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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6

我是沈知微。这名字是阿姐给我起的。她说,知微见著,方能在波谲云诡的深宫里活下去。

如今,我是宫正司的五品女官,掌宫内戒令谪罚,而我的阿姐,是这大昱朝的皇后,沈知意。

此刻,我隐在宫墙投下的浓重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白痕。眼前,

我的阿姐,皇后沈知意,正跪在凤仪宫门前冰冷的青石砖上。晚风卷着寒意,

吹起她宫装下摆,露出里面单薄的素色衬裙。她脊背挺得极直,像一柄宁折不弯的玉如意,

可那微微蜷缩又极力抑制着颤抖的指尖,却逃不过我的眼睛。远处宫檐下,灯火通明,

丝竹软语伴着娇笑声隐隐传来。陛下正揽着他三月前从扬州带回来的宝贝,新封的崔昭仪,

饮酒作乐。那笑声又脆又媚,像裹了蜜糖的冰锥子,一下下,扎在人心口上。“陛下,

娘娘已跪了一个时辰了……”御前总管太监第三次尖着嗓子提醒,

声音在空旷的宫门前显得格外刺耳。那边的乐声稍歇。皇帝像是才被从温柔乡里拽出来,

不耐烦地扭过头,目光懒洋洋地扫过来,混着酒气和漫不经心:“既知道错了,

便回去思过吧。无朕旨意,凤仪宫的人,不得出入。”禁足。

就为着午间崔昭仪一句似是而非的抱怨,说皇后娘娘看她的眼神,让她夜里惊梦。

崔昭仪依偎在龙袍旁,云鬓微松,媚眼如丝,朝着阿姐长跪的方向投来轻飘飘的一瞥。

隔得远,我看不清她具体的神情,只看见她嘴角弯起一个极淡极柔的弧度,

然后抬起纤纤玉手,替陛下斟满了酒盏。两个小内侍小跑过来,几乎是半搀半架地扶起阿姐。

跪得久了,她的腿定然麻木刺痛,起身时,身子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但她立刻稳住了,

甚至还能抽出胳膊,自己站直,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朝着帝王的方向,

依足了礼数微微颔首。然后,她才转身,一步一步,踩着那片冰冷的青砖,

走向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她即将被囚禁的牢笼。她的目光平视前方,

经过我藏身的阴影时,没有丝毫偏移,仿佛那只是一团再寻常不过的夜色。但我看见了。

在那极快的一瞥里,所有的端庄、温顺、隐忍都瞬间剥落,只剩下冰封的烈焰,淬毒的决绝,

和一道无声却尖利的号令。人群簇拥着帝王与他心尖上的新宠离去,

宫人内侍们低眉顺眼地跟上,沉重的宫门一扇接一扇地关上,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响,

