人。
高文洋刷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脸色骤变，下意识朝我们这边冲过来：“儿子！”
可下一秒，齐萱拉住了高文洋的衣角，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
“洋哥，我害怕……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眼圈微微发红，看起来柔弱又无助。
高文洋立刻收回脚，转而低声去安慰她：“萱萱别怕，我不走。”
我彻底心死，不再看他一眼。
用尽全身力气抱起哭得发抖的儿子，拦了辆出租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最近的医院。
那天，高文洋连关心儿子伤得重不重都没有。
之后，他的朋友圈都是带着齐萱去这座城各个景点打卡拍照。
已然忘记他还有个住院的儿子。
儿子每天都痴痴地望着病房门口。
眼神从期待一点点地变成失望。
最后一天，儿子不再看向门口。
他安静地看着我：“妈妈，我不要爸爸了。”
“好。”我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们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