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潜伏令码头的腥气混着煤烟味扑在脸上时，沈墨正蹲在铁匠铺后巷的阴影里，看着日头一点点爬到旗杆顶上。
日本宪兵换岗的脚步声刚过，他拧开陶罐子，把最后一点草药膏抹在右臂的伤口上——生命值己经回升到68/100，伤口愈合的痒意里透着点陌生的力气感。
“叮——”眼前的光幕突然刷新，淡蓝色的光晕里跳出一行新提示：长期主线任务己解锁：深海潜航任务要求：以军统残余人员身份潜伏于军统系统内部，持续为共产党阵营传递关键情报，期间不得暴露真实立场任务奖励：每季度根据情报价值发放经验值/技能点/稀有道具；任务完成度达100%可解锁传说级装备“无名者徽章”失败惩罚：触发“全城通缉”状态，所有阵营（含中立）对你开放攻击权限沈墨的呼吸顿了半拍。
长期主线……这意味着他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得活在两重身份的夹缝里。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改良扳手，青铜级装备的冷硬触感透过灰布褂子传来，像块沉甸甸的砝码。
“哐当——”铁匠铺的后门被推开，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扛着根烧红的铁条出来，火星子溅在青石板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
是王师傅，老李纸条上写的人。
“新来的？”
王师傅把铁条往水里一浸，白雾“腾”地冒起来，“老李说你会打枪？”
沈墨站起身，帽檐压得更低：“会一点。”
“会一点就够了。”
王师傅甩了甩手上的水，肌肉疙瘩在黝黑的皮肤上滚动，“跟我来。”
穿过堆满废铁的院子，进了里屋。
墙上挂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桌腿绑着根铁链，铁链那头锁着个木箱。
王师傅撬开箱子，里面露出几捆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拆开一看，是崭新的中正步***。
“昨晚丢的货，藏在这儿了。”
王师傅往墙角努努嘴，那里堆着几个破麻袋，“等下混在搬运队里，把这些送到十六铺的货栈，找老郑，就说‘铁够硬’。”
沈墨的目光落在麻袋上——里面装的不是铁，是些灰色的布料，摸着像军服料子。
“日本人最近查得紧，”王师傅把子弹重新包好，“等下走的时候，跟在‘独眼张’后面，他是自己人。”
“王师傅，”沈墨突然开口，“我有个事想问。”
王师傅抬眼看他：“说。”
“你们……还需要人回军统吗？”
王师傅的动作猛地停住，手里的油纸包“啪”地掉在桌上。
他盯着沈墨，眼睛像淬了火的铁：“你说什么？”
沈墨迎着他的目光，把心里盘算了一早上的话说出来：“上海区虽然垮了，但肯定有漏网的。
我要是能回去，说不定能拿到他们的行动名单，还有……日本人的布防图。”
这话半真半假。
真的是，他确实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回到军统；假的是，他没说自己脑子里的游戏界面，能把看到的一切都自动记录成“任务情报”。
王师傅沉默了很久，久到沈墨能听见外面铁匠铺的风箱声。
然后，他突然转身，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盒子，里面是枚银质的徽章，上面刻着朵梅花——是军统的标志。
“这是前阵子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王师傅把徽章扔过来，“编号是734，原主叫赵强，三个月前在苏州河牺牲的，档案还没来得及销。”
沈墨接住徽章，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
属性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身份道具：军统特工徽章（编号734），可用于激活“潜伏身份”是否绑定身份：军统上海区行动处特工（赵强）？
“绑定。”
他在心里默念。
潜伏身份己激活，真实身份（共产党同情者）己隐藏触发被动技能：伪装（初级）——降低70%身份核查风险，对军统高层无效王师傅看着他把徽章别在灰布褂子内侧，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这是赵强的履历，背下来，明天这个时候，去静安寺的茶楼，找一个戴黑帽子的人，他会带你见‘上面’的人。”
“上面的人？”
“军统在上海的新负责人，代号‘乌鸦’。”
王师傅的声音压得很低，“据说手段狠得很，你要是露了破绽，没人能救你。”
沈墨接过小本子，纸页粗糙，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记着赵强的生日、籍贯，还有他在特训队的成绩——比原主沈墨差远了，射击只拿过第七。
“为什么信我？”
沈墨突然问。
王师傅咧嘴笑了，露出颗金牙：“老李说你眼里有火，跟我们年轻时一样。
再说了，”他拍了拍沈墨的肩膀，力道大得像铁钳，“就算你是假的，杀几个鬼子总没错。”
外面传来搬运队的号子声，王师傅往窗外看了眼：“走了，独眼张要带队了。”
沈墨跟着他出去，院子里己经站了十几个扛着扁担的苦力，为首的是个瞎了左眼的汉子，脸上有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疤，看着很凶。
“张哥，这是新来的，跟你走。”
王师傅喊道。
独眼张瞥了沈墨一眼，没说话，转身就往外走。