最终彻底隔绝了那边的喧嚣与光华。热闹散了,夜重新变得寂静而寒冷。

我慢慢从暗处走出来,走到阿姐方才长跪的地方。青石砖上映着惨淡的月光,摸上去,

一片沁骨的凉意,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体的温度和那份屈辱的重量。风里,

最后一丝甜腻醉人的香风也终于被吹散了,只剩下宫墙深处常年不散的陈旧气息,

和夜露的清冷。我转身,没入更深的黑暗里,袖中的手紧紧攥起。我是沈知微,皇后的妹妹,

宫正司的女官。我是她的影子,从今夜起,我更必须是……她最锋利的刀。皇帝的旨意,

在天明时分便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六宫的每一个角落。凤仪宫,中宫正殿,

一夜之间形同冷宫。连最低等的洒扫宫人经过时,都会下意识地加快脚步,低下头,

不敢多看一眼。御膳房的供给最先怠慢下来。送去的虽不敢明显克扣,

却也不再是最新鲜的时令菜蔬,点心花样陈旧,甚至温度都常常是微凉的。后宫的风向,

变得比翻书更快。昨日还挤破头想往凤仪宫凑,巴结奉承的嫔妃、女官,

今日便远远绕道而行,仿佛那里有什么瘟疫似的。而拾翠殿的崔昭仪,气焰却一日高过一日。

陛下赏赐的珍宝绫罗流水般送进去,她宫中伺候的人手添了一倍不止。

据说连她宫里负责洒扫的小太监,见了低位份的嫔妃甚至有些不得宠的宗室女眷,

都敢拿腔拿调,眼睛长在头顶上。我去给太后送新抄的佛经时,

在永寿宫宫门外“偶遇”了正好前来请安的贤妃、德妃,还有一向深居简出的静嫔。

不过几日不见,贤妃的眼圈是红的,像是偷偷哭过;德妃性子烈,

嘴角急出了一个燎泡;就连一向寡言少语、只埋头抚养三皇子的静嫔,

眉宇间也凝着一股散不开的郁气,憔悴了不少。进了永寿宫正殿,太后礼佛未出,

我们几人便在偏殿稍候。宫人奉上茶点,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闲话不过三句,

便不可避免地引到了那位风头正盛的崔昭仪身上。“……不过就是会唱两句扬州俚曲,

扭几下软腰,便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连祖宗家法、后宫规矩都不顾了!

”贤妃绞着手里的帕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却止不住地发颤,既是气,也是怕。

德妃冷笑一声,指尖用力掐着茶杯沿:“何止是不顾规矩?

昨日我宫里的内监不过是不小心冲撞了她的轿辇,惊了她一下,

她身边的人当场便将我那内监拖下去杖责了二十!陛下知道了,竟还说打得好,

说我宫里的人没规矩,该好好教训!”“御膳房新贡上的血燕窝和雪蛤,

妾身连味儿都没闻着,全抬去了她宫里。这倒也罢了,”静嫔的声音更轻,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可前日三皇子病着,发热咳嗽,妾身心急如焚,

想去求陛下看看,哪怕只是遣个太医来问问……却在拾翠殿外被拦了足足一个时辰,

最后连陛下的面都没见着,只说陛下正陪昭仪娘娘听曲,不得空……”她们诉说着,抱怨着,

目光或明或暗,却都不约而同地落在我身上。我知道她们想听什么,想看什么反应。

阿姐执掌凤印这些年,治理六宫向来宽厚公平,恩威并施,从未因个人好恶而偏私刻薄过谁,

底下的人多是信服敬重的。如今对比之下,更是云泥之别。我垂着眼,

用小银剪慢慢修剪着佛经旁斜逸出来的一枝枯梅,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落在每个人耳中却清晰无比:“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心意,非我等可以揣测。

只是……苦了各位娘娘了。如今连中宫皇后,尚且如此,何况我等呢?”“咔哒”一声轻响。

那根多余的、碍眼的枯枝被齐根剪断,落在光洁的地面上。殿内霎时一静。

贤妃、德妃、静嫔三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苍白,继而涌上惊惶、不甘,

最后沉淀为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青白。贤妃猛地抬头看我,眼里的惧怕像潮水一样退去,

慢慢被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之色取代。德妃紧紧抿住了嘴唇,嘴角的燎泡渗出血丝。

静嫔则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绢子,指节泛白。我不再看她们,将小银剪轻轻放回案上,

起身,屈膝行礼:“太后娘娘想必快礼佛完毕了,经文已送到,奴婢宫正司还有事务,

先行告退。”转身离开偏殿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些压抑的、惊惶的、愤怒的、又隐隐燃烧起一丝疯狂火苗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我的背上,

