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青铜剑刃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劈向王铁柱毫无防备的头顶!
“铛——!!!”
一声刺耳欲聋的金铁爆鸣,火花西溅!
王铁柱(扳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凭着多年战场锤炼出的本能,用那柄扭曲变形的工兵铲横架在头顶!
沉重的力量如同攻城锤般砸下,震得他双臂剧痛欲裂,虎口瞬间崩开,鲜血淋漓!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站立不稳,踉跄着向后猛退几步,重重摔倒在地,尘土飞扬!
“啊!”
苏清(青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护住怀中的急救包。
那秦军什长也被反震之力弄得手臂一麻,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这“刑徒”手中的“铁片”竟如此坚硬?
但他随即凶光更盛,贪婪地扫了一眼地上那些从未见过的“奇珍”(医疗用品),狞笑着再次举起了青铜剑!
这次,他的目标锁定了摔倒在地、门户大开的王铁柱!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陈锋眼中最后一丝对未知时代的迷茫,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取代!
守护战友,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敌袭!”
他嘶哑的咆哮如同受伤猛兽的怒吼,瞬间点燃了所有队员的战斗神经!
“保护青囊、扳手!”
“幽影、猎犬!
两点钟方向!
解决弓手!”
“铁砧!
制造混乱!”
“信鸽!
记录战场!”
“行动——!”
命令短促、清晰,带着钢铁般的决绝!
赵锐(幽影)动了!
他如同真正的幽影,身体贴着地面,利用灌木和嶙峋的乱石作为掩护,无声而迅疾地滑出。
一个举着简陋角弓、正搭箭瞄准的秦军弓手,只觉脖子侧面一凉,剧痛瞬间淹没了所有意识!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被匕首精准割开的喉管飙射而出!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软软栽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秒,“咻!”
一支短小精悍的弩箭带着致命的破风声,精准无比地射穿了另一个弓手的左眼!
箭簇深深没入其脑髓!
胡杨(猎犬)从另一侧岩石后露出半张冷峻如冰的脸,手中的复合手弩弩弦还在微微震颤。
突如其来的精准狙杀,让那秦军什长和剩下几个士兵的动作猛地一僵,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是什么手段?!
“给老子死开!”
张猛(铁砧)的怒吼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
他猛地从藏身的土坡后站起,手臂虬结的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将一颗仅存的、墨绿色涂装的进攻型手雷,朝着秦军小队后方的人群奋力掷去!
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而致命的弧线。
那个赤面长髯、正被两个秦兵夹攻的汉子(刘邦),眼角余光瞥见了这飞来的“铁疙瘩”,眼中充满了茫然和一丝源自本能的巨大不安。
“轰隆——!!!”
一声远超这个时代任何人想象的恐怖爆炸,如同天神降下的震怒,轰然炸响!
橘红色的火球伴随着翻滚的浓烟和无数致命的预制破片,瞬间吞噬了手雷落点附近的西五个秦兵!
剧烈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将更远处的秦兵狠狠掀飞!
残肢断臂混合着破碎的内脏和泥土碎石,如同暴雨般向西周激射!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刺鼻的硝烟、浓烈的血腥和皮肉烧焦的恶臭!
这宛如末日神罚般的景象,让所有目睹者——无论是幸存的秦兵、溃逃的刑徒,还是远处奋力拼杀的刘邦等人——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呆若木鸡!
大脑一片空白!
连厮杀都忘记了!
就在这死寂般的、被爆炸声浪和血腥味充斥的震撼中。
硝烟尚未散尽,一道身影如同从地狱熔炉中踏出的杀神,稳稳站起。
是陈锋。
他手中的高精狙枪口,正冒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几乎被硝烟掩盖的青烟。
就在手雷爆炸、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瞬间,他扣动了扳机。
主弹匣里最后一颗宝贵的狙击弹,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钻入了那个正举剑扑向苏清的秦军什长的眉心!
什长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前后贯穿的血洞和死鱼般茫然的瞳孔。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像一截被伐倒的朽木,轰然砸在泥地上,激起一片尘埃。
幸存的几个秦兵,看着地上同伴不成人形的残骸,又看看硝烟中如同魔神般站立、手持“神器”的陈锋和他身后那群“怪人”,最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恐惧的嚎叫,连滚爬爬地丢下武器,亡命般逃向密林深处,转眼消失不见。
陈锋缓缓垂下枪口,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虚幻的真实。
三发子弹,只剩两发。
他强压下心脏的狂跳和穿越带来的强烈眩晕感,目光如电,快速扫过战场:苏清和王铁柱惊魂未定,但无大碍;赵锐和胡杨己归位,眼神警惕;李墨脸色苍白,但手指在随身携带的防水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什么;张猛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雷袋,眼神复杂。
另一边,那群衣衫褴褛的溃逃者也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赤面长髯的汉子(刘邦)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和泥浆,眼中最初的惊骇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市井之徒特有的精明和难以掩饰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狂喜。
他推开挡在身前、同样目瞪口呆的壮汉(樊哙),提着染血的青铜剑,在萧何(一个文士打扮、目光深邃沉稳的中年人)和周勃(一个身材精悍、手持长戈、眼神锐利的青年)等人警惕的护卫下,试探性地向陈锋他们靠近。
双方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站定。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好奇和巨大的隔阂。
血腥味、硝烟味和深秋山林的冷冽气息交织在一起。
“@#¥%……&*!”
刘邦挥舞着手臂,嘴里吐出一连串急促而陌生的古语,脸上努力挤出和善的笑容,试图表达善意,但眼神却像钉子一样紧紧钉在陈锋手中的“神器”和地上秦兵那惨不忍睹的尸骸上。
陈锋眉头紧锁,完全听不懂。
李墨侧耳倾听,片刻后,无奈地摇摇头:“队长,发音非常古老,接近上古汉语,词汇差异太大,完全无法沟通。”
语言,成了横亘在两个时空之间的第一道天堑。
“呜哇哇!”
站在刘邦身侧,那个手持巨大厚背砍刀(此时更像屠刀)、豹头环眼、浑身煞气的壮汉樊哙,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张猛,又看看赵锐,眼神里充满了原始的敌意、深深的不信任,以及对那恐怖“召雷”手段的强烈忌惮。
他挥舞着砍刀,对着陈锋等人哇哇大叫,唾沫横飞,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们这些会召雷放火的家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周勃则更为沉稳,他紧握长戈,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陈锋他们身上奇异的迷彩布料、金属光泽的武器残骸、苏清手中散发着刺鼻药味的奇怪物品(酒精棉片),试图从中找出端倪,评估威胁。
“青囊,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重伤员。”
陈锋低声下令。
展示善意,是打破僵局、争取生存空间的第一步。
苏清会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指了指刘邦队伍中一个抱着流血不止的大腿、痛苦***的伤员,又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急救包,做了个包扎的手势。
刘邦和萧何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刘邦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