沈墨赶紧跟上，混在苦力中间，手里的扁担晃悠悠的，心里却在默背赵强的履历——河北沧州人，爹娘死在蝗灾里，去年参军，因为枪法准被选进了军统。
走到码头入口时，两个日本宪兵举着枪拦住他们，嘴里哇啦哇啦地喊着。
独眼张赶紧掏出良民证，点头哈腰地递过去。
宪兵的目光扫过沈墨时，他的心跳突然加速。
属性面板的“伪装（初级）”技能图标闪了闪，旁边跳出一行小字：“当前核查风险：15%”。
“你的，良民证？”
一个会说中文的宪兵喝道。
沈墨赶紧掏出王师傅给的良民证，上面写着“赵强”，职业是“搬运工”。
宪兵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用刺刀挑了挑他的扁担，没发现什么，骂了句“八嘎”，挥手让他们过去。
走进码头的瞬间，沈墨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把褂子都浸湿了。
“伪装（初级）”技能生效，身份核查通过获得任务情报：日军码头布防（初级）——记录当前岗哨位置及换岗时间光幕上自动生成了一张简易地图，红点代表岗哨，黄线代表巡逻路线。
沈墨心里一动——这就是长期任务的优势？
能自动收集情报？
“小子，跟紧点。”
独眼张突然回头，压低声音，“前面那个穿黑西装的，是76号的狗，盯着点。”
沈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留着分头的男人正靠在货箱上抽烟，眼睛不停地往苦力这边瞟。
属性面板自动弹出提示：“敌对目标：汪伪特务（疑似刘三手下）”。
他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扁担上的绳子，手指却摸向了腰间的改良扳手。
青铜级装备的攻击力虽然不算高，但在这种近距离，应该够用。
“别乱动。”
独眼张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这种货色，自有收拾他的人。”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卖烟的小贩推着车走过去，不小心撞了黑西装一下，烟盒撒了一地。
黑西装骂骂咧咧地弯腰去捡，小贩趁机往他口袋里塞了个东西，然后飞快地推着车走了。
沈墨看得真切，心里暗暗咋舌——这就是地下党的默契？
把货送到十六铺的货栈时，己经过了晌午。
老郑是个干瘦的老头，验完货，塞给沈墨两个大洋：“回去跟王师傅说，晚上有批‘新货’到，让他准备好。”
沈墨接过大洋，指尖沉甸甸的。
这是他穿越过来，第一次拿到这个时代的钱。
“对了，”老郑突然说，“听说乌鸦要在茶楼开个会，选几个机灵的，去苏州河那边‘干活’。
你要是能被选上，以后……”他没说完，但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沈墨心里一凛——苏州河？
是要去执行暗杀任务？
还是……触发潜伏任务前置：获得军统信任（参与苏州河行动）任务要求：在茶楼会议中表现出“价值”，被乌鸦选中任务奖励：经验值+200，解锁技能“情报分析（初级）”200经验值！
足够他连升两级了。
回去的路上，沈墨绕到静安寺附近，把茶楼的位置记在心里。
那是栋三层的洋楼，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褂子的保镖，看着就不好惹。
路过一家钟表铺时，他进去买了块最便宜的怀表。
打开表盖，里面的指针滴答作响，像在给他的潜伏生涯倒计时。
回到铁匠铺时，王师傅正在给一把柴刀开刃。
沈墨把老郑的话转告给他，他点点头：“苏州河那边，是日本人的军火库。
乌鸦想动它很久了，就是缺个熟悉地形的。”
“我去过苏州河。”
沈墨说——原主的记忆里，有次执行任务，在河边的仓库里蹲守过三天。
王师傅猛地抬头：“你还记得仓库的位置？”
“记得。”
沈墨画出简易地图，“有三个岗哨，后门有条排水沟，能通到仓库底下。”
王师傅盯着地图看了很久，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这个你拿着。”
是个小小的发报机零件，比指甲盖还小。
“要是能混进行动队，把军火库的布防图发出来。”
王师傅的声音很沉，“我们在那边的人，会接应你。”
沈墨接过零件，塞进徽章后面的夹层里。
属性面板弹出提示：获得特殊道具：微型发报机零件（黄金级）——可组装成简易发报机，用于传递加密情报长期主线任务进度更新：获取关键情报（军火库布防图）黄金级道具！
沈墨心里一阵激动——这比青铜级的扳手厉害多了。
夜幕降临时，沈墨躺在铁匠铺的柴房里，看着属性面板上的新身份：真实身份：共产党同情者（隐藏）潜伏身份：军统特工（赵强）等级：1（经验值50/100）技能：伪装（初级）长期主线任务：深海潜航（进行中）他摸了摸怀里的怀表，指针指向九点。
还有三个小时，就是他作为“赵强”的第一次亮相。
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住，铁匠铺的风箱声渐渐停了。
沈墨握紧拳头，右臂的伤口己经不疼了，新的力量正在肌肉里悄悄生长。
他知道，从明天走进茶楼开始，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机会。
而那个悬浮在眼前的游戏界面，将是他在这条潜伏之路上，唯一的指南针。
“叮——”光幕突然闪烁了一下，弹出一行新的提示：检测到宿主对潜伏任务的认知加深，精神值永久+1（当前10）解锁成就：潜伏者的觉悟（初级）——获得5%情报收集效率加成沈墨笑了笑，把怀表揣进怀里，闭上眼睛。
明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
而他，己经准备好了。