灼热得几乎要穿透官服。阿姐在深宫之中,并非全然闭塞。陛下禁了她的足,

却没禁了天上的飞鸟,没禁了四季流通的风,

更没禁住那些早已埋藏在宫墙角落、忠心耿耿的暗线。我的宫正司女官身份,

让我能在宫中许多地方行走自如。一次“例行巡查”各宫苑门户安全,

一次“奉命”核对某些陈年旧例用度,

一次“偶遇”某个往凤仪送东西的小宫娥……蛛丝般的讯息,便借着这些不起眼的缝隙,

悄然流入凤仪宫,又带着新的指令,悄然流出。阿姐在那一片被刻意营造出的孤寂中,

纤指翻覆,无声地织就着一张致命的网。

那些受过崔昭仪折辱、对皇帝已然寒心、又对皇后存着旧日情谊或未来指望的妃嫔,

像贤妃、德妃、静嫔,被一个个,悄无声息地联结起来。

她们或许能提供某个关键内侍的把柄,或许能传递某句看似无意却能掀起波澜的话语,

或许能在某个谁也预料不到的紧要关头,为我们打开一扇看似不起眼却至关重要的门。前朝,

亦非铁板一块。陛下近年愈发沉迷享乐,宠幸奸佞。为了讨崔昭仪欢心,

修缮亭台楼阁、广征江南绫罗绸缎、甚至为其母家人在扬州强占民田开脱罪责,

赋税加之又加。忠直之臣的谏言奏疏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反倒是几个善于逢迎、搜刮民脂民膏以充陛下私库的佞臣,官运亨通。我的老师,

致仕还乡的老太傅,年前我曾秘密出宫探望,他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陛下昏聩至此,

亲小人,远贤臣,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知微,你在宫中……千万要护好你自己,

护好皇后娘娘……”如今,老师痛心疾首的叹息,日夜在我耳边震响。

我开始以各种合乎规矩的名义,更频繁地出入翰林院、六部衙门。

有时是送去几份需要核对盖章的旧例文书“请教”,

有时是替久不出宫的太后询问某句经义的解释,有时,

甚至只是奉上一壶宫里新赐下来的、带着内造印记的“好茶”。

与那些或忧心忡忡、或郁郁不得志的官员闲谈间,总是“无意”地带上几句对时局的担忧,

几句对边疆战事吃紧却粮饷不继的感慨,

几句对崔昭仪母家人在扬州如何仗势欺人、激起民怨的听闻……像一颗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试探着水的深浅,寻找着那些能与之共鸣的振动。吏部的张侍郎,

是个寒门出身、凭着实干一步步爬上来的官员,素来以清正著称。前番因官员考核,

他铁面无私,

给了崔昭仪那位在扬州任上贪墨赈灾款、强占民女的舅父一个“下下等”的评语,

却被陛下当庭申饬,说他“不识时务,苛责太过”,罚俸半年,差点连官职都丢了。

我去吏部送一份需归档的宫人名册时,他正独自一人对着满架子的卷宗长吁短叹,

鬓角似乎又添了许多白发。“张大人之清正廉明,朝野上下,有目共睹。

”我亲手斟上一杯刚刚沏好的热茶,声音平和,听不出任何情绪,

“只是如今这世道……明珠暗投,徒呼奈何。”张侍郎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疑与审视,

紧紧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任何一丝不同寻常的痕迹。我坦然回视,目光平静无波,

轻轻将茶壶放下:“风雨欲来,浊浪滔天。明珠纵暂时蒙尘,其辉不改。

总好过那些随波逐流,最终与泥沙俱下,不知所终之辈,大人以为呢?”他盯着我看了良久,

脸上的惊疑不定慢慢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凝重,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只是化作一声更沉更重的叹息,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赞同,却也没有出声斥责。一次,

两次,三次……种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一颗颗播撒下去。而真正关键的一步,

落在兵部王老尚书身上。他是阿姐家族的旧部,看着我和阿姐从小长大,

几乎把我们当作自家女儿一般。陛下近年所为,早已让他失望透顶。

在一个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的深夜,我换上一身不起眼的宫人服饰,

持着阿姐多年前赠予我的一枚旧玉环信物,叩开了王老尚书府邸的侧门。书房里,

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窗外雨声哗啦,很好地掩盖了所有谈话声。王老尚书头发已然全白,

他看完阿姐那封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千钧、甚至带着一点暗红血痕的亲笔信后,

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那薄薄的绢纸。“娘娘……娘娘她……这是要……?”他骇然看我,

压低的声音里全是惊涛骇浪,几乎喘不上气。“老尚书,”我“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抬起头,眼中没有泪,只有冰冷的、燃烧的火焰,“陛下不仁,宠妾灭妻,纵容外戚,

朝纲紊乱,民怨沸腾!我沈氏满门忠烈,世代簪缨,护的是这天下百姓,守的是这万里江山!

如今阿姐无端受辱,国本动摇,忠良寒心,难道我们真要眼睁睁看着这祖宗基业,万里山河,

断送在一个昏君和一个祸国妖妃手里吗?!”王老尚书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灰白得吓人,

他扶着桌案才能站稳,半晌,猛地一拳砸在紫檀木书桌上,

震得油灯都跳了一跳:“陛下……陛下他……真是昏了头了!先帝!

老臣……老臣愧对先帝托付啊!”“老尚书无需愧对先帝!”我目光灼灼,字字铿锵,

“您只需对得起这天下苍生,对得起边境线上餐风饮露、浴血奋战的军中儿郎!

对得起您一生坚守的忠义二字!”他看着我,

中充满了剧烈的挣扎、对事发的恐惧、对旧主的愧疚、对时局的痛心……种种情绪激烈交战,

最终,一点点沉淀为一种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决绝。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将我扶起,

声音沙哑得厉害:“娘娘……需要老臣如何做?”暗中投效的朝臣,渐渐不止王老尚书一人。

那份名单在我心中越来越长,越来越清晰。我们在密室中谋划,在夜色掩盖下传递消息,

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渠道。

兵力、皇宫各门尤其是陛下寝宫周围的换防漏洞、甚至某些关键门锁的备用钥匙……一件件,

一桩桩,都在极度危险与谨慎中,悄无声息地筹备起来。

整个计划像一架精密无比又庞大危险的机械,每一个齿轮都必须严丝合缝,不能有半分差错。

阿姐在宫内运筹,联结一切可以联结的力量,

牢牢掌握着皇帝与崔昭仪的每一刻动向、每一次情绪变化;我在宫外奔走,

将那些散落的、失望的、愤怒的力量,一点点凝聚,打磨,淬炼成一把足以劈开黑暗的利剑。

我们都知道,没有回头路。必须一击必中,否则,等待我们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万劫不复。

起事的时机,比我们预想的来得更快,更猛烈。崔昭仪有孕了。皇帝大喜若狂,

几乎要昭告天下,当即下旨大赦天下,又要擢升她为贵妃,仪仗用度比照皇后。

甚至在一次小范围的家宴上,酒后忘形,当着几位近臣和王老尚书的面,吐露出“若得麟儿,

必不负卿”之语,其“废立”之心,昭然若揭。朝野彻底震动。

连最后几位还持着中立观望态度、指望陛下能回心转意的老臣,也彻底心寒,闭上了嘴。

凤仪宫通过最隐秘的渠道,传来阿姐的最后一道密令,上面只有四个字:时机已至,动手。

一直紧绷到极致的心,在接到这指令的瞬间,反而骤然沉静下来。像一张拉得太满的弓,

反而进入了一种绝对的冰冷、平稳和专注。那夜,无月,风极大,

吹得宫檐下的灯笼疯狂摇曳,投下的光影扭曲晃动,如同鬼魅起舞。

我站在御书房外的廊下阴影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看着御前总管太监——那个我们耗费了巨大代价才拉拢过来、家人性命皆捏在我们手中的人,

端着一壶新沏的“参茶”,脚步平稳,不见丝毫异样地走向那扇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殿门。

殿内,皇帝刚刚批阅完或者说,敷衍完今日的奏章,据说心情极好,

因为晚膳时崔昭仪亲自过来陪他用过宵夜,此刻想必还在回味那温香软玉的滋味。

我的手拢在袖中,指尖冰凉一片,感受不到丝毫温度。远处传来沉闷的更鼓声,三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